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前

盧前

盧前,江蘇南京人,文學和戲劇史論家、散曲作家、劇作家、詩人,曲學大家吳梅先生之得意門生。畢業於東南大盧前學。先後受聘於金陵大學、暨南大學、中央大學等學府,講授文學、戲劇;曾任《中央日報·泱泱副刊》主編、國立藝術專科學校校長等多職。

基本信息

盧前

江蘇南京人,文學戲劇史論家、散曲作家、劇作家、詩人,曲學大家吳梅先生之得意門生。畢業於東南大

盧前盧前

學。先後受聘於金陵大學暨南大學中央大學等學府,講授文學、戲劇;曾任《中央日報·泱泱副刊》主編、國立藝術專科學校校長等多職。
盧前主要著述:
盧前學術著作有《明清戲曲史》、《讀曲小識》、《八股文小史》、《詞曲研究》、《民族詩歌論集》等;筆記類著述有《冶城話舊》、《東山瑣綴》、《丁乙間四記》、《新疆見聞》等;詩詞曲創作有《飲虹五種》、《中興鼓吹》、《春雨》、《綠簾》等;還寫有《三弦》、《金龍殿》、《齊雲樓》等小說……內容涵蓋學術評論、筆記小品、傳奇劇作、散曲、詩詞等多方面。此外,他還校刊刻印了卷帙浩繁的《金陵盧氏飲虹簃叢書》等。

才子盧前

盧前有才,因而身兼數職,他既是一位作家,也是一位學者,更是一位傳道授業解惑的教育者。

盧前出身於書香故家。1922年,17歲的盧前即以“特別生”的身份為東南大學破格錄取,就讀國文系。這一年的秋天,曲學大師吳梅來到東南大學授學,盧前遂從吳梅治曲,成為吳梅的得意門生。吳梅曾說:“余及門中,唐生圭璋之詞,盧生冀野之曲,王生駕吾之文,頡可傳世行後,得此亦足自豪矣。”

盧前雖然壯年早逝,但他一生筆耕不輟,給人們留下了內容豐富的著述。盧前自少年時就習學詩文,他才思敏捷,往往是出口成篇、一揮而就;所行所到所見所聞都不忘以詩詞曲記之。在他的詞曲創作中,既有嫵媚婉約如《舊巢》、《秦淮二妙》之作,也有壯氣豪爽如《中興鼓吹》者,還有調侃笑罵充滿諷刺意味的《嘲陶》、《孔猶圓先生之一日》之類,有的深沉、有的風趣、有的感傷,其才其采莫不流淌筆下。除了大量的詩詞曲創作,才情橫溢的盧前還頻頻在報紙上發表散文小品,撰寫專欄文章。他的短篇數量之大,(恐怕)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文學創作的同時,盧前還撰寫了大量學術文章。他的學術研究內容廣泛,有專論文學的如《詞曲研究》、《中國戲劇概論》,有論文學史的如《明清戲曲史》、《八股文小史》……縱橫捭闔,由淺入深。他的不少觀點在今天看來仍然不乏學術參考價值。

盧前很早就走上了講壇,他的許多光陰都是在教師生涯中度過的。如果說出眾的才華使盧前年僅25歲便被成都大學聘為教授還不足以使人信服的話,那么他憑著自己的博學和出色的口才贏得學生們的尊重,就絕不是誰都能輕易做到的。盧前上課往往是旁徵博引滔滔不絕,據說最初他在南京中學教《孟子》時,趣味盎然,不僅教室里座無虛席,甚至連教室外的庭院裡,也站滿了來聽課的學生,因此他還得到一個“活孟子”的美稱。還據說,“盧冀野上課,僅‘孔雀東南飛,五里一徘徊’兩句,就能講上整整半天”……

盧前的才還體現在他生活中的方方面面。認識盧前的人,都說他為人幽默風趣,而他的趣,其實往往也和他的才是分不開的。

梁實秋曾有一篇記述這位老友的文章《記盧冀野》,他在文章中回憶說:抗戰時盧前在北碚的國立禮樂館掌管禮組,而事實上在戰亂的當時又有誰能有閒情逸緻來制禮作樂呢?於是,他便戲問盧前:“吾聞之,‘修身踐言,謂之善行,行修言道,禮之質也。’先生何行何道,而敢言禮?”盧前嘿嘿一笑回道:“你不知么,‘禮失而求諸野’?”由此,盧前把自己居住的幾間破房子題作了“求諸室”。

