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後川合戰

正平十四年(延文四1359)的築後川合戰,又稱“大保原合戰”。前者所指是該次戰役的戰場是位於築後川的兩條支流手洗刀川、寶滿川畔,所以以此特指;而大保原實際上為整個戰役進行區域的一個局部的稱呼,竊以為以戰役展開的主要區域寶滿川來稱呼更合適,但大多數地方均以“大保原之戰”來稱呼,我們也就約定俗成,如此稱呼下去罷了。如果說水島事變決定了少貳家無可挽回的衰敗命運話,那么大保原之戰就是這齣悲劇的序幕,同時也是征西府輝煌十二年的開端。

事件簡介

從正平三年開始的九州“三國演義”到八年的時候開始接近尾聲,自直冬離開九州轉向經營中國以後,少貳賴尚出於反探題的目的和宮方攜手對抗武家方的鎮西探題一色范氏;太平記第二十三卷中有“去年,太宰少弐大人已然和一色宮內大輔戰於古浦城,今載,更助菊池肥後守大軍攻築後”的記載。這說的是正平六年十一月,一色范氏之弟築後守直氏率忠於探題的軍隊圍攻少貳賴尚所屬的古浦城(築後三井郡的高良山上),賴尚為了尋求援助向駐軍築後的南軍菊池武光求援,武光匯合五條賴元阿蘇惟澄軍,進軍古浦城援救少貳賴尚,隨後菊池、少貳聯軍打敗直氏軍,大友一族的田原貞廣、氏直戰死,直氏向肥前小城退卻。賴尚也正式加入南軍,使用公家年號,兩軍的聯合正式開始。正平八年(文和二 1353)少貳、宮方聯軍展開進攻太宰府的戰役,二月一日在太宰府近郊的針摺原兩軍展開大戰,結果探題軍遭受了毀滅性的打擊,一色范氏的直屬軍隊損失殆盡,所屬豪族四散分離。京都方面,正平九年底,直冬在山名時氏的擁護下,攻入京都,宮方在全國範圍內展開對武家方的戰略進攻。正平十年八月,懷良親王率領菊池武澄(武光弟)、五條良氏,築後的少貳賴澄(賴尚子)、木屋行實,肥前有馬澄明等軍,進入肥前、豐後作戰,其兵鋒直指豐後的大友氏,十月懷良親王大軍圍豐後國府,守將大友氏泰(家督氏持之兄)投降,大友家居城高崎山城鏇即陷入南軍的團團包圍中,在氏泰的斡鏇下,雙方達成和睦;親王隨後率領大軍與在肥前壓制千葉氏成功的武光軍匯合進軍探題府所在地博多。探題一色范氏父子無奈之下渡海亡命長門,之後范氏返回京都,其子直氏、范光留駐長門伺機反撲,次年九月兩人進入豐前圖謀再起,筑前麻生山一戰慘敗給菊池武義、武勝,最後希望隨之破滅,一色氏出任九州探題的二十三年歷史就此終結。

在探題方和佐殿方以整個北九州為戰場展開殊死搏殺的同時,征西府穩居肥後做收漁翁之利,在穩固領內統治基礎的前提下逐步北上。首先南軍把矛頭指向肥後北部的重要交通樞紐—合志幸隆據守的合志城,武家方在肥後的重要支柱合志氏的降伏,是南軍肥後一國統一的重要標誌。隨後南軍在少貳軍的掩護下大舉進入築後,占據築後國府後以此建立遠征北九州的前進基地,其兵鋒所指北至博多、太宰府,西至肥前國府,東至豐後國府的廣闊區域。

南九州方面:島津家總領島津貞久在九州混亂的政治格局下,和大友家一樣始終堅定支持尊氏及其尊氏委派的探題范氏,觀應二年(正平六,1351)九月上旬,島津氏久帶領南九州的國人在“筑前國月隈、金隈合戰”作為探題方隨軍出征。文和三年(正平九,1354),對於島津家屢立戰功,探題一色范氏任命島津貞久為鹿兒島郡郡司職。但是等到探題方在北九州節節失利的時候,島津在南九州的日子就日益艱難。正平七年南九州的形勢是外面有屬於直冬方的宿敵日向的畠山直顯,伊東祐氏,薩摩內部的官方勢力是以據守谷山城的筆頭三條泰季為首的,包括市來太郎左衛門尉氏家、東鄉藏人道義、谷山隆信、伊集院忠國、鮫島彥次郎、國司道超一族、牛屎高元等官軍。大隈也分成貞久方和畠山方二派。被這些的勢力夾擊,島津家的困境達到頂點。南軍徹底擊敗探題軍以後,南九州三國的反島津勢力糾合起來大舉進攻島津氏,弱勢的島津氏不得不困守千台(川內市)和櫛木野(串木野市)兩地以待局勢變化,其中貞久守千台的小牟禮城、四子氏久守碇山城,而三子則據守櫛木野城;在優勢敵軍的圍攻下苦苦煎熬,在得知尊氏無力派出援軍的情況下,延文元年(一三五六)十一月島津氏向三條泰季投降,宣布轉入宮方陣營。至此武家九州的三大勢力全部從屬於南朝征西府治下。

