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鹿啊,我們的神鹿》

《神鹿啊,我們的神鹿》

大興安嶺的鄂溫克族是中國惟一的一個飼養馴鹿的部族。柳芭是為數不多走出山林的鄂溫克人,考取了中央民族大學學習美術的她一直是家族的榮耀。有一天,柳芭回到了山林,此時的鄂溫克人正處於從遊牧走向定居的變遷之中,和家傳的神鹿在一起,柳芭感到了一些安靜,但在森林裡,她已經顯得與眾不同。終於,柳芭離家出走,4天走了300公里,嫁給一個林場的老工人,他很愛她,而她只是感激。柳芭依然割捨不下山裡的馴鹿和生活,於是她就在定居點和部落之間遷徙,隨著馴鹿出生、死亡,柳芭也有了自己的女兒……

基本信息

影片概況

《神鹿啊,我們的神鹿》《神鹿啊,我們的神鹿》

【名 稱】《神鹿啊神鹿》又名《神鹿啊,我們的神鹿》馴鹿

【國家】中國

【類別】紀實

【導演】孫增田

【對白語言】中文方言

【字幕語言】外掛中文

【所獲獎項】

1997年獲十一屆“帕爾努”傳記片電影節評審會獎;

1998年獲德國柏林人類學電影節評審會獎;

1998年獲第七屆上海國際電視節評審會特別獎;

1998年獲國際紀錄片協會“勞倫斯”提名獎;

1998年獲中國紀錄片學會長片一等獎;

1998年參展(芬蘭)北歐人類學電影節;

德國哥廷根電影節;法國人類學電影節。

導演介紹

孫曾田中央電視台高級記者中國影視人類學會常務理事紀學會理事北京廣播學院碩士生導師,大型系列片《黃河一日》、《點擊黃河》、《新絲綢之路》總導演,其創作的電視節目近百部(集)。作品《最後的山神》獲“亞廣聯”大獎,成為央視第一個紀錄片國際獎項,並獲第九屆“帕爾努”影視人類學電影節特別紀錄片獎。

內容簡介

《神鹿啊,我們的神鹿》《神鹿啊,我們的神鹿》

生活在大興安嶺的鄂溫克族中國惟一的一個飼養馴鹿的部族。柳芭是為數不多的走出山林的鄂溫克人,她和自己的弟弟一樣,都是家族的榮耀,母親勤勞苦幹,支持柳芭上學。柳芭不負眾望,考取了中央民族大學,大學學習的事美術。畢業後分配到呼和浩特一家出版社當了一名編輯,但是由於不習慣城市裡的生活,有一天,柳芭回到了山林中。此時的鄂溫克人正處於從遊牧走向定居的變遷之中。

柳芭的回來,使得全家大吃一驚,不過自己的母親姥姥卻從沒有責怪過她。柳芭的姥姥是一名為族人祈神治病的薩滿,鄂溫克族都信仰薩滿神,柳芭的姥姥穿著薩滿神的衣服給族人治病,奇怪的是,姥姥每治好一個人的病,姥姥的兒子就死一個,不僅所有的男孩都是如此,就連自己的女婿也一個個死掉,包括柳芭的爸爸也在20多歲的時候去世;但姥姥並沒有因此停止給人治病。柳芭的母親芭拉傑,很早就守寡,家裡所有的活都基本上是柳芭的母親與姥姥做的。柳芭和家傳的神鹿在一起,感到了一些安靜,柳芭開始用鹿皮做材料,靠自己的雙手用針線織成了美好的馴鹿圖案,這些圖案得到母親與姥姥的喜愛。但是如今的柳芭,已經不習慣森林裡的生活了,此時的森林也不是原來的森林了。她覺得自己顯得與眾不同,於是柳芭帶著自己用鹿皮做的工藝品離家出走。在下山的過程中,柳芭差點累的倒在雪地里。幸虧在路途中碰到自己的弟弟,使柳芭得以安全的下山。下山之後,柳芭就開始向大興安嶺方向走去。

