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晉商

山西晉商,即山西商人。晉商,是“山西商人“的簡稱。“晉“是山西的簡稱。

晉商簡介——源遠流長的山西商業資本
一、山西商人的足跡遍布全國
山西商人,尤其是首創中國歷史上票號的山西票號商人,商路遙遠,匯通天下,曾在中國歷史上顯赫一時。直至如今還傳頌著“山西人善於經商、善於理財”的佳話。
山西商人的活躍,古代文獻多有記載,到明代已在全國享有盛譽。清代初期,山西商人的貨幣經營資本逐步形成,不僅壟斷了中國北方貿易和資金調度,而且插足於整個亞洲地區,甚至把觸角伸向歐洲市場,從南自香港、加爾各答,北到伊爾庫茨克、西伯利亞、莫斯科、彼得堡,東起大坂、神戶、長崎、仁川,西到塔爾巴哈台、伊犁、喀什噶爾,都留下了山西商人的足跡。有些商人甚至能用蒙古語、哈薩克語、維吾爾語、俄語同北方少數民族和俄國人對答如流。可以說,從蒙古草原上的駱駝商隊,到吳淞口正在出海的商船,都有山西人在計價核算,從呼倫貝爾的醋味,到貴州茅台的酒香,都有山西人在釀造叫賣。無怪有人說:“凡是有雞鳴狗叫的地方,都有山西人”。山西商人活動過的地方遺址,至今到處可以看到:甘肅的老西廟、新疆的古城塔,昆明金殿的銅鼎、江蘇揚州的亢園、安徽毫州的花戲樓,大都是山西商人創建的;安徽雉河集(渦陽)的山西會館,曾經是捻軍起義的發源地;著名的貴州茅台酒是1704年山西鹽商雇杏花村汾酒廠工人和當地釀造工人共同首創的。以山西商人字號命名的城市街巷,至今猶存:張家口的日升昌巷、包頭的復盛西巷、外蒙古科布多的大盛魁街、呼和浩特的定襄巷、寧武巷等等,無怪在東北流傳著“先有曹家號,後有朝陽縣”,在內蒙流傳著“先有復盛西,後有包頭城”,在西北流傳著“先有晉益老,後有西寧城”的諺語。山西商人經商的地域之廣,人數之多,確實是相當可觀的——
二、山西商品經營資本的發展
山西商業資本開始的時間很早。先秦時代晉南一帶就有了商業交易活動。晉文公稱霸時,榆次、安邑就已成為有名的商業集鎮。秦漢時代,太原、平陸、平遙、汾陽等地已成為重要商品集散市場。唐朝定太原為北京,使太原城成為商業繁華的有名城市,韓愈形容當時的太原是“朗朗聞街鼓,晨起似朝時”。儘管如此,這一時期的山西商人還沒有一定組織和突出的地位。
到了宋代,山西商人與徽州商人並稱,成為當時中國商業的中堅力量。北宋王朝所需要的戰馬大多數依靠北方的遼來供應,遼也急需要宋的手工業製造品。據歷史文獻記載,宋朝慶曆年間(公元1041——1048年),宋王朝出藏絹2000多匹在山西岢嵐買馬,又出絹30000多匹在山西各州府買馬,非官方的民間貿易更是頻繁。《馬可·波羅遊記》中寫著:“從太原到平陽(臨汾)這一帶的商人遍及全國各地,獲得巨額利潤”。
從明代到清代初年,山西商人勢力得到進一步發展。明代全國較大的商業城市有33個,山西就有太原、平陽、蒲州(永濟)三處。這時,山西商人的資本積累已相當可觀:“平陽、澤、潞富豪甲天下,非數十萬不稱富”。明代末年,山西商人已進入了東北地區,1618年努爾哈赤占領撫順時,對在撫順的山西等地的大商人寫了“七大恨”,命令他們退回山海關內,可見當時山西商人已經和後金進行著貿易活動。清兵入關後,蒙古地區歸入清王朝統治,歸代城商業開始蒸蒸日上。康熙中年,山西商人進入外蒙古草原貿易。從此,東北的松遼平原和內外蒙古草原,就成為山西商人販運貿易的新市場。當時,蒙漢貿易必須經過張家口和殺虎口(後改歸化城),俗稱東口和西口。張家口的八大家名商都是山西人,其中最大的企業是祁縣人范家開設的“興隆魁”,這個商業性的企業有職員290多人(有的則說共有職員1000人左右),是清代中國對外蒙和俄國貿易的第二大型企業。
