大德歌·冬

《大德歌·冬》是元代大戲曲家關漢卿創作的一首小令。此曲大部分內容是以閨中女子的口吻抒寫女主人公盼遠人不歸的絕望心情,最後以旁觀者的角度表示對思婦的同情與讚賞,顯示了思婦對愛情的執著追求和堅強的性格。全曲採用矛盾對立的寫法,先抑後揚,富有吸引人的藝術魅力。

作品原文

【雙調】大德歌·

雪紛紛,掩重門,不由人不斷魂 ,瘦損江梅韻 。那裡是清江江上村 ,香閨里冷落誰瞅問? 好一個憔悴的憑闌人 。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雙調:宮調名,元曲常用的十二宮調之一。大德歌:曲牌名,入雙調,共七句七韻。

⑵斷魂:形容人極度悲傷。

⑶江梅:暗用梅妃之典。梅妃,唐玄宗的妃子,本姓江,因愛梅,玄宗賜名梅妃。韻:風韻。

⑷那裡:即哪裡。此句是寫思婦遙望遠處的景象。

⑸“好一個”句:意謂思婦在大雪紛飛中倚著樓欄,面容憔悴地翹望遠人的歸來。憑闌,即憑欄。

白話譯文

大雪紛飛,掩蔽重門,不由得人不斷魂,消瘦憔悴得有如江梅而失去往日之風韻。抬眼望去,哪裡是清江江上村?香閨里冷落誰來理睬與慰問? 好一個面容憔悴翹首遠望的憑欄人!

創作背景

這是為閨中女子代言之作。鄭振鐸、胡適、吳曉鈴、王季思等學者認為“大德歌”是關漢卿在元成宗朝自創的新曲調,“大德”是元成宗的第二個年號,據此可知這首《大德歌》當作於大德(1297—1307)年間。

作品鑑賞

整體賞析

這支小令,多半內容反映的是閨中少婦絕望的心情。開頭兩句“雪紛紛,掩重門”,點明季節,說年冬臘月,大雪紛飛,造成交通阻塞的困難,遠行人就更不易歸來了,少婦不能不為之心碎。在這個時候,要表露少婦的感情再也容不得半點含蓄,因此第三句接著直抒胸臆,明白寫出了“不由人不斷魂”的慘痛句子。第四句“瘦損江梅韻”,以梅妃的故事作比,表明思婦由於懷念遠方丈夫而變得削瘦,失去了往昔的風韻。第五句“清江江上村”,是化用辛棄疾《菩薩蠻·書江西造口壁》“郁孤台下清江水,中間多少行人淚”等詞句的意境,進一步表現少婦的孤寂與悲痛之情。第六句“香閨里冷落誰瞅問”,是少婦發出無可奈何的慨嘆。

小令的重點句則是最後的“好一個憔悴的憑闌人”,在大雪紛飛,家家緊閉重門這樣嚴寒的日子裡,冒雪憑欄遙望遠方歸人。在漫天風雪中,惟有她依欄遠望、凝思,表達思念之情的深沉嚴冬都封殺不了。“好”字意義雙關,下得非常妙,它似是修飾“憔悴”,用作甚辭,有“很”“太”等意,寄寓著作者深厚的同情,但也有更多的讚賞之意。此句一掃上文所言絕望的情緒,顯示出一個少婦對愛情的執著追求和堅強的性格。有此一句,才顯出此曲的精妙之所在,它可以使全篇的消沉氣氛為之一振。

此曲在結構上,採用的是前後矛盾對立的寫法。前面幾句極寫少婦的絕望心情,經彩筆左塗右抹,色調越來越濃,似乎已經絕望到底,而最後一句,則急轉直下,一反常態。這樣,先抑後揚,更富有吸引人的藝術魅力。

名家點評

齊魯師範學院教授李雁、吳冰沁《元散曲經典品讀》:“瘦損江梅韻”一句有多重含義。字面上是說女主人因相思而消瘦憔悴,如同江畔之梅花。江梅系梅樹的一種,因多野生在江邊,故名。梅花冬日開放,其時枝頭無葉,地上無草,花朵點綴與枯枝間,尤顯孤單。以此景形容閨中人非常貼切。而在中國文化傳統中,很早就有折梅寄人的典故。更進一步說,江梅還讓人聯想起一個名叫江采萍的女子,即唐玄宗曾經異常寵愛的梅妃。

作者簡介

關漢卿像 關漢卿像

關漢卿,元代戲劇家。號已齋叟。約生於金末,卒於元代,大都(今北京)人。鍾嗣成《錄鬼簿》說他曾任太醫院尹。一生主要在大都從事戲曲創作,晚年到過杭州。亦熟諳戲曲表演藝術。與楊顯之、王和卿、朱簾秀等人交往甚密。所作雜劇今知有六十餘種。現存《竇娥冤》《救風塵》《金線池》《謝天香》《調風月》《望江亭》《單刀會》《蝴蝶夢》《玉鏡台》《拜月亭》《緋衣夢》《西蜀夢》《哭存孝》十三種;《哭香囊》等三種僅存殘曲。另《魯齋郎》等六種是否出自他手筆,尚無定論。散曲作品今存套數十餘套、小令五十餘首。對元雜劇繁榮發展影響很大。與馬致遠、鄭光祖、白樸並稱“元曲四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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