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民國時期地方軍閥]

何健[民國時期地方軍閥]

何鍵(1887—1956),字芸樵。國民黨二級陸軍上將,國民黨中央委員會執行委員,湖南省政府主席。他仇視農民運動。 蔣介石發動反革命政變後,在漢口密謀策劃兩湖反共軍事政變,指使部下余湘三串通獨立第33團團長許克祥在長沙發動馬日事變,瘋狂屠殺共產黨人和革命民眾,6月29日發表反共宣言,為汪精衛集團叛變革命充當急先鋒。

人物生平

圖書《何鍵傳》封面 圖書《何鍵傳》封面

湖南省醴陵縣(今醴陵市)人,1887年3月生於醴陵縣茶山嶺鄉。1906年考入長沙嶽麓山崇古學堂,三年後改入湖南法政學堂。辛亥革命後,相繼入湖南將校養成所、武昌第3陸軍中學、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第3期步兵科學習,1916年畢業後任湘軍暫編第1師第1旅排長。1918年3月回醴陵收繳潰兵散槍,組織游擊隊,參與對張敬堯北軍的作戰,被湘軍總司令程潛委任為游擊隊司令員。1919年夏湘軍內訌,譚延闓繼任湘軍總司令,第1師第1旅第3團團長唐生智將其所率領的部隊改編為騎兵營,他任營長,後來升任騎兵團團長、第9旅旅長。1926年7月,隨唐生智參加國民革命軍,任第8軍第1師師長,並加入中國國民黨。攻克武漢後,升任第35軍軍長。1927年4月率部繼續北伐,進軍河南。

1927年寧漢戰爭中,第4集團軍總司令兼第2方面軍總指揮唐生智任命他為江左軍總指揮兼安徽省代理主席。11月,在唐生智因戰事失利通電下野後,他分析形勢,採取應變措施,為保存實力,率部撤踞湖南,任湘西善後委員會委員長。1928年1月,南京政府西征軍占領長沙,3月4日他通電求和,所部建制改編後得以保留,併兼任湖南清鄉督辦署會辦,提出“寧可錯殺三千,不可放走一人”的反動政策,大肆屠殺共產黨人和工農民眾。11月,任湘贛“剿匪”總指揮部代總指揮,率20個團參與“圍剿”井岡山革命根據地。

1929年2月,蔣桂戰爭爆發,他擁蔣反桂,率部脅迫李宗仁、白崇禧下野,南京國民政府任命他為湖南編遣特派員、湖南省政府主席、討逆軍第4路軍總指揮。1930年1月,率部入桂討伐湘桂聯軍。5月,中原大戰爆發,聯軍攻克湖南,他退守岳陽、常德,援湘粵軍入湖南,又督師反攻。7月27日中國工農紅軍3軍團乘虛占領長沙,他逃至沅江。8月5日,向紅軍反撲,在長沙瘋狂屠殺共產黨員和工農民眾。從1930年冬開始,他參加了對江西中央革命根據地第一、二次“圍剿”,並反覆“掃蕩”湘贛根據地。1933年5月任贛、粵、閩、湘、鄂五省“剿匪”聯軍西路軍總司令,參加對中央蘇區第五次“圍剿”。1934年10月,中央紅軍撤離瑞金,突圍到贛、湘、粵邊境,他率部依湘江東岸布防堵截。11月上旬任追剿總司令,率軍尾追紅軍到貴州。1935年任“剿匪”軍第一路司令,大肆“圍剿”、追趕、堵截紅2、6軍團,對紅軍游擊隊實行殘酷的“清剿”鎮壓。因反共反人民“有功”,他先後擢升為國民政府委員、二級陸軍上將。

共和國開國領袖毛澤東的結髮妻子楊開慧,就是1930年11月14日被此人殺害於湖南瀏陽門外識字嶺,逝時年僅29歲。

紅軍北上後,被迫辭去第4路軍總指揮職務,所部全調江、浙,軍事實力被剝奪。1937年11月底任國民政府內務部長。1939年春任軍事委員會撫恤委員會委員。抗日戰爭勝利後辭職,往南嶽休養。

1949年春遷居香港。次年夏到台灣,被聘為台灣當局“總統府”國策顧問。1956年4月在台北病死,終年69歲。

人物軼事

出生及幼年

何鍵(1887-1956),號雲泉,後改號芸樵,國民黨陸軍上將。1887年3月11日出生在湖南省醴陵縣(今醴陵市)西鄉東岡何家屋的一個農家。父親何其善,做過多年的傭工,經營過多年的副業生產。稍有積蓄後,購置了少量的土地,但後來為供何鍵赴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的費用,又把土地賣掉了。

何鍵幼年時,在家鄉讀私塾。1903年,入縣立朱子祠國小讀書。次年,就讀於縣立淥江中學。1906年,中學未畢業的何鍵考入長沙嶽麓山王先謙所主辦的崇古學堂,讀了3年,改入湖南公立政法學堂學習。王先謙是清末湖南頑固反動派的典型人物。何鍵的一生,與他的老師的思想影響是分不開的。

軍校學習

辛亥革命後,何鍵在湖南民政司警務科做過辦事員,不久就棄職進入湖南將校養成所學習。該所停辦後,轉南京入伍生隊入伍。以後又被分配到湖北陸軍第3中學學習。在該校學習期間,何鍵對當時各種課程和考試非常厭煩。有一次,考《幾何學》,他看著考卷,心情不佳,勉強做完了試題。隨即在卷子的空白處寫了“春秋幾何?人壽幾何?幾何而求貧賤耶?幾何而大富貴耶?”

