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妄成群》

蘇童的《妻妾成群》是一部滲透傳統因素的先鋒派作品。小說主人公頌蓮在陳家生活過程中充滿了曲折與迷惘,使主人公的成長充滿了自我的潛在意識:命運、追求、死亡縈繞在她的意識中,由此建構了主人公成長過程中的一條道路。而作者在這條路布下了多種讓主人公產生意念的意象、曲折與迷惘、自我意識、意象一同陪伴主人公的成長。

簡介

蘇童的《妻妾成群》是一部滲透傳統因素的先鋒派作品。小說主人公頌蓮陳家生活過程中充滿了曲折與迷惘,使主人公的成長充滿了自我的潛在意識:命運、追求、死亡縈繞在她的意識中,由此建構了主人公成長過程中的一條道路。而作者在這條路布下了多種讓主人公產生意念的意象、曲折與迷惘、自我意識、意象一同陪伴主人公的成長。

內容簡介

小說《妻妾成群》描述頌蓮由一個女學生變成大戶陳家四姨太,漸漸溶入陳家大院的爭風吃醋中,目睹陳家女人的一個一個的悲慘命運,最終連自己也變成了瘋子,作者以沉重的筆調記敘了一個封建大院裡的恩恩怨怨,明爭暗鬥

目錄

自序
妻妾成群
罌粟之家
紅粉
園藝
離婚指南
民眾來信
紅桃Q
兩個廚子
告訴他們,我乘白鶴去了

小說意義

準確地說,《妻妾成群》並不能反映蘇童作為“先鋒派”的面目。這篇小說已經帶有回歸傳統的意向,甚至不少人把這篇小說推為“新寫實”的代表作。在這裡選擇這篇小說作為“先鋒派”的代表作,主要是因為這篇小說影響甚大,也標誌著蘇童敘事風格走向成熟。況且這篇看上去古典味十足的小說,也顯示了非常現代的敘事方法;它強調語言感覺和敘事句法,依然未脫形式主義外衣,因此。它作為“先鋒派”的代表作,也恰如其分。

這篇小說講述一個女性遭受的婚姻悲劇的故事。與“五·四”時期大多“新青年”相反,頌蓮這個“新女性”卻走進一個舊家庭,“幾乎是自覺成為舊式婚姻的犧牲品,她的十練堅決成為她走向絕望之路的原動力。顯然,蘇童賦予這個女性過多的女人味,她諳熟女人之間的爭風吃醋和勾心鬥角,甚至以”床上的機敏“博取陳佐千的歡心。然而,她清純的氣質和直率的品性終究挽救不了一個小妾的命運。小說幾乎沒有關於陳佐千的詳盡描寫,這個熱衷於納妾的舊式男人,看上去有點像西門慶,他以對床弟的熱情來掩蓋已經頹敗和虛空的生活。在整個故事中,他是一個至高無上而又蒼白空洞的背景,以至於在張藝謀改編的影片中,陳佐千隻剩下一個凝重而模糊的背影。飛浦似乎帶來某種生機,在他英俊瀟灑的外表掩蓋下,卻是對女人的懼怕,對於這個家族的人來說,對於這種舊式腐朽的生活來說,飛浦又是一個斷然的否定。蘇童不僅寫出父權制社會中婦女的悲劇命運,而且寫出了父權制歷史必然崩潰的劫難。儘管那口井的象徵意義有些勉強,然而,那種陰鬱的背景無聲無息吞噬鮮亮的生活希望,陳舊的生活氣數已盡。

蘇童顯然不是在重複講述封建婚姻悲劇的故事,對子蘇童的敘事來說,“故事”似乎並不特別重要,主題甚至也無須深究。這個並不新穎別致的故事,卻能給人以特別深刻的印象,就在於蘇童富有韻味的敘事,那種純淨透明的語言感覺;那些刻 劃得異常鮮明的故事情境;那種溫馨而感傷的氣息。顯然這個故事可以看到《家》、《春》、《秋》和《紅樓夢》,甚至《金瓶梅》的影子;作者對這種生活的把玩觀照,多少還可見中國舊式文人的傳統態度。這些使得蘇童的敘事既具有歷史頹廢主義的手筆,卻也深藏著文化韻涵。某種意義上,這篇小說表達了蘇童乃至一代青年作家奇怪的歷史觀。即把“性”看作歷史的根源和動力。由於“性”的紊亂,家族乃至歷史破敗的命運不可逃脫。陳佐千作為一種古舊文化的歷史記憶,他試圖從年輕女性身上獲得生殖力(生命力),他的企圖的失敗不過到象徵性地表示古舊的中國歷史已經徹底喪失了延續的可能性。在這個意義上,這篇小說無意中寫出一種歷史頹敗的情境,一種文化失敗的歷史命運。