在對蒙貿易的西口——殺虎口,山西的行商經常在大青山和西營一帶貿易,並得到清政府的特殊照顧,獲得了很高的利潤。這些行商會說蒙語的被稱為“通事行”,其中最大的“通事行”就是山西人開辦的“大盛魁”,從業人員達六、七千人,人們曾形容“大盛魁”的財產能用五十兩重的銀元寶從庫倫到北京鋪一條路。在寧夏,著名的大商號多是萬榮、平遙、榆次、臨猗一帶的山西商人開辦,寧夏的名藥材枸杞半數掌握在山西人開的“慶泰亨”手中。在青海,山西商人以西寧為根據地活動於各州縣。在北京,糧食米麵行多是祁縣人經營;油鹽酒店多是襄陵人經營;紙張商店,多是臨汾和襄陵人經營;布行多為翼城人經營,鮮魚口以西有布巷,全為翼城人;北京至今留有招牌的大商號“都一處”、“六必居”、“樂仁堂”等都是浮山、臨汾等山西商人首創和經營。此外,山西商人還到四川、雲南、貴州、湖北、湖南、江西、安徽、廣東等地貿易和經商。廣州的濠畔街,多數房子是山西商人修建的。“廣生遠”、“廣懋興”、“廣益義”等實際都是山西人在廣州開設的企業。由海上出口茶葉,比如運往印尼的茶,都是由山西人在產地收購,運往廣州,由潮幫商人從山西商人手中購進再轉運南洋的。至於長江中下游一帶,揚州的鹽商、江西和福建和茶商以及由長江口出海與日本的貿易,也數山西人最為活躍。
除了國內貿易外,山西商人還開拓了國外市場,我國從陸路對俄貿易最早最多的是山西人,在莫斯科、彼得堡等十多個俄國城市,都有過山西人開辦的商號或分號。在朝鮮、日本,山西商人的貿易也很活躍,榆次常家從中國輸出夏布,從朝鮮輸入人參,被稱作“人參財主”;介休范家,幾乎壟斷了對日本的生銅進口和百貨輸出。在清朝統治期間,能夠興旺發達二百餘年的商業世家,最有名的是:榆次的常家、聶家、太谷的曹家,祁縣的喬家、渠家,平遙的李家,介休的侯家、冀家,臨汾的亢家,萬榮的潘家,陽城的楊家等等。他們既是大商人、大高利貸者,又是大地主,都擁有極為雄厚的資本——
三、“匯通天下”的山西票號
山西商人資本中的貨幣經營資本形式,最著名的是票號。票號又叫票莊或匯兌莊,是一種專門經營匯兌業務的金融機構。在票號產生以前,商人外出採購和貿易全要靠現銀支付,在外地賺了錢捎寄老家也得靠專門的鏢局把現銀運送回去,不僅開支很大,費時誤事,而且經常發生差錯。這就迫使外出經商的山西商人不得不尋求新的辦法。相傳平遙縣“西玉成顏料莊”在北京、天津、四川等地都設有分莊,總經理叫雷履泰。“西玉成”北京分莊經常為在北京的山西同鄉辦理北京與平遙、四川或天津之間的現金兌撥。比如平遙商人在北京把現金交給“西玉成”,那么“西玉成”北就分莊就寫信給平遙“西玉成”總號,讓匯款人在平遙領取現金。這種異地撥兌,開始只限於在親朋好友之間進行,並不收費。後來,要求撥兌的人越來越多,在雙方同意的原則下,出一定手續費就可辦理。這位雷經理很聰明,發現這是一個生財之道,於是改設“日升昌”,兼營匯兌業務,果然營業很旺盛。