閱卷教師後來當著眾學員的面說:“何鍵,你在《幾何學》考卷上寫了許多‘幾何’,這個幾何,那個幾何,真是叫人開心得很呢!”從此,何鍵強烈的追逐功名之心逐步為大家所認識,而他的考題答捲成為大家常常談起的笑料。1916年,何鍵畢業於保定軍官學校第3期步科。

追逐功名

何鍵從保定軍校畢業後,分配到湖南陸軍暫編第1師第1旅見習。這時,何鍵已滿29歲。師長趙恆惕認為他已不適宜當下級幹部,不想接受。恰好旅長宋鶴庚在座,看到何體格魁梧,建議錄用,趙恆惕即面派何到林修梅部見習。不久,任少尉排長。

1918年3月,北洋軍閥張敬堯進攻湖南,湘桂聯軍被擊敗。何鍵在戰鬥中丟失了槍枝,逃到長沙後,經過鑽營活動,得到趙恆惕一紙手令,往湘東收集潰兵散槍。當時正值“南北戰爭”,民間散槍很多,後又值北軍張懷芝部沿著萍株鐵路紛紛向醴陵潰退。何鍵回到醴陵後,打出“保境安民”的旗號。聯絡舊友劉建緒、余湘三等,收集散兵游勇,組織游擊隊。

他的游擊隊活動在醴陵縣西南險要山地,即株萍鐵路南邊,多次挫敗了張敬堯部隊的進剿,隊伍迅速擴大。因此,這支武裝引起了當時退駐在湖南的湘軍總部的重視。

何鍵見自己的人馬不少,就做起“旅長夢”來了。他在活動的範圍內到處張貼起所謂“湖南獨立旅旅長何鍵”的布告,並派人送呈文到湘軍總部,誇大自己隊伍的實力,請求編為獨立旅。

1918年5月31日,湘軍總部正式成立“瀏醴游擊隊司令部”。湘軍總司令程潛任命何鍵任司令兼第1支隊隊長,令醴陵另一地方武裝的頭目張國威任副司令兼第2支隊隊長,命兩支武裝合併。何鍵的第一支隊下轄4個營,以陶廣、王本仁、劉建緒、劉德昭(後該營裁併)分任營長。

1919年端午節前,湘軍總部接受何、張所請,命令“瀏醴游擊隊”開往郴縣改編。何鍵、張國威率隊離醴陵,經攸縣、安仁、資興前往郴縣。這時湘軍發生內訌,譚延闓和趙恆惕聯合倒程(程潛),程被迫下台。何、張的游擊隊留駐資興待命。不久,程潛的老部下,第1師參謀長葉隆柯趕到資興,辦理改編事宜。何提出了瀏醴游擊隊改編為旅,自任旅長的條件。本來這次改編是葉隆柯一手策劃的,葉的目的是自任旅長。葉見何鍵提的條件太高了,覺得事情難辦,回到總部後,請總部參謀李隆漢以同鄉的關係,去何處疏通。李性情直爽,說何鍵不夠旅長資格。何鍵聽到此話很氣憤,說:“亭長(劉邦)可以做皇帝,為什麼我不能當旅長?”結果改編一事成為泡影。為了搞垮何鍵的游擊隊,譚延闓,趙恆惕等反程派,利用何與副司令張國威的矛盾,施行離間計。張國威本在組建“瀏醴游擊隊司令部”時,隊伍的實力就比何鍵大,反只當了個副司令,當然不服氣。譚、趙的離間計一施,張便脫離何鍵節制,突然帶走3個營,開往永興太和墟陳家大屋駐紮,直接編入趙恆惕第1師第1旅第3團團長唐生智部下為騎兵營。何頓時失去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實力,感到勢孤力弱,編旅不成,也只得接受收編,何任中校營長。

1920年湖南軍民驅逐張敬堯成功後,何部進駐常德、桃源等地。

不久,湘軍內部又發生權力之爭。趙恆惕趕走了譚延闓,接任湘軍總司令、省長。為緩和內爭,趙於1921年7月,命何鍵率騎兵由桃源開進湘鄂西,支援湖北驅逐北洋軍閥吳佩孚的督軍王占元,在長江南岸負責宜昌、沙市附近的警戒。之後,該營擴大為騎兵團。由於宋鶴庚和唐生智的保薦,何升任團長。1923年8月,譚延闓就任湖南省長兼湘軍總司令職,入湘討趙,爆發譚、趙戰爭。何隨唐部參加趙的“護憲軍”,擊敗了譚派蔡巨猷部。11月底,趙恆惕將部隊擴編為四個正規師,又由於唐生智的保薦,何提升為第九旅旅長,率劉建緒、陶廣、危宿鍾三個團駐紮在湘南的汝城一帶。1925年初,何旅集中在醴陵附近訓練。秋後,第4師師長唐生智陪同趙恆惕等到該地檢閱,趙對何鍵旅的整訓情況大加讚許。

北伐戰爭

1926年春,唐生智、葉開鑫戰爭爆發。何奉唐命,擔任寶慶(今邵陽),永豐一帶的防務。6月2日,唐生智在衡陽宣布參加國民革命,並接受國民革命軍第8軍軍長兼北伐軍前敵總指揮職。何鍵被提升為第2師師長。他即著手調整機構,補充兵員、整頓部隊,準備北伐。

