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春社

冶春後社是晚清時期揚州地方名流文人學者追懷康乾盛世,繼冶春詩社而成立的文學團體。屬於一個文化沙龍社團。豐富和充實了揚州文化寶庫,留下了大量的遺產。

冶春後社介紹

丁家桐在《冶春後社詩評》中說:“冶春後社是揚州晚清與民國初年的文學團體,是康乾盛世與當代之間的一座文化橋樑。” 冶春後社秉承漁洋山人等先輩遺風,臧谷為該社領袖。民國4年(1915年),冶春後社定址於徐園內。社內供王文簡公栗主,懸文簡遺像,春秋祀之。冶春後社的中期盟主孔慶鎔藏孔子、王漁洋、臧宜孫畫像,每逢祀辰集社,必懸掛之。因此冶春後社具有傳統詩社的某些特點。王資鑫在《冶春後社的近代色彩》中說:冶春後社“恰恰處於19、20世紀之交,它的活動成了揚州走進大變革交叉口的歷史轉型記錄,折射的是傳統詩社不具備的近代色彩。”因此它屬於“一個文化沙龍社團。”總之,冶春後社屬於傳統與近代過渡階段的產物。

冶春後社的發展歷程

冶春後社大概從1864年成立,一直到抗日戰爭爆發,日寇陷城,再加上由於社友先後故去,或遠赴他鄉,詩社被迫偃旗息鼓。冶春後社前前後後大概可分為四個階段,其間兩起兩落。
第一階段:初創階段(1864?—1910) 主持:臧谷
冶春後社始於光緒初年,由臧谷發起。根據臧谷三十歲即告歸,鐫有“臣年三十歲即歸田”小印來推測,冶春後社大概成立於1864年之後。臧谷欣羨當年王士禎紅橋修禊、結冶春詩社的盛舉,賦詩云“人影衣香又一時,漁洋以後久無詩。”要再行盛舉,當再結詩社。賦《揚州竹枝詞》一百首,云:“竹西歌吹由來久,結社聯吟豈待言?”他與詩友辛漢清、吉亮工等重訪冶春詩社舊址,可那兒已荒圮不堪。辛漢清詩云:“冶春遺址傍荒祠,鬢影衣香系我思。為約同人聯後社,漁家小婢解吟詩。”終於,他們選中了桃花塢,經常來此探古尋幽。
冶春後社社員們的觴詠之會多聚集在臧谷的橋西花墅內,地址在市區的府東街。每逢花晨月夕,醵金為文酒之會,相與尖叉斗韻刻燭成詩以為樂。先拈題字,作詩鐘七聯,曰為“七唱”。酒闌餘興,又或另拈兩題,分詠一聯;或公擬數字,嵌入兩句,統雲“詩鐘”。匯成後請人譽寫,當場公同互選,次第甲乙,則以當選最多數為冠軍。間亦專請作家來評定,一時傳為韻事。
在臧公倡導下,後社活動不僅僅限於文事,他所藝菊的問秋館,菊分絕、逸、上、中、次、又次六品,載入《問秋館菊錄》。這便帶動了後社成員紛紛把創作和研究方向,擴展到盆景、書法、駢文、國畫、教育、制謎、楹聯、園林、醫學、簫琴、奕棋、收藏、烹飪等方方面面,且皆有成就,豐富和充實了揚州文化寶庫,留下了大量的遺產。
第二階段:歇絕階段(1910—1915)主持:蕭丙章
臧谷去世後,群龍無首,“風雅歇絕者十餘年”。冶春後社詩人平時召集詩會,多在縣東街社友蕭丙章家的蕭齋。
第三階段:鼎盛階段(1915—1931) 主持:孔慶鎔、凌仁山
民國初年唱和最盛時期,人才踵起,鈎心鬥角,亦復蔚然可觀。這一時期社友活動多集於城內左衛街(今廣陵路)花局巷之風來堂、教場之惜余春茶社及南門城樓。此時主持冶春後社的先是孔慶鎔。孔慶鎔隸冶春後社三十年,勤於任事,無會不與。有時仗義執言,人鹹悅服,為冶春後社之佼佼者。
社友觴詠作品甚多,重經選定,屢次準備印行,但最終都末果。等到抗日戰爭爆發,地經兵燹,不知選稿落何地,深為惋惜。然當時傳誦之作,至今猶膾炙人口。
據民國王振世著《揚州覽勝錄》記載:民國4年(1915年),瘦西湖為徐寶山建徐園,詩人乃請於園主,“於園內辟舍三間,極為幽敞”,乃詩友們休息之處。題曰“冶春後社”,江都吉孝廉亮工書。聯云:“社名仍號冶春,何必改作;來者都為游夏,可與言詩。”亦吉孝廉撰句並書,款署風風二字草書,頗奇。詩社成員還因陋就簡,將桃花塢作了整飭。園中心有方塘,種滿荷花。荷塘上北為平台,平台之上有蒸霞堂。詩社日常活動則在蒸霞堂西側之吟榭。吟榭面東,亦為三楹,五架梁,三面廊。後檐兩側開八角吹花門。
李豫曾作詩《冶春後社落成,有詩和蕭無畏》四首:
前輩風流後輩師,新城群屐重當時。
朅去別卻橋西叟,湖水湖雲會入詩。
小紅橋外瘦西湖,剪入徐園作畫圖。
月黑風高山虎出,有誰放膽捋黃須。
幾人狂瘦幾人痴,步出州門景物非。
慘綠少年霜改鬢,浪遊京洛不曾歸。
鷗水尋盟事可憐,有人替出買山錢
莫嫌築屋才容膝,跳入壺中別有天。
自冶春後社建於徐園,邗上諸文人遂以此為文酒聚會之所。錢塘人陳懋森(1871—?)所著《上巳日集冶春後社》中記其事吟云:
短短垂楊好繫船,紅橋一水自清漣。
湖山劫後仍觴詠,笳角聲中朵管弦。
村女能談天寶事,詞人猶記泰和年。
漁洋舊句腸堪斷,何處看春不可憐?
又有詩記詩社領袖臧谷:
抱膝長吟靜掩扉,朝衫早脫易儒衣
豈唯林下饒清福,不睹滄桑一笑歸。
詩社成員唱和之作,往往以杜牧、王士禎為表率。陳重慶(1845—?)《後冶春詞和蕭畏之》之四云:“歲歲春遊未厭頻,桃花籬落碧湖濱。盧曾以後詩壇冷,可有吹簘教玉人?”陳重慶慨嘆,盧、曾以後沒有哪個地方長官像盧、曾那樣重視文化事業。
董玉書(1869—?)《寄懷冶春後社同人疊前韻》云:“聯句每教思舊雨,索居不覺換新年。草亭茗坐窗三面,山館苔封石一拳。”陳霞章《集蕭齋酒闌,主人出冶春後社詩示予,就中枚叔、步青、魯泉、補芸、潤臣及予友公皆已作古,主人為之泣下,予亦感而賦此》云:“冶春聯後社,今日幾人存?一束舊詩卷,兩行新淚痕。”
民國十年(1921),康有為來游瘦西湖,小住冶春後社,見吉亮工所書聯額,至為稱賞,賦七言律詩一首,手書橫幅,付僧人收藏。

