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九月菊》

《記憶中的九月菊》是一部短篇小說,由作者晴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基本信息

《記憶中的九月菊》屬短篇小說,由作者晴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作者介紹

作者:晴

寫過多篇短片小說《可愛女人》《尋仇記》等。

本文初登於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欣賞

記憶中的九月菊
九月菊漫山遍野的盛開著,一個女孩帶著花環垂著兩個小辮子沖他莞爾一笑…瞬間女孩燦爛的笑臉幻化成了另一張略顯蒼白的笑臉…
是她,還是…她?
他猛地坐起,只是夢啊。
赤裸著上身,男人靠在陽台上,點一枝煙。直覺告訴他,這不僅僅是一個夢而已。為什麼兩個人,兩張臉會合而為一?難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不錯,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一直在調查幾個科學家離奇失蹤的案子。那些老科學家可是形同國寶啊!
他迅速的在腦中過濾了一下那些科學家的資料,幾個念頭一閃而過。他微微撇嘴一笑,緩緩的吐出一個煙圈:夢果真是與現實有聯繫的!
夜色深沉,只有男人的菸頭,忽明忽暗。他若有所思的望著天空。黑的天,亮的星,一如那兩個女孩清澈的眼睛。
“菊歡,小衾…”他喃喃的念著:“你們只會在我的夢中出現嗎?你們可知,我…想念你們!”
“組長”。
他抬起頭,手裡依舊心不在焉的轉著一管鋼筆。
名喚阿娣的女子將一杯熱牛奶放在他面前:“昨晚沒睡好,嗯?”
他默認。皺著眉頭把牛奶喝了,自己確實有點精力不濟。他哪裡知道自己黑著臉,下巴冒著細小的青色鬍子茬,活像號子裡出來的!
阿娣看著他喝完,將杯子收在手中,那可是只有他才能用的。然後又沖外面努努嘴:“羅頭兒找你。”
他站起與阿娣擦身而過時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謝了!”
阿娣苦笑,這么多年,他對自己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謝了”。他們之間,注定只有一句輕描淡寫的“謝了”么?
“對不起,阿娣。我忘不了過去。”他在心裡默默的道歉。
“噹噹當”三下敲門聲。裡面的人照例應了一聲“進!”下級對上級,永遠是做得多,說的少。
“頭兒,你找我?”
“坐。”
他等著,頭兒卻沉默了。幾天不見,頭兒好象一夜之間白了頭。精神也暗淡了許多。全然沒有警界“虎咆”風采。也難怪,前些日子,頭兒十歲的愛子被越獄的罪犯殘忍的綁票,而後…分屍!
做警察最對不起的就是家人了,尤其是女人和孩子。他們天生就是弱者。
頭兒掐滅了菸頭,已就有點恍惚的說:“你來了?把門關上吧。”
門一關,他們瞬間嚴肅起來……
“頭兒,昨天晚上,我有了新發現!”
“噢?說來聽聽!”他的眼光頓時和他的腦門一樣鋥亮了起來。
“那些科學家都擁有至少兩個高學位,而且,根據資料顯示,他們在記憶及器官移植方面都是權威。甚至有傳言他們中有人參與過克隆!”
“啪!”頭兒拍了一下手:“不錯,我果然沒有看錯你!看看這是什麼?”說著遞給他一個檔案袋:“家賀,這是上級交給你的新任務,絕密。”
家賀迅速的瀏覽了一下。所謂的新任務就是找出XXX科學家的記憶研究成果。但令他不解的是為什麼不保護科學家,而要不惜一切代價甚至犧牲XXX也要得到研究成果?
“不要問太多”。頭兒拍了拍他的肩:“出去吧!”