1926年7月初,何鍵率師配合北伐軍第7軍及第8軍其它師,向盤踞在衡山縣石譚市、谷水的趙恆惕部發起攻擊,擊潰趙軍。8日,劉建緒、陶廣兩個團先後占領了十里、石普、安堂、洞口,危宿鍾團進占了谷水。北洋軍鄭鴻海退守雙港口,歐陽廟、爪葫蘆之線,何部和鄭部激戰一夜,鄭部向湘鄉方向撤退。當友軍劉興師、鍾祖培旅(7軍)擊敗嶺塘,丁家坳的趙恆惕部,周斕、李品仙兩師迫近漣水岸時,何鍵當機立斷,急向譚市、湘鄉方向側擊,配合周斕師渡過漣水,擊敗鄭部,攻下湘鄉、湘潭。9日,葉開鑫逃出長沙,往平江方向潰退。何鍵部自寧鄉道林向長沙攻擊前進。11日,何師擊破嶽麓山一帶的余敵,進到靖港,並肅清了橋頭鋪、烏山、谷山等處的潰敵,繳獲槍枝4000餘。北伐軍進入長沙後,直系軍閥以大部分兵力退扼汨羅江北岸,企圖反攻。13日,何鍵奉唐生智之命,揮師跟蹤追擊,占領汨羅江南岸的官田、荷夾塘、歸義一帶。餘蔭森、宋大霈、董政國等部憑江岸的山險,不斷向何部猛烈攻擊,都被何部打退。20日拂曉,何鍵命令危宿鍾團由汨羅江北渡,發起攻擊,命令劉建緒團從正面由荷夾塘渡河進攻;命令陶廣團為右翼,從歸義渡河進攻,該部密切協同友軍一舉突破直軍陣地。這一仗,何鍵師俘虜了敵軍旅長姜大有等,繳獲了大量槍枝彈藥。直軍受到重創以後,沿著湘鄂鐵路退卻,集中在破塘口、南津港、岳州(今岳陽)一帶,妄圖負隅頑抗。直軍以破塘口、新牆河為第一防線,以南津港為第2防線,深溝高壘,以圖拚死一戰。直軍的艦隊出沒於鹿角、蘆林等處,經常擾亂何師的左翼。8月22日,何鍵親赴前線指揮。他見正面敵人有堅固的工事,火力配備密集,便採取“正面佯攻牽制,主力迂迴突破”的戰術,命令劉建緒、陶廣兩個團依次由新牆、筻口渡河,繞攻敵背後,正面由危宿鍾團繼續進攻。這樣一來,敵人三面受威脅,又怕後路截斷,頓時大亂。當日中午,危宿鍾團一部攻破塘口敵軍陣地,向岳州攻擊前進;南津港的陣地經過激戰也於傍晚時突破,三個團取得了聯繫。何鍵命令三個團繼續分左、中、右三路包圍進擊。敵軍支持不住,一部分兵力向南縣、華容方向逃竄,在搶渡洞庭湖時,掉進水中淹死很多,大部分兵力沿鐵路向雲溪方向撤退。何鍵即命劉建緒團由小路穿插搶占五里牌,斷其歸路,遂將逃敵全部殲滅,進而攻占了岳州。

第2天,何鍵命令一部分隊伍鎮守岳州、封鎖湖口,自率主力進駐雲溪,準備協同李品仙、劉興兩師肅清黃蓋湖以南的殘敵,為向武漢進擊作準備。

這時,何鍵被任命為江左先遣縱隊司令。他即率部西渡長江,急襲漢陽。命令夏斗寅師取道蒲圻,在嘉魚佯作渡河的姿態,以牽制敵軍;主力部隊則集合在臨湘,徵集戰船,準備在此渡江。27日,趁北風驟起、煙霧迷茫之機,何以一小部分兵力突然占領了河西的楊林山、螺山等要點,掩護主力部隊順利渡江。8月2日,部隊占領了漢陽附近的灘口。此時,何部處境十分艱難,正值夏季水漲,戰地一片汪洋,大軍麇集,給養無出;更危險的是孤軍深入,和上級聯繫中斷,而漢陽城中敵軍兵力雄厚,要是敵軍瘋狂反撲,可能就有全軍覆滅的危險。何鍵分析了當時形勢,認為北伐軍重兵在江右,吳佩孚一定會把主力部隊用來對付江右軍,且北伐軍雙管齊下,對吳佩孚壓力更大。於是,決定奮力攻取漢陽,命令夏斗寅師乘船從朱儒山登入,取道蔡甸,繞攻漢陽,自己率領主力直趨大軍山。4日,渡過黃陵磯,以突襲的戰術占領了蔡家嶺。5日,他除以蕭叔兆營對沌口之敵取守勢外,命令全軍向前推進;上午十時,劉建緒部突破升官渡敵陣,占領十里舖。6日,何鍵親臨前線指揮,先後占領漢陽城外的陣地梅子山、黑山、琴台、漢陽兵工廠。此時,何鍵派人與湖北省省長劉佐龍聯繫(劉早和唐生智部隊有關係)。劉率部反戈,漢陽的敵軍前後受敵,只得向漢口潰退。這樣,何鍵部完全占領了漢陽城。當日下午,吳佩孚丟下武昌守軍,只帶領嫡系部隊向黃陂、孝感退卻。何鍵又令夏斗寅師取道蔡甸、長江埠、直趨孝感,斷敵歸路。7日拂曉,何鍵部和劉佐龍部占領了漢口。