而此刻放眼全九州依舊屹立不倒的武家方勢力唯有日向的田山直顯一族。當年尊氏西下九州,多多良川之戰以後,率領四國九州諸勢力東上京都;在任命一色范氏為鎮西探題的同時,尊氏任命同出自足利氏的田山直顯為日向守護,以其為探題的羽翼,增強探題方在九州在地勢力中的份量。在足利家的內戰—“觀應擾亂”中田山直顯站在了直義、直冬黨一邊;與尊氏陣營的南九州大守護島津為戰,雙方分別隨同佐殿方和探題方在北九州的博多、太宰府等處激戰。但是雙方畢竟都以武家方自居,雖然內戰不斷,但在對付南九州本領內的宮方勢力時也是不時連手出擊。在大隅,日向方面南朝方的死硬派肝付八郎兼重依託王子城、松尾城(山之口町)、月山日和城(高城町)諸城為據點和聯手出擊的武家方田山、島津兩氏周鏇,雖處於劣勢仍然頑強奮戰,以有如不死鳥般的不屈精神執著於南朝的事業,且在與兩大勢力間的抗衡中一直維持著不相上下的均勢狀態。在令島津頭疼不止的肝付八郎兼重去世後,肝付氏轉而聯合島津對抗田山氏,則當地宮方勢力的領頭者當屬驍勇善戰的肝付八郎兼重的舊部志布志城城主榆井賴仲、大良城城主大姶良新兵衛,榆井賴仲更是以反島津、反田山的超強硬南朝將領姿態面對著兩大強敵。觀應二年(1351)田山直顯匯合大隅土豪禰寢清成編成三萬的大軍在島津氏的默許和暗助下,大舉進剿榆井、大姶良兩族,八月志布志、大姶良兩城陷落。三年後的1356年榆井賴仲在胡麻崎城舉兵,以圖再起,一度形勢有利的情況被集結重兵來攻的直顯屬下禰寢清成徹底擊敗,而榆井賴仲也於延文二年(正平十二 1357)二月五日在志布志城下的大慈寺自刃,年五十七。至此日向方面的南朝勢力遭到全面毀滅性打擊,在整個九州南軍勢力高漲的情況下,菊池武光也自然把打擊目標轉向了日向的田山氏。

在中央方面,正平十三年二月(1358)二月尊氏自京都第二次西下九州,準備征討日益強大的南朝征西府,四月病死,田山的援軍希望徹底破滅。正平十三年九月,南朝菊池武光率領一萬大軍,從肥後球磨郡翻越九州山地進入南日向,展開對田山直顯的全面攻勢。在大隈方向,島津貞久回響武光的軍事行動,子氏久率領島津家所屬的比志島范平、澀谷重興、伊集院久孝、木崎久春等跟從三條為首的薩摩南朝方武士一起從志布志城方向入侵南日向;在四面強敵環繞的情況下,田山直顯以穆佐城為核心構建防禦體系,準備進行最後絕望的抵抗,但在菊池軍強大的攻勢下,鏇即被擊破;田山直顯逃至三俁院的高城,十一月南軍攻破南城,田山氏在日向的統治宣告結束,直顯潛逃出日向北上依附豐後的大友氏。