小說特點

蘇童尤為擅長刻劃女性形象,“紅顏薄命”的古訓,在蘇童手裡特別富有韻味。在他看來,也許“女性身上凝聚著更多的小說因素”,那些女性優雅明淨,任性而薄命,渾身散發著感傷的詩意。不過,蘇童筆下的女性也因此給人以雷同之感。她 們有類似的心性,同樣的命運。很顯然,《妻妾成群》的結尾有些勉強,似乎有意營造悲劇性的結局,蘇童的那些女性的命運早已被先驗地注定了。

蘇童的敘事優雅從容,純淨如水《妻妾成群》尤見他的這一特色。平實寫來卻意韻橫生;著筆清雅而富有江南情調;這應歸結於蘇童把敘事與抒情結合得恰到好處。對於自己的優雅一路的風格,蘇童頗有疑慮;北方作家譏之曰“脂粉氣”、“女性味”。

作者介紹

蘇童,江南蘇州人氏。一九八零年考入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據說在那裡度過了最令他難忘的四個年頭,而他的大名卻仍舊在這所著名學府中被人一再提起。一九八三年投入小說創作,從此一發而不可收,從此中國當代文壇便再難抹去他的形象。他喜歡“新潮”,曾在其中盡情暢遊。

他也喜歡“傳統”,喜歡琢磨中國的歷史風雲。有一天《妻妾成群》問世了,又經電影“大腕”張藝謀之手調弄成了著名的《大紅燈籠高高掛》,最后角逐奧斯卡金像獎,雖然結果未盡人意,但中國電影界和文學界都給不大不小地“震”了一下。中國人由《大紅燈籠高高掛》而知道《妻妾成群》,最後迷戀上了這位可愛的蘇童,而蘇童則從《妻妾成群》再一次出發,走上了自己獨特的文學之路。

人物分析  

蘇童在《妻妾成群》中成功地塑造了“頌蓮”這一人物形象。這是有別於描寫同一時期女性文學形象的別樣人物。她與“五四”時期大多“新女性”形象不同,與以往文學對傳統女性的描寫又有所差異,所以根據小說中頌蓮的個性描寫來探討她是屬於新女性還是傳統女性,頌蓮最後的精神失常說明什麼等問題是有必要的。

一、頌蓮身上存在著某些五四新女性的品格

頌蓮是一個上過一年大學後輟學的受過“五四”新風沐浴的青年,她秉承了新女性的單純、敏感、多思和對生活理想的追求。小說交代了頌蓮在和陳佐千第一次見面的場景。“陳佐千第一次去看頌蓮。頌蓮閉門不見,從門裡扔出一句話,去西餐社見面。”沒有哪一個傳統女性會在西餐社約會。陳佐千也覺得頌蓮不同凡俗,打著細花綢傘的漂亮潔淨的女大學生模樣使他前所未有地感到新奇。頌蓮對未來是美好理想和沉重現實交替的。西餐社裡,她從提袋裡掏出一一大把小蠟燭,她輕聲對陳佐千說,給我要一盒蛋糕。這盒蛋糕,是頌蓮對自己一個階段的終結。她“長長地吁了口氣,噗地把蠟燭吹滅。陳佐千聽見她說,提前過生日吧,十九歲過完了。”

小說一開頭對頌蓮的出場和她在陳家剛開始的一些細節描寫可以看出,她和其他新女性一樣是單純的。“一個白衣黑裙的女學生”、“留著齊耳的短髮,用一條天藍色的緞帶箍住,她的臉是圓圓的,不施脂粉,但顯得有點蒼白”、“身影單薄纖細,散發出紙人一樣呆板的氣息”、“擦汗不是用手帕而是用衣袖”等等字句形象地描寫了這個剛來陳家的大學生的模樣。當她見完大太太后,挽住陳佐千的手臂說,“她有一百歲了吧,這么老?”而當她見到面善心辣的二太太時,因為二太太的熱情接待很快地就喊卓雲姐姐了。頌蓮的不經世事在此刻展露無疑。