吳佩孚及其嫡系部隊退出武昌後,城內還有湖北督軍兼第25師師長陳嘉謨和鄂軍第8師師長劉玉春兩部共2萬多人困守。陳、劉憑城頑抗,拒不投降。蔣介石命令第4、7兩軍圍攻,歷經1個月,先後肉搏數十次,傷亡1萬多人,都沒有攻破。後來第7軍調往江西戰場,進攻武昌的任務改由第8軍擔任。何鍵部陶廣旅(團已擴編為旅)布防紙廠、南湖一帶。城內敵軍的幾次向陶旅陣地突擊,都被打退。何鍵分析了當時戰況,認為武昌城防堅固,易守難攻,而城困1月多,敵軍糧食、彈藥儲存不多了,只宜採取圍困的方法,讓其內變,擇機破城。於是,命令攻西門的陶廣旅只圍不攻。10月上旬,西門之敵守軍大有厭戰之意,向陶廣旅輸誠。1926年10月10日,第4、第8軍向被圍困1月之久的陳、劉守敵發起總攻。何鍵部隊利用輸誠關係,從西門攀城而入,捷足先登,打開城門迎接大部隊入城。兩軍相互配合,巷戰3個小時左右,將敵人全部繳械,並活捉了陳家謨和劉玉春。

戰後,蔣介石、唐生智都認為,“武漢會師為北伐成功之關鍵”,“而漢陽一役實為會師之關鍵”,是“北伐首功”。蔣介石連發兩電嘉獎,說:“該江左先遣縱隊指揮何鍵,默運間謀,建樹偉績”,“所有江左部隊,並特犒賞洋二萬元”。何鍵從此躋身於北伐名將之列。

1926年12月初,何出任鄂西指揮,他直接指揮圍殲盤踞在鄂西一隅的吳佩孚的盧金山部2萬餘人。何鍵在江北部署了第2師主力出天門,另一部分攻擊岳口,命令一師葉琪部及夏斗寅師由京山取道鍾祥,攻當陽;在江南,則命令第9、10、20等軍及第8軍教導師由常德,宜都,松滋一帶協助圍攻,以防敵軍南竄。何師前鋒羅樹甲團衝破多重防線,殲敵甚多;劉建緒,危宿鍾兩部占領沙坪;夏、葉兩師占領鍾祥,直逼荊門。敵軍分向西北逃竄。何鍵即令劉建緒旅出建陽驛,直攻宜昌,令危宿鍾攻荊沙,兩路並進。敵軍見可憑的險隘都失,宜昌難保,便全力猛攻當陽的葉琪師,企圖向北突圍。何鍵急令夏,劉等部增援,與散軍在長坂坡激戰,挫敗了敵人,接著率葉師及劉、危各部進攻宜昌,不久,即占領了該城。於是,鄂西全掌握在北伐軍手中。

1927年春,第2師擴編為第35軍,何鍵升任軍長,率部進軍河南,與奉軍作戰。

寧漢紛爭

1927年,發生了“寧漢紛爭”,武漢國民政府組織東征,討伐蔣介石。何鍵任江左軍總指揮,率部沿長江東進,經安徽黃梅、宿松、桐城,進駐安慶、合肥一線。他此時還兼任了安徽省代理主席。

同年11月,桂系掌握的南京政府派李宗仁、程潛、朱培德等部“西征”,“圍剿”唐生智的第4集團軍。

唐生智兵敗下野,何鍵開始了他施展縱橫捭闔手腕的時期。這年12月1日,蔣介石和宋美齡在上海結婚,何立即派他的駐滬代表王大楨(曾任35軍參謀長),向蔣介石致送厚禮並參加婚典。當唐生智兵敗時,何鍵為保存實力,從安徽經湖北往湖南撤退。回湘後,何鍵就任了湘西善後委員會委員長。這時,他的地位十分不穩固。湘西這個地方不僅處於西征軍的虎口之下,而且他的第35軍屬於“逆軍”之列,隨時可能被打垮和被編散。1928年春,西征軍的湘軍將領程潛率部入湘。何鍵利用自己與程有舊屬和同鄉的關係,立即向程輸誠,並得到了程的蔭護;同時,利用保定軍官學校的同學關係,與武漢的其他桂系將領相勾結。第35軍原副軍長,時任第12軍軍長的葉琪是廣西人,與何共事甚久,私交甚篤。葉與桂系重要將領夏威有姻誼關係,且葉的第12軍原也屬於第4集團軍序列。葉與何鍵部同退居湘西,早就和桂系聯繫密切。何通過葉向李宗仁、白崇禧疏通,得到了李、白對退湘境的唐生智嫡系3個軍保留建制、不予編遣的保證。何鍵、李品仙,劉興3個軍長聯名通電,向桂系求和,表示服從命令,靜候移師北伐。結果,何部不僅沒有被編遣,而且因為首倡求和“有功”,保住了軍長的寶座。35軍留駐湖南,直接歸程潛指揮。其他軍則被調往參加“第2次北伐”。

程潛兼任湖南省政府主席和湖南清鄉督辦後,委任何鍵兼任清鄉會辦,負實際工作的責任。5月間,程潛在漢口被桂系扣押,何鍵進一步依靠桂系,急電武漢的李、白,表示絕對服從。

程潛被扣押後,譚延闓的嫡系將領,第2軍軍長兼18師師長魯滌平被委任為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鍵繼續當清鄉會辦兼省政府委員,掌握地方武裝。魯滌平感到大權旁落,因此,處心積慮地想把何趕出督辦署。恰這時,湘贛邊區紅軍力量日益壯大,對政府政權以極大的威脅。魯滌平建議南京政府設立“湘贛會剿總指揮部”,“圍剿”紅軍,並推薦何鍵代已為總指揮。何鍵接到任命後,以籌集軍餉為名,拖延時間,思索對策。魯滌平見此,則乾脆把清鄉督辦公署撤銷,另設立軍務科,直接掌握地方武裝,將清鄉督辦公署的全部人員移給“會剿”總司令部。何鍵於11月到江西“圍剿”紅軍。

