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水危機

北京水危機

近年來,隨著經濟發展,水體污染日益嚴重,北京五大水系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這其中最為明顯的是官廳水庫已不能作為飲用水源,僅用於工業用水、農業灌溉以及補充城市河湖用水。值得注意的是,密雲水庫的水也開始有富營養化的趨勢。在2012年6月19日,民間環保組織綠家園基於持續的實地調研證實,北京東南地區河流水質幾乎都是劣V類。

題記

北京城裡“最會喝水的家庭”已經二十年不喝自來水了。他們是一群自發組織、丈量北京水的人,他們正告訴公眾北京水的嚴峻現實。

實例

北京五大水庫全遭污染

在2012年6月19日,民間環保組織綠家園基於持續的實地調研證實,北京東南地區河流水質幾乎都是劣V類。 自2011年6月開始到2012年5月,在綠家園志願者、世界自然基金會(WWF)等支持下,每周六的“樂水行”活動中,志願者都會到北京城區及周邊的河流進行調研,現場取水樣帶回實驗室進行檢測。在檢測結束後,使用GIS地理信息系統,標註出每一條河流的位置,並且標註出水質情況、測量時間、氣候、位置等。

北京有大小河流100多條,分屬於海河流域的五大水系(永定河、薊運河、北運河、大清河、潮白河)。王京京告訴本報記者,隨著經濟發展,水體污染日益嚴重,五大水系受到不同程度的污染。這其中最為明顯的是官廳水庫已不能作為飲用水源,僅用於工業用水、農業灌溉以及補充城市河湖用水。“值得注意的是,密雲水庫的水也開始有富營養化的趨勢。”

據分析,除降雨減少、持續乾旱和人口增加的原因外,點源污染加重是重要原因。綠家園志願者調查發現,隨著工業逐步離開北京,生活污水成為北京市水體污染的主要來源,生活污水排量非常大,而且分布面廣,有眾多的小污水排放口。據媒體報導,北京石景山區有75處污水口,工業廢水直排河道。北京市水務局的一項數據顯示,清河污水處理廠日處理能力45萬噸,而2010年高峰期污水來水量為每日50萬~70萬噸。

給我一瓢北京水,清清白白的北京水

一個北京最會喝水的家庭,一群自發組織、丈量北京水的人,他們正告訴公眾北京水的嚴峻現實。

北京城裡“最會喝水的家庭”已經二十年不喝自來水了。

丈夫在國家發改委公眾營養與發展中心飲用水產業委員會工作,妻子是北京保護健康協會健康飲用水專業委員會負責人,如此一對與飲用水打交道二十餘年的組合,談起喝水來自然不必謙虛,“我們可能是北京最會喝水的家庭,沒有人像我們這么講究。”58歲的妻子趙飛虹說。

涼著喝“崑崙山”,“喝一瓶,半個小時準得上廁所,代謝快”。

沏茶用海南島的“火山岩”、長白山的“泉陽泉”,“沏茶要用偏矽酸型的、比較軟的水”。

做飯用的雖然是北京本地的礦泉水,但是因為該品牌加工工藝末端有一套他們自己設計的裝置把門,放心許多。

這一招一般家庭消受不起,因為二十餘年浸淫飲用水界,他們積累了讓人羨慕嫉妒恨的資源。

在2000萬人口的北京,像趙飛虹夫婦這樣深諳自來水、純淨水、礦泉水秘密的人並不多見。

位於北京廣安門立交橋南的辦公室里,與水有關的書籍擺滿了兩面牆。面對辦公室擺放的各種各樣高端水的瓶子——依雲、斐泉、夏木拉等等,每一種水的優劣,趙飛虹能信手拈來。

長年的水質研究,讓他們養成自來水不碰嘴唇的習慣。

“我們上周剛測了,自來水中硝酸鹽(以氮計)的指標已經達到每升九點多毫克了。”2012年聖誕節這天,趙飛虹對南方周末記者說,雖然這一指標未超過國家標準規定的10mg/L的標準值,但已經很接近了,“五六年前,這個指標還在1-2mg/L之間,就在2011年還只有四點幾。”

