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窗》

《高窗》

與那些一開篇就把案件的發生情況交代得一清二楚的傳統推理小說相比,錢德勒總是在不慌不忙地講述著他的故事:在《高窗》中,從那位暴戾傲慢的默多克老太太開始。

(圖)《高窗》《高窗》

作者: (美)錢德勒 著,傅惟慈 譯
出 版 社: 新星出版社
出版時間: 2008-2-1
字數:
版次: 1
頁數: 270
印刷時間:
開本: 大32開
印次: 紙張:
I S B N : 9787802253902
包裝: 平裝 所屬分類: 圖書 >> 小說 >> 偵探/懸疑/推理

編輯推薦

錢德勒是世界小說史上最偉大的名字之一。他是艾略特、加謬、錢鍾書、村上春樹等文學大師最崇拜的小說家。被稱為“文學大師崇拜的大師”。
他是世界上唯一一位被寫入經典文學史冊的偵探小說大師。他的作品被收錄到《美國文庫一》中。
他共創作了七部長篇小說和20部左右的短篇。錢德勒被譽為硬漢派偵探小說的靈魂,代表著硬漢派書寫哲學的最高水平。他是美國推理家協會(MWA)票選150年偵探小說創作史上最優秀作家的第一名,他塑造的偵探菲利普·馬洛被評為最有魅力的男人。在四十年代好萊塢男演員以能扮演菲利普·馬洛為榮,其中以亨弗萊· 鮑嘉扮演的馬洛最為成功。
錢德勒是電影史上最偉大的編劇,他為好萊塢締造了激動人心的“黑色電影”。他與比利·懷爾德合作的《雙重賠償》被稱為黑色電影的教科書。自1942年到1947年,他的4部小說6次被搬上銀幕,連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威廉·福克納都只能給他當助手,與他合作過的大牌導演有希區柯克、比利·懷爾德、羅伯特·艾特曼等。似乎至今沒有一個作家享有好萊塢如此的厚愛。
“雷蒙德·錢德勒是我的崇拜對象。我讀了十幾遍《漫長的告別》。”
——村上春樹(2006年村上春樹親自把《漫長的告別》譯成日文出版,在日本掀起錢德勒閱讀狂潮)
“雷蒙德·錢德勒,每頁都有閃電。”

內容簡介

一枚珍稀金幣不見了,馬洛被失主默多克太太請來尋回金兵。默多克太太一開始就把矛頭指向自己的兒媳婦。但默多克太太的兒子卻摸到馬洛的辦公室,先是試探馬洛知道多少,然後恐嚇馬洛,希望他趕緊罷手。
馬洛當然沒有罷手,結果出來了兩枚金幣、三具屍體——只要馬洛見過一個關鍵證人,這個人立刻就被人幹掉。
本書與《長眠不醒》一樣,有著名翻譯家傅惟慈執筆,譯本已經有相當的知名度。譯者將雷蒙德·錢德勒的小說傳神地轉化為中文,字裡行間讀者都可以感受到菲利普·馬洛玩世不恭的性格,以及他“在黑暗的世界中做最高貴的人”的品德。