同年12月5日,何鍵以報告湖南清鄉督辦工作結束,各軍縮編和有關湘贛“會剿”等事項為名,赴漢口面見李宗仁;同時,組織第6師(國民政府編遣委員會將第35軍縮編為第6師)參觀團前往武漢、北平兩地參觀桂系部隊,以示緊密靠攏桂系。何到漢口後,還與桂系重要將領夏威、胡宗鐸、陶鈞等人密切往來。胡後來陪同何往北平面見白崇禧。桂系此時和蔣介石集團的;矛盾十分尖銳,蔣桂戰爭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桂系將領都認為湖南地處桂、鄂之間,非常重要,可又抄在蔣介石集團的勢力之內,對桂系構成威脅,因而也竭力拉攏何,並要何擔負湖南的全都責任,以策應時勢的變化。何鍵對他們說:“責任是願負的。但職權有限,萬一力不從心,為之奈何?”言外之音,不言而喻。胡宗鐸聽後拍著胸膛,表示幫何幫到底,並且說:“魯詠安(魯滌平字),由我與煦蒼(夏威字)、翠微(葉琪字)來共同對付他,芸兄可暫置身事外,暫作壁上觀,不過湖南內部問題,需要你回湘後,及早妥作安排。”何鍵心領神會。

1929年元旦,何鍵親赴萍鄉,成立所謂“湘贛會剿總指揮部”,同時集中兵力,做好倒魯滌平的準備。2月19日,桂系把持的武漢政治分會決議,撤免了魯滌平的湖南省主席兼第18師師長職務,任命何為湖南省政府主席。20日,又調李明瑞、楊騰輝兩旅開赴長沙,逼魯滌平去職。何鍵此時尚在長沙,得到參謀長江瑞煌從漢口發來的訊息後,即玩弄兩面手法,立即趕回部隊駐地醴陵,以造成自己與此事無關的假象。到了醴陵後又用電話告訴魯滌平,說:“鄂方有軍車南開,請預為準備”。魯被迫撤離長沙時,何還派隊伍暗地掩護,讓魯從容退出湘境。何接到武漢方面要他就任湖南省主席的電令後,又故作姿態,遲遲不肯登台,直到南京政府2月27日任命他代理省主席電令到達後,才於3月2日上任就職。

腳踩兩隻船

何鍵上台後,在蔣、桂激烈的鬥爭中,並沒有倒在桂系一方,而是腳踩兩隻船。3月初,他派王大楨、張慕先到南京見蔣介石和行政院長譚延闓,對蔣讓他當省代理主席表示感謝之意,並申訴自己在湖南的困難,請譚對倒魯一事予以諒解,並假惺惺地表示辭職。

當張慕先回到長沙後,將蔣介石的“不必言辭,希望他好好應付……”的話告訴了何鍵,何對張說:“當前局勢緊迫,李、白遠離武漢,已失重心,恐難敵蔣。我擬即電朱益之(朱培德)告以湖南不堪再罹戰禍,願意保境息民。如果他們定要武力解決桂系的話,請其顧念災區,莫入湖南境內,看朱如何復電。請你再往南京見蔣一次。”並將一封親筆信叫張慕先帶給蔣介石。信中寫道:“職獻身黨國,不敢自外,願矢至誠,始終擁護。”張要何明確表示是誠意擁蔣,還是權宜之計。何說:“你盡可放心,不必過慮。”張慕先經上海、南京到九江,在黃州見到正在指揮作戰的蔣介石。蔣看完信後問:“芸樵確有把握嗎?”張答:“何主席是決心擁護中央的。如果總司令有顧慮的話,慕先請暫留此間(當人質),以待事實證明。不過他的部隊的給養很困難,地方不易籌集,請求中央設法接濟。”蔣介石連聲說:“好,好!”並要張“趕快回湘”。蔣當即親筆寫了個手令;“委任何鍵為討逆軍第4路軍總指揮,並撥發給養70萬元。”但是,何並沒有通電就任第4路軍總指揮的職務,直到蔣介石討伐桂軍戰事節節勝利,勝敗已成定局,才於4月發出“支電”就職。

蔣介石打敗桂系後,到達漢口。1929年4月11日,何鍵赴漢口面見蔣。同日,南京方面任命何為湖南省政府主席。4月底,蔣介石命令何鍵討伐廣西的桂軍。此時,李宗仁、白崇禧部正以主力與粵軍作戰,對湘軍則採取守勢。何部4個縱隊趁機很快占領了平樂、山棗、灌陽,全州、桂林,靈川地區。1929年5月23日,第4路軍總部移駐到桂林。6月初,何兵分兩路,以吳尚、范石生兩部進攻梧州;以劉建緒、周燮卿兩部進攻柳州。1929年6月3日,梧州被湘、粵兩軍攻下,但攻柳州的部隊卻中了李宗仁,白崇禧誘敵深入的計策,遭到慘敗,死傷3000餘人,潰退數百里。第4路軍總部撤到湖南邊境的永州。1929年6月23日,何鍵回駐零陵後,向蔣介石報告戰況,諱言潰敗,卻說是“縮短戰線”。9月初,何鍵奉蔣介石的命令,第2次伐桂。正當湘軍攻陷平樂,擬攻桂林之際,蔣介石命令俞作柏、李明瑞、楊騰輝等由廣東攻入廣西,奪取了廣西全境政權。何鍵於7月中旬退回湖南。