自來水中的硝酸鹽主要來自垃圾、濾液和糞便,而這不過是諸多指標中的一個而已。多年來,趙飛虹檢測發現,北京自來水的水質在逐漸變差,“這是不爭的事實”。

在這對夫婦的影響下,他們身邊的親朋好友也戒了喝自來水的習慣,成了超市里礦泉水專櫃的常客。

水質悄然變化

趙飛虹與水結下的淵源

趙飛虹真正認識北京水,源於一個偶然機會。

1980年代末,中國水產養殖業興起,畜牧專業出身的趙飛虹原本研究魚油等保健品,轉向水產品養殖中的添加劑。未曾料到添加劑泛濫引發水體富營養化,為尋找激活水的活性的材料,1991年,她開始琢磨水處理。

直到2000年,趙飛虹才發現激活材料並非萬能——激活了活性的同時,也激活了污染物。什麼是好水、優質水,一直縈繞在她的腦海。

“不能光待在化驗室里做實驗。”2007年3月的一天,趙飛虹參加了由京城環保界發起的城市水源考察活動——“城市樂水行”(以下簡稱“樂水行”),決定用腳探尋北京的水為何有好壞之分。

在逾五年的時間裡,作為上萬名“樂水行”志願者中的一員,趙飛虹走遍了北京市區和郊區的幾乎所有河湖,最遠的一次她徒步了三十多公里。

在她眼前,一幕並不樂觀的北京水畫卷徐徐展開。

最讓她慨嘆的是密雲水庫。這座坐落於京城東北一百餘公里處的燕山群峰中的水庫被譽為北京的“生命之水”。

“清澈透明,直接喝都沒問題。”這是趙飛虹1980年代來到這裡時的記憶。按當時的國標,密雲水庫的水質達到一類標準,與地表水標準堪稱世界最嚴的德國一類水標準相當。

2011年,當趙飛虹和“樂水行”志願者再次來到密雲,一汪清澈依舊,但曾經在密雲水庫游泳的趙飛虹知道,變化已然發生。

2002年,中國的地表水標準修訂後,的一類水標準只及當年的三類,按照新國標,密雲水庫的水質為二類水,“這就意味著現在密雲水庫的水質已經連當年的三類都不如”。

2002年,趙飛虹開始研究好水。在“樂水行”志願者周晨的眼中,經過五年的實地考察,“他們原來是專門找好水的,現在也和我們一起找壞水了”。

亮馬河、壩河、馬草河、通惠河、涼水河、蕭太后河、沙河、永定河……灰黃色污水場景如複製貼上般出現於京城諸多河流。而新中國第一座大型水庫——官廳水庫因污染嚴重已然不再擔負飲用水源的功能,僅以四類水質作為北京的備用水源。

“排得那么明目張胆、排得那么天經地義、排得那么心安理得。”“樂水行”發起人之一的北京水專家王建總是難掩這樣的憤怒。

尷尬的自來水勾兌

昔日的密雲水的確已成趙飛虹的記憶。

密雲水庫的水經過混凝、過濾、消毒等程式會分到京城十大水廠,每個水廠都有自備井以抽取地下水,地下水和密雲水勾兌以後,再進入尋常百姓家。

趙飛虹承認,相對於地表水,地下水還是乾淨,但水質正在走下坡路。

1980年代,北京地下水的水質污染主要是砷、鉛等重金屬,尤其是石景山首鋼所在地,重金屬超標較為嚴重。但時至今日,隨著首鋼等污染源的陸續遷離,污染主角正讓位於有機物污染。

有機污染物甚至在進化。“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有機物是大分子的,用活性炭、超濾膜等容易截留,但現在的有機物很多是小分子的,去除率很低。”趙飛虹說。自來水需要用液氯消毒,這些小分子有機物與液氯結合後易形成消毒副產物,“這才是最可怕的”。

相比勾兌水質下降,更考驗北京的是北京地下水位的下降。

自來水公司檢測抽上來的地下水,發現原本從三百米抽上來的水的水質已不如前,欲尋合格的乾淨水,只能掘向更深處。

公開資料顯示,從1999年到2009年,北京地下水平均埋深由12米下降到了24米,城市中心地區已下降到30米。北京地下水儲量正以平均每年5億立方米的速度遞減。

“北京周邊1980年代還在供水的水井現在幾乎全部廢掉了。”趙飛虹說。自古以水著稱的門頭溝區齋堂鎮靈水村,原有大大小小72眼井,只有兩眼井有點兒水,靈水村已然變身缺水村。

趙飛虹告訴南方周末記者,1930年代,北京城下挖一兩米就能見水,但2014年抽取的地下水已經挖到了上百米,水的硬度由原來的230mg/L增加到了400mg/L.