康南海再游揚州感賦

崇庸仡仡是揚州,千載繁華夢不收。
芳草遠侵隋苑道,蕪城空認蜀風頭。
名園銷盡負明月,文物凋零思選樓。
四十年來舊遊處,邗溝漫漫水南流。
曾出任民國國會代議長的凌仁山,於1923年回揚州不參與政治,以詩酒為樂,並一度主持冶春後社。仁山主持冶春後社,時具酒食,與故舊詩酒同樂。一般先拈題14字。平仄各半,各撰7聯,限時繳卷,匯成後張貼在詩社壁上。仁山往往擊缽催詩,偶見佳句,輒為首唱,欣然自得。1932年冬,凌仁山在家鄉同春巷逝世,享年80歲。有一副輓聯(包璲、包洙撰寫)高度概括了凌仁山的一生:
拒賄冀北,護法嶺南,當時與日月爭光,無愧議場推巨擘;
隱逸林泉,土苴富貴,此後問風光誰愛,忍看詩社失明星。
二十年後則多集於公園之草堂,或集於社友齋中。但冶春後社吟事活動並未停止。公園草堂即佇月峰。公園清宣統末年揚州各商業團體集資修建。遺址在揚州市區小泰淮河西岸,南近娛樂城,北到無名小巷,西北至北皇城根。至今南柳巷西側尚有公園巷,從公園巷向西過公園橋,便是故公園大門。滿春堂北築草堂三間,冶春後社詩人於春秋佳日多在此作文友之會,又每逢星期日,各拈題字,作詩鐘七聯,名曰七唱,互相品評,當日揭曉,海內詩人來游邗上亦往往邀入。
1930—1931年間,以惜余春茶社歇業為標誌,冶春後社結束了鼎盛期,而進入了衰敗期。
第四階段(1931—1937) 衰敗時期 主持:林小圃
抗戰勝利後的揚州報紙曾載文回憶說:“社中諸子,若孔劍秋、凌仁山、馬伯梁、蕭畏之等均下世,繼起者,仍為冶春後社主持者為林小圃(別號髯佛),社員有巴藎臣、周峋芝、後浴衡、張臣綬、談一葦、金寄萍、謝聞軒、董師魯、錢省三、劉幼周、陳一航等人,外埠社員則有北平寓公董老逸滄,海上寓公王度生。每到星期四和星期六,詩人們即來此聯坐吟詩或用碎錦、鼎峙、雙勾、魁斗、晦明等格,或分韻拈韻,或作七唱,互相品評,當時揭曉。”
此期間社員還零星舉辦一些文酒之會。有記載的有:1932年農曆八月二十六日,杜召棠邀請高乃超、張賡廷、王雪亭、金萍寄、張谷臣、郭仁欽、汪二丘、蔣瑞春、翟幼泉等人吟七唱;1932年重陽節,杜召棠、高乃超等集於老龍泉茶社;1932年十月,在蔣瑞春家猜謎;不久高乃超、張賡廷、郭紹庭、汪二丘、蔣瑞春又在杜召棠家玩“七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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