接著,他就放棄了顏料生意,專門經營匯兌業務,這就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家票號。以後,他們調查了山西商人貿易的地點,選派精悍的夥伴,先後在天津、張家口、瀋陽、蘇州、上海、廈門、廣州、桂林、重慶、長沙等地開設匯兌分號招攬生意。由於這種匯兌在此處交款,彼處用錢,手續簡單,使用方便,所以除山西商人和其他地方商人匯款以外,還有政府及官員來托辦匯兌事宜。隨著資本的增加,通匯地點越來越大,利潤也越來越多。接著又吸收現款,發放貸款,“日升昌”的生意一派興旺。看到這種景象,山西商人紛紛學習“日升昌”的經驗,投資票號,從而形成了著名的山西票號。到鴉片戰爭前夕,山西票號大約有八家。鴉片戰爭後的十年內,僅日升昌、蔚豐厚、日新中三家山西票號在各地設立的分支機構就有35處,分布在全國23個城市。他們除專門經營匯兌業務外,還兼營存款、放款業務,並把匯兌、存款和放款結合起來,利用承匯期,占用客戶的現金放高利貸,得到了很高的利潤。據史料記載,1847年末,山西票號蔚泰厚蘇州分號已有存款(白銀)36000兩,放款80000兩,1850年,日新中北京分號有存款近37000兩,放款近70000兩。太平天國起義後,清政府的財政更加困難,山西票號也由起初為封建商人服務轉向清政府。為了承攬清政府對外活動款項匯兌等國際業務,票號商人在國外設立分支機構,祁縣合盛元票號總經理賀洪如於1907年在日本神戶、東京、橫濱、大坂都開設分支機構,平遙的永泰裕票號在印度加爾各答開設分號。此時的山西票號真可說是“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了——
四、山西商人對中國金融貿易史的貢獻
一、山西商人資本的發展,不僅使山西商人聚集了大量的貨幣資財,讓白銀源源不斷地流回家鄉,而且促進了山西手工業的發展,促進了全國商品物資的交流,加快了中國自然經濟解體和商品經濟發展的進程。清乾隆年間,山西商人王廷煜投資開採銅礦,劉永和投資開採龍門煤礦,使商業資本轉化為產業資本。明朝官營解鹽生產,徵發鹽戶到鹽池服役做工,叫做“鹽丁”。鹽丁另立戶??苦萬狀,經常抗工逃亡,生產效率極低,這表明落後的生產關係已經不能適應生產力發展的需要。1648年,清政府廢除“鹽丁”制,把解鹽生產改官營為民營,交給商人自行澆曬。第二年又把鹽池分為五百一十三號,規定一戶商人經營一號,逐一登記。這種經營解鹽生產的“坐商”,自籌資金,僱人撈鹽,每產鹽一百引(二百四十斛為一引),其中七十引要納稅,一引折合白銀三錢二分,另外三十引不納稅,抵作商人工本費。坐商對鹽池雖然沒有所有權,但是卻有占有權和使用權,他們只要向政府納稅,就可獲得一號鹽池,經營生產。坐商僱傭工人的工資,以其技術高低來決定,按年支付,實際上已構成資本主義的生產關係。坐商就是早期的資本家,鹽工則就是近代鹽池產業工人的前身。當時,鹽池有20000多名工人,生產規模巨大,超過了歐洲早期資本主義工場手工業的水平。從明朝官辦,“鹽工”逃亡,到坐商經營,“居民踴躍赴工”看,這是一個深刻的歷史性轉變,顯示出新的生產關係適應和促進生產力發展的積極作用。