作者簡介

錢德勒,他是世界文學史上最偉大的名字之一,他的作品被收錄到權威的《美國文庫》中。他是以偵探小說而被載入經典文學史冊的大師,他是美國推理作家協會(MWA)票選150年偵探小說創作史上最優秀作家中的第一名。他是電影史上最偉大的編劇之一,他與比利·懷爾德合作的《雙重賠償》被稱為黑色電影的教科書。1942年到1947年,他的4部小說6次被好萊塢搬上銀幕,參與編劇的包括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威廉·福克納,似乎至今還沒有哪個作家享受到好萊塢如此的厚愛。他筆下的馬洛被公認為是最具魅力的男人、“有著黃金般色澤心靈的騎士”,在四十年代,好萊塢男演員以能扮演菲利普·馬洛為榮耀,其中亨弗萊·鮑嘉塑造的最為成功。他想寫一部“人人都在作品裡無憂無慮地散步”的小說。他描述自己的性格是“表面的缺乏自信和內里的傲慢自大的不協調的混合物”。他當過兵,參加過一戰,經歷過苦難與孤獨,認為自己“始終活在虛無的邊緣”。他不喜歡看大海,因為海里有太多的水和太多淹死的人。他是個酒鬼。他認為“一個男人,每年至少要酩酊大醉兩次。這是個原則”。他菸斗從不離嘴。與比利·懷爾德一起編劇,被煙燻得忍無可忍的比利經常跑到廁所里躲避,他竟懷疑比利的生殖器有問題。他瞧不上海明威,曾在小說里給一個警察起名叫海明威,稱之為“一個老是重複同樣的話,直到讓大家相信那話一定很精彩有傢伙”。他拒絕任何獎項。假如他獲得了諾貝爾獎他也必定會拒絕,原因有二:一,他不會跑到瑞典去接受獎項,還工穿上晚禮服發表演講;二、諾貝爾獎曾頒給太多的二三流作家,而許多實力遠勝於他們的優秀作家卻未獲獎。他孤零零地死在異地他鄉。只有17個人參加了他的葬禮。他說:“我是個沒有家的人……到現在,還是。”

