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黛拉不說,誰也不知道》

《史黛拉不說,誰也不知道》

十二位比郝思嘉更精明、更堅韌的美國南方女人,男人的命再長,也會比婚姻短,如果女人感覺不到幸福。頂級暢銷書作家,講故事高手,麥可·馬隆再次展現高超寫作技巧。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好萊塢女星史黛拉殺了丈夫,但是她不說,誰也不會知道;瑪麗的媽媽去世後,把藍色卡迪拉克留給了貓王,為了一段只有她跟貓王才知道的秘密;露西的丈夫劈腿,對方竟然是她的好友,這口氣不能不出;帕蒂的第四任丈夫在她的第五次婚宴上離奇死掉;草坪上的那具標本鹿,現在成了貝蒂的眼中釘;迷上畫中的女人是個錯誤,娶了和畫中人長得一樣的瑪蒂是不是就是幸運?十二個美國南方女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作者簡介

麥可·馬隆(MichaelMalone,1942-),出生於美國北卡羅來納州。哈佛大學英語文學博士。先後任教於耶魯大學、賓夕法尼亞大學等多所大學。馬隆被譽為美國文學界一個獨特的聲音,涉足多種創作領域,如文學、非小說、編劇,總共有十多部作品出版。他的長篇巨著HandlingSin一經面世,便被評論界拿來與狄更斯、塞萬提斯的作品相比,稱其為“一個巨大的成功”。短篇小說RedCtay為他贏得了埃德加·愛倫·坡獎,併入選世紀最佳偵探小說。他曾是美國ABC電視台熱播系列電視劇《只此一生》(OneLifetoLive)的主編劇,並因此獲得了日間艾美獎、美國編劇協會獎。另外,他還是:《紐約時報·書評周刊》、《新聞日報》、《國家》等雜誌的撰稿人,獲得過歐·亨利獎。

媒體評論

資深老道的小說家馬隆為我們呈現了十二個南方主題的短篇小說。愛情、婚姻以及謀殺融為一體,令我們如飲醇酒。……對新南方的價值觀和道德觀作了一次鞭辟入裡的洞悉。
——KIRKUSREVIEWS
“躋身南方未來數年中國最佳小說之列。”——PUBLISHERSWEEKLY

目錄

史黛拉不說,誰也不知道
瑪麗把遺物送給貓王
“俏妞兒”傷了心
夏曼的丈夫徹底消失
露西殺人於無形
弗洛尼也有脾氣
帕蒂的第四任丈夫死得離奇
梅瑞狄斯跑進婚姻
安吉實在太迷人
莫娜喝退劫匪
貝蒂恨極了那隻鹿
瑪蒂殺夫致富