二、造就了一代理財人物。山西商人資本不論是商品經營資本還是貨幣經營資本,一般都不是資本的擁有者(即商業資本家)直接從事經營活動,多數是由財東(商業資本家)出白銀若干,委託一個自己信賴的、精明能幹的人當掌柜(相當於經理),從事某項經營活動。財東把資金運用權、人員調配權、業務經營權交給掌柜,獨立自主地從事經營活動。定期結帳一次,由掌柜向財東匯報經營成果。如果財東滿意,就繼續任用,財東信不過就可以辭退。這種資本所有權與經營權分離,實行經理負責制的方式,再加上以後實行的人身股制度,促使經營者工作不敢懈怠,把職工的利益和企業的利益結合在一起,促進了管理人才的出現,提高了經營效益,這在中國企業史上是有積極意義的。
三、捨得智力投資,舉辦商人職業教育。早在元代,運城鹽池就設有鹽商子弟學校,叫做“運城鹽運使司學”。清代在包頭城,也有山西商人自辦的子弟學校。馳名中外的旅蒙商“大盛魁”商號,在外蒙古的科布多設有本企業的訓練機構,從晉中招收十五、六歲的男青年,騎駱駝經過歸化、庫倫到科布多接受蒙語、俄語、哈薩克語、維吾爾語及商業常識的訓練,一般為半年,然後分配到各分號,跟隨老職工學習業務。這種重視提高職工業務素質的辦法,就是現在來看,也是很有遠見卓識的。
四、首先創造了民間匯兌業務、轉帳和清算中心,首先創造了類似中央銀行的同業公會,都顯示了山西商人的精明能幹和創造能力。山西商人,最先打入國際金融市場,表現了他們敢於向新的領域開拓的風姿。學習這段歷史,我們可以看到,山西人並不一向就是那么封閉落後,因循保守。明清時代,敢於遠離家鄉,開拓致富的山西商人,並不比沿海一帶的商人遜色。在發展現代經濟的今天,學習這段歷史,反思我省由開拓走向封閉的歷史經驗和教訓,對於振興山西經濟,建設美麗的家鄉是很有意義的。

晉商名門 祁縣喬氏

喬家始祖喬貴發,祖居祁縣喬家堡,因其父母雙亡,早年常為人幫傭,是一個衣不遮體無依無靠的光棍漢。乾隆初年與秦姓結為異姓兄弟,一同出走口外,開始在薩拉開廳合成當鋪做夥計,稍有積蓄,便轉到西腦包開草料鋪,兼銷豆腐、豆芽、切面及零星雜貨。二人苦心經營,生意日見起色。但後來又一度虧賠,幾乎歇業。喬只好回原籍種地,留秦姓守攤。喬回原籍後娶積氏為妻,後續李氏。
乾隆二十年(1755)口外糧食豐收,秦氏趁糧價低時購存一批黃豆,不料次年黃豆歉收,秦把黃豆出售,獲利頗豐,便把喬從原籍叫來共同經營。喬秦二人把店移到東前街,開設客貨棧廣盛公,喬秦二人當上了財東。到嘉慶時,廣盛公生意十分興隆,但一次倒賣“買樹梢”蝕本。所謂“買樹梢”就是當農民急於用錢時,將其青苗作抵押,商號借錢給農民。廣盛公這次“買樹梢”蝕本,幾乎倒閉,幸當地往來業戶支持,議定將廣盛公欠款緩期三年歸還,使廣盛公得以苟延殘喘。到三年結賬時,廣盛公不但還清了債款,而且大有餘利。秦、喬認為此乃復興基業起點,便把廣盛公改名復盛公。喬氏以在中堂、大吉堂、進修堂、德興堂名義,秦氏以三餘堂名義,在復盛公共投資白銀3萬兩,業務仍以經營油糧米麵為主,後又兼營酒、衣服、錢鋪,買賣日益興隆。
喬家子弟恪奇祖訓,定有家規,不準嫖賭,不準納妾,不準酗酒。因此喬姓家業興旺。而秦姓子弟吃喝嫖賭,揮在浪費,漸從號內將股抽出,全部花光。秦氏抽出之股均由喬家補進,最後復盛公14個財股中秦姓只留1分2厘5,余皆為喬姓之股。