或許,同可悲隆不卑不被法律和人倫允許一樣,這位科學家做了什麼違背常理的事吧。這樣的重物不重人的任務他執行過很多次了。這個世界只重結果,不看過程。成功就是目的。
他不再過問。世道如此,要生存就要遵循法則。
家賀迅速的掃視了整個房間,雕花的紅木家具,古樸典雅。他心念一動,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強迫自己壓下這種感覺。此刻的他不是謝家賀,而是正在執行任務的代號為“狼牙”的特警。
瞬間,他打開了保險柜,裡面除了一些現金,並無他物。連書架,夾牆,都沒有他要找的圖紙。書房裡的大部頭著作只有文學類的,連手稿也只是些詩詞而已。
看來,至此的任務並不是那么簡單。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有遠及近,狼牙閃在了門後。一個白鬍子一大把的老頭踢拉著拖鞋,推開了門。
鏇即,一把槍抵在了老人的腦門上。
老人鎮定的轉過了頭,看來,也是一個久經沙場的主兒。四目相對狼牙發現自己的手竟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那老人審視了他片刻,吟道:“小傢伙?”
家賀還來不及作答,一個梳著兩個小辮的女孩閃了進來。待她看清兩個人的姿勢,差點癱倒。
老人不再理會家賀,扶住了女孩,驚叫:“小衾?”
小衾?
那明明是菊歡啊,何時變成了老人的孫女小衾?
十幾年前,謝家村。
“快點,快點,那邊。”菊歡叫著,指著水中游來游去的魚兒。家賀拿著網一兜—空空如也。菊歡有點失望,奪過魚網,自己猛地一兜,濺了兩人一身的水。
他們相對一笑,互相潑著水,玩的不亦樂乎。
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的駛來,車大概因為跑了太多的路所以有點疲憊,蒙上了一層薄薄的灰塵。
家賀和菊歡不禁多看了幾眼,這種小村莊,很難見到四個輪子的東西。
他們哪裡知道,車裡,一雙虛弱的眸子正艷羨的看著他們高挽的褲腳,聽著他們的歡笑。
車窗里,一張蒼白的小臉一閃而過。
他們都是彼此的風景。
不知從何時起,菊歡與那個女孩成了好朋友。她叫小衾,因生了很嚴重的病,所以被爺爺帶到這鄉間靜養。說什麼這裡的水特別好,可以緩解病情。
“你們玩兒,多陪陪小衾,我出去看書。”說著老頭就出去了,家賀也跟著出去了——女孩們嫌她愛眼,它是菊歡的跟屁蟲。
“爺爺,能接我一本書嗎?”家賀看著老頭的書,不多卻很厚實。
“小傢伙”,老頭摸了摸他的頭:“看史記吧,讀史可以明志。別的書你也看不懂。”
那些書,他自然是看不懂的。由外文的,還有很多動物的解剖圖呢。
幾天后,他還史記時,老頭問他:“最喜歡哪一段”?
“刺客列傳”。
“小傢伙”,老頭又摸了摸他的頭:“有正義感以後一定是個人才。”在當時,這也許只是一句戲言,誰又會想到,十幾年後,他果真成了一個特警,類似於FBI.
他放下槍,看著這個女孩。
“幫我把它放到床上,小傢伙。”老頭兒指使著他,他照做。
“你看著她,我去拿藥。”
“好。”家賀答著,十幾年不見,初見居然是這種情景,他們卻依然熟悉如從前。
他坐在她的床前,看著她徐徐醒來,睜著雙眼盯著家賀。
“真的是你嗎?”她伸出手撫摸著他的臉:“這不是夢啊,以前你總是在夢裡出現陪我捉魚,背著我看漫山遍野的九月菊…”
家賀抓住他的手:“你究竟是菊歡還是小衾?”
“家賀,我這個樣子好看嗎?”菊歡說著把一朵九月菊插在鬢角,大聲地問他。仿佛天地間只有他們兩個人。
家賀也不做聲,編了個花環戴在她的頭上,側著腦袋說:“這樣就更好看了,像個花仙子。”
漫山遍野的九月菊依舊盛開著,陽光下,張著燦爛的笑臉看著這對少男少女。
懵懵懂懂的年齡,已經是情竇初開。菊歡躺在家賀的腿上,那是她的專屬位置。清清的說:“九月菊開得真漂亮,可惜小衾看不到。她不能走遠路,很可憐的是不是?”