南朝在針摺原戰役以後建立起來的脆弱霸權的根基在此時發生了龜裂,日向的遠征雖然是南朝一統九州的象徵,也使“九州三人眾”不滿情緒達到了極點。對於少貳來說與南朝的聯合無非是為實現打到最大“邪魔”一色探題的夢想,而在以恢復少貳氏輝煌過去為己任的賴尚的眼中,一色范氏和懷良親王兩者並無分別,征西府的軍事輝煌時刻刺激著自己蠢蠢欲動的九州霸者的野心,日向遠征中征西府的不敗名將武光親自出馬,征西府主力大舉南下,筑前方向南軍實力陡然空虛,不可抑制的野心在賴尚心裡膨脹起來。對於大友來說,一直標榜為尊氏九州武家諸勢力中最忠心的大友家,正平十年的無奈屈服不過是對南朝的暫時雌伏,在京都幕府的唆使和家內強大尊氏派勢力的作用下,大友家等待的只是機會。從大友氏在整個九州南北朝內亂時代的表現來看,無疑是最堅定的幕府擁護者,無論一色范氏還是後來的斯波氏經,乃至今川了俊都是以豐後大友為九州的初始基地展開九州經略的,而對於南朝而言大友無疑是最礙事的頑石,數次舉兵圍困高崎山城足以為證。島津家的情況好似少貳、大友的混合體:一方面做為南九州方面最堅定的尊氏的支持者,和大友家一樣在南朝強大的軍勢面前不得不暫時雌伏;另一方面島津視南九州薩摩、大隅、日向三國為私領,也就很自然的將三國中的敵對豪強三條泰季、禰寢氏、田山氏諸勢力均視為“邪魔”,經過幾次洗牌以後南九州的形勢也日趨明朗,要想恢復薩摩、大隅、日向三國守護的至尊地位,打倒南朝是必須跨越的門檻,但是島津氏也有區別與少貳的地方,自身實力的不足,促使其在隨後宮武雙方的決戰中不敢傾力投入武家方一戰,這是但是當時歷史背景的真實反映,在後面會提到。無論三家是出於何種私心反抗征西府,堅定其信念的最根本原因還是在全國範圍內南朝勢力不可逆轉衰退的趨勢,征西府的輝煌掩蓋不了南朝節節失利的軍事形勢!

隨著日向討伐戰的展開,不祥的情報也傳到了武光陣中,豐後所傳來的大友異動的線報讓武光痛心疾首,大友氏家督氏時趁南朝軍大舉南下的空隙,在豐後國府附近的高崎山城召集所屬豐州各地豪族,準備起兵反抗征西府;同黨豐前守護宇都宮宏知據守豐前要道,肥田刑部太輔則據守築後要道,一個袋中捕鼠的包圍網逐步形成。權衡利弊之下,武光決定先進行田山直顯討伐戰,避免腹背受敵。正平十四年(1359)春,壓制日向完畢的南朝軍,不及返回大本營隈府城就在武光的率領下直接北上,其兵鋒直指別府灣南畔的高崎山城,與此同時武光以征西府名義詔令少貳賴尚出兵協助討伐大友氏。正平十四年三月南朝軍進抵高崎山城城下,攻堅戰隨即展開。為了一勞永逸的解決大友氏這塊極其挨事的絆腳石,武光決定武力奪取高崎山城 ,將武家方的忠實擁護者大友氏徹底埋葬。圍城的同時,凶耗再度傳來:四月少貳賴尚在太宰府舉起叛旗,集結大軍出陣豊前糸田城,從北面壓迫過來;另一方面大友庶家志賀氏房在本領竹田(豐後國西部和肥後的阿蘇地區接壤)集結黨羽,從西面會攻而來;最致命的凶耗也隨後傳來,留守東肥後的阿蘇惟村(唯澄長子)叛變,且率重兵據守位於肥後阿蘇郡和豐後玖珠郡之間要道上的小國要塞,南朝軍經過豐後返回肥後大本營隈府城的道路則被徹底堵死。至此大友,少貳策劃的袋中捕鼠圍殲武光作戰部署基本完成,頓兵高崎山城下的南朝軍面臨巨大的危機。

萬分危急的困境反而激發了武光的鬥志,對於十數年習慣單獨對抗九州武家諸勢力的菊池黨來說,武家勢力的群起叛變,尚不足以從心理上瓦解菊池軍的鬥志,武光決定瞄準口袋的弱點,打開一條通路逃離生天。而這個缺口就是選擇武家方的最弱點也是對於南朝最至關重要的小國要塞,此關一過,返回本領的大路就此暢通。另一方面為了防止筑前的少貳軍大舉南下侵占築後國府,進而進逼本領隈府城。武光軍團迅速撤離高崎山城前線,全軍向玖珠郡方向急進,至竹田全軍分兩隊,一隊轉向築後,前往固守築後國府;另一隊武光親自帶領目標仍然指向隈府城。由於阿蘇大宮司惟澄隨軍,在熟悉地形的阿蘇黨的指引下,南軍迅速展開攻擊,少不經事的惟村所領之軍頓時瓦解,其部300餘人戰死,惟村北上潛逃。賴尚、氏時圍殲武光的企圖則徹底破產,武家方也就此失去重創菊池軍團的最好時機,至此宮武雙方徹底攤牌,大保原合戰的帷幕徐徐拉開。