精彩書摘

史黛拉不說,誰也不知道
在短短的斜坡頂上,立有圓柱的法院大樓在八月的陽光下打過蠟一般地泛著光,仿佛整個樓都浸在湖水裡。楓葉低垂著,北卡羅來納州州旗耷拉著,貼在金屬旗桿上。高溫帶來的濕熱天氣罩住了整個郡,一周又是一周。人們把這樣的天氣叫“狗都不理的天兒”,說是根據“天狼星”命名的。我們可不知道什麼“天狼星”,只是覺著這種說法可能是因為這種天氣連狗都煩得慌,懶得離開陰涼地兒,除非它瘋了,否則才不會到街上溜達呢。當時,正值一九五九年八月下旬,我剛好十歲。那個夏天一直留在我的記憶里,不僅因為那綿長不盡的滾滾熱浪,更是因為一個名叫“史黛拉·多伊爾”的女人。
我們等了很久,法院的門終於被一扇扇推開,警察和律師匆匆跨步出來,又突然駐足在門口,仿佛被灼傷了一樣,舉起胳膊遮擋驕陽。
最後出來的就是史黛拉-多伊爾。兩個代理人一左一右,陪同她走到巡邏警車旁。橘紅色的警車有如萬聖節的蠟燭,等候著陪審團將兩個月前發生在“紅山”的一樁案子敲定後,就把她帶走。“紅山”是這個郡上唯一一座大得擁有自家名號的房子,大概就是在那裡,史黛拉·多伊爾涉嫌槍殺了她的丈夫休·多伊爾。
多伊爾謀殺案在鎮子裡頭激起了軒然大波,打破了小鎮居民死寂的生活。恐怕在甘迺迪總統遇刺前,沒有哪一件事情比這個案子更令人興奮的了。在法院大樓外的人行道上,人們縱然感到腳底直冒熱氣,仍急不可待地等著聽到多伊爾夫人被判有罪的訊息。新聞媒體也在等待著,不只是因為她是謀害巨富的殺人犯,更重要的是她是史黛拉·多伊爾,電影明星啊!
爸爸嘴角緊繃,粗壯的手臂重重地擠壓了一下我的肩膀,拉著我擠進人群。“巴迪,聽著,等你長大後,如果有人問,‘你這輩子見過天生麗質的絕色美女么?’兒子,你就告訴他,‘當然見過,我可是三走去。爸爸還開了一家肉店,可他既沒多大興趣,也沒什麼策略,於是我大哥就把生意接了過去。紅木裝潢的臥室和紅楓裝潢的餐廳中間有個寬敞的搖椅,老爸每天就坐在搖椅上看書,朋友來坐坐他就跟他們聊天。其實那個搖椅本來是要在家具店賣的,可是他在那兒坐的時間長了,椅子也就成了他的了。頭上的三部吊扇攪擾著靜默而陰涼的空氣,爸爸回答著我提出的關於史黛拉·多伊爾的問題。
爸爸說,史黛拉·多拉·希布在第十九路那邊長大,她家的小房子有三個房間,錫制屋頂。這座房子被那些混凝土大樓托襯著,高高坐落在紅色粘土上,讓人想起那種門廊下陷,小得寒酸的松木房子。那種房子常常被主人就那么扔在髒兮兮的泥巴院子裡,像一堆了無生氣的雕塑,又如同他們舊日那些破碎的理想和無法修復的生活的殘骸:缺了門的冰櫃,生了銹的汽車,成堆的破銅爛鐵和塑膠,這一切都向公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司機昭示著一個事實:“美夢早晚是要醒的。”
可史黛拉的母親——多拉·希布——卻偏偏是個愛做夢的人。她也曾是個漂亮姑娘,後來嫁給了一個農場主,不顧自己的身體沒日沒夜地幹活兒。可即便她這么辛苦,也只能勉強養家餬口。不過到了晚上,朵拉就抱著電影雜誌,看了又看,翻了再翻。她堅信那裡頭有令她神往的浪漫生活,她這輩子過不上了,可她的孩子要替她實現。不幸的是,她在二十七歲第五次分娩時就撒手離開了人世。史黛拉從臥室的門縫裡看見人們用一張薄毯子蒙住媽媽的臉,當時她只有八歲。當她十四歲時,多伊爾先生工廠里的一台機器出了事故,她爸爸也因此而死去了。十六歲的時候,跟她同歲的林·多伊爾愛上了她。(我爸爸當時也跟他們一般大。)
“爸爸,你也愛過她么?”