在柳芭年輕的時候,曾經喜歡過一個俄羅斯的男孩,柳芭這次離家出走,就想去看看這個男孩是否還在。經過打聽,那個男孩已經搬離了原來的村子,而且已經結婚生子。最終柳芭來到了原來那個村子,有時間還經常去那個男孩所在的庭院去看看,可惜的是城頭早已變幻了大王旗。柳芭就近尋到了一個年輕的小伙子,兩人就結了婚。柳芭在家也是喜歡畫油畫。

在村里呆久了,柳芭又想回到森林裡。等回到森林裡的時候,只剩下母親在森林裡負責馴鹿了,姥姥年齡已經很大了,不能再上山馴鹿了。家裡的神鹿已經懷孕3個月了,快要生產了。很巧的是,此時的柳芭也懷孕了,柳芭希望自己能生下一個女兒。令人沒有想到的是,家裡神鹿由於年齡很大,難產死了,小鹿也沒有生下來;柳芭的女兒順利產下。柳芭畫了一幅油畫,畫面上是家裡的神鹿餵養自己孩子。神鹿死了,按照當地風俗,應該風化。影片的最後一個鏡頭是,柳芭與自己家的神鹿,相向而去,越走越遠,消失在畫面外。

影片評論

導演心聲

在上視紀實頻道的《經典重訪》中,孫增田說,這個片子他們跟拍了很長時間,是和柳芭生活在一起了。片子中很少地讓人感覺到柳芭之外的其他人——她自己在鏡頭前陳述,或者用畫外音講述著。這是一個緩慢的憂鬱的女聲,配上那種黃色山林的畫面,已經帶給旁觀者憂傷的感覺了。這個長相普通的女人能夠那么坦然地講述她的故事,描述心中的痛苦,那種穿行於城市與山林間的痛苦,聽得人很感傷。她畫中的內容總是鹿、鹿群、山林,或有人煙。神鹿是他們的神,但是在難產中死去,神鹿的死意味著她將徹底告別遊牧的生活。攝像機很真實的拍攝著痛苦掙扎中的白鹿,忙碌的柳芭及其家人,可是誰也沒能救活這隻鹿。

仍然最清晰得記得片子最後的一個場景——傍晚的山林中,柳芭一個人漸漸遠去的身影,在鏡頭中越來越小,她的狗跟在她的身後,繞著步子。那是一個美輪美奐的長鏡頭,美輪美奐的秋天的山林。但逐漸遠去的身影在夕陽里充滿憂傷。

孫增田談《神鹿》

導演孫曾田導演孫曾田

《神鹿呀,我們的神鹿》(以下簡稱《神鹿》)製作完成了、播放了,而且還在國際幾個電影節和上海電視節獲了獎。對製作者來悅,這意味著一個過程結束了,作品凝結為一種形態,放在了那裡。作為這部紀錄片的導演,我得到了什麼呢?我想,惟一能帶來的就是製作這部紀錄片時的思考和獲得的體會與經驗。惟有這些能融人身心,隨你同行。它出能像錄像帶一樣,可以不時地回放與檢視,並得以修正。

初得以《神鹿》這個題材,邊採訪,邊思考:它有多大的價值?這也是我每次確定一個紀錄片選題時首先要問自己的。世界之大,不是何人何事都可以作為紀錄片題材的。它必須是有價值的。沒有價值,不值得勞神費力;認識不到價值,也不會有投人的激情。我認為這個價值至少體現在“深”與“廣”兩個方面:它有多深的內涵可開掘?又有多大的普遍意義?

《神鹿》這個題材,從表面上看,反映的生活遠離主流社會,描繪的是遙遠的少數民族山林生活;人物經歷與感情出十分個別、獨特。但是這個看似遠離現代文明的題材,如果以現代人的眼光審視,就會發現,它包含著現代文明進程中面臨的一個問題,即:人類文化的多樣性的消失。

導演闡述

(一)

東北大興安嶺的最後一片原始森林中,生活著飼養馴鹿的鄂溫克人棗敖魯古雅鄂溫克。他們飼養的馴鹿美麗而奇特棗雌在巴生著犄角。如同他們飼養的馴鹿,鄂溫克人的生活、文化、命運也呈現存一種奇異的色彩。