在小說中,雖然沒法爭取到尊嚴,但頌蓮還是時不時地希望爭取得到屬於新女性所應有的自立和自主性。比如,當陳佐千因為功能退化,第一次在床地之事上向她提出非份要求時,頌蓮拒絕了。她的這種尊嚴導致了她一步步地失寵。

二、頌蓮從底子裡深深浸淫著封建傳統觀念。

蘇童說:“我選擇了一個在中國文學史上屢見不鮮的題材,一個封建家庭里的姨太太們的悲劇故事。這個故事的成果也許得益於從《紅樓夢》、《金瓶梅》至《家》、《春》、《秋》的文學營養。”①頌蓮這一人物形象的產生,和其他中國傳統女性人物形象一樣,自身深深受到封建傳統觀念的浸淫,潛意識裡或多或少帶有沒落罪惡的傳統文化。隨著她在陳家時間的推移,這種潛在的東西就一點點激發

為什麼說這種封建傳統觀念是頌蓮潛意識中就存在的呢?我們可以從她對做工和嫁人的選擇看出來。頌蓮在他父親因破產而割脈自殺後,除了絕望,對於自己的未來也失去了第一個夢想。“她很實際。父親一死,她必須自己負責自己了。”“當繼母后來攤牌,讓她在做工和嫁人兩條路上選擇時,她淡然地回答說,當然嫁人。繼母又問,你想嫁個一般人家還是有錢人家?頌蓮說,當然有錢人家,這還用問?”她完全明白做小、做妾是對自己意味著什麼,沒有名份意味著一個女人失去了她應有的尊嚴和尊重。但頌蓮為了衣食有靠,寧可放棄這種新女性應該有的尊嚴,主動選擇舊式婚姻。

陳家是一個封建傳統世代承襲的家族,那口井就是見證。對人性的禁錮和蠶蝕在陳家已經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狀態。在這樣一個環境下,頌蓮這個“新女性”變了。她會在陰雨時分想念床第之事;她會為得寵而放棄自尊象狗一樣得乞求得到陳佐千的寵愛;她的思想會變得卑微;她開始酗酒,甚至“勾引”陳佐千的兒子飛浦,對丫鬟雁兒殘酷屠戮。當陳佐千到她房間來的時候,“頌蓮又跳起來,勾住陳佐千的脖子說,老爺今晚陪陪我,我沒人疼,老爺疼疼我吧。”“陳佐千攔腰抱住頌蓮,頌蓮卻一下軟癱在他身上,嘴裡說,老爺別走,今天你想乾什麼都行。舔也行,摸也行,乾什麼都依你,只要你別走。”頌蓮的放蕩、沒有自我的舉動,使我們可以看到《金瓶梅》里人物的影子。三、五四新風與封建傳統觀念衝突是導致頌蓮精神失常的真正原因。

正因為頌蓮是一個接受過五四新文化運動洗禮後的女性,她身上所帶有的某些新女性的品格與沉重、壓抑、封建的陳家是格格不入的。頌蓮不肯放棄自己,又不得不放棄自己。在她拒絕陳佐千無理的性要求後,因為拒絕的同時也失去了寵愛,她放棄了守持的理性與信念,順服陳佐千的侮辱與貶損,服從男權對她的壓迫。一次次的衝突造就了一次次的妥協,她又執迷地堅持要勘破死人井的秘密,自我懷疑,自我否定,自身的壓力和外界的壓力共同鉗制,最終導致自己精神失常。“在紫藤架下枯坐,有時候繞著廢井一圈一圈地轉,對著井中說話。”

小說的最後一句話是點題的:“頌蓮說她不跳井。”她不願跳進封建傳統觀念的桎梏中。

婦女問題以及成因分析

蘇童的《妻妾成群》是一部滲透傳統因素的先鋒派作品。小說主人公頌蓮在陳家生活過程中充滿了曲折與迷惘,使主人公的成長充滿了自我的潛在意識:命運、追求、死亡縈繞在她的意識中,由此建構了主人公成長過程中的一條道路。而作者在這條路布下了多種讓主人公產生意念的意象、曲折與迷惘、自我意識、意象一同陪伴主人公的成長。