盧前在金陵大學任教時,總是聽到學生們用英語交談,一時興起,揮筆便作[一半兒]小令一首:

拜倫戈德果如何?詩國新開碧眼科。李、杜、蘇、黃未必多,你知么?一半兒“焉斯”(YES),一半兒“努”。

當堂誦讀,大家立時絕倒。

胖子盧前

“一個胖胖的圓圓的臉孔,濃黑的眉毛,嘴上有短短的鬍鬚,穿著一身黑色的棉布中山裝,手裡拿著一根黑色的手杖,看起來活像一個大老闆;誰知道他卻是鼎鼎大名的江南才子盧前——冀野先生。”(謝冰瑩《記盧冀野先生》)舉凡提到盧前,沒有不提到他的胖的,這似乎是他的標誌之一,而關於他的胖,也是趣聞多多。

盧前好吃且嗜飲,不知是因為他胖所致,還是因為這個原因而胖?

梁實秋與盧前共同參加華北慰勞視察團,見識了他的酒量與食量:

我們到了西安,我約他到菊花園口厚德福吃飯,我問他要吃什麼,他說:“一鴨一魚足矣。”好,我就點了一隻烤鴨一條醬汁魚。按說四五個人都吃不了,但是他伸臂挽袖,獨當重任,如風捲殘雲,連呼“痛快,痛快”。他的酒量甚豪,三五斤黃酒不算回事。

自少年時代就開始飲酒,隨著年歲的增長,盧前更加好酒,酒量也更好了。“迢遙何處望南樓?小飲三杯未散愁。記得浣花詩句好,醉鄉前路莫回頭。”喜酒且善飲,想來他的酒量大概不亞於飲酒東籬下的陶淵明和舉杯邀明月的李白吧?所謂“唯有飲者留其名”,不知是他的酒氣來自才氣,還是才氣來自酒氣?

讀《回憶父親張恨水先生》,我們發現另一件由盧前的胖而引起的趣事。1936年,張恨水、張友鸞、盧前、左笑鴻等幾位友人相聚南京“六華春”:

……酒過三巡,友鸞叔忽然高談起撲克牌之奧秘。笑鴻叔說,撲克牌最高分為“同花順”,於是仿效王漁洋的“郎似桐花,妾似桐花鳳”吟出:“又是同花,又是同花順。”父親立即接過去說:“冀野辭藻無倫,而身體肥碩,可贈以詞:‘文似東坡,人似東坡肉。’”席上恰有一盤“東坡肉”,一語雙關,舉座聞之大笑。

難得的是,盧前樂觀開朗,毫不介意別人的打趣:“人皆稱之為胖子,他不以為忤,總是哼哼兩聲做鷺鷥笑。”甚至老友易君左拿他的胖開玩笑做打油詩,說他“依然肥胖似冬瓜”,他反而接上說:“不徒冬瓜,而且葫蘆矣。”說自己頭大腹大而腰略瘦,胖似葫蘆。如此地樂觀豪爽、心無城府、言語無忌並不是誰都能做得到的。

因為胖,盧前也頗有一番苦處。在四川的時候,盧前不敢乘人力車,因為怕起起落落的山路,一個不留神就有翻車之危。而坐滑竿對於盧前也是極大的考驗,回回在乘坐之前都要選之又選,選那最粗壯結實的竿子,坐上去也是兩手緊握架竹,絲毫不敢鬆懈,饒是這樣,也還是免不了轎毀人傷之險,坐折的轎竿子也算不少了。盧前自己說有一友人曾戲言:“湯若士的《還魂記》是拗折人嗓子,老兄的金軀是壓折人轎竿子!”

盧前的感情豐富,一時詼諧活潑,一時感傷時事,“一遇相知,不惜披肝瀝膽以投”。興致來時“哼三數句崑腔,皆楚楚有致”;忽聞舊友噩耗,立時愴然涕下;酒癮發作,三五斤酒不在話下;詩興大發,則揮筆成篇。如此的多才與多情,說句不甚恭敬的話,如若不是太胖,在形象上受了限制,我們大可稱之為一“絕代風流才子”了!