“嗯?”他應了一聲,只是玩弄著她的辮梢。
“我們帶她出來玩好不好?”
“你喜歡就好。”家賀看著菊歡一躍而起,歡呼不已。
家賀背著小衾,菊歡撐著傘,雖然已將近黃昏,但是小衾見了陽光會發暈。
小衾伏在他的背上,倆個人緊貼著。家賀感到她輕的可怕,那垂到他面前的雙臂白的透明,微青的血管讓人觸目驚心。
他第一次接觸這樣的女子,如弱柳扶風,不食人間煙火。讓人不禁生出一股憐愛。
他們在一塊大石頭上坐定,看這滿山遍野的九月菊映著五彩的晚霞,竟然絢麗無比。
小衾只是睜大了雙眼,充滿著對大自然神奇的驚訝與感動。她只是含著淚凝視著兩人,感謝之情溢於言表。
小衾的爺爺遠遠的看著三個孩子,若有所思。
原來,小衾自幼父母雙亡,爺爺將她養大。由於先天不足,所以一直都很虛弱。幾乎從來都沒有見過陽光。
菊歡的同情心水一樣的泛濫開來。她經常去看小衾,有時會帶一些花兒,有時十幾個新鮮的果子。譬如現在,家賀看著小衾小心翼翼的剝開李子的皮,輕輕的咬了一口。缺不了飽滿的汁液忽地濺了她一臉。她傻愣在那裡,不知所措,菊歡已經笑得前仆後仰了。
這樣嬌美的神情,連家賀都看呆了。
有的時候,家賀看著這兩個女孩,不禁感嘆造物主的高明。她們一個嬌一個俏,讓他的目光隨著她們轉悠。搖擺。
這一天,菊歡與家賀又坐在山坡上看著靜靜的九月菊,默默無語。
“家賀,你說我像什麼?”菊歡抬眼看著他。她最近沉默了許多,連說話聲也不像先前那樣響亮而底氣十足了。
家賀思考了一下,看著菊歡的眼睛,那裡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東西。是期待,還是別的什麼,他一時竟也迷亂了。
他只是把她的頭輕輕的放在自己的腿上,玩弄著他熟悉的辮子,輕輕地說:“你像九月菊,漫山遍野都因你而生機勃勃。”
“哪,小衾呢?”
“她阿……”家賀的眼前出現了那張沒有血色的臉。他望著遠方:“她應該是一朵雲吧!她總是要離開的。”
菊歡無語。
忽然,毫無預警的一輛黑色的轎車從他們眼前駛過。兩人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立刻往山下奔去。
希望還來得及。
但是,不過幾分鐘的光景,轎車從他們面前絕塵而去。視窗一隻白淨的手沖他們無力的揮了揮。
算是告別。
像來時一樣神秘,他們突然走了。只是,有的人會記住。家賀看著漂亮的大房子的鎖和門口的草,他這才相信小衾確實雲一樣來了又回。仿佛他們從未出現過一樣。
她只是一個過客,他與菊歡生命中的過客。
菊歡,他默默的念著這個爛熟於心的名字。忽地記起了她那日的眼神。
他拔腿就跑,他明白了,他終於明白了那裡有什麼訊息。不是期待,而是一種不確定。
他終沒有給她一個確定的答案。他跑著,自責著,過往的一幕幕阜現在眼前。最後,定格成菊歡燦爛的笑臉。他忽然熱淚盈眶。
希望還來得及…他終於明白他們之間那種青梅竹馬的默契和經過歲月沉澱的感情是什麼。她的名字叫愛情。
可是來不及了。他的菊歡沒有聽到他確定肯定一定的告白。
她——失蹤了。
沒有人知道她去那裡了,神秘失蹤。
那么,十幾年後,他面前的這個女孩是誰?