《妻妾成群》借舊中國特有的封建家庭模式作小說的框架,一個男人娶了四個女人做太太。但作者關心的不是一個男人如何在四個女人中周旋,如何控制她們,而是關心四個女人怎會把她們一齊拴在一個男人的脖子上,並且像一棵瀕臨枯萎的藤蔓在稀薄的空氣中相互絞殺而爭得那一點點空氣。
用作者蘇童自己的話來說,他的作品大都不是自己的親身經歷,他說他崇尚虛構,也就是說這部作品的內容是作者虛構的,別的評論者說這部作品是新歷史小說中最精緻的作品之一,說它具有“寬和精神,濡濕的氣息,綺麗的夢幻,溫婉的性格。”
《妻妾成群》讀起來感覺總有些像張愛玲,只是在敘述風格方面,但卻並不如張愛玲深刻。優點在於他從女性的視角切入,把女人細微的感情都表達了出來。他的目的又與張愛玲不同,張是在表現一種生活,敘述一個時代,而這部作品則是在說明一種道理,作者說“痛苦常常釀成悲劇”,或許他想說明的不只是這些。他想讀者把作品理解為“痛苦和恐懼”的故事。
他的這一系列作品篇幅都不長,寫的也大都是女人,倒是很符合新歷史小說的寫法。只是在一個完全虛構的空間裡,除了作者較富哲理的思考和想像力的充分發揮外,看不出有更為深刻的現實意義。或許是張愛玲太優秀了,後人寫舊上海,寫相似題材的小說很難擺脫她的光環,就連王安憶的《長恨歌》不是也有很多人說像張愛玲嗎,而讀起來也是有些同感的。
也許作者本身並不是想去描述現實,去對社會人生做什麼深刻的思考,而僅僅是在向讀者講述一個故事,一個自己編織出來的夢一般的故事,而這個故事給人帶來的傷感和嘆息也正是它的預期效果吧。
蘇童小說很受現當代學者的重視。因為在青年作家創作群體中,蘇童該是一個比較多產,且質量也很上乘的作家之一。這代表了中國文學今後數年後的創作風格。在現在這個節奏轉化特別快的時代,蘇童的小說,確實有這么過渡的作用。
在蘇童筆下,根本沒有完全完美的形象,總要在一些不經意之間的時刻,被刻意地扭曲,醜化。這和作者要揭示的人的本性是醜陋的有關么?
讀罷蘇童的《妻妾成群》,人們都不禁悲嘆舊社會婦女的命苦,對四太太頌蓮給予深切的同情、無限的嘆惜。然而,閱讀這悲劇故事就是用以消遣、使之悲古?頌蓮叫我們悲,她悲在哪兒?到底小說裡面的真正悲劇在哪裡?它的現實意義又在哪裡?這不能不成為我們讀者思考的問題。
關於《妻妾成群》的主題,這並沒有很深奧的東西。只不過是《紅粉》中的小萼、《婦女生活》中的嫻、芝、蕭以外的另一個女性——頌蓮的婚戀悲劇而已。不同的是《妻妾成群》這篇小說設定了一個十分具有傳統文化意味的“一夫多妻制”的家庭生活背景,從而分外具有了某種生動可感的歷史氛圍,應該說它是一個典範的歷史模型,是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故事。
小說主要講述了一個家遭不幸、無奈嫁人為妾的“新知識青年”女子頌蓮,在帶有濃厚封建宗法制度的陳家大院、在這爾虞我詐的、壓抑窒息人性的封建家庭中,如何步步為險,掙扎求存,但最後還是沒能逃脫妻妾者悲慘命運的故事。
頌蓮那種在封建社會、在富貴家庭中追求自尊、自由、浪漫,只可能是失敗,只可能是悲劇。