赤子盧前

盧前看起來樂觀開朗,過著充滿詩意的生活,而在他笑容的背後卻隱藏了無數的艱辛與困苦。

1927年,還在上大學的盧前失去了父親,作為長子的盧前,上有寡母,下有年幼的弟妹,需要承擔起一家人的生活重擔。從這時起,他就在中學裡兼職。畢業後他除了在大學教書,還同時兼任其他學校的課務。為了賺錢,他四處奔波教學:“(盧前)本職任國立暨南大學教授,兼職分在上海南京……故一星期中,兩天在真如,兩天在上海,兩天在南京,一天在火車上。余笑問之曰:‘不累乎?’其小鬍子一皺,微笑而已。”弟妹的教育費用、一家人的生活開銷,便是在他這奔波中、一笑中而來。直到後來盧前到成都大學任教授,每月薪水略有節餘,才算還清楚了舊帳,這種貧苦的狀況似乎才有所緩解。

弟妹成人之後,盧前依然是負擔沉重的。由於子女多,一家人的生活始終不算輕鬆。筆耕不輟雖是源於盧前的勤奮和才情,而生活的重擔也是令他不斷創作的一個原因:除了教書,稿費是他用來養家的另一重要經濟來源。事實上,經濟的窘迫似乎從未遠離過盧前,他的“柴室小品”里曾有一篇《失竊記》:

……一個瀟瀟的雨夜,不知哪一位“君子”踰垣而來,一下就把四件棉衣取去,並且用我房間的門帘作了包袱。老妻認為“財去人安樂,活該破財,那個孩子回來,只有設法先替他或她補縫一件。”至於這門帘被竊,我當然立時感覺到迫害,因為受不住這一口寒風日夜的吹,最好立時要補做,但哪裡有這一筆意外支出的款項呢!很想在大門上貼一告白,徵求一個門帘,最好是原物送來,當面議價,備費收回。家人都笑我痴:“哪裡會有此事!”

從一個失竊的門帘,足可以想見他的家徒四壁了。

然而,即便生活艱難,也依然無法磨滅他對生活對家國對文學的熱愛。舞台上的關羽慷慨悲歌,台下的他會熱淚盈眶;他對自己的故鄉南京有著無比的熱愛,若有人提到在南京建都的歷朝都享祚不久,“他必紅頭漲臉的憤形於色”;他交遊廣泛,與人交往不拘小節,詼諧幽默,心直口快……不懂盧前的人難免要說他天真幼稚,不懂世故;而他的友人們則說他是心無城府,“一團天真活潑,與三歲小孩子無異”。事實上,這種天真摯誠正是他為人的根本。他的教書、治學寫作、交友、處世種種種種,無一不是本著自己的純潔之心出發。

生活雖然艱辛,愛書如狂的盧前從不曾想過放棄對古籍蒐集和保存的那份熱心。即便是余錢有限他也會毫不吝惜地花在搜求古籍上,“每有所獲,輒欣喜非常”。他不僅畢生研究中國古典詩詞,且蒐集、整理、校勘他所搜求到的各種古籍版本,終生不輟;為了這些珍本能夠廣傳後世,他節衣縮食、自費刊刻,可謂用心良苦。抗戰時期,為了幫助鄭振鐸搶救在上海發現的《脈望館鈔校本古今雜劇》,他費盡唇舌多方設法幫鄭籌到巨款。

家學深厚,飽讀詩書的盧前算得一個道地的傳統文人,因此他以“修身治國平天下”為人生抱負,能夠參與政治事務就成了他自然而然的期望。不能連任參政員令他抑鬱寡歡頗為不樂,做一任小小的保長也能讓他勞勞碌碌欣喜不已。他的嚮往仕途其實一點私心也無,僅僅出於一個書生小小虛榮之心和一番報效家國的赤子之心。他謀的實在不是其位,而是能“參政”,能做些事情,如此而已。甚至他希望長子能學習農業,也只是因為他認為“農興國”。他實在是一個不懂政治卻有一顆赤子之心的天真的大孩子!

盧前的名字曾經被歷史的煙塵籠罩住,直到70年代末80年代初才又出現在出版物上。然而對他的提及還是太簡略,知道他的人還是太少,而那些曾經與他相交的、熟悉他的人不少都離我們而去了。因此,對於盧前的回憶與描述,只是我們從那些很早以前記述他的碎片中拼湊起來的斑斑點點,我們對於他的認知還是太少,這不免是個遺憾。盧前去世得很早,他也許還有許多計畫中要整理的古籍沒有整理,有許多要寫下來的文字還沒有來得及寫,但僅是他所留給我們的,也足夠我們去研讀、品味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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