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入松

詞的上片情景交融,意境有獨到之處。 一般的唐宋詞,通常是上片寫景,下片抒情。 “人言”二句,用事而能渾化。

解釋

①中國詞牌名。
一說出於唐代詩僧皎然《風入松》歌;一說古琴曲有〔風入松〕。傳為晉嵇康作,見於郭茂情《樂府詩集》。又名〔遠橫山〕〔風入松慢〕。雙調74或76字,上下闕各6句4平韻。《宋史樂志》入“林鐘商”。《詞譜》收有4種體式,以北宋晏幾道詞和南來吳文英詞為正體,另有變格
②中國曲牌名。
南北曲均有同名曲牌,字句格律與詞牌76字型半闕略同。北曲屬雙調,用於套曲或小令。南曲屬仙呂入雙調,用於過曲。京劇有同名伴奏樂曲,曲調與南曲同。

風入松

作者:吳文英
聽風聽雨過清明,愁草瘞花銘1。樓前綠暗分攜路,一絲柳,一寸柔情21。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曉夢啼鶯3。
西園日日掃林亭,依舊賞新晴。黃蜂頻撲鞦韆索,有當時縴手香凝。惆悵雙鴛4不到,幽階一夜苔生。
全部注釋:
1.草,起草,擬寫。愁草,沒有心情寫。瘞,埋葬。銘,文體的一種。古代常把銘文刻在墓碑或者器物上,內容多為歌功頌德,表示哀悼,申述鑑戒。
2.綠暗,綠枝成蔭。分攜,分手,分別。
3.交加,紛紛交錯。以上兩句說,飲酒禦寒消愁,但仍在夢中被鶯的啼叫聲驚醒。
4.雙鴛,一雙鴛鴦鞋。這裡指女人的蹤跡。
這是一首清明懷人之作。
此詞寫對一個女人的思念,所言亦不脫睹物思人、觸景傷情的陳套,但是這首詞質樸淡雅,不雕琢,不用典,不論寫景寫情,寫現實寫回憶,都細膩委婉情真意摯,一反他堆砌詞藻,只追求形式典麗的缺點。尤其是下片西園尋舊,"黃蜂頻撲鞦韆索,有當時縴手香凝"兩句,用細微觀察與奇特想像生動表達出詞人的一片痴情,成為千古傳誦的名句。"惆悵雙鴛不到,幽階一夜苔生",以不符事實的誇張語句,愈見情之深厚。
這是西園懷人之作。西園在吳地,是夢窗和情人的寓所,二人亦在此分手,所以西園誠是悲歡交織之地。夢窗在此中常提到此地,可見此地實乃夢縈魂繞之地。
 
這是一首傷春之作。
 
詞的上片情景交融,意境有獨到之處。前二句是傷春,三、四兩句寫傷別,五、六兩句則是傷春與傷別的交融,形象豐滿,意蘊深邃。“聽風聽雨過清明”,起句貌似簡單,不象夢窗綿麗的風格,但用意頗深。不僅點出時間,而且勾勒出內心細膩的情愫。
 
寒食、清明淒冷的禁菸時節,連續颳風下雨,意境淒涼。風雨不寫“見”而寫“聽”,意思是白天對風雨中落花,不忍見,但不能不聽到;晚上則為花無眠、以聽風聽雨為常。首句四個字就寫出了詞人在清明節前後,聽風聽雨,愁風愁雨的惜花傷春情緒,不由讓讀者生淒神憾魄之感。“愁草瘞花銘”一句緊承首句而來,意密而情濃。落花滿地,將它打掃成堆,予以埋葬,這是一層意思;葬花後而仍不安心,心想應該為它擬就一個瘞花銘,瘐信有《瘞花銘》,此借用之,這是二層意思;草萌時為花傷心,為花墮淚,愁緒橫生,故曰“愁草”,這是三層意思。詞人為花而悲,為春而傷,情波千疊,都凝鍊在此五字中了。“樓前綠暗分攜路,一絲柳,一寸柔情”,是寫分別時的情景。夢窗和情人在柳絲飄蕩的路上分手,自此柳成為其詞中常出現的意象。古代有送別時折柳相送的風俗,是希望柳絲能夠系住將要遠行的人,所以說“一絲柳,一寸柔情”,可謂語淺意深。
 
“料峭春寒中酒,交加曉夢啼鶯”,傷春又傷別,無以排遣,只得借酒澆愁,希望醉後夢中能與情人相見。無奈春夢卻被鶯啼聲驚醒。這是化用唐詩“打起黃鶯兒,莫教枝上啼。啼時驚妾夢,不得到遼西”之意。上闕是愁風雨,惜年華,傷離別,意象集中精煉,而又感人至深,顯出密中有疏的特色。
 
下闕寫清明已過,風雨已止,天氣放晴了。闊別已久的情人,怎么能忘懷!按正常邏輯,因深念情人,故不忍再去平時二人一同游賞之處了,以免觸景生悲,睹物思人。但夢窗卻用進一層的寫法,那就是照樣(依舊)去游賞林亭。於是看到“黃蜂頻撲鞦韆索”,仿佛佳人仍在。“黃蜂”二句是窗夢詞中的名句,妙在不從正面寫,而是側面烘托,佳人的美好形象凸現出來。懷人之情至深,故即不能來,還是痴心望著她來。“日日掃林亭”,就是雖毫無希望而仍望著她來。離別已久,鞦韆索上的香氣未必能留,但仍寫黃蜂的頻撲,這不是在實寫。陳洵說:“見鞦韆而思縴手,因蜂撲而念香凝,純是痴望神理。”
 