“是啊。鎮子裡頭哪個男孩子不為史黛拉·多伊爾著迷發瘋呢?陷進去是遲早的事兒。我也跟別的孩子一樣,不能自拔。七年級的時候我倆相戀了。情人節那天我給她買了一大盒‘惠特曼’。朱古力呢。我記得當時把身上僅有的幾個子兒都花光了。”
“你們怎么對她那么著迷啊?”
“我猜大家都覺著要是對史黛拉沒那種感覺,恐怕自個兒就白活了一回吧。”
一種可怕的情感湧上心頭,後來我才知道那叫嫉妒。
“可難道你不愛我媽媽么?”
“嗯……這些都是我有幸認識你媽媽之前的事兒了。”
“後來她沿著鐵軌來到鎮子上,你遇到她以後,就跟你所有的哥們兒說,‘這就是我的女孩兒,我要娶她。’對么?”
“沒錯,這兩條一點兒不假。”爸爸躺回到寬大的搖椅里,雙手安詳地放在扶手上。
“你遇到媽媽後,史黛拉·多伊爾對你還那么著迷么?”
爸爸幾乎噴出的大笑使他的臉上堆滿皺紋。“不是這樣,先生,不是這樣的。她看到休,多伊爾第一眼就愛上他了,休對她也是一見傾心。可是,史黛拉當時一心想著出去闖蕩,盼著將來能在電影界出人頭地,休也攔不住她。到底是什麼力量扯著她非出去不可,我猜她也無法跟休說個明白。”
“到底是什麼扯著她呢?”
爸爸朝我笑笑說:“兒子,這個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扯著你一心往外跑呢?你不也總說要去這兒去那兒的嗎?你說你要跑遍世界,還要飛到天上去。我看你倒不像我,更像史黛拉呢!”
生有幸,見過史黛拉·朵拉·多伊爾啊!”他那忽然高了八度的嗓門人人都聽得見,“你就告訴他們,她美得讓人窒息,那些想讓她背黑鍋的人也要難為情,怕是到頭來引火上身呢。”
爸爸用奇怪的大嗓門說著那些奇怪的話,眼睛盯著正由代理人扶著走下台階的黑衣女人。他的雙臂交叉著放在胸前,手指也緊抓著襯衫袖子。周圍的人回過頭來盯著我們看,還有人竊笑。
我替他感到難為情,低聲說:“老爸,她不就是個老殺人犯么。誰不知道她喝醉後拿槍打中了多伊爾先生的腦袋?”
爸爸皺了皺眉:“你知道什麼?!”
我接著說:“大夥都說她是個壞女人,老是喝酒,不讓多伊爾先生家人跟她一起住,還逼著他把他的爸媽趕了出去。”
父親對我搖搖頭:“我不準這樣醜惡的流言飛語從你的嘴裡說出來,聽見了嗎,巴迪?”
“是,爸爸。”
“她沒殺休·多伊爾。”
“是的,她沒殺。”
爸爸緊皺的眉頭讓我害怕。這可是少有的事。我湊近他,抓住他的手,在眾目睽睽之下表明了跟他一致的立場。也許對於爸爸眼裡的美人,我倒不必跟著一起崇拜或是傾倒,但爸爸的想法已是根深蒂固,我沒法眼睜睜的跟他在這件事情上劃清界線。也就是從那個瞬間開始,我對史黛拉·多伊爾的看法有了傾斜,也因此跟爸爸有了更多的相通之感。也許到頭來她對我來說並不重要,但卻多了更多的象徵意義。
爸爸一輩子都不曾像我這樣只注重象征意義。
法院大樓前的台階很寬,是由凸凹不平的石板鋪成的。多伊爾夫人走下來,唧唧喳喳的人群一下沒了聲音。人們好像訓練有素的舞蹈演員一樣齊刷刷地退後,在橘紅色的巡邏車外讓出了個半圈。新聞記者們趕忙把相機推向前面。她步子太急,一下子被絆倒,一隻鞋跟卡在了碎裂的石板縫兒里,身子也倒向了旁邊的一個代理人。
“她喝多了!”我近旁的一個女人爆出大笑。那是個鄉下女人,穿著一件花裙子,腰間繫著一條帶顏色的細帶。她和肩上搖晃的孩子都是胖乎乎的一副窮相。
“瞅瞅她,”鄉下女人指指點點地說著,“瞅瞅那身衣服。還以為自己在好萊塢昵!”她旁邊的女人點點頭,從帽檐下面眯著眼睛看著說:“要是我把我老頭子殺了,那幫有錢的律師們才不會連跑帶顛兒地來幫我脫了干係呢!”她邊說邊揮手打跑嗡嗡叫的蒼蠅。