書摘插圖

1
這幢堅實、幽暗、高大的紅磚房位於帕薩迪納市橡山區的德勒斯登大道上,陶瓦屋頂,白石奠基。房子正面底層的窗戶窗欞灌著鉛,樓上的窗戶是簡樸的農舍型,但四周卻裝飾著不少模仿洛可可風格的條紋和花飾。
房子正面的一道矮牆和灌木叢前面是一塊半英畝大小、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綠草坪,緩緩地傾斜到馬路邊上。草坪中間立著一棵巨大的喜馬à雅杉樹,四周芳草環繞,有如碧綠的潮水圍著一塊巨石。人行道和停車坪都極寬大。停車坪上種著三棵白皮金合歡,也為這幢房子增色不少。這是一個夏天的早晨,沒有一絲風,萬物寧靜,空氣里瀰漫著夏日氣息——一個爽朗美好的夏日。
關於這裡的住戶,我只知道有一位名叫伊莉莎白·布萊特·默多克的太太和她的一家人住在這幢房子裡。而默多克太太正需要找一位乾乾淨淨、規規矩矩的私人偵探。比如說,不能大大咧咧地把雪茄菸灰隨地亂扔,為了防身可佩戴一把*,但不能攜帶太多,等等。我還知道這位默多克太太現已居孀,丈夫賈斯珀·默多克先生,一位蓄著連鬢鬍子的傻佬兒,生前賺過大錢,曾對本地區慷慨施捨。所以每逢他的誕辰和忌日,帕薩迪納的地方報紙都刊登他的照片。照片下面除了註明這位人物的生卒年月外,還有一句悼念詞:“他終生為人服務。”
我把汽車停在馬路邊上,走過嵌在草坪里的六七塊踏腳石,按動傾斜檐頂下磚牆上的門鈴。房屋前面從房門到汽車道砌著一道低矮的紅磚牆。過道的一頭,在一塊混凝土澆鑄的台子上立著一個彩色的小黑人,白顏色的馬褲,綠上衣,紅帽子。腳下的基座安著一個拴東西用的大鐵環。小黑人面帶愁容,看來他已經站在這裡等了漫長的時間,卻什麼也沒等來。他感到沮喪了。等著屋子裡有誰出來給我開門的時候,我走過去拍了拍小黑人的腦袋。
又過了一會兒,一個僕人裝束、愁眉苦臉的中年婦女終於把房門打開,但只開了大概八英寸左右的一條?逢。一對玻璃球似的眼睛瞪著我,對我打量起來。
“菲利普·馬洛。”我說,“來找默多克太太。事先已經約定了。”愁眉苦臉的中年婦女咯咯吱吱地咬了一陣牙,閉上眼,又馬上睜開,用一種見稜見角、硬得嗆死人的語調說:“哪一位?”
“什麼?”
“哪一位默多克太太?”
“伊莉莎白·布萊特·默多克太太。”我說,“我不知道這裡有好多位姓默多克的太太。”
“是還有一位呢。”她又嗆了我一句,“你有名片嗎?”她始終把門縫開得有八英寸左右,把鼻尖和一隻像男子漢的手從門縫裡伸出來。我掏出皮夾,從裡面拿出一張只印著姓名的名片,放在那隻男子漢的手裡。手同鼻尖縮了回去,門砰的一聲ó面關上了。
我猜想也許我不應該走正門,應該從後門按鈴。我又走到過道的一頭,拍了拍小黑人的腦袋。
“小兄弟,”我說,“現在有我給你做伴了。”
時間一分一分地過去。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我拿出一支紙菸叼在嘴裡,但是並沒有點著。樂呵呵的賣冰淇淋的人趕著藍白兩色小馬車走過去,一邊用音樂盒演奏《稻草堆里的火雞》的曲調,一隻帶金點兒的黑色鳳尾大蝴蝶落在一叢紫陽花上,幾乎緊挨著我的胳膊肘。蝴蝶慢悠悠地上下扇動了幾下翅膀,然後徐徐飛起來,穿過滯重的、帶著香味兒的熱空氣,搖搖晃晃地飛向遠處。
房子的前門終於打開了。那張愁眉不展的面孔說:“進來吧!”
我走進屋子,這間正方形的房屋很大,非常陰暗,有一種舉行葬禮的小教堂的氣氛與氣味。凹凸不平的灰牆上懸著壁掛;高高的邊窗外面安著有如陽台欄桿似的鐵柵欄;沉重的雕花大椅上鋪著長毛絨坐墊,靠背上套著花毯,顏色已經發暗的金穗子從椅子兩邊垂下來。後牆上嵌著一塊幾乎有網球場一般大小的大花玻璃,下面是幾扇掛著門帘的落地窗。總的印象是,這間充滿霉氣的老屋雖說乾淨卻令人覺得憋悶抑鬱,難以忍受。看來誰也沒有在這裡坐過,甚至不想在這裡待著。大理石面的曲腿大桌子、鍍金的掛鍾,雙色大理石的小雕像??屋子裡到處是這種無用的擺設,即使花一周時間也無法把它們擦拭乾淨。投入的錢財確實不少,但全都是浪費。時光如果倒退三十年,在當時那個富裕的、不喜歡議論別人是非的閉塞小城帕薩迪納,這間屋子應該說還是很有一些氣魄的。