菊歡亦或是小衾?
他看著她,菊歡的辮子,菊歡的臉,卻透著小衾的蒼白。
正懷疑著,老教授拿著藥近來了。
“爺爺,今天可以不吃藥嗎?我怕我睡著了。家賀就不見了。”
老教授看看他。他接過藥輕輕的說:“這次我會一直陪著你。”
倆人看著她沉沉睡去,走到外間。
“你一定很好奇。”
“是。不過現在我必須離開,你要答應我,這次不要不告而別。”
“好”教授知道眼前的男人已不是十幾年前的那個小男孩了。十幾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山村小男孩成為一個值得信賴的男人。
“噹噹當”家賀敲門,依舊三聲。
“進”
“頭兒”家賀叫了聲。
“失敗了?”
頭兒盯著他,眼光犀利無比。倆人對峙了片刻。頭兒凝視著他
“出了點意外,請給我一點時間。我可以完成任務。”家賀謙遜的看者頭兒。
“要小心一點,你可能已經暴露。是暗集團。再給你三天時間,出去吧。”“語氣堅決,毋庸置疑。
暗集團?家賀忖思著,不動聲色。
三天是嗎?好。
“你臉色很不好。組長。”阿嫡看著他,心疼地說。
“阿嫡,幫我一個忙。機密。”他鄭重地看著她。
事情似乎很嚴重呢。
“好”阿嫡毫不猶豫。
是的,他知道阿嫡從來都不會拒絕他的。他們永遠都是最有默契的搭檔,她永遠是他有困難時第一個想起的人。
第一日。
家賀走在大街上,人群里格外的顯眼。試想一下,一個又一個180cm的墨鏡先生,挺拔硬朗。自然是色不迷人人自迷了。
遠處有一個影子一閃而過。
不過是跟蹤而已,他微微一笑。自己在警對中有“狼”之稱。空氣中任何不一樣的東西他都能敏銳的感覺到。
在街角,他帥氣的走進了F&G專賣店——它是一個全球頂級的時尚品牌。
他隨意的挑了一件黑色休閒裝,對鏡子照了照,鏡中一個衣角一閃而過。
“小姐”,他叫了一聲。
一個經理優雅的走了過來:“先生,白色比較適合你。”她頷首,雙手抱胸,有點示威的意味。
家賀也不轉身,對著鏡子壞壞一笑:“音音國小妹,好久不見。”兩人只是在鏡中相對,這樣的距離剛剛好。
他與她是顧客還是……其他?
第二日
門無聲的開了。是頭兒。
“好帥氣!不愧是我們警隊的一號帥哥。”頭不禁讚嘆。
家賀謙虛:“哪裡,不過是把錢都糊在身上了。”倆人哈哈大笑。
頭四處看了看:“怎么不見阿娣?”
“去年8.31大案的頭號嫌疑犯在B市露臉,我現在騰不開身,就給年輕人一個機會嘛。”
頭也不再張望,盯著家賀:“在我面前裝老?穿這么帥,要約會?”
"算是吧。"既然頭變來變去,他就厚道一次,實話實說:"時間不多了不多了,我先閃了。"說著,抓著桌上的花就出去了。
家賀看著大門,摁了一下門鈴。這次,他要光明正大的進去。
教授打開門,家賀把一本翻破的書遞到他面前。那是十幾年前借的書,家賀還來不及還,他們就走了。教授接過來,開玩笑:"終於看完了?有什麼體會,小傢伙?"