族中有一個祖孫三代女人織成的家庭:外祖母妞拉棗母親芭拉傑伊棗女兒柳芭。外祖母94歲,是族中最後一位薩滿。代表廠這個民族的歷史、文化、宗教……母親達拉個伊是從山林中走出來定居的代,她承受了喪夫的痛苦和牛活的艱辛,堅忍地生活著;女兒柳芭,中央民族學院美術系畢業。回心靈受不住都市生活的擠壓,返回山林故鄉。三代女人構成的命運鏈條環環相扣,卻又各不仰自,充滿了奇異的悲劇色彩。她們的命運,是其民族文化命運的縮影,她們的心靈歷程,體現著民族的靈魂感情

(二)

我們要充分關注和理解其民族文化對三代女人命運的影響,它溶在她們一脈相承的血液中,雖在一代代地變化,但無法變色,這種馴鹿文化在人類大文化背景中呈現著奇異的色彩。我們也要充分關注和認識時代的巨變對三代女人生活與命運的影響,它使三代女人命運呈三級跳躍狀態。

民族文化和時代的巨變構成了矛盾衝突的兩面。本民族文化的縱向繼承和時代巨變的橫向衝擊,一縱一橫構成十字架般產大的陰影,籠罩了三代女人的心靈和命運。這一切,觸及廣個現代文明的大命題:人類文明在發展中,是中應該保持民族文化的多樣性?

(三)

充分注意馴鹿民族性格的內在的相似性:原始自然的生命力、善良浪漫的大性、問往自由又離不開山林的宿命……鹿是民族心靈外現的精靈,是他們傳統文化的具象,是我們創造意境的意象。

(四)

全片風格要嚴格寫實,忠實地記錄人物生活、命運的片斷。讓千人公傾訴她們的心靈?人沉重的激情蘊含在單誠的紀實之中。 鏡頭隨生活流動,畫面自然生動。注意用特寫展現人物的神態和心理活動。嚴格的同期聲。

中國傳統文化中,充滿了大智慧,幾乎你能想到的,古人早已有成語放在了那裡。古語中的“微言大義”四個字,我想用它來概括紀錄片題材與思想的關係再恰當不過了。紀錄片要記錄的事實,必定是具體的、具象的:某人、某事、某時、某地……不可能是抽象的、概念的;但它必須有著深刻而普遍的意義。說一部紀錄片,有現實的意義,或有人類共同關心的主題,就是這個意思棗我稱為“大義”。試想,一部紀錄片所拍事物跟誰都沒關係,什麼見識也沒有,那誰要看它?那它有什麼價值呢?

記錄的價值

《神鹿啊,我們的神鹿》《神鹿啊,我們的神鹿》

《神鹿》拍攝期間,正是紀錄片界強調“紀實”、“客觀”那段時間。我是個頗不自信的人。邊拍攝,邊思考,邊反問自己:紀錄片應不應該思考,有沒有純而又純的紀實?承擔不承擔認識事物這個任務?直想到紀錄片到底是乾什麼用的這個最基本的問題。一路想下去,紀錄片到底是乾什麼用的呢?

我認為紀錄片是人類自審的一面鏡子。紀錄片像一面鏡子,真實的影像投射在裡面,人類可以通過這面鏡子審視自己,以調整自身,向未來走去。這就要求紀錄片提供的生存之影像第一是真實的,不能是假面舞會,第二必須是深刻的,能看到形象之後的靈魂、事物發展的脈絡。紀錄片製作人,應該是人類生活境況的守望者。他應該具備兩個基本的品質:一是真誠,不說謊,不自欺;二是明智,能透視到事物的內部,看到它與其他事物的聯繫與影響。

想通了,我認準在《神鹿》採訪、拍攝中不能“傻拍”,要理解著拍。柳芭對自己心靈痛苦和造成曲折經歷的深層原因並不清楚,常常自怨自艾。我把我的理解與她交流,她甚至吃驚地說:“你怎么看到我心裡去了,我自己都沒理清這個頭緒。”紀實與思考,是不矛盾的,思考有助於更深刻的紀實。

《神鹿》採訪拍攝與思考同步走。過程中不免要問:這樣認識對嗎?判斷錯了怎么加不是白白浪費時光嗎?反覆想來,忽然得出了一個有趣的結論:“紀錄片允許犯錯誤。”