我們離開了這間老廳房,走過一段通道。過了一會兒,愁眉苦臉的女人打開一間屋子的房門,示意我走進去。
“馬洛先生來了。”她在門外氣呼呼地招呼了一句,說完就咬著牙把我扔在那裡了。
2
這是一間對著後花園的小屋子,地上鋪著棕紅色的蹩腳地毯。屋子布置得像一間辦公室。屋子裡的什物也都是辦公室必備的那些物品。一位瘦弱的金黃頭髮女郎,戴著玳瑁架眼鏡,正坐在一張打字機台子後面,左邊放著一張打字紙。她的兩隻手放在鍵盤上,雖然那台打字機並沒有裝著紙。她看著我走進屋子,就挺起腰板,有些裝腔作勢,仿佛正在等著別人給自己拍照。她用清亮柔和的語調叫我坐下。
“我是戴維斯小姐,默多克太太的私人秘書,她叫我看看你的幾份推薦信。”
“推薦信?”
“當然了。要看看推薦信。怎么,你感到吃驚嗎?”
我把帽子放在她的打字桌上,把沒有點著的那支紙菸放在帽檐上。“你的意思是說,她叫我到這兒來,事先對我一點兒也不了解?”
她的嘴唇抖動了一下,但連忙把嘴唇咬住。我說不清她被我的話嚇住了呢,還是感到氣惱。要么就是為了裝出一副正正經經、公事公辦的神氣而顯得有些力不從心。但是不管怎么說,她的樣子確實不怎么高興。
“她是從加利福尼亞安存銀行一家支行的經理那裡,知道你姓名的。但是那位經理本人對你並不了解。”她說。
“你準備好鉛筆把我說的記下來吧。”我說。
她拿起一支鉛筆,讓我看到筆尖是新削的。她準備好好把我的話記錄下來。
我開口說:“我的第一位證明人:同一家銀行的一位副經理——喬治·S.利克先生。他在總部辦公。其次,我還有一位證明人:州參議員休斯頓·奧格爾索普先生。目前他可能去薩克à門托市,要么就是在洛杉磯市政大樓自己的辦公室里。此外,我還可以舉出下列幾位證明人:德賴弗斯家的小悉德尼·德賴弗斯、地產保險公司大樓的特納和斯韋恩律師事務所。記下來了嗎?”
她記得很快,一點兒也不費力,眼睛並不看我地點著頭。陽光在她的金黃色頭髮上嬉戲。
“經營鑽井工具的弗利—克蘭茲合作商店的奧利弗·弗利。這家商店在工業區東九路上。此外,如果你還想知道我在警察界一些朋友的話,我可以舉出地方檢察官伯納德·奧爾斯和中央兇殺案的探長卡爾·蘭德爾。你是不是認為我舉這么多人已經夠數了?”
“請你不要笑話我。我只不過是在做別人要我做的事。”
“我看最後兩個人你就別往他們那兒打電話了。除非你想讓他們知道要我來辦的是一件什麼性質的案子。”我說,“我沒有怪你。今天天氣很熱,是不是?”
“在帕薩迪納這個地方,這種天氣不算熱。”她說。她從桌子上拿起電話簿,開始查詢我提到的證人。
在她查找號碼一個地方一個地方地往外打電話的時候,我開始仔細地觀察這位姑娘。她的膚色蒼白,是因為皮膚生來就非常白皙,其實她是一個很健康的姑娘。金黃的頭髮雖然不怎么光滑,但並不難看。只不過她讓頭髮緊繃繃地貼在?小的腦殼上,才叫人無法注意到她這頭秀髮。她的兩道眉毛又細又直,顏色比頭髮濃得多,幾乎可以稱做褐色。纖嫩的鼻翅像是一個害貧血的病人那樣慘白慘白。下巴生得瘦小,過於尖細,令人感到她的性格很不穩定。除了雙唇塗了不多的橙紅色唇膏外,她沒有用任何化妝品。在兩片鏡片後面閃爍著一對大大的瞳仁。她生著兩隻很大的湛藍色的眼睛,眼睛裡有一種夢幻色彩。因為眼皮繃得緊,所以這對眼睛有些像東方人,要么就是因為她的整個一張臉肉皮生得緊,所以眼梢也吊上去了。整個說來,這張臉帶有某種奇特的、略有些神經質的美,只要好好裝扮一下,一定會展示出令人吃驚的魅力的。
她穿的是一件亞麻布連衣裙,袖子很短,身上也沒戴任何首飾。兩隻光光的胳膊上覆蓋著一層細毛,有些地方還生著雀斑。
我並沒有注意她在電話里說些什麼。我只看到她把電話里所聽到的速記了下來,手裡的鉛筆極其靈活地在紙上勾出點點線線。打完電話以後,她把電話簿掛在一個掛鈎上,站起身,理了一下亞麻布連衣裙的下擺,開口說“請你稍微等一會兒——”,就向房門走去。