家賀直視著他:"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人亦如此。"教授滿意的點了一下頭:"歡迎。"
一大捧九月菊生動地開在小衾的面前。
她張大眼睛,指尖輕輕的滑過花瓣:"她讓我想起了小時候。"
“小時候的事,你還記得什麼嗎?”他握著她的手,摩挲著她掌上他熟悉的那個繭子。不錯,這是菊歡的身體。
"好象只有一些片段。盛開的花,水中的魚,還有……雲。"說著,她的臉上出現了一種痛苦的神情。
"那就不要想了。我們,還有很多很多的……未來。"家賀緊緊的握著她的手,他不能再讓她失望了。不管她究竟是誰,她都不能再受到任何傷害。教授已經告訴他——她的日子已經不多了。屈指可數。
"小衾,"教授近來遞給了她一杯熱茶。
小衾的蒼白的臉竟透出些許的潮紅。她的手還在他的手心裡呢。
"爺爺,我和家賀……"
"我知道的。"教授微微一笑。
家賀把窗簾拉開一條小縫:"小衾,天氣很好,我帶你出去好不好?"
小衾看了看老教授,猶豫不決。
"去吧。好好玩兒。我一把老骨頭,就不陪你們了。"
家賀拉著小衾的手,走到門口,她又回頭看著視窗的爺爺,叫道:"爺爺,我房間桌上有一張紙,寫給你的。"
"記住啦,去吧。"老教授擺擺手,沖家賀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看著兩個人漸行漸遠。
他走進小衾的房間,開始輕輕讀那個便箋:"爺爺,每個房間的第三個抽屜里都有一副老花鏡,不要在隨手丟啦,我會生氣的;午飯一定要記得吃;不許再喝濃茶了,我回來要檢查你的牙齒……等我回來。"
他乾涸的眼開始濕潤……
天氣真的很好。在暖洋洋的草坪上,小衾躺在家賀的腿上,他則用身體為她遮擋陽光。這樣的感覺真是妙不可言。
小衾忽然抬起頭,看著家賀的眼睛:"如果,讓你用一個比喻來形容我,你會用什麼?"
家賀微微一笑:"你呀,是歡樂的九月菊,"頓了一下,他俯身在她的耳旁溫柔的說:"你早已把根深深的扎在我的心裡,花一直開在我的眼裡。"
小衾閉上眼,繼續躺下。嘴角掛著一絲幸福的微笑。這個問題她曾在夢裡問他千百遍,沒一次都是哭著醒來。因為他的視線掠過盛開的九月菊,飄向遙遠的天邊。
這一次,她在他的懷裡安心的睡去。
第三日。家賀家。
小衾在家賀的注視下徐徐醒來。
倆人對視了一下。她以為自己睡了很久,好象從來都沒有象今天這么舒服。其實是昏迷。家賀沒有告訴她。有些事情她知道得越少越好。可以一直活在夢裡的人或許是最幸福的。
一屢陽光從視窗射到她的臉上。她忽地記起爺爺,臉色一變。
“不要擔心,他知道你在這裡。”家賀告訴她,不忍她掛念。這也是爺爺的意思。
小衾看著家賀:“有的時候,我一覺醒來,總是記不起自己是誰。是不是很好笑?”
“沒有關係,你為什麼不問我為什麼那樣出現?”他指的是拿槍指著教授的事。
“是因為我嗎?”小衾的神情忽然很沮喪:“總是因為我,爺爺……爺爺現在有危險,是不是?我要回家。”
家賀抓住她:“爺爺有他自己的選擇。”
小衾望著他,淚流滿面:“可是他是我的爺爺。我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幾年!有的時候,我也會懷疑……仿佛有兩個我。但是爺爺從來都沒有放棄我。家賀,你要知道,無論如何,我不會放棄他的。”
家賀看著她堅定的臉,嘆了一口氣。十幾年了,變的何止是自己啊。
這樣的她,應該已經長大了吧。
兩人離開後,一臉倦意的阿娣開始敲門。無人應答。
她失望的嘆了一口氣,自己還是不能為他做點什麼。
老教授家,窗簾上隱隱約約的映著老教授的影子。
還好,還來得及。
小衾焦急的叫著爺爺奔了進步事業去。家賀隱隱的嗅到了一絲詭異。
“不要進去!”他大叫。卻已經來不及了。
一枝槍冷冷的抵在小衾的腦門上。老教授則被綁在窗前。
家賀看著他,輕輕的叫了聲:“頭兒?!”