結句“雙鴛不到”(雙鴛是一雙鄉繡有鴛鴦的鞋子),明寫其不再惆悵。“幽階一夜苔生”,語意誇張。不怨伊人不來,而只說“苔生”,可見當時伊人常來此處時,階上是不會生出青苔來的,現在人去已久,所以青苔滋生,但不說經時而說“一夜,”由此可見二人雙棲之時,歡愛異常,仿佛如在昨日。這樣的誇張,在事實上並非如此,而在情理上卻是真實的。

風入松
 
 劉克莊
 
歸鞍尚欲小徘徊。
 
逆境難排。
 
人言酒是消憂物,奈病餘孤負金罍。
 
蕭瑟扌壽衣時候,淒涼鼓缶情懷。
 
遠林搖落晚風哀,野店猶開。
 
多情惟是燈前影,伴此翁同去同來。
 
逆旅主人相問,今回老似前回。
 
 劉克莊詞作鑑賞
 
劉克莊擅寫豪放詞,筆力直追蘇辛。但他的詞也有的寫得深情綿緲,曲折動人,比如這首《風入松》。
 
這是一首悼亡詞。悼念亡妻林氏夫人。夫人名叫節,朝請大夫、直秘閣林瑑之女。為人堅貞儉慧,夫妻間情篤意深。他們共同生活十九年,朝夕相伴。夫人歿於戊子,即宋理宗紹定元年(1228)之七月六日。此詞大概作於次年自建陽縣令任上罷職歸莆田,道經福清之際。較之同調“橐泉夢斷夜初長”一首,似更為深摯,更為空靈,更能搖盪人心。
 
一般的唐宋詞,通常是上片寫景,下片抒情。此詞則不然,它一開頭即寫詞人騎馬歸來、甜言徬徨歧路的痛苦。曰“歸鞍”,曰“徘徊”,曰“逆境難排”,初非出於悼亡,其中暗含政治上失意的悲憤。如單純出於悼亡,詞人會恨不得快馬加鞭,趕回故里,到夫人墳上一灑傷心之淚。“逆境難排”一句正說明他因削職歸來,仕途上陷於逆境,使他困擾,使他徬徨,這一無形的繩索縛住他的身心,使他難以掙脫。清人論詞有“從有寄託入,無寄託出”之說,乃是從詞史上總結出來的一條寶貴經驗。這裡詞人把對亡妻的悼念之情與政治上的失落感糅合在一起,自然渾成,不著痕跡,可謂深得“寄託”說的真諦。
 
“人言”二句,用事而能渾化。曹操《短歌行》云:“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酒是消愁之物,然而有病之身不宜酒,縱憂愁深重,也難借酒消愁。有病,一可悲也;病而有憂,二可悲也;有憂而不能飲酒,三可悲也。語曲而婉,情深且摯。“孤負金罍”,金罍,酒器也。著以“孤負”二字,便顯得感慨沉鬱,而又婉曲深摯,這也是接近婉約風格的一個特點。
 
如果說以上純系抒情,那么至歇拍二句,則將情與景融而為一,逐漸點出悼亡的主題,並為下片作鋪墊。“蕭瑟扌壽衣時候”,是運典寫景,兼點時令。古樂府有《扌壽衣篇》,皆托諸從軍者之妻口吻。杜甫《扌壽衣》詩云:“亦知戍不返,秋至拭清砧。”亦寫思婦情懷。如今到了秋天,扌壽衣無人,砧聲不聞。唯有蕭瑟秋風,吹拂著道中的瘦馬。詞人怎能不悽然傷懷?
 
抓住富有特徵的細節,勾起對昔日生活的回憶,抒發深沉的掉念。如果僅用抽象的語言,就不會如此真切感人。“淒涼鼓缶情懷”,是蟬聯前句,用典抒情。《莊子·至樂》云:“莊子妻死,惠子吊之。莊子則方箕踞鼓盆而歌。”鼓缶情懷,也就是哀悼妻子的情懷。
 
秋風蕭瑟,詞人罷官歸去,那位“遠近必俱”的夫人卻不能跟隨他回來,他怎能抑制內心的悲痛呢?從歸鞍徘徊寫到此處,詞旨漸趨顯豁。這種手法有如剝繭抽絲,將讀者漸漸引入詞的意境。
 
過片緊承上片繼續寫景。近人王國維云:“有我之境,以我觀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人間詞話》)此時的詞人滿懷喪妻之痛,因此在他看來,周圍的景物也似蒙上悲哀的陰影。如果說上片是寫他在道中踽踽行進的情景,那么下片則寫詞人投宿前後的況味。
 
“野店猶開”四字,似乎帶有某種的欣,使詞情稍稍揚起,將前詞所表現的悲哀稍稍沖淡了一些。但是這種揚正是為了抑。一揚一抑之中,感情愈轉愈深。這從後面的描寫可以看出:“多情惟是燈前影,伴此翁同去同來。”二句通過孤館寒燈,表達了對亡妻的思念。從語言上看,也似帶有幾分欣喜,然而骨子裡卻是更深沉的悲哀。詞人身處孤館,唯有一盞寒燈作為伴侶,一種孤寂之感,悼念之情,悽然流於言外。不直接寫人亡,而以客觀景物作為烘托,這也是一種婉曲的手法。
 
結尾二句直率樸實,如出逆旅主人之口,才真正稱得上“真質可喜”。“今回老似前回”,重在一個“老”字。前回投宿,詞人已經老了;今回投宿,比前回更老。何以更老?當然是因為妻子故去,過份的悲哀促使他衰老。這一形貌上的變化,都是通過逆旅主人的眼光反映出來的。一句質樸的語言,含有深摯的情感,可謂似直而紆,似質而婉,同整個詞的風格仍是十分協調的。
 
這首詞帶有較濃的婉約情味,但與婉約派詞人相比,卻又不夠纏綿淒婉。看來這樣的風格是與詞人的創作思想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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