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雎

唐雎

唐雎(jū),戰國時代魏國著名策士。為人有膽有識,忠於使命,不畏強權,敢於鬥爭並敢於為國獻身。有90歲高齡西說強秦使秦不敢加兵於魏國。曾經在魏國滅亡後出使秦國,冒死與秦王抗爭,粉碎秦王吞併安陵(魏國屬國)的陰謀。《戰國策》唐雎不辱使命中對此有詳細記載。

基本信息

唐雎不辱使命

出處

《戰國策.魏策四》

原文

秦王使人謂安陵君曰:“寡人慾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其許寡人!”安陵君曰:“大王加惠,以大易小,甚善;雖然,受地於先王,願終守之,弗敢易!”秦王不說。安陵君因使唐雎使於秦。

秦王謂唐雎曰:“寡人以五百里之地易安陵,安陵君不聽寡人,何也?且秦滅韓亡魏,而君以五十里之地存者,以君為長者,故不錯意也。今吾以十倍之地,請廣於君,而君逆寡人者,輕寡人與?”唐雎對曰:“否,非若是也。安陵君受地於先王而守之,雖千里不敢易也,豈直五百里哉?”

秦王怫然怒,謂唐雎曰:“公亦嘗聞天子之怒乎?”唐雎對曰:“臣未嘗聞也。”秦王曰:“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唐雎曰:“大王嘗聞布衣之怒乎?”秦王曰:“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耳。”唐雎曰:“此庸夫之怒也,非士之怒也。夫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倉鷹擊於殿上。此三子者,皆布衣之士也,懷怒未發,休祲降於天,與臣而將四矣。若士必怒,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今日是也。”挺劍而起。

秦王色撓,長跪而謝之曰:“先生坐!何至於此!寡人諭矣:夫韓、魏滅亡,而安陵以五十里之地存者,徒以有先生也。”

譯文

秦王派人對安陵君說:“我想要用方圓五百里的土地交換安陵國,安陵君一定要答應我啊!”安陵君說:“大王給予恩惠,用大片的土地交換小的土地,很好;即使如此,我從先王那裡接受了封地,願意始終守衛它,實在不敢交換啊!”秦王不高興。於是安陵君派遣唐雎出使到秦國。

秦王對唐雎說:“我用方圓五百里的土地交換安陵,安陵君不聽我,這是為什麼呢?況且秦國已經滅了韓國亡了魏國,而安陵君卻憑藉方圓五十里的土地倖存下來的原因,是因為我把安陵君當作忠厚的長者,所以才不打他的主意。現在我用十倍於安陵的土地,讓安陵君擴大領土,但是他違背我的意願,(是)輕視我嗎?”唐雎回答說:“不,不是像你說的這樣。安陵君從先王那裡接受了封地並且保衛它,即使是方圓千里的土地也不敢交換,何況僅僅是五百里呢?”

秦王勃然大怒,對唐雎說:“您曾聽說過天子發怒嗎?”唐雎回答說:“我未曾聽說過。”秦王說:“天子發怒,倒下的屍體有百萬具,血流千里。”唐雎說:“大王曾經聽說過平民發怒嗎?”秦王說:“平民發怒,也不過是摘掉帽子光著腳,把頭往地上撞罷了。”唐雎說:“這是平庸無能的人發怒,不是有才能有膽識的人發怒。從前專諸刺殺吳王僚的時候,彗星的尾巴掃過月亮,聶政刺殺韓傀的時候,一道白光直衝上太陽;要離刺殺慶忌的時候,蒼鷹撲到宮殿上。這三個人都是出身平民的有膽識的人,心裡的憤怒還沒發作出來,上天就降示了徵兆。現在,(專諸、聶政、要離)加上我就要成為四個人了。如果有才能和膽識的人一定要發怒的話,就要使兩具屍體倒下,血流五步遠,天下百姓都是要穿孝服,現在這個時候就是這樣。”於是拔出寶劍起身想要(與秦王)同歸於盡。

秦王變了臉色,直身而跪向唐雎道歉說:“先生請坐!怎么到這種(地步)!我明白了:韓國、魏國滅亡,然而安陵卻憑藉五十里的土地生存下來的原因,只是因為有先生啊!‘

宋代人評唐雎

[鮑本]文章節附注:雎自釐十一年請救,至是五十餘年矣。彪謂:諸刺劫之士,自曹沫以至荊軻,皆不聞道,惟若唐雎者可也。為其激而發,不專志於此也。
正曰:唐且之名,見於策者不一。秦策,應侯遣唐且載金之武安,散天下士。魏安釐王十一年,唐且說秦,是時應侯始相,雎老於魏,不應復為秦用,又一唐且也。且為魏說秦時九十餘,至與信陵君語,相去十年,已百歲。為安陵君使秦,有滅韓亡魏之言,魏亡在始皇二十二年,上去說秦凡四十二年,決不存矣,又一唐且也。楚策,唐且見春申君,又一唐且也。新序,秦攻魏,司馬唐且諫曰段乾木云云,當文侯時,又一唐且也。愚謂,此策文甚明,而事多難言。以始皇之兵威,何憚於安陵而易以五百里地?是特為之辭而使之納地耳!唐且之使愚矣。雖抗言不屈,豈終能沮之乎?荊軻之見也,匿匕首於圖。秦法,侍者不得操兵,此雲“挺劍而起”,何也?其辭固多夸矣!