作品評析

一場女人的戰爭一析蘇童的《妻妾成群》

蘇童的《妻妾成群》似乎在給我們講述一個古老而又陳舊的故事,即舊中國一個男人和四個妻妾之間的故事。當我們讀完故事之後,我們會發現,蘇童給我們既往閱讀經驗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在這裡,蘇童沒有給我們講述一個男人如何在幾個女人之間周旋,或是正史話語系統所言說的,封建男權統治下女人屈辱的生活。在這兒,蘇童幾乎把男主人公擱置一旁,他從不介入幾個女人之間的紛爭,我們看到的是一場女人之間的不見刀槍的廝殺,是一場真正的女人的戰爭。在這場戰爭中,我們看到了女人生命的原生態,那樣鮮活地表現了女性生命中的劣根性和原始欲望,完全改寫了傳統文學中女性溫婉、高貴、怯弱、善良的天性。這四個女人為了爭奪自己生存的“泥土和空氣”,生命本體中世俗根性暴露無遺。在這篇小說中,無既往文本中所謂正義與邪惡的對比,也沒有溫婉和鄙賤的對比,亦無善良和兇殘的對比。四個女人為了自己的生存,她們各自展現了女性生命世俗根性中卑劣的一面,她們的殘忍、陰毒、冷酷令人心寒,以至讓生活在這個大宅院裡的長子飛浦產生了對女人恐懼的心理障礙。這個宅院裡的女人完全改寫了女性生命中本應有的溫婉、純真和善良。但是,小說文本不停留如此,它給予我們更深的思索,小說以四太太頌蓮為敘事中心,文本深入到頌蓮的內心世界,讓我們看到了女人的悲哀和恐懼,聽到了她們靈魂深處的UK咽。甚至文本追溯到陳家上一輩的女眷,以那口吞噬了幾條生命的廢井作為一種“恐懼”的象徵意象,小說文本要告訴我們的是:誰扼殺了女性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是什麼造就了女人的恐懼?

小說故事是以十九歲的四太太頌蓮進入陳家而開始的,當頌蓮的轎子“從月亮門靜消悄擠進來,……頌蓮鑽出轎子,站在草地上茫然四顧”0的時候,從那一刻開始,頌蓮 就明白她必須孤單地為自己的生存而戰。當院裡的傭人們以為來了一個陳家的窮親戚,他們都面露鄙夷與不屑之色.頌蓮一一這個昨夭還是女學生的十九歲的女孩子面無懼色地迎接了挑戰,以與她年齡不相稱的心智與氣度給了傭人雁兒一個下馬威,讓陳家的人不敢輕視她。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小說始終以頌蓮作為敘事視點,在平常生活中去表現驚心動魄的四個女人之間廝殺。首先,在頌蓮與前三房太太的第一次會面中(實際也是頌蓮與對手的第一次較量)去展現各自的性格,與大太太毓如相間,毓如閉目念佛,始終沒有抬眼看頌蓮一眼,端足大太太的架子,但手裡的佛珠斷線滾落一地,泄露了她內心的憤恨,一感到自己年青的優勢,她並不把大太太的裝腔作勢放在心上。在二太太卓雲那裡,“頌蓮受到了熱情的RA P.,這位青春已去,但風韻猶存的二太太讓頌蓮感到了對手在老爺心中的份量。和三太太梅珊沒有正式見面,仍然美麗、年育的三太太拒絕相見,頌蓮和梅珊這兩個年育美麗的女人都感到了來自對方的威脅,頌蓮也感到了來自三太太明顯的敵意,她們彼此都對對方充滿了好奇,所以梅珊在窗簾裡面向外窺視,與此同時,頌蓮也掀開窗簾朝里偷看,四目相對,頌蓮驚心膽顫,倉皇逃走。

在第一個回合的較量中,人物性格各有顯現,大太太唯我獨尊:二太太虛偽乖巧:三太太率性直露。讓頌蓮領略一 在以後的日子裡,幾個女人白hmz爭緊鑼密鼓地展開了.頌蓮和大太太的衝突中,頌蓮更深切體味到做人小妾的卑 微和悲哀。頌蓮和卓雲的戰爭,讓頌蓮痛徹地領會了什麼是人面蠍子心,也讓讀者感到了來自卓雲內心的陰毒,而同
時我們也了解了煩蓮這個十九歲的女人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她用她的知識和智慧更殘忍地回應了卓雲的挑戰,而且對手“啞巴吃黃連一一有苦說不出”。當她在替卓雲理 發,故意用剪刀刺傷卓雲的頭部時,便真有了刀光劍影的血腥。本應是頌蓮強勁對手的梅珊,和頌蓮沒有激烈的衝突,也許這兩位還沒有卓雲那樣強烈的仇恨和危機感,她們之間雖然也有明爭暗鬥,但少了血腥的味道。而卓雲和梅珊的較量,卻有了你死我活的意味,最後當卓雲在旅館把梅珊和醫生捉姦在床時,也就意味著置梅珊於死地。