9月底,何部又參加圍堵反蔣入湘回桂的張發奎部的戰事。雙方在石門,武岡、寶慶等地激戰,傷亡慘重。

中原大戰

1929年,中原大戰爆發後,李宗仁、白崇禧,張發奎為配合北方閻錫山、馮玉祥的軍事活動,以周斕、唐生明部為前驅,率眾3萬,由龍虎關、黃沙河、東安等地進攻湖南,擬威脅蔣介石的腹地武漢。何鍵部在桂軍的凌厲攻勢下,節節敗退。5月18日,桂軍入永州,祁陽,分兵向衡州、寶慶進攻,劉建緒部退守衡州,羅藩瀛回防寶慶。28日,桂軍攻下衡州、寶慶,湘軍退守湘潭、株洲之線,長沙戒嚴。6月1日,蔣介石令第13師援何,仍抵擋不住桂軍、張部的進攻。2日,何鍵和夏斗寅到株洲一帶“督戰”。3日,湘軍大敗於醴陵,張發奎繳何部槍枝3000餘。接著淥口淥江之戰,劉建緒亦丟槍2000餘支。何、夏等於下午三、四時許匆匆乘車返回長沙。同時,何鍵將軍隊開往汨羅、岳陽一帶。4日上午,何鍵帶領省政府、第4路軍總部、清鄉司令部等文武機關人員逃往岳陽。當晚10時,桂軍就占領了長沙。3日,桂軍攻克平江。這時,何部奉蔣介石命令集中於湘西。桂軍占領岳陽後,打算乘勝直下武漢。

桂軍入湘後,援湘之粵軍蔣光鼐、蔡廷鍇、李敬揚三個師9日已進逼到衡山、醴陵,直接威脅到桂軍的後方。何鍵於11日自常德督軍三路,反攻長沙。16日,何鍵部步步逼近長沙。李、白深知難守,就自動放棄了長沙。17日,何部危宿鍾師侯鵬飛、田應棠兩部從常德取道益陽,進駐長沙。18日,何鍵率省文武機關人員抵長沙。1929年7月2日,何部與退至熊黑嶺的桂軍激戰,大獲全勝,繳槍5000餘支,俘虜約7000人。4日,何部攻占了永州,桂軍全部退入廣西。

1929年8月5日,何鍵命令劉建緒、羅藩瀛兩師自湘潭(東南方)、陶廣師從益陽(西面)分三路向長沙反撲;同時在北方得到鄂軍羅霖、公秉藩兩師的配合。紅軍主動撤出長沙,轉戰平瀏。何鍵在長沙瘋狂屠殺共產黨員和工農民眾。命令追擊紅軍,以戴斗垣旅為第3縱隊,追至瀏陽後,進住文家市,這時何鍵也抵達瀏陽縣城。8月20日拂曉,立足未穩的戴斗垣縱隊遭到了紅1軍團的突然襲擊,3個團另1個營被殲滅,旅長戴斗垣、團長田蔭棠均在此役中亡命。何鍵慌忙率部逃回長沙。

8月底,紅1方面軍又進攻長沙。何鍵集中了10萬以上的兵力抗拒。他將湘軍的第15、16、19、31師和第5、第7獨立旅,擺在長沙南郊的猴子石起經新開鋪、石馬鋪、阿彌嶺、楊家山、五里牌、湖躓(足責)渡直至北面的撈刀河口止的數十里的堅固防禦工事裡,作正面抗拒;讓鄂軍來湘增援的羅霖、公秉藩、錢大鈞等師出平瀏,抄紅軍的後路。何鍵的防禦工事分三道:第一道為巨型鹿砦,第2道為密布的竹釘;第三道是高大電網,晚上燈光照耀如同白晝,探照燈的光柱不停地掃來掃去。當紅軍進至城郊時,何鍵帶領預備師上了嶽麓山,城裡留下六個團,布防於小吳門、南門、瀏陽門一帶。他們害怕紅軍迅速進城,把老百姓的門板、桌凳等家什都搬到街心作障礙物。何鍵聽說紅軍將用火牛陣衝擊時,便調集全城消防隊的水龍頭用於滅火,以阻擋紅軍前進。這樣,何鍵憑藉有利的地形、雄厚的兵力和堅固工事頑固地堅守長沙,使紅軍圍攻一個多月,沒有達到“誘敵出城而殲滅之”和破城的目的而主動撤圍。

這年10月,何鍵成立“平瀏綏靖處”,任劉建緒為處長,率15、16、31師進攻蘇區,並頒布了“十大殺令”,對蘇區人民實行血腥屠殺。這年冬至1931年,為配合蔣介石對中央蘇區的“圍剿”,何鍵又糾集了湘鄂兩省的部隊對蘇區進行反覆掃蕩。

1932年5月,何鍵調兩個師到湘南,“圍剿”由贛入湘的彭德懷率領的紅3軍團主力部隊。何親至衡陽督師,同時組織所謂“湘粵贛會剿”,糾集三省部隊4個師又3個旅向湘贛蘇區進攻。

1933年夏,第五次“圍剿”時,何鍵任西路軍總司令。他率贛、粵,閩、湘、鄂省14個師另1個旅的部隊,在萍鄉設立行營。其進攻矛頭指向湘鄂贛蘇區和紅16軍、湘贛蘇區和蕭克的紅6軍團。他積極推行蔣介石的“持久作戰”和“堡壘主義”的方針,在湘北、湘東、湘南遍築碉堡;修築軍用機場;設立湖南長途電話工程處,架設長途軍用電話;設立湖南廣播電台,加強反動宣傳,修築了湘贛、湘黔、湘桂、湘川公路,推行保甲制度,清查戶口等,以利於“圍剿”紅軍。