賴尚見武光已經突出包圍圈遂引軍返回太宰府,一面準備軍資,一面向全九州各國豪強發出“軍勢催促狀”以聚集軍勢,狀中所言募兵理由“將軍家の命にする宮方一般の討伐”,更有“良氏、良遠以下の兇徒を退治する“的言語,所發出的更似為私人的命令,而不是將軍的詔令,這也和賴尚本身的立場不無關係,除去前文所述的賴尚反抗征西府的理由以外,征西府內部對賴尚的排斥也起了一定的作用,由於少貳一族自建武新政以來反覆無常的政治立場,使其在宮方大臣心目里的印象一落千丈,在排斥賴尚的諸人中尤數懷良親王的近臣五條良氏、良遠兄弟兩人(五條賴元子)。另一方面,賴尚和足利幕府之間的關係親密度遠不如大友氏,而要轉入幕府方面,必須先行動拿出戰績表示,其迫切尋殲菊池軍團的心情可見一斑。由於少貳氏自身具有諸多不確定因素,則其號召聚集起來北朝軍的穩定性就遠不如以菊池黨為核心團結穩定的南朝軍。

對於全九州的豪族而言,即將展開的宮武雙方的大對決是無法逃避的,其必須抉擇出自己所屬的陣營。基於自身的的各種考慮,自信者毅然全族加入一方,謹慎或弱勢者將一族一分為二,分屬不同陣營,以確保家族的延續。而那些自內亂以來就政治傾向各異的一族惣(總)、庶兩家則繼續延續自己的軌跡,展開殊死的搏殺。鎌倉時代以降,隨著惣(總)領制度的逐漸崩潰,一族庶家的分離獨立傾向日趨強烈。進入南北時代後,南北朝之間的獨立,使惣(總)、庶之間的爭鬥轉變成戰爭,以九州南北時代錯綜複雜的政治環境,這種現象尤其突出:如筑前有力國人麻生一族,惣(總)領(麻生氏)從屬探題方,庶家(山鹿氏)先屬佐殿方後宮方,始終與惣(總)領家對抗,一族相殘的悲劇一再上演。再如豐前大族門司一族,鎌倉末期一門分六家:伊川、柳、大積、片野、楠原、吉志。南北朝內亂時期,惣(總)領(片野系)親資、元親據門司山城,和吉志氏同屬探題方陣營;而庶家的伊川、柳則歸附宮方,據門司猿鳴山城於惣(總)領家抗衡。

少貳賴尚的戰略是以自己為誘餌,把菊池軍團誘出肥後大本營,向築後、筑前方向出擊。然後再以豐後的大友軍團為勝負手從豐後方側擊出動的菊池軍團,用東西合擊的鉗形攻勢完勝菊池軍團。少貳家在太宰府大肆聚集各地反征西府勢力,隨著時間的推移,少貳治下的軍勢越來越強大,而從筑前南下穿越筑紫平野後進入築後,威逼南朝的重鎮築後國府一帶,由於菊池本領和築後國府之間地帶地勢平緩,中間無險要地形可供防守,控制了築後國府就可直接危險到菊池本領。