梅珊也就和上輩犯了姦情的女眷一樣,成了廢井裡的女鬼。頌蓮也就在目睹梅珊被丟進廢井的那天夜晚發瘋了··一。但是,陳家女人的戰爭並未結束,第二年的春天,陳家第五房太太又出場了,不知又有什麼樣的新一輪的悲劇發生……。 小說就此結束了,我們不僅掩卷沉思,是誰造就了這些女人的悲劇?是什麼讓這些生命呈現太多醜惡的根性?小說文本告訴我們:這一切源於她們無法掌握自己的命運,她們只有依靠男人才能生存,所以她們必須為了自己的生存而戰,去向男性邀寵。頌蓮,一個十九歲的女大學生,在向一個五十歲的男人邀寵的時候,她的內心何嘗不是悲哀的呢?在這個充滿敵意和爭鬥的家庭里,她是孤單的,無助的,她只有緊緊抓住這個唯一可以給她依靠的人。頌蓮的內心是悲哀和恐懼的,陳家的另外三房太太同樣也是悲哀和恐懼的。

大太太毓如早已被陳佐千認作是一隻不會下蛋的“老母雞,,而擱置一旁,毓如內心悲哀和寂寞,只有終日拜大太太的身份和架子,時不時打擊那些“賤貨”的自尊心,以泄自己的心頭之恨。二太太卓雲的恐懼是最深切的,日漸松垮的身體,已不再是梅珊和頌蓮的對手,而毓如的老境便是她的鏡子,但是,作為一個女性,生命的原始欲望並未隨著身體的松垮而消失,她仍然渴望男性的滋養和關愛,所以,她要打敗對手只有憑藉自己心計和歹毒。因此卓雲是四個女人里最為陰毒的一個。梅珊這個不知自己的父母是誰、家鄉在哪、從小在戲班長大的女子,她辛性直露、敢愛敢恨、瘋狂張揚,這種缺乏理智的張狂,實際也是人物內心恐懼的一種顯露。她明白自己的優勢和劣勢,她的優勢是他的美貌和女人的風情,她的劣勢是疏於心計,她自認不是卓雲的對手。

她曾經對頌蓮說過,也許你可以和她(卓雲)斗一斗。所以梅珊率性地生活,同樣源於她對於未來命運的憂慮與恐懼,因而她的性格決定她能抓住一天就享用一天。小說多次用她淒婉的唱腔表達人物內心的悲哀和恐懼,也用戲文多次暗示她悲劇的命運。 頌蓮是小說的敘事中心,我們能夠更多地深入到頌蓮蓮多次感受到了紫藤架下那口廢井的死亡氣息,小說文本一再用那口井渲染煩蓮內心的悲涼和恐懼,在陳佐千五十大壽的那一天,頌蓮又感到了來自那口井的呼喚:“她似乎真切地看到了一隻蒼白濕波流的手,它從深不可測的井底升起來,遮蓋了她的眼睛”。o+一個模糊的聲音自遙遠的地方切入耳膜:頌蓮,你下來。頌蓮,你下來。’,。這是頌蓮從那口井裡嗅到的死亡的氣息,也是頌蓮內心悲涼和恐懼的顯露。

事實上,五十壽辰的壽宴成為頌蓮在陳家的轉折點,陳老爺對她的恃寵而驕(當眾親吻陳作千)給予了嚴厲的喝斥。在這一天裡,頌蓮領受了來自大太太的指責和陳佐千的喝斥,頌蓮透徹領悟到自己身份的卑微。隨著陳佐千對她的冷淡和性無能,頌蓮期望懷有身孕已成夢想,她在內心又一次悲哀地詢間自己:..幻直我就這樣孤零零地像一葉浮萍在陳家花園里漂流下去嗎?”。一個舊式女子,要想獲得在家族的地位,首先必須要有子嗣,因為紅顏易老,兒子才是最後的依靠。卓雲和梅珊不就為了生養而展開了一場拼殺嗎?頌蓮對自己的未來陷入越來越深的恐懼中,她每一次接近廢井,每一次都聽到了來自它的呼喚。頌蓮的心也變得更加悲涼和冷漠,因此,當她發現雁兒在草紙上畫上她的頭像放在馬桶里浸泡時,她比第一次發現雁兒用布人咒她時顯得冷靜而殘忍,她給雁兒指出兩條路:明了,告訴老爺;私了,把草紙吃掉。雁兒選擇了後者。頌蓮在逼迫雁兒吃了草紙之後,她並未獲得快感,她的陰損與狠毒讓她自己都感到噁心和心寒。