1934年1月,何鍵指揮西路軍2縱隊攻陷了湘鄂贛省機關所在地—萬載縣小源。4月5日,何部王東原第15師向澧田、沙市進犯,遭到紅軍第6軍團的伏擊,該師第43旅被紅軍殲滅,旅長侯鵬飛、團長徐本楨被紅軍俘虜。8月上旬,何鍵苦心布置的藻林、左安、高坪封鎖線被紅軍第6軍團突破。11日紅軍第6軍團到達桂東寨前墟,並決定繼續西征。何鍵急忙調劉建緒為“第四路軍前敵總指揮”馳駐衡陽,一面派第15、16師尾紅6軍團追擊,一面派重兵在資興、汝城間防堵,並控制郴縣、資興之間的要地,相機攔擊,妄圖配合北上的粵軍包圍聚殲紅軍。但紅軍靈活機動地跳出了包圍圈,進抵湘桂邊界。何鍵部追擊部隊被拖得疲於奔命。紅軍第6軍團進入廣西全州後,繼續西進。何鍵判斷紅軍有向城步、綏寧地區進出的可能,生怕紅軍深入湖南腹地,威脅他的統治,便在新寧、武岡一帶積集重兵堵截,除令湘南地方團隊集中堵截外,還將在長沙的警衛旅用軍車運至武岡堵截,同時命令第19師星夜向武岡前進。但紅6軍團轉向通道方向前進,然後折回黔東。當紅軍向石阡前進時,何便令湘軍以石阡為中心,左接羊場,右翼向北延伸至大壩附近,桂林以遠鎮為中心,向北延伸到羊場附近,構成一條縱貫南北的封鎖線,以防紅軍西進。9月底,何鍵部警衛旅的陣地被紅軍突破。

這樣,他只好眼巴巴地望著紅軍第6軍團與賀龍的紅3軍(後改為紅2軍團)會師。

追剿紅軍

1934年10月,中央紅軍開始長征後,何鍵被蔣介石委為“追剿軍”總司令。他即率領所部及“中央軍”薛岳、周渾元部,在粵軍、桂軍配合下,組成在粵漢鐵路株(州)韶(關)路上的第3道封鎖線。他派劉建緒、李覺師防守郴縣,將在茶陵的王東原師調來增援,派陶廣師尾追中央紅軍。當第3道封鎖線被中央紅軍突破,紅軍向湘江進發時,何鍵急調薛岳幾個師尾追,命湘、桂部隊向道縣蔣家嶺前進;同時調湘軍一部,由零陵奔道縣,企圖配合薛岳部截紅軍於天堂圩與道縣之間。當紅軍占領道縣,渡瀟水向湘江前進時,蔣介石調集了40萬大軍在湘江300里長的地方布置了第四道封鎖線。何鍵指揮薛岳的一個縱隊和全部湘軍主力集結於零陵、東安、全州一帶,重兵扼守全州,和集結於興安、灌陽以北的桂軍成一個鉗形陣地,企圖將紅軍消滅於湘江東岸。

1934年12月1日,當中央紅軍突破湘江防線後,何鍵又派兵集中武岡、城步、綏寧、靖縣、會同一線堵截,阻止中央紅軍與紅2、6軍團會合。當中央紅軍經過“通道轉兵”,向貴州前進時,何鍵才“鬆了口氣”。

1935年初,蔣介石委任何鍵為湘鄂川黔邊區“剿總”軍第1路軍總司令,進攻湘鄂川黔革命根據地,圍剿紅軍第2、6軍團。他指派劉建緒到沅陵“督戰”,從東面的醴陵經石門、大庸、永順、保靖至龍山建立長蛇陣地;在右翼利用澧水下游為地障,於石門、慈利、大庸、石坪、雞公坪、石田溪、永順、龍山之線修築碉堡,企圖圍困紅軍。可是,何鍵部署的“圍剿”最終被紅軍擊破。4月中旬的陳家河戰役,紅軍進逼大庸、慈利,圍攻何部的李覺師。何部章亮基師派出的增援李的一個團被紅軍在石堤殲滅,何鍵的“長蛇陣”被突破。5月,何部鍾光仁師兩個團在塔臥被殲。6月,何鍵部周燮卿旅在增援龍山時遭到伏擊,被殲滅1000多人。11月,何鍵將4路軍的第19師、16師、63師等部編為第4縱隊,以李覺為縱隊司令,追擊由桑植、劉家坪、轎子埡出髮長征的紅軍2、6軍團。1936年1月5日,李覺部在藏江的便水被紅軍殲滅近千人。李覺所部一直追至紅軍2、6軍團到貴州普定。

“七·七”事變後,蔣介石擬委何鍵為東戰場戰區副司令長官(司令長官由蔣介石兼任),負實際指揮作戰之責。何鍵明白蔣的用心,於是巧妙地提出了一個使蔣難以接受的人事安排和兵力部署,軍隊擴編計畫。在這個計畫中,何把蔣的嫡系部隊配備到第一線正面,而把自己第4路軍的主力作為第2線的預備兵團。蔣見此計畫後,很氣憤地拋到一邊。不久,蔣介石決定調何為內政部長。何強裝笑臉,對部下說:“委座委我為內政部長,這相當於前朝的尚書”。何到內政部後,就發起了組織孔學會,搬出在湘愚弄人民的那套讀經尊孔的戲法,巴結孔祥熙、何應欽,妄圖從這裡開拓重理舊巢的蹊徑。

戰敗

1939年,何鍵的結髮妻黃氏在九龍寓所病故。此時,汪精衛已成為民族叛逆,重慶政府中依然有些中上層官員偷偷離開重慶去投靠汪。何鍵獲悉妻子死耗,急忙要求行政院長孔祥熙批准喪假一個月。當他和一名副官登上飛機快要起飛時,突然,特務頭子戴笠坐小汽車趕來。戴命令飛機停飛,並親上飛機查問何,有無蔣介石批准的假條?何鍵拿出孔祥熙批准的假條,戴卻搖搖頭,說:“這怎么能行?請你下去,候我請示委員長再說吧!”說完,便把何從飛機上拉了下來,隨即又將何送回上清寺大溪別墅。戴笠當面交代:未經許可不得外出。實際上何被軟禁起來了。後經孔祥熙出面斡旋,何鍵才恢復行動自由。是年春,蔣介石撤除了何的內政部長職,改調任撫恤委員會主任委員。從此,何鍵深居簡出,很少參加社交集會,在待人接物上也顯得“謙恭下士,虛心和善”了。