“現在的地下水必須經過勾兌,因為太硬了。”趙飛虹說。所謂“硬”,指水中的碳酸鈣含量。“水太硬了洗頭髮都是粘的,洗衣粉、肥皂會變成皂化物,小孩用了容易得皮炎、濕疹。”

太陽照舊,河已乾涸

事實上,當趙飛虹和其他志願者沿京城河流溯流而上,情況似乎更加糟糕。

“老人家,桑乾河在哪兒?”

“這裡就是桑乾河。”

“那么水呢?”

“桑乾河哪還有水,還不夠牛喝的呢!”

在“樂水行”中,王建常常與趙飛虹和其他志願者分享兩年前的這一次對話,這是他在永定河上游桑乾河的河道里與一位放牧老人的對話。“這還是丁玲筆下那條太陽照耀的桑乾河嗎?”王建心裡一緊。

對於把北京水的前世今生摸得門清的王建,趙飛虹總是很佩服其學識之淵博,然而,越是佩服,越是唏噓——水靈靈的北京已經作古。

就在永定河大興榆伐段,常年無水的河道里甚至建了一個沙雕公園。其實,不惟永定河流域,“樂水行”所到之處,潮河、白河、媯水河、泃河等一條條繞京血脈的乾河床頻頻闖入王建和趙飛虹等人的視野。

2002年,圓明園湖水乾涸,時長達七個月之久。2007年,頤和園昆明湖冬春季節乾涸,大小遊船擱淺於泥土,本與岸齊的浮動碼頭深陷泥淖,初春的十七孔橋下,乾涸的湖底竟成為風箏愛好者的放飛之所。

“三眼井、二眼井、七眼井、王府井,光叫井的胡同就有八十多條,三里河、二里溝,沒有水哪來的河、溝?”王建說,“隨便去想一個地名,會發現北京跟水的關係之近。”

歷史並非一直如此。商周時期,北京平原河湖沼澤密布,先民只得沿太行東路古渡口通行。中關村西區的丹稜街,元代還是坐擁上百公頃水面的丹稜沜,即便1950年代,頤和園西側、玉泉山一帶還存有大量稻田,描寫此地田園風光的詩歌,光乾隆皇帝就作了幾百首。

僅僅半個多世紀,官方公布的數字顯示,北京市人均水資源量已降至100立方米以下,這已不足世界人均水資源量的一成。而就在2008年,北京市水務局公布的數字還是人均不足300立方米。

有心人的努力

為乾渴的城市找水

和所有參加“樂水行”的志願者一樣,趙飛虹一直想為這個乾渴的北京城找到解決之道,她甚至與王建合作一個“北京水環境與水資源”的課題研究。

2007年,當趙飛虹帶著這一疑問請教中科院院士、水文地質學家陳夢熊時,她得到了一個自認為不錯的答案——北京應該建設五座大型地下水庫,把易流失的雨水、洪水儲存起來,調節豐歉。

令她欣喜的是,這一提議正在被提上議事日程。在北京城,一場全民動員的節水大戰正在上演。

“現在居委會給每家都發節水龍頭,避免跑冒滴漏,如果不是節水廁所都不讓你用了。”趙飛虹說。

水價亦發出了信號。北京的居民用水價格已經達到了4元多一立方,洗浴業等高耗水行業的水價已經達到了60元一立方,“這在全國可能都是沒有的”。

“北京原來在1980年代批准的水井能封的就封了,2000年左右,一律不準打井。北京的礦泉水廠也基本都沒了。”趙飛虹說。

在這個超級城市,節流之外,開源或更重要。北京正如一個巨型章魚般,把它饑渴的觸角伸向河北、山西甚至更遠的丹江口,再生水、岩溶水、海水淡化水乃至黃河水亦已列入政府的考量範圍。

不過,趙飛虹卻非常擔憂,“為什麼這幾年北京的水質下降?因為來水太複雜了。”