復盛公成為喬姓之商號後,買賣興隆,繼在包頭增設復盛全、復盛西商號和復盛菜園。後來又在包頭城內共開設復盛公、復盛西、復盛全等有19個門面,四、五百職工,是包頭城開辦最早、實力最為雄厚的商號,故包頭城有“先有復盛公,後有包頭城”之說。
喬氏依託復字號,又向國內各大中商埠發展,先後在京、津、東北、長江流域各城鎮設立商號。光緒十年(1884)又設大德通、大德恆票號。大德通票號最初資本6萬兩,中期增銀12萬兩,最後增至35萬兩。大德恆票號資本10萬兩。二票號在全國各地有20多個碼頭(分號)。西至蘭州、西安,東至南京、上海、杭州,北至張家口、歸化、包頭,東北至瀋陽等地,均設有喬氏商號。徐珂《清稗類鈔》載,喬氏共有資產四五百萬兩。實際不止此數,清末喬氏在全國各地有票號、錢莊、當鋪、糧店等200多處,有流動資金700——1000萬兩以上,加上土地房產等不動產,有資產數千萬兩。
喬氏在商業經營中很注意網羅人才,這也是喬氏商業長久興旺的重要原因。如祁縣人閻維藩(1859-1949),原在平遙蔚長厚票號福州分莊任職時,曾為福州都司恩壽墊支白銀賄官,總號認為閻違背號規,要處置維藩,不久恩壽升遷漢口將軍,但維藩因處分之事不快,已決意辭職。喬致庸得知訊息,認為閻善於交給官府,又是個經營人才,派其子學儀專程途中截迎,禮聘閻氏為大德通票號總經理,許全權處理號事。閻為報答喬氏知遇之恩,彈精竭慮,苦心全營,使喬氏商業獲益非淺。喬氏為其商業之繁盛,一直注意交結官府。喬映霞就認為花錢捐官買來的只不過是死後銘碑上的殊榮,並無可驕傲之處,而花錢結識權貴則可作為經商靠山。如果某官在官場失意,又可另外交結新官吏。也就是說前一個靠山倒了,還可找新靠山,使商業經營不受影響。喬氏交結權官,上至皇室親貴,至州府縣吏,四方籠絡,八方疏通。光緒以來,陝甘封疆大吏、山西巡撫道員,幾乎都與喬氏的商業在經濟上有交往。庚子事變,慈禧西逃,途經山西時,喬氏大展交結官吏之能事,使慈禧行營設在其所辦票號祁縣大德通總號,又出借給清廷40萬銀兩,以解清廷西逃財政拮据之急。清廷當然也是“投之以挑,報之以李”,此後對喬氏商業多加關照,又讓山西巡撫丁寶銓將“福種琅環”匾賜喬氏,喬氏商業也得以藉此大壯聲威,擴大了影響。
喬貴發共有三子,長於全德,堂名德星堂,但後繼乏人,人丁缺少,故長門所營商業較遜色。
次門全義,生子致遠,堂名寧守堂。致遠生二子。長嶸,堂名保和堂,次超五,堂名保元堂。喬超五是鹹豐九年(1850)舉人,光緒初補新城知縣,在他的影響下,其子弟秉承遺訓,追求功名,故喬姓這一支,父子、叔侄、爺孫、兄弟、舅甥多有科名。
三門全美,堂名在中堂。全美生二子,長子致廣,英年早逝;次子致庸(1818一1907),是喬家中一位出類拔萃人物,他歷經嘉慶、道光、鹹豐、同治四個朝代,為喬氏家族的繁榮立下了大功。致庸先是想以“儒術榮門閥”,後又感到此乃舍本求末。於是決心繼承租業,在商界大展宏圖。致庸治商有方,並主張經商首重信,次重義,第三才是利。他認為:經商必須戒懶、戒驕、戒貪。在致庸的精心經營下,喬氏“在中堂”的商業得到很大發展,人稱致庸為“亮財主”。致庸生有六子,次子景儀所生子映霞,過繼長子景岱,人皆稱大少,喬氏在中堂後來由他主持。
映霞深受乃祖薰陶,主持喬家以來,事業心強,治家頗嚴。映霞不願意喬家諾大家業在他手中敗落,力圖振興,維護這個家族的繁盛和完整。
