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態神學

生態神學(Ecological Theology) 是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才正式崛興的神學運動,始於對當時日益嚴重的生態問題的關注的一種基督教覺醒和回應。這種對生態的關懷不僅是某一特定的神學課題的強調,而是將生態關懷主導整個神學方向,將很多傳統的神學課題,放在生態關懷的亮光中予以重新詮釋。所以,生態神學基本上是一場神學運動,而非持守某些特定信念的學派。生態神學旨在一方面重尋基督宗教傳統中的生態智慧,用以對治當前環境的生態災難和不公義的景況;同時,又嘗試因著生態危機所提出的挑戰,來更新甚至批判基督宗教傳統。這種兩層的檢視就是為生態災難中的文化習性提供一種基督教神學的批判,同時是基督教作出一種生態式的清算和整理。因此,生態神學不僅是基督教如何回應生態和環保等問題,也是基督教在一個生態危機的時代中作出更新和轉化的機會。

基本信息

(1) 生態神學ecological theology一詞包含兩個部分,一是生態的(ecological),是由希臘文名詞oikos和logos的形容詞logikos所組成的。Oikos含有房子、家庭、家或住處之意。Logos意指字、觀念、知識、學問,因此logikos意指論某某事物的概念或學問。Ecological的意思就是論oikos的概念或學問或知識。生態神學,在基督宗教的範圍中,意指有關生態環境的神學,或有關人及其他生物與環境的關係的學術性神學說明。

(2) 生態一詞是比較學術性的用語,一般常與環境(environment)一詞連用,即「生態環境」。Environment這詞包含法文environ (由en「在……之內」和viron「周圍」組合而成,源自virer旋轉)「在四周環繞於」之意。「環境」的動詞to environ意為圍繞、包圍、環繞、包圍在內、包括等。「環境」這名詞意含:1)環境或被圍繞的事物;2)圍繞別的事物的某些事物;3)影響周遭且波及一個或一群有機體的發展的一切條件、境況。

「生態環境」一詞比較具體,因此在下文中將以生態環境一詞來說明本文的題目。如此也回應西方學者的作法,他們往往把生態神學與環境神學(environmental theology)互動使用,視為同一內涵的學問。

(3) 生態環境的分類可分為「生物物理」和「社會經濟政治」兩大領域。每個領域都可從常項(constant)和變項(variable)兩角度來看,所以生態環境可細分為四種形式:1)常項的「生物物理環境」,指地形、動物、植物、韻律的振動等。2)變項的「生物物理環境」包括火山爆發、暴風雨、動物牲口的群集、氣侯的突然轉變等。3)常項的「社經政環境」,意謂可達致的人群、交易關係、日常社交生活的基礎。4)變相的「社經政環境」,描寫那些不隸屬當地生活環境的人之參觀訪問、移民、資訊流程等。

所以,「生態環境」一面與自然(nature)、與地(earth)、與生態學(ecology)密不可分,另一面卻又顯出人類生活世界整體的獨特層面,意即「直接周遭」(immediate surrounding,即德文die Umwelt,也就是環繞人的日常生活的世界)。

過去數世紀,科技、工業革命的確給生態帶來驚人的改變,世界性宗教日漸醒覺到生態環境被破壞的程度日益惡化,此種破壞的結局必帶來人類的毀滅。

(二)基督徒神學受到指控的挑戰,此指控將生態環境日益惡化歸咎於基督宗教。首先,在此必須先了解的是那些指控所涵蓋的意思。其次,要靠客觀的證據,部分的接受這些指控。最後,在整體歷史的背景上要指出大部分的指控的錯誤。

(1) 指控的主要內容:現今的生態危機是基督宗教的思想與生活所造成的結果,如懷特(L.T. White)、艾默里(C. Amery)、毛勒(R.K. Maurer)、柯普(J.B. Copp Jr.)、德衛曼(E. Drewermann)等人;他們的理由是:

1)聖經強調天主的絕對超越性,又把人類置於受造世界的中心和高峰,以致助長了人與自然環境的對立關係。

2)直接周遭的自然界環境,為許多民族本來具有神聖的向度,卻因上述原因而被「非神聖化」和俗化,並把它當作管理世界的人手中的工具而已。人自然的走向濫用自然生態環境的能源。他們說,現代世界的經濟、工業破壞生態環境,就是這些聖經教導所導致的結果;這些教導從中古時代以來就啟發西方思想中人高高在上的意識型態。

3)千年說(Chiliasm) (參 26)的意識型態強迫基督徒全力以赴地要在這「千年」的歷史內,不計任何代價的達致光榮的未來。

4)猶太基督徒的傳統過度強調「理智」的重要性,而忽視人類的情緒和潛意識領域,引發了近代的理性主義,此主義成了現代科技「進步」的根源。接著,科技正造成生態的危機。

論據的討論

1)證據充分的聖經詮釋指出:依天主肖像所造的人從未領受絕對統治自然界之權。純正的聖經教導常保持「人在自然界裡的中心地位」和「對圍繞自己的自然界的責任」之間的微妙張力(德文Umwelt較強調前者,視自然界為單純的周遭受造物;而Mitwelt則強調後者,指出人與其環境間的密切交融)。再者,聖經從未描寫天主為絕對超越不管受造界的天主。相反的,聖經所宣揚的天主是「雅威」,亦即與其子民同在的一位,就是Emmanuel,天主與我們同在。

2)從基督徒的眼光來看,先前被當作崇拜敬禮對象的「神聖世界」,的確已被「非神聖化」,也就是說,世界被宣稱為受造物,而不再視為任何神明或宗教敬禮的對象了。但是同時,受造界也被視為天主的居所,因此基督宗教從未贊成極端的俗化主義,而致把天主的世界和生態環境自然世界決然的劃分為兩個互不相關的領域。所以,不能推論到以上指控者所說的,基督信仰把生態環境無條件的放在科技工業人的手裡。但是該承認,基督徒也是有罪的人,因此他們由於人性的軟弱而促使了今日生態環境的破壞。所以,生態環境的破壞並不是直接源於基督宗教本身,而是源自基督徒人性的軟弱。

3)千年說,這種意識型態從未占據基督宗教主流的核心,如何能成為「西方世界盡全力以工業發展在千年內創立所嚮往的樂園」的主要理由呢?

4)事實上,聖經傳統以較完整的方式強調人的情感、夢、潛意識和無意識等因素,是日後的基督宗教所不及的。客觀而言,基督宗教常常強調理性的重要性,因此應該承認基督徒神學有時忘記了感情、審美和下意識的因素。因此,基督信仰由於強調理性,也間接的促使三世紀內理性主義的抬頭。這理性主義是自然科學及套用技術破壞生態環境的許多原因之一。但同時應常常記得基督宗教常願把人的理性與感性整合在一起(梵一,1869-1870,DS 3015-3020,法典3041-3043)。

(3) 基督徒神學對此指控的答覆:1)大體而言,指控基督宗教是今日生態危機的主力,這並非基於客觀的聖經學問。2)從基督宗教對人類發展的正面影響來看,也是不公平的。3)若說基督宗教是今日生態危機的主因,就得假設它應一直與快速的科技發現並駕齊驅。但事實不然。歷史上多少次發生科學家與教會訓導權的衝突,如加利略等。4)此指控對基督宗教也有功不可沒的地方,即在於喚醒基督徒察覺生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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