2010年,北京遭遇連旱11年,不得不從山西大同的冊田水庫、河北的友誼水庫、壺流河水庫、響水堡水庫、雲州水庫等緊急調水。彼時行至冊田水庫的王建發現,冊田水庫的水是四級水底,很大的死魚就在水面漂浮著。

“北京花了很多錢調來的水,就是這樣受到污染的水。”王建說。而對於即將於一年後進京的南水北調水,人們並不懷疑可以令京城用水困境大為改觀,但疑問卻縈繞在趙飛虹等人的心頭,這千里迢迢來的水,會被洶湧而至的人流吞噬嗎?

北京解渴記

① 2001年,國務院批覆《21世紀初期(2001-2005年)首都水資源可持續利用規劃》。

② 2001年北京市出台《北京市區污水處理廠再生水回用總體規劃綱要》,拉開了北京大規模建設再生水回用工程的序幕。

③ 2004年,北京市出台政策限制、禁止高耗水產業的發展。

④ 2011年,北京市出台的《關於進一步加強水務改革發展的意見》顯示,北京已將引黃工程、海水淡化、岩溶水科學利用納入戰略規劃並抓緊落實。

⑤ 2011年《北京市“十二五”時期重大基礎設施發展規劃》顯示,建成10億立方米南水北調水和10億立方米再生水兩大穩定水源,以緩減北京水資源緊缺形勢。

⑥ 2012年7月1日起施行《北京市節約用水辦法》。

⑦ 2012年,北京市出台《進一步加強污水處理和再生水利用工作意見的通知》,稱將進一步完善污水處理費徵收標準和再生水價格調整機制,並適時調整。

⑧ 2012年,《北京市“十二五”時期水資源保護及利用規劃》,明確提出“十二五”期間,北京市將投入1000億元,實施用水總量控制、節水工程等七大類工程。

曾經的美好

“萬泉十里水雲鄉,蘭若閒尋趁曉涼。兩岸綠楊蟬嘒嘒,輕舟滿領稻風香。”

——清乾隆皇帝贊海淀風光

專家的話

賀衛方(教授):

北京的自來水一直是很成問題的,北京的自來水,是不能夠用來泡茶的,有很多水垢。不過北京各個地方的水質不一樣,有些地方的沒有水垢,我們北大附近的就很多水垢。

北京缺好的河流、湖泊,缺一些鬱鬱蔥蔥的地方,北京遠郊是很荒涼的,郊區稍微好一點的地方總是人滿為患。

我們在行動

我只是一個尷尬的北漂,我不知道面對這些說什麼、做什麼!

我愛北京,我希望北京可以更好,不只是工業經濟還有生活在北京千千萬萬的人。我希望可以有真正高質量的生活。

我不敢說什麼大話,畢竟自己只是一個只要有三餐果腹就無比興奮的窮逼。我只是希望跟我一樣熱愛這個城市的您可以在日常的生活中“一點一滴”來節約水。為北京減壓!大家努力。。。

1、洗衣:用洗衣機洗少量衣服時,水位不要太高;

2、洗澡:不要將噴頭的水自始至終開著,儘可能先從頭到腳淋濕一下,全身塗肥皂搓洗,最後一次沖洗乾淨;

3、廁所節水:如果廁所水箱過大,可以在水箱裡放一塊磚頭或一隻裝滿水的大可樂瓶,以減少每一次的沖水量;

4、一水多用。洗臉水用後可以洗腳,養魚的水可以用來澆花,淘米水、煮過麵條的水用來洗碗筷;

5、收集廢水:家中預備一個收集廢水的大桶,收集洗衣、洗菜後的家庭廢水沖廁所;

6、洗餐具:最好先用紙把餐具上的油污擦去,用熱水洗一遍,最後才用較多的溫水或冷水沖洗乾淨;

7、空調滴水:使用空調時,一晚上滴下的水能接一桶,完全可以變廢為寶;

8、生活習慣:刷牙、取洗手液、抹肥皂時要及時關掉水龍頭;不要用抽水馬桶衝掉菸頭和碎細廢物;洗土豆、蘿蔔等應先削皮後清洗;正在用水時,如需開門、接電話等應及時關水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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