說信陵君

出自

《戰國策·魏策四》

原文

信陵君殺晉鄙,救邯鄲,破秦人,存趙國,趙王自郊迎。唐雎謂信陵君曰:“臣聞之曰,事有不可知者,有不可不知者;有不可忘者,有不可不忘者。”信陵君曰:“何謂也?”對曰:“人之憎我也,不可不知也;吾憎人也,不可得而知也。人之有德於我也,不可忘也;吾有德於人也,不可不忘也。今君殺晉鄙,救邯鄲,破秦人,存趙國,此大德也。今趙王自郊迎,卒然見趙王,臣願君之忘之也。”信陵君曰:“無忌謹受教。”

譯文

信陵君殺了晉鄙,救下邯鄲,打敗了秦兵,保存了趙國。趙孝成王親自到郊外去迎接他。這時,唐雎對信陵君說:“我聽說,事情有不可以知道的,有不可以不知道的;有不可以忘掉的,有不可以不忘掉的。”信陵君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呢?”唐雎回答說:“別人憎恨我,我不能不知道;我憎惡別人,是不可以讓別人知道的;別人對我有恩,我是不可以忘記的;我對別人有恩,是可以忘記的。如今,你殺了晉鄙,救下邯鄲,打敗秦兵,保存了趙國,這對趙國是大恩德。現在,趙王親自到郊外迎接你。你在匆忙之間見到趙王了,希望你能把救趙的事忘掉吧!”信陵君說:“無忌我一定牢記你的話。”

重點詞語解釋

1.破秦人,存趙國 存:保存

2.故不錯意也 錯:通"措"。放置,安置。

3.長跪而謝之曰 謝:道歉

4.無忌謹受教 謹:表示慎重地

說秦昭王

出自

《史記·魏世家》

原文

齊、楚相約而攻魏,魏使人求救於秦,冠蓋相望也,而秦救不至。魏人有唐雎者,年九十餘矣,謂魏王曰:“老臣請西說秦王,令兵先臣出。”魏王再拜,遂約車而遣之。唐雎到,入見秦王。秦王曰:“丈人芒然乃遠至此,甚苦矣!夫魏之來求救數矣,寡人知魏之急已。”唐雎對曰:“大王已知魏之急而救不發者,臣竊以為用策之臣無任矣。夫魏,一萬乘之國也,然所以西面而事秦,稱東藩,受冠帶,祠春秋者,以秦之彊足以為與也。今齊、楚之兵已合於魏郊矣,而秦救不發,亦將賴其未急也。使之大急,彼且割地而約從,王尚何救焉?必待其急而救之,是失一東藩之魏而彊二敵之齊、楚,則王何利焉?”於是秦昭王遽為發兵救魏。魏氏復定。

唐雎說秦昭王的真實性

《史記·魏世家》和《戰國策·魏策四》中記載了齊、楚相約而攻魏,魏使唐雎出使秦國,成功說服秦昭王出兵救魏的事件。然而這件事是否存在卻有問題,首先,總覽戰國大事記的《史記·六國年表》中並無此事記錄在表中,而後,記載除魏國外另外與此事件相關的三個國家的部分,《秦本紀》、《田敬仲完世家》、《楚世家》中也都無此事的記載。而更讓人起疑的則是,齊、楚攻魏,秦兵救魏,這是一件全國性的大事,但各國史官竟都沒有記下此事的發生年代,而導致司馬遷只能在魏安釐王十一年(前266年)至二十年(前257年)之間插入記載此事,並沒有記載此事發生的具體時間是魏安釐王哪一年。如果是真的,那么這件涉及四國的戰爭是不可能當時沒有人記錄下具體發生於哪一年的,因此這次事件應當不可信。傳說唐雎見秦王時已經九十六歲了,因為與秦王的一番對話,興奮異常,睡了一晚就過世了。

唐雎的劍

在歷史的長河中,有一位至今熠熠生輝的人物形象,他便是戰國末年的弱國臣子唐雎,他的凜然正氣千百年來仍然令人震撼。 可唐雎的劍是從哪裡來的? 文章對此沒有任何交代。

唐雎是帶劍而入

唐雎是否帶劍而入呢?根據當時的法律,使臣上殿禁止攜帶武器,因此還演繹了許多盪氣迴腸的故事:荊軻刺秦王把匕首藏在地圖當中,專諸刺王僚更是巧妙,把匕首藏在魚肚子裡。唐雎長長的劍自是匿之不住。難道是秦王狂傲到了極點,任由使者攜劍以示氣度?這種僥倖之說恐怕難以站住腳。故事發生在公元前225—公元前221年間,秦王早已有過前車之鑑:藺相如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史記·廉頗藺相如列傳》);荊軻視死如歸、大義凜然(《史記·刺客列傳》)。雖然說堂堂秦王,蠻橫驕縱,但絕對不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斷不會有如此舉動。