正平十四年(1359)七月,征西府得報,言筑前少貳軍開始出動南下。武光立即作出決斷率領主力北上迎擊武家方的主力少貳軍,而將與菊池家數十年生死與共的忠實盟友阿蘇家惣(總)領大宮司惟澄留守肥後,寄希望其和在地的肥後諸豪強能奮勇抗擊即將入侵的大友軍團,保證南朝大軍後方的安全。隨即南朝方以後醍醐先帝的皇子?征西大將軍宮?懷良親王為總大將,菊池武光為參謀,隨軍將領中菊池一黨為:菊池武政(武光子)、菊池武貞(武光子)、菊池武直(武光子)、菊池武鄉(武光子)、菊池武信(武光外甥)、菊池武明(武光外甥),菊池武安(武澄遺子)、菊池武世(武敏遺子)、菊池源三郎武尚、菊池彥四郎武藝、菊池藤五郎武勝、赤星掃部助武貫、城越前守武顯、賀屋兵部太輔、見參岡三河守、莊美作守、國分次郎、寺尾野八郎武豐;公卿一黨:五條洞院權大納言親弘、五條竹林院三位中將隆直、五條春日中納言興文、花山院四位少將、土御門少將、坊城三位、葉室左衛門督、日野左少弁、高辻三位、九條大外記及子九條主水頭;新田一族:岩松相模守盛依、瀬良田大膳太夫、田中弾正大弼、桃井左京亮、江田丹後守、山名因幡守、堀口三郎實直、里見十郎貞望;名和一族及其他:名和長年的次子?名和長秋、三子?名和修理亮、宇都宮刑部丞、千葉刑部太輔、白石三河入道、鹿嶋刑部太輔、大村弾正少弼、太宰權少貳賴澄、宇都宮壹岐守、大野式部太輔、派贊岐守、溝口丹後守、牛糞越前權守、波多野三郎、河野邊次郎、稻佐治部太輔、谷山右馬助、澀谷三河守、澀谷修理亮、島津上總四郎、斎所兵庫助、高山民部太輔、伊藤攝津守、捐脇播磨守、土持十郎、合田筑前守;總兵力共記四萬餘,離開肥後進駐築後國府。

筑前太宰府方面,武家方推少貳頼尚為大將,參陣將領名單如下:少貳忠資(賴尚嫡子)、少貳賴泰(賴尚外甥)、朝井胤信、築後賴信、窪泰助、肥後泰親、太宰賴光、山井惟則、饗場重高、饗場行盛、相馬小太郎、木綿左近將監、西河兵庫助、草壁六郎、牛糞刑部太輔;松浦黨武士団及其他:佐志將監、田平左衛門藏人、千葉右京太夫、草野築後守及子?草野肥後守、高木肥前守、綾部修理亮、藤木三郎、幡田次郎、高田筑前前司、三原秋月一族、島津貞久、澀谷播磨守、本間十郎、土屋三郎、松田彈正少弼、河尻肥後入道、詫間三郎、鹿子木三郎等、總兵力6萬餘、開拔進軍築後。

大友軍方面,大友氏時率領一萬五千的大軍,從高崎山城出發向肥後進軍,途中在竹田匯合志賀氏房的兩千餘軍。大友軍隨即沿阿蘇山的南麓侵入肥後益城郡地區,六月末大友軍進抵益城郡西端的甲佐、御船地區,在這裡大友軍遭到了從隈府城分兵而來的阿蘇惟澄軍的激烈抵抗,南朝軍依靠甲佐、三船兩座堅城頑強抵抗大友軍,雙方一時間相持不下。未己,肥後諸勢力群起抵抗入侵的大友軍,宇土地區的宇土道光會同八代郡的舊名和一族內河義貞等舉兵加入阿蘇惟澄側,南軍軍勢大振,隨後雙方針對甲佐、三船兩城在肥後國中部地區展開激烈的攻防戰,肥後南軍為保衛本領越戰越勇,也越戰越多,而大友則被牢牢固定在益城地區,無法北上攻擊既定目標菊池的居城隈府城。我們從《入江文書》和《野上文書》兩本文獻中了解到,氏時在入侵肥後以後,向幕府方面上書給自己所領的豐後、肥後地頭御家人請功,大喜過望的二代將軍義詮即刻給予眾人褒獎。而在《大友文書》中也能看到關於不久將軍義詮針對肥後之徵中將士擅自離去者甚多現象的嚴厲責問,並責令氏時將逃離者所領即刻沒收,以嚴肅軍紀律。從此看出在相持不下的肥後侵入戰中,傾力而來的大友軍已經在後勤補給和士氣上出現了嚴重問題,氏時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困境。

在主戰場方面,七月十五日,宮武雙方的軍隊均抵達筑紫平野南端的築後國府一帶(久留米市),兩軍隔著國府北面的築後川對峙著。南朝軍方面,懷良親王、菊池武光把本軍的大本營安置在築後川南岸的築後國府,全軍四萬餘眾則沿國府向東一里處的耳納山脈高良、柳坂、水繩三峰展開,在往東和谷山義高的居城谷山城相連,再利用耳納山脈山麓中遺留眾多的簡易營壘工事,構建出強大的城寨整體防禦體系,更居高臨下俯視西北面平原上布陣的北朝軍。北朝軍方面:少貳賴尚於築後川北岸的味坂莊為中心展開軍勢,往北以和太宰府一路相通的花立山城為全軍輜重囤積所在地,前軍布於福童原、中軍依此布置小郡-味坂莊-大保原、後軍則布置西島—基山一線。