1940年秋初的一天,擔任撫恤委員會辦公廳廳副的吳健人(何的老部下)送檔案給何批閱,在何的書案上偶然發現有四大本手寫的《四書句解》,字跡挺秀,行列整齊,一看就知道是何鍵的手筆。卷首里夾著一張便條,上面寫著“拜讀已畢,敬還何芸樵先生”。旁邊卻沒有署名。何的副官告訴吳,這是蔣介石批的字,那四大本是戴笠取走的,又由戴送還。何鍵在特務這種嚴格的控制下,還於1941年擬就了《反共獻策萬言書》。

何鍵在吳健人的勸說之下,也曾看過趙超構所著的《延安一月》一書。看了之後,說,“看來政府是真正政府的,他們組織民眾,喚起民眾是扎紮實實的,毛澤東真有一套理論和辦法。”何聽到吳說孔孟的“大道之行,天下為公”之道和共產主義理想是完全一致的話後,認為他著的《八道衍義》、《大同與小康》與“共產社會之精神吻合”。他還接受過吳的建議,穿著上將軍服,坐著小轎車到重慶七里崗新華書店買過20多本馬列和毛澤東著作,以備閱讀。當特務們偵悉他買書一事後,即向他提出了警告。何鍵被嚇得心慌意亂,當天就打電話,把吳叫進城,把那天所買的書籍全部燒毀。從此以後,他對政治不聞不問,只是一心以修行坐道,求仙拜佛(何鍵信教早在被編入唐生智部時就開始了)消磨日子。

抗戰勝利以後,何鍵因病辭去撫恤委員會主任委員的職務。以後長期在衡山南嶽休養。1949年春,解放軍逼近長沙,何鍵遷居香港。1950年夏去台灣,被聘為政府總統府國策顧問。

1956年4月25日,何鍵因腦溢血在台北去世。

向日泄密

1936年 3月 18日,日本駐漢口總領事向廣田外相發出了一份絕密電報,據該電報透露,告密者正是何鍵。電報稱:

向日軍告密中央外交機密的湖南省主席何健。

“17日何鍵派顧問唐炳初向本官轉告以下訊息:陳果夫最近在絕密狀態下抵達莫斯科,現在正暗中策劃中蘇合作。綜合本人(何鍵 )所獲各方情報,陳果夫的使命具有下述重大性質,隨形勢發展,將來必給中日兩國帶來惡果,故以個人名義通報之。……南京方面此際尚有眾多難於輕易容認之點,陳之交涉能否成功,不可預測。然最近中蘇之接近系不容忽視之事實。為東亞和平見,貴國政府須重視蔣介石之對日政策中尚存在上述側面。另,本情報來自可靠途徑,足以置信。對本情報源自何鍵事,望日方務必嚴守秘密。”電報還向日方透露了何鍵所打聽到的“中蘇合作具體方案”。

除了把“陳立夫”誤說成“陳果夫”,以及誤以為陳已抵達莫斯科之外,確實如何鍵所言,“情報來自可靠途徑,足以置信”。3月19日,日方通過陸軍武官室將 17日何鍵密告的內容 ,部分、籠統地透露給上海日系報紙,此即陳立夫所謂的日本方面放出的“試探的謠言”。3月22日,為進一步確定訊息的真實性,日本駐長沙的外交官專赴何鍵私宅訪問。何鍵解釋道:“陳果夫赴蘇事,系我出差南京時,蔣介石的親信以絕對保密為前提而透露,內容完全真實。陳赴蘇時期,為保密起見,謊稱隱居養病,不見任何來客,現在還使用這種手段。因此,陳目前到底是仍在蘇聯,還是已在歸途,或已經回到國內,誰都無法確認。”

據日本外務省檔案記錄,參與告密的何健部屬唐炳初,曾如此向日本駐長沙外交官解釋何健告密的動機:“唐除重申前電內容外,就何鍵密報的動機作了概要如下的說明:何平素信奉儒學,對共產黨深惡痛絕.其政見以撲滅共產思想為第一。故對蘇聯最近的策動十分重視。此外,何作為孔子大同主義的熱心信者,特別主張以發揚東方精神文明而實現世界和平。故在此信念下,出於大局考慮而以極大好意密報之。除此以外,保證別無他意。”

何鍵自己也對日本駐長沙外交官解釋稱,自己告密的原因是政治立場不能認同蘇聯,“不忍眼看最近中蘇關係的異常接近而不管”。“最近占據軍事委員會要職的黃埔出身的少壯派中,持親蘇主義者極多,而彼等全體又抱有對日惡感擔憂蘇聯”,故而擔憂蘇聯藉機“離間中日關係,然後利用中日不和而把赤化魔手進一步伸向遠東。因此我才提請貴國注意。”

何氏的這種說辭究竟有幾分出自真心,不好評估。但有兩個事實不容忽略:其一,1936年初,蔣介石剛剛以追擊“長征”之紅軍為由,將劉建緒所部從何鍵手中剝離,此舉令何鍵極為不滿;其二,1937年之後,何健在武漢任內政部長期間,與中共走得相當之近,並不害怕什麼“赤化魔手”,還曾為《新華日報》發刊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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