年青的飛浦曾給頌蓮帶來若隱若現的希望和慰藉,飛浦也是這個家裡唯一能與她溝通和說話的人。但飛浦對女人的俱泊和對她的拒絕,讓頌蓮再一次陷入絕望之中。因而借酒澆愁,在醉酒的夜晚,她夢見了雁兒來索命,第二夭早上醒來,頌蓮又嗅到了“雁兒殘存的死亡氣息”。“煩蓮覺得自己去了一趟天國,她不相信自己還活著 , o..我怎么死到一半就停止了呢?真讓人奇怪。另外一半在哪裡?”。在目睹梅珊被丟進廢井淹死之後,頌蓮便徹底“死了”,她的靈魂已飛離肉體一一頌蓮瘋了。悲哀和恐懼徹底擊敗了她。

在她瘋了以後,恐懼仍然追隨著她,因為她反覆說的一句話便是:“我不跳,我不跳,我不跳井。"

一場女人的戰爭,她們為“泥土和空氣”而戰,為悲哀和恐懼而戰。最後以一人死亡,一人瘋狂而收場。但戰爭遠未結束,女人如果不能自立自救,‘女人間的廝殺便不會結束,小說最後五太太文竹的登場,表示新一輪的戰爭即將拉開序幕。而悲哀和恐懼也將如影隨形的追隨她們,就像上一輩女眷的陰魂始終縈繞在頌蓮、梅珊等的心頭一樣。

作者與作品

《妻妾成群》沒有原型 大片都是生活的謊言
“大片都是生活的謊言,而悶片才是真實的生活。但是大片對民眾的影響非常大,就像一個霸權的社會大話筒。”
 “《妻妾成群》沒有原型,我也從來沒有娶過一個以上的老婆。”
 “我和電影的關係很曖昧。”上周六,著名作家蘇童作客東莞,就電影和文學和東莞的聽眾展開探討。在說到當今電影界的層出不窮“大片”時,他表示,大片都是生活的謊言,但卻征服了民眾和社會,“就像一個霸權的社會大話筒”。
創作與電影有不解之緣

蘇童的小說一直是電影界的寵兒。導演張藝謀的成名之作《大紅燈籠高高掛》即改編自他的小說《妻妾成群》,之後,他即與電影結下不解之緣,他的很多作品都被拍成影視作品,如《米》、《茉莉花開》等都改編自他的作品。說到自己的創作與電影的緣分,他回憶了不少自己作為電影觀眾的記憶。

他毫不掩飾自己對於“悶片”的喜愛之情,甚至坦言讀大學時,在校外一間小電影院看的日本電影《泥之河》給了自己極大的震驚,“這是我人生的第一部好電影。”而瑞典電影《呼喊與細雨》則直接影響到他創作《婦女生活》等作品。

“現在電影已經步入大片時代了,我偶爾也會看看。”蘇童笑稱。如曾經熱映的《鐵達尼號》,雖然整體是一個三流小說,但男女主角站在船頭張開手臂擁抱的動作俗套卻眾人效仿,至少有一半人的婚紗照在模仿這個動作。“大片都是生活的謊言,而悶片才是真實的生活。但是大片對民眾的影響非常大,就像一個霸權的社會大話筒。”

《妻妾成群》和生活無關

蘇童第一部走上大螢幕的作品便是《妻妾成群》,由這部小說改編的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便是張藝謀的代表作之一。

在講座上,蘇童回憶了當年張藝謀和他合作的許多細節,笑稱片子火了之後,最怕的就是有人問起“是你成就了張藝謀,還是張藝謀成就了你”,而這個問題已經被追問了20年。“我覺得,不是張藝謀存在我也會寫作,但是這部電影確實帶給了我更多的讀者和名聲,說他沒有成就我,我覺得有點心虛。”

同時,他還談到,《妻妾成群》改編成電影《大紅燈籠高高掛》後給他帶來了較大名氣的同時也給他帶來了困擾,很多讀者猜測他的年齡和私生活。

“很多人問我是不是已經七八十歲,還猜測我是不是有過這樣的經驗,其實《妻妾成群》沒有原型,我也從來沒有娶過一個以上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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