秦王之劍

那唐雎“挺劍而起”時該不會是使秦王之劍吧?秦法雖然規定“群臣、使臣侍殿上者,不得持尺兵”,但秦王本人不在此列。秦王倒是有劍的,可諸位不要忘了,唐雎前來乃是“秦王不悅”之後,是想通過外交手段來解決亡國危機的。秦王會把一區區小國使者放在眼裡嗎?即便接見,也只能殿下侍候。當然也不排除秦王想羞辱唐雎,故跟他對立而坐,從《秦王使人謂安陵君》中的長跪而起應該是對立而坐的。但是,無論唐雎有沒有接近秦王之機會,拔出秦王之劍也無異於痴人說夢。

正義之劍

既然如此,唐雎的劍到底從何而來呢?

該文出自《戰國策》,我們先來看一看《戰國策》吧。它是一部介於子、史之間的古書,主要記錄戰國時代以縱橫家為代表人物的思想言論、外交辭令和政治主張,同時也有一些歷史事實。其中歷史記載有的是民間傳說,有的引寓言故事。評論家吳小如在《古文精讀舉隅》中談到,《戰國策》並非全部實錄。蔡守湘於《先秦文學史》中所持也是“記言記事具有藝術虛構”之論。馬積高、黃鈞在其《中國古代文學史》中則明示,《戰國策》是史家之筆兼策士之辭,“為了聳人聽聞,游士的言詞有誇張渲染和虛構的特點”。《戰國策·魏策四》之《秦王使人謂安陵君》(課文節選於此)是一篇游士說客的文字,唐雎也作唐且。秦王稱天子之怒是“伏屍百萬,流血千里”,唐且則稱布衣之怒為“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秦王只好“長跪而謝”。《戰國策》就是用這樣驚心動魄的場面,敷張揚厲的語言,來突出唐雎作為布衣之士的英雄氣概——這類誇張和近乎虛構的筆墨,使文章自身失去了信史的作用,增加了歷史散文的文學色彩。

人物點評

唐雎脅迫秦王之情節當出於虛構,不能視為真實的史料記錄(《中國歷代文學作品選》)。

歷史上的安陵國是一個方圓五十里的附庸小國,正史對它的滅亡幾乎沒有記載。《資治通鑑·秦記二》則說,“二十二年,王使人謂安陵君曰:‘寡人慾以五百里地易安陵。’安陵君曰:‘大王加惠,以大易小,甚幸。雖然,臣受地於魏之先王,願終守之,弗敢易。’王義而許之。”安陵國能夠暫存與唐雎似乎沒什麼關係。

《戰國策·魏策四》之《秦魏為與國》記曰:“齊、楚約而欲攻魏,魏使人求救於秦,冠蓋相望,秦救不出。魏人有唐且者,年九十餘,謂魏王曰:‘勞臣請出西說秦,令兵先臣出可乎?’魏王曰:‘敬諾。’遂約車而遣之。”而同樣節選自《戰國策·魏策四》之《秦王使人謂安陵君》的《唐雎不辱使命》中的唐雎不但年輕了,還神功蓋世,能夠與年富力強的秦王相抗衡,把秦王嚇得直起身子表示尊重求饒。兩者前後矛盾,必有一記載有虛構成分。

而《史記》中乾脆沒有唐雎這個人。正如古文學家游國恩所說,“《戰國策》最長於說事,但記述事件的後果不盡可靠”。唐雎劫秦王極有可能是文學作品的藝術誇張,也可能是子虛烏有。

根據民國三十六年《池陽唐氏重修總譜》(池陽,今安徽省池州市)記載,唐雎的兒子叫佐,秦惠王時為中大夫,孫子叫厲諱全,以左司馬從沛公。池陽唐氏這部家譜,最早成型於宋致和三年,進士唐氏德潤公撰序,真實記載了唐雎的後代分布情況。

唐雎 唐雎
唐雎 唐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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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之外

如此說來,故事似乎沒有流傳下來的理由。黃岳洲、茅宗祥在《中華文學鑑賞寶庫》中告訴我們,文章內容未必盡合歷史事實,但所表達的思想有積極意義。作為小國之臣,在孤立無援的危難情況下,折服秦王,不辱使命,唐雎堪稱一個臨危不懼、機智果敢的伏虎英雄。他從“道義”上暗刺了秦王的不義,是一反抗強暴、蔑視王侯的義俠和高士,這種無畏品格為時人和後人所讚賞。同時,唐雎的不易”顯示了安陵國土的神聖不可侵犯,“守”住的是正義,是尊嚴。秦人企圖用欺騙手段不戰而屈人之兵,不料卻為他人所屈,又平衡了許多亡國者和將亡者的心。故事本身的真實與否倒是次要問題了。

所以,唐雎的這把“劍”不是藏匿而來,也不是操持而入,更不是取之於人,乃是人們同情弱小的心靈之劍,是從天而降的一把正義之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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