“你果然已經知道是我了。”頭兒冷冷一笑,帶著欣賞與釋懷。不愧為自己一手提拔的得力下屬。“只是,為什麼?”
“暗集團,它的領導,碰巧是我的舊識。你知道,有些事情,黑社會插手會比警方更能替天行道。”
“我果真沒有看錯你。我可以放了他們,只要能讓明明復活。你知道,我欠他很多。”
頭兒,教授只能讓他的記憶活過來。但是,這會毀了一個無辜的人做載體。說著,他看著小衾。
她是小衾。亦是菊歡。
我知道,但是這么多年,為了工作,我從來都沒有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明明上學,我從來都沒有接送過。唯一的一次,我還走錯了學校!我想彌補啊。
“我明白。”不知何時,老教授已經醒來:“小衾也是,從來都沒有享受過健康的人生。她活不過十五歲。就算我想盡辦法,她也不可能象別的女孩子一樣戀愛,結婚。所以,我用了菊歡的身體。”
“果真是成功的!教授,讓明明活過來吧。幫幫我。我要彌補他!”頭兒非的眼珠子已經開始變紅了。手在不停的哆嗦。一觸即發。
小衾的呼吸開始急促,胸口起伏不定。
“小衾!”家賀大叫一聲。她又暈倒了。
頭兒把槍指向教授:“救活明明,我就放了她!”
“好。家賀看著小衾,我去拿藥和資料。”教授說著,走進了書房。
教授給她餵完了藥。把她交給家賀。看著頭兒:“你確定要這么做嗎?明明會同意嗎?”
明明?頭兒聽到愛子的名字愣了一下。只有一瞬間,已經足夠了。教授撲向了他。
一聲槍響。
家賀反應過來時,頭兒已經沒有氣息了。一把手術刀正中心臟。他的眼睛還睜著,仿佛愛子就在眼前。
教授呻吟了一下,家賀捂住了他的胸口,血從指縫間溢出。
“對不起,小傢伙。”他微睜著眼。
“爺爺,”要原諒他嗎?他說不出口。畢竟菊歡和自己的命運被他改變了。老人已經快不行了。家賀伏在他的耳旁輕輕的說:“我原諒你,菊歡,她大概早就原諒你了。”
老人看了一眼菊歡:“我要把她們都帶走了。”
家賀詞放下他,什麼叫“把她們都帶走了”?他正疑惑著,卻見一屢血絲從小衾的嘴角滲出。
他奔了過去,小衾喘著氣,叫了聲“家賀”。
“我在。”他握住她的手,摟著她漸漸發涼的身體。她微笑著:“我要在你的懷裡睡一覺。”
家賀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大腿上,玩弄著她的辮梢。陽光靜靜的流瀉在這對男女身上。
菊歡的臉上掛著幸福的笑,陽台上,那束九月菊依舊盛開著。
一明明的日記
xx年xx月xx日
爸爸今天又放我鴿子。不過,我原諒他。因為有他和他的同事,小朋友才能安全的玩。
他是英雄。長大後,我也要當警察……
二教授給家賀的信
……她一直很痛苦,我都知道。小衾的記憶想取代她。但是她有著旺盛的生命力和善良的感情。所以,她的記憶沒能被徹底清除。兩人的記憶之所以能共存,大概是因為她們同樣喜歡著你吧。她究竟是誰,大概只有你知道了。
但是,長期的排斥已經讓她生不如死了。所以,我要讓她解脫……
尾聲
“阿娣,今天晚上有空嗎?”
阿娣抬起頭吃驚的看著他,仿佛不認識眼前的家賀似的。臉頰竟微微的紅了起來。
“我能有幸和你共進晚餐嗎?”他看著她。現在的他才是現在的他。
兩人對視著,陰森森的墓地漸漸溫暖了起來。
有的人,只能活在另一個人的回憶中。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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