從築後國府附近地形來看,築後國府北面不遠是天然的屏障—築後川,跨過平野肥前方向是脊振山地東麓的基山,東面筑前方向是筑紫山地東麓的寶滿岳—英彥山。兩軍即將展開大戰的戰場處於築後川、脊振山地東麓基山,筑紫山地的東麓寶滿岳—英彥山相夾的一片開闊平原,也就是築後平野北部的一部分。平原的北端,脊振山地與筑紫山地兩山群中間一條開闊的山谷直通筑前太宰府,平原的西南端,築後川的兩條支流寶滿川、沼川分別由脊振山地、筑紫山地自北向南匯入築後川,而在寶滿川兩岸和基山所夾的地區,以沼澤地形為主,該處被稱為大保原,又稱“大原”。

七月中旬,肥後惟澄的急報傳到國府的南朝軍總部中,大友氏時的攻勢再起,肥後方面吃緊。武光綜合現有情報,做出決斷,決定先發制人,搶的先機,逼賴尚決戰。七月十九日,武光率領南朝軍5000餘眾開始從國府以及往東的神代—古北一線全面搶渡築後川(千歲川),與此同時少貳軍取採取避戰的策略,全軍向北撤去,進入先行構築的大保原陣地,隔寶滿川和南朝軍對峙,兩軍陣前的地形如前文所記述的一樣是方圓數平方公里泥濘不堪的沼澤地形,而從寶滿川東岸高橋方向通往大保原、基山方向的道路只有一條曲折的小路,且被北朝軍挖溝阻斷,同時北朝軍在沼澤中間的乾地上砍伐樹木,建立木柵,設定障礙,以防止南軍的正面突襲。

隨後四萬餘南朝大軍陸續渡過築後川,其本陣設定在古飯(現福岡縣小郡市古飯)與寶滿川相距約1.5KM,距離北朝軍本陣大原(現福岡縣小郡市大原)約6.0KM,而全軍則在寶滿川、沼川之間的大約東西寬7.0KM,南北長13KM的平原區域內展開。北軍與之對應的以大原(大保原)為本陣,沿寶滿川從北至西島(現佐賀縣三養基郡三根町大字西島),南至福童原(現福岡縣小郡市福童)依此布陣。

賴尚在戰略上堅持執行大友軍東西合擊的方略,在築後平野上避免和急於求戰的南朝軍正面衝突,以縱橫北九州數十載的經驗,賴尚所克意避免的是和野戰能力遠強於己軍的菊池軍軍團正面交鋒,而從戰略上來講南朝軍處於比較被動的局面,南線大友軍咄咄逼人的態勢,使武光一直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南朝軍率先渡過築後川發起進攻就是武光急於在內線作戰中先擊敗北面的賴尚部以爭取全線主動的體現,由於兵力和整體局勢都處於下風,武光的戰術指導思想也就以快攻,突襲為主。

從兩軍的整體布陣來看,北軍占據一定優勢。兩軍是沿寶滿川對峙,北朝軍以防禦態勢出現,陣前的沼澤地形和寶滿川構成天然屏障,能有效的阻止菊池軍團中精銳的騎兵部隊的正面衝擊,而北軍可以利用大原附近的丘陵地形,發揮火力優勢,有效殺傷艱難突進的南朝進攻部隊。平野北面,扼守通向太宰府要道的要塞花立山城被北軍牢牢的控制住,則南朝軍的北面處於北朝軍的監視之下,我們那么看南朝軍至7.19北渡以後,西面是賴尚的主力大軍,北面是花立山城的北軍兵團,而東面是沼川。這種布陣方式,有利軍集中兵力,隨時可以轉入進攻;另一方面,北軍如果從花立山城的北面渡過沼川向南突擊,威逼南朝的東面再同時從西、北兩面發起攻擊,則南朝大軍就會被積壓築後川和寶滿川匯合的三角區,圍殲的態勢也隨即形成,當然這只是一種假設,這種假設的前提就是指揮觀必須有足夠的果敢精神,當然北面保持足夠的壓迫兵力是計畫得以實現的必備前提。