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又走回來,把書桌一頭最上面的一隻抽屜關緊,她走出屋子,關好屋門。室內再也沒什麼聲息了,只聽見窗戶外邊蜜蜂的嗡鳴聲。遠處有人正在開動一隻真空吸塵器。我從帽子上把那隻一直沒有點燃的紙菸拿起來,放在嘴裡,站起身來。我繞到書桌的另一邊,把她特地走回關起來的那隻抽屜à開。
這隻抽屜與我毫無關係,我只不過好奇而已。我看到她有一把柯爾特小型自動*放在抽屜里,這與我也毫無關係。我把抽屜關上,重又坐下。
她離開了大約四分鐘。她開開門,站在門口說:“默多克太太現在準備見你。”
我跟著她又走了一段過道,最後她推開兩扇玻璃門中的一扇,身體往旁邊一閃。我走進去,玻璃門在我身後關上了。
屋子非常幽暗。最初,除了從室外灌木叢和簾幕間隙處透進來的一些光線外,我看不清屋子裡任何東西。過了一會兒我才分辨出這是一間玻璃暖房,只不過門窗都被室外各種植物的枝葉遮嚴了。屋子裡鋪著草蓆,擺著藤編的家具。窗邊有一張很大的曲背藤椅,椅子上擺著堆成小山的靠枕。一個女人正斜倚在靠枕上,手裡擎著一隻酒杯。在我還沒有辨清女人的面目之前,首先聞到的是濃郁的酒香。過了一會兒我的眼睛逐漸習慣了屋子裡昏暗的光線,我終於看清了這位婦女的模樣。
她生著一張大臉,下巴底下幾道肥肉。灰鉛色的頭髮燙得蓬蓬鬆鬆的。見稜見角的嘴巴和像含著眼淚似的兩隻大眼睛。她的脖子上圍著蕾絲花邊,雖然這樣粗的脖子也許只配穿足球運動員的運動衫。她身上穿的是灰色的筒袍,露著兩隻胳膊,胳膊上斑斑駁駁儘是斑點。她的耳朵上戴著黑玉耳環。在她身旁擺著一張玻璃面矮桌,桌上放著一瓶紅葡萄酒。看見我走進來,她一邊一口一口喝酒,一邊從酒杯邊沿上打量我,但卻一句話也不說。
我站在她前面。她讓我站著,一直等到喝完自己杯里的酒,把杯子放在桌上,重又斟上一杯。然後,她用一塊手帕拍了幾下嘴唇,這才開口說話。她生著一副男中音的喉嚨,用這種嗓音說話的人是需要你認真對待的。
“坐下,馬洛先生。請不要點菸,我有哮喘病。”
我在一個藤編的搖椅上坐下,把那支一直沒有點燃的紙菸塞在上衣口袋裡的手帕後面。
“我從來沒有同私人偵探打過交道,馬洛先生。我對私人偵探一無所知。你的推薦人叫我滿意,你的收費標準是多少?”
“辦什麼事,默多克太太?”
“當然是件需要嚴格保密的事,同警察局沒有關係。如果同警察局有關係,我早就找警察了。”
“我的收費標準是每天二十五元,默多克太太。當然還需要一些額外花銷。”
“你要的不少。看來你挺能掙錢的。”她又喝了幾口葡萄酒。我在天氣炎熱的時候不愛喝葡萄酒,但最好還是能有機會謝絕一下別人的邀請。
“掙錢不多。”我說,“當然了,請偵探替您辦事花錢可多可少,正像請律師辦案一樣,治牙也是一樣。我不屬於什麼組織。我一個人乾,一段時間只辦一個案子,乾我這個行當還有風險,有時候風險很大。我不是一年到頭總工作,所以我不認為一天二十五元收費太高。”
“我懂了。那你剛才說的額外開銷指的是什麼?”
“這裡那裡碰到的一些小事。您從來不會事先知道什麼地方要花一點兒錢。”
“但我還是想知道。”她毫不留情地問。
“您會知道的。無論花什麼錢我都會清清楚楚地記下來。您可以提出異議,如果您認為花得不是地方的話。”
“你希望拿到多少預聘費?”
“一百塊錢就夠了。”我說。
“我也是這么想。”她說。她把杯子裡的酒喝乾,又重新斟滿。這次她連嘴唇都來不及擦。
“像您這樣有地位的人,默多克太太,其實我不一定要預聘費。”
“馬洛先生。”她說,“我這個人很厲害。但是你可別被我嚇著。如果你要被我嚇壞,你這人對我也就沒什麼用了。”
我點了點頭,等著看這個女人還要做些什麼。
她突然笑起來,接著就打了個嗝。這個嗝打得很漂亮,既不有意誇張,又讓人知道她對此習以為常。“我有哮喘病。”她一點兒也不在乎地說,“我喝酒是為了治病。所以我並沒有邀請你。”
我把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的膝蓋上。我希望這對她的哮′病不會有什麼影響。