映霞還針對眾兄弟與子弟的性格特點,分別立書齋名,如“不泥古齋”、“知不足齋”、“日新齋”、“自強不息齋”、“一日三省齋”等,以資互勉,並訂立家現:一不準吸鴉片,二不準納妾,三不準賭博,四不準冶遊,五不準酗酒等。
喬家對子弟讀書也十分重視,而且要求甚嚴。他們聘私塾教師一定要聘學問大的,在接待上也尤為禮遇。如對所聘本縣名儒劉奮熙,尊敬異常,以致不敢對劉提報酬,只是暗中對劉家給予多方資助。喬家對教師逢節日有例敬,專配有二名書童陪待,吃飯時由家長作陪,遇有家宴或送請賓朋,必為教師設首席相待,教師回家時,必備轎車接送,家長率子弟恭立甬道送迎。喬氏如此尊重教師。其目的是在子弟中樹立教師威望,生崇敬之心,有利於教師秉權執教。約束驕橫的小少爺。同時使教師有所感戴,可不遺餘力地施教,最後受益者仍為喬家。喬氏重教之風,為喬家培育了許多人才,其後代子弟有不少人進入高等學府,成為科學家、教授和愛國軍人等。
儘管喬映霞很能幹,但他的婚姻生活並不完美,而且還引起過報界注意。映霞思想化較開明,早期崇拜康梁,後傾向孫中山推翻帝制,曾率先剪辮子,動員家族婦女解除纏足之陋習,又任過區長、禁菸委主任。一次在與鄰村人械鬥中,誤用槍打死一人,花了很多金銀才了結此事。1914年金永任山西巡按時,意欲勒索喬家,又舊事重提;傳拘映霞。不得已逃天津租界。在此期間,信奉了基督教。映霞原配程氏,難產身亡。繼娶楊氏,生子健,但楊氏不久也去世。一次,映霞在津偶然與劉菊秀邂逅相遇。劉氏天津人,協和醫專肄業,護士。映霞在津因微疾入院,劉正在病房實習,二人相識,後成婚,生一子,生活了五年。後二人因個性不合,時有口角,裂痕越來越大,最後離異。映霞痛不欲生,曾跳樓自殺,致使踝骨斷裂,終生成踢腿。《在中堂——喬家大院》一書載:“對劉菊秀外界詆毀頗多,說她原本有情夫,和映霞結婚不過貪喬家之財而已。婚後仍和原來情人鴻雁往來,暗渡陳倉,還說得有鼻子有眼的,什麼通信用英文書寫,欺映霞不識英文,映霞截獲原信著人翻譯,始知為請書等等。”1994年筆者在日訪學期間,蒙日本學者小野信爾、小野和子教授幫助獲得民國10年2月28日出版的《解放畫報》第17、18期,載有《一封內容複雜的信》,披露了映霞與劉的婚姻內情:即喬劉是1917年夏經人介紹結識,是年11月20日(農曆)結婚,1918年10月30日生一子,劉之情人是美國麻省工大碩士林某,該報還登載了劉林英文通信。但喬劉離婚後,劉嫁北京某醫生。文章指出:“劉女士本不愛喬,是父母拿喬財產染她之心,才為勢所屈。所以教會的牧師為了財產離經叛道了,堂堂的碩士為了財產變成拆白黨了!信教的婦女為了財產墜入地獄了!忠厚的男子為了財產受著痛苦了!財產究竟是好東西呢?還是壞東西呢?還是不會用財產呢?”該文作者結論道:“父母遺產不是享福之具,實是取禍之道。有志的男女,不應收受父母之遺產,明白的父母,不應將遺產傳之子女。”從喬映霞的婚姻故事中,可知民國初年喬氏資產尚多,不過並不等於喬映霞就能有了幸福美滿的婚煙。