武光見賴尚消極避戰,為誘其出戰,使人在旗里(上)貼出起請文,該起請文是賴尚在古浦城受南軍援救後,大喜之下以己之血寫成並裹熊野神社的護符承交給武光,文中有「今より後、子孫7代に至るまで、菊池家の人々に向かって弓を引き、矢を放つような事は決していたしません」的字句,南軍期望以此降低北軍的士氣,並促使賴尚出戰,但堅韌的賴尚堅持既定戰略,不為所動。

雙方就此相持到八月初,南線的局勢日趨緊張,權衡利弊之下武光決然採取突擊行動,擊敗賴尚擺脫困境。南軍的戰役計畫如下:將全軍分成四部分,1:菊池武政率領三百軍,向北穿越花立山城和沼川和中間地帶進入北朝軍的後方,然後折向西進至賴尚本陣後方,於約定時間,從北朝軍營地後方發動仰攻製造混亂,並尋機直接突擊賴尚的本陣。2:菊池武信、菊池武明率領一萬三千人的軍隊,南下至寶滿川下游(接近和築後川匯合處)搶渡寶滿川然後折向北,向北朝軍的右翼發起攻擊。3:正面進攻的軍隊由武光和懷良親王親自率領,採取正面進攻的方式從正面給予敵軍足夠的壓迫力,其中懷良親王五千軍,武光八千軍。4:島津高澄、澀谷重氏率領的八千軍匯合日向勢的六千軍在南朝大軍的最北面(右翼),掩護和策應南面的主力大軍進攻。

八月六日子夜,各軍展開行動,向預定攻擊目標前機動。七日丑時(午夜二時),南朝大軍的南線(右翼)菊池武明,武信軍渡過寶滿川下游,全軍進抵福童原南面約1.5km的預定攻擊發起點。武明領一萬軍組成右翼,武信軍領三千騎兵構成左翼,全軍直面北朝軍的右翼—少貳直資軍。寶滿川西岸距離賴尚本陣大原前二町余出,南朝1.3萬大軍南北向戰鬥隊形展開,懷良親王的五千軍居南,菊池武光的八千軍居北。

七日卯時,迂迴到北朝陣地後方的菊池武政別動隊開始展開仰攻,三百軍分成三隊,沖向北朝軍陣營,一邊發出尖銳的模擬朱鷺的呼嘯聲,一邊將箭射入北朝大軍的營中,然後再折反回原地,如此反覆衝擊,突然遇襲的北朝軍頓時混亂不堪,而武政軍隨即將呼嘯聲提高,不明真相的北軍更加混亂,混亂中數百軍兵傷亡。這時候,南面和東面的南朝大軍也突然逼近。南線武信、武明全力突擊少貳直資軍,直資無法控制住大軍,鏇即北上企圖靠攏賴尚本陣,但被波濤一樣蜂擁而來的菊池軍所淹沒,兩軍立即陷入混戰,亂戰中賴尚的嫡子直資被南軍討死,但北軍在朝井胤信、少貳築後賴信、窪能登泰助、肥後泰親等人的指揮下頑強抵抗,南軍也傷亡慘重,菊池武明、菊池越後守、賀谷兵部大輔、見參岡三河守、莊美作守、宇都宮刑部丞、國分次郎等83名知名武士戰死,但南線的北軍崩潰之勢以無法避免,朝井胤信、少貳築後賴信、窪能登泰助也鏇即戰死。武信軍騎兵隊穿越南線直資軍,疾馳北進,對北軍左翼的西島的少貳頼光、頼泰軍的背後發起突然襲擊,前有島津、日向軍的仰攻後有菊池精銳騎兵軍團的迅猛突擊,在腹背受敵的情況下,北軍左翼迅速崩潰,南軍一舉突破。頼尚的外甥少貳頼泰被菊池的家臣岡上左馬助生擒,北軍方饗場重高、饗場行盛、相馬小太郎、木綿左近將監、西河兵庫助、草壁六郎、山井三郎惟則以下700餘眾戰死,南軍結城右馬頭、加藤太夫判官、合田筑前入道、熊谷豐後守、三栗屋十郎、太宰修理亮、松田丹後守、松田出雲守、熊谷民部大輔以下300餘人戰死,少貳頼光率領殘部向基山方向且占且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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