“金錢並不是最重要的。”她說,“像我這樣身份的女人總是叫人敲竹槓,我已經習慣了。我希望我付你的錢花得值。情況是這樣的,我有一件相當值錢的東西叫人偷走了。我要把它找回來,但是我只是要拿回東西,不要拘捕任何人。偷東西的賊碰巧是我家庭的一名成員——因為姻親關係。”
她用自己粗大的手指轉動著手裡的酒杯,儘管這間幽暗的屋子裡光線朦朧,我卻看到她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直截了當地說吧,就是我的兒媳婦。”她說,“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硬得像塊橡木板。”
她注視著我,眼睛突然射出一道亮光。
“我的兒子是個十足的傻瓜。”她說,“但是我很喜歡他。一年以前,他辦了件蠢事,不經過我同意就結了婚。他辦這件事真是愚不可及,因為他還不能自己謀生。除了我給他一點兒錢以外,他手頭沒有錢。而我對於給錢又不怎么慷慨。他選中的這位女士,或者說,選中了他的這位女士,是一家夜總會的歌星,名叫琳達·康奎斯特。這個姓倒同她的性格相符。婚後他們就住在這幢房子裡。因為在這所房子裡,我不允許任何人和我頂嘴,所以她沒同我拌過嘴。雖然如此,我同她彼此一點兒好感也沒有。他倆的開銷由我支付,我給了他們倆一人一輛轎車,給這位女士足夠的錢購置衣服等。她自然發現這裡的生活十分沉悶,而且無疑也發現我的兒子毫無情趣。我也發現他這個人毫無情趣。簡短地說,一個多星期以前,這位兒媳婦突然不辭而別了,甚至沒留下轉給她信件的地址。”
她乾咳了兩下,摸出手帕,擤了一下鼻子。
“她拿走的是一塊金幣。”老太太接著說,“一塊極珍貴的金幣,人們叫它布à舍金元②。當年這是我丈夫所有收藏品中最珍貴的一件。我自己對這種東西沒有興趣,但他卻把這塊金幣視若拱璧。自從四年前他去世以後,他的收藏我一直完整地保存著。這些東西鎖在樓上一間有防火設施的房間裡,在幾個阻燃的盒子裡。他的收藏品我都保了險,我還沒有去報失。除非必要,我不想驚動保險公司。這塊金幣毫無疑問是叫琳達拿走了。聽別人說,這塊幣價值一萬多塊錢。那是枚樣幣,並未流通過。”
“這種古錢是很難出手的。”我說。
“也許你說得對,我不知道。直到昨天我才發現這塊金幣不翼而飛了。我本來也不可能知道失竊的事,因為我從來不去動那些藏品。可是洛杉磯有一個叫莫寧斯塔爾的人打來電話。他自稱是錢幣商,打聽我們是否準備出售布à舍金幣。這個電話碰巧是我兒子接的。他說他不認為家裡想出售這枚幣,過去從來沒有過這種打算。但如果莫寧斯塔爾先生肯另外找個時間再打來電話的話,他可以先將這件事跟我商量一下。現在不方便,我正在休息。那個人說他可以再打電話過來。後來我兒子把這件事告訴了戴維斯小姐,戴維斯小姐又告訴了我。我叫她主動給那個幣商打電話問問。這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她又啜飲了幾口葡萄酒,揮動了幾下手帕,哼哼一聲。
“為什麼引起了好奇心?”我沒話找話地問。
“如果這個幣商稍有些名氣,他就會知道我家的這塊幣是不可能出手的。我丈夫默多克在遺囑里寫得很清楚,在我還活著的時候,他的任何收藏品都不出售,也不出借或典押。這些東西不許任何人拿出這所房子,除非房子受到損害必須搬遷。即使那樣,也只有保管人有權利把東西移走。我那死鬼丈夫,”她冷笑著說,“似乎認為,我在他活著的時候,對他那一堆破í爛鐵片應該更感興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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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高窗》《高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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