隨後她們不做聲了,其他人也靜了下來。人們被太陽灼傷的眼睛全都落在了這個黑衣女人身上,注視著她:這個曾經高高在上、盛氣凌人的多伊爾夫人也會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多伊爾夫人抓住那個年輕的代理人僵硬而黝黑的胳膊,俯下身子檢查她的鞋跟。黑色的鞋子、黑色的套裙、黑色的手袋、黑色的寬邊帽子——這些時髦的衣飾閃著財富與死亡的雙重光芒,刺痛了我們的眼睛。就在揮之不去的熱浪里,在那個稍縱即逝的瞬間,停住不動的多伊爾夫人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眼球。隨後她匆匆離去,帶動身邊那兩個大塊頭的代理人也加快了腳步,朝著橘紅色巡邏車打開的車門走去。爸爸一個箭步跨過去,我還沒有來得及跟上,人潮就又涌了過來。我用胳膊肘推推搡搡地擠過去,看見他一隻手握著白色的草帽,另一隻手伸向殺人兇手。“史黛拉,你好么?我是克萊頓·海斯啊。”
就在多伊爾夫人回眸摘下墨鏡的瞬間,我看到了她帽子底下泛著草莓色的一頭秀髮,看到了她戴著一隻碩大耀眼鑽戒的玉手。我一下子領悟了爸爸的話:她實在是美極了。她有著紫丁香色的雙眸,幽深迷人。她的肌膚有著貝殼內里的光澤。她的美卓爾不群,與其他女人的美迥然不同。我這一生從沒見過這樣美的女人。
“喔,克萊頓!上帝啊,都過了這么多年啦!
“是啊,過了這么久了!”他邊說邊握住了她的手。
她雙手握住了爸爸的手。“你還是老樣子。這是你的兒子?”她那紫丁香色的眼睛轉向我。
“是啊,他叫巴迪。我和埃達有六個孩子了,三個男孩兒,三個女孩兒。”
“六個?我們有這么老了?”她笑了,“聽說你娶了埃達·哈克尼?一一個代理人清了清喉嚨。“真不好意思,克萊頓,我們得走了。”
“馬上就好,朗尼。史黛拉,聽我說,我只想讓你知道,你失去了休,我和你一樣難過。”
她一下子淚水盈眶,說:“克萊頓,他是自殺的。”
“我都知道。我知道不是你乾的。”爸爸一再地慢慢點頭,他聽人說話時常常是這副神情,“我都知道。祝你好運。”
她抹了抹眼淚。“謝謝你。”
“我跟所有人說,你是清白的,我敢保證。”
“克萊頓,謝謝你。”
爸爸再一次點點頭,然後側過臉來,朝著她露出和緩而平靜的笑容。“有什麼我和埃達能幫得上你的,儘管打電話過來,好么?”她親了親爸爸的臉頰,然後坐進警車,我和爸爸退回到臉上寫滿惡意和貪婪的人群里。警車緩緩地從圍觀的人群中開走。一架架相機推到車窗近旁。一個面黃肌瘦,叼著菸斗的男人跳下台階,加入到我們身旁的一些記者堆里,“陪審團派人訂飯去了。”他告訴那些記者,“別跟這幫鄉巴佬搭腔。自殺還是他殺,還是沒準兒的事呢!”他扯下夾克衫,團成一團夾到胳膊底下。“老天,真夠熱的。”
一個頭髮少得可憐、渾身是汗的年輕記者抗議道:“在大家的眼裡,好萊塢是個花花世界,她不過是那兒的一個婊子。休·多伊爾是當地的鑽石王老五,他老爸在年頭不好的時候還能撐著好幾家工廠,養著鎮子上一半的鄉下佬呢。警察準會給她動電刑。即便不為別的,為她那頂帽子,也不是沒可能。”
“那可說不準,”叼菸斗的男人咧嘴笑道,“她生在離這六英里的貧民窟里,戴不戴帽子都一樣是鄉巴佬出身。再說,就算她開槍把她丈夫打死了又怎樣?他得了癌症,本來就沒幾天了。她才不會為了屁大的事兒弄這么大動靜呢。不過她可真他媽的好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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