喬氏家族的衰敗,是從清末清政府設戶部銀行始。時喬氏票號業務多被官辦銀行奪走,公私存款大幅度減少,喬氏不得不把票號改組為錢莊。辛亥革命時期,隨著清王朝的滅亡,原依附清王朝的喬氏商業,大受損失。喬氏在包頭的復字號商業,1926年馮玉祥軍向北撤退,餉糧皆由包頭商號墊支,攤派極重,喬氏復字號因此損失糧食五萬石,現洋150萬元,元氣大傷。1937年日軍侵占包頭,喬氏復字號當鋪、錢鋪均被日偽組織接收。抗戰後,喬氏商號復業,僅苟延殘喘,到解放前已是奄奄一息。

祁縣渠氏

祁幫商人是我國清代商界一支勁旅,而渠氏是祁幫商人中資財最大的一戶,他們的茶莊“長裕川”聲名卓著,票號“三晉源”匯通天下。據《清稗類鈔》載,渠氏資產為三四百萬銀兩。
渠氏先祖渠濟,上黨區長子縣人。元末明初其子敬信、守信、忠信做販運小本生意,是走村串戶的“貨郎挑”,經常從上黨販運潞麻和梨到祁縣,再把粗布和棗販回上黨,年長日久,有了些積蓄。明洪武二年(1369),便把其父接到祁縣定居。後來其子孫經商於包頭一帶,到渠源禎曾祖父渠同海時,在包頭經營的商業已初具規模,購地十餘頃,經營著菜園、油糧、茶葉,併兼作錢業生意。到清朝乾嘉年間,渠源禎的祖父映璜又增設長源川、長順川兩大茶莊,從兩湖採辦紅茶,販銷於西北各地及蒙古、俄國。至此渠家已經積累了萬貫家財,成為巨商大賈之家。據渠家傳說,渠映璜逝世前有銀120萬兩,其子長瀛、長發兩門各分銀60萬兩,因長瀛早逝,由其兩個兒子源潮、源禎繼承,各分得銀30萬兩,而長發的60萬兩銀由其子源淦、源洛繼承。渠家從渠氏第十七代源字輩,進入黃金時代,當時為晉中八大富戶之一。
源禎,字筱洲,小名旺兒,被鄉人稱為“旺財主”。渠源禎是著名的三晉源票號財東,該號創設於同治初年,資金30萬兩,在北京、天津、上海等地設分號11處,最盛時營業額達六、七百萬兩,每股紅利6000餘兩。渠源潮是長盛川票號的財東。源禎還與源潮、源淦、源洛合組百川通票號,投資存義公票號,同時還在各省設有茶鹽店、錢鋪、當行、綢緞莊、藥材莊等莊號。人稱“旺財主”的渠源禎是渠氏家族中最善於經商理財者。如同治年間,渠源禎投資銀30萬兩入股在平遙縣南大街開辦的“百川通”票號。後來柜上存入了滿清旗人一筆3000萬兩的巨款,只保存銀,不要利息。“百川通”大走財運,三年結賬,每股分紅1萬餘兩,渠源禎每次分紅10萬兩,連續分紅三次,掙回原來的本錢後,源禎便斷然將本金全部抽回,商界人士十分驚訝,有人問源禎,他笑而不答。後來源禎才說出其中緣故,原來他認為:凡事樂極生悲,否極泰來,盛者必有衰,買賣有掙就有賠。百川通存銀是旗人的,旗人有權有勢,時間一長難免要耍無賴。何況發財也要有夠,差不多時就要罷手,這樣股息皆得。若到虧損衰敗下來就悔之已晚!果然,時過不久,百川通的生意江河日下,一年不如一年。源禎之識見,一時在山西商界被人廣傳。
渠家很重視對子弟的教育。他們認為經濟上具有一定實力後,還須通過培養子弟,使其走科舉之途進入官場。既可改變商人家庭在社會上的地位,同時又可用以鞏固其商業上取得的成就。另外,隨著清末西方科技文化的傳入,渠家深感數學、化學、物理等學科具有重要的實用價值。於是,便延請有這方面知識的教師為其子弟授課,期望他們在未來得到更好的發展。渠源禎之子渠本翹,就是渠家最傑出的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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