影視材料要比文字材料直觀、客觀。你拍了這部影片,其他人可以通過你的影視素材重新研究剪接使用,可能會得出另外的結論,甚至是相反的。就是說,影視材料具有相對客觀與獨立的特性。

紀錄片史上有一個有趣的例子:二戰期間法西斯德國拍了一部《德意志的勝利》,通篇鼓吹希特勒獨裁與德國人的狂熱,後來蘇聯的導演羅姆利用此片素材,重新剪輯成一部紀錄片,片名是《普通的法西斯》,完全是批判的態度與結論,極其精彩與精闢。也就是說,《德意志的勝利》女導演對現實與歷史的認識是錯的,但她拍攝的影片素材是有價值的,讓後人以此重新審視那段歷史。從事紀錄片製作,我們的認識、思想可以有局限,甚至可以錯誤,但我們的工作總有一部分有價值。

誰的思想沒有局限由誰的認識會百分之百正確?回想“文化大革命”中,一些記者、文學家、藝術家身陷其中,高唱讚歌,現在回頭看,文字的、美術的、戲劇的……都顯得那么荒唐可笑,甚至一文不值,惟有影視記者,他們留下來的影片素材,記錄下了那段特殊的歷史。雖然他們當時也狂熱,也迷幻,但他們那段創作沒有被全部浪費。從這點上說,選擇紀錄片,是一個保險的事業,允許犯錯誤,因為後面會有“羅姆”為我們修正。生命不會浪費。

既然這樣,我們可以大膽地認識,大膽地思考,大膽地記錄。我想,《神鹿》今天讓人看到一種獨特的生活與文化,同時啟發人們對現代化進程的思考;若干年後,這部紀錄片的思想會過時,但它記錄的那色彩獨特的馴鹿生活與文化習俗肯定會有民族學、人類學的價值。

淘金者

《神鹿》從開拍那天起,我就面對一個不可預知的未來。我常為此提著心。紀錄片拍攝,是隨事物的發展同步進行的,你不知道它將如何開展,又會有什麼結果。這也是紀錄片的一個特點。從這一點講,紀錄片又是冒險的,很可能拍了一半,無法拍下去了。因為隨事物的發展,這個題材沒有價值了。

紀錄片製作者。真像一個淘金者。面對無邊的土地,哪裡有金礦?礦脈的走向如何2礦的貯量有多大?你有那么好的眼光和心智嗎2在西北,我接觸過淘金者,其中有被稱“金把頭”的人,他能看到地下的礦脈,其他淘金者,都跟著他。按他的指點掘礦、淘金,必有所獲。一個紀錄片製作者,真得有“金把頭”那樣的眼光和心智,能預測事物發展的走向與結果。

《神鹿》拍攝的進程,隨時檢驗著我對事物的認識和判斷。如果它是合乎發展規律的,那它的走向將在你預料之中。而且,生活比你預想的要精彩得多。當然,還得承認有一份運氣。誰能預料“神鹿’會難產死亡呢?不過,如果不是對這個題材有深刻的文化思考,看到神鹿在其文化里的象徵意義、符號作用,我們就不會從“神鹿”懷孕到難產,到死去,到風葬,盯著拍下來。最後的片名也是由此所得。

從選擇到提煉

拍攝中,遇到最簡單也是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拍什麼的問題。每天面對24小時的生活內容,哪些該拍,哪些不必拍?

漸漸地,我也從中悟出紀錄片製作的一個特點。過去一些影視理論,總結的多是故事片的創作特點,很少注意到在製作過程中,紀錄片與故事片是有極大區別的。電影因為創造了“蒙太奇”才獨立成為一門藝術。“蒙太奇”是影視創作最基本的特徵與手段。在“創作”這一點上,紀錄片與故事片有著階段性的差異。

我認為,故事片的“創作”在拍攝之前;紀錄片的“創作”在拍攝之後。具體說來,故事片是在劇本基礎上做分鏡頭處理,並進行蒙太奇設計,即電影創作的;而紀錄片是拍攝完成之後,將素材拿上剪輯台,才進人蒙太奇創作的。紀錄片無法在拍攝之前進行分鏡頭設計,也不能在生活之中考慮蒙太奇組接,而是要真誠地面對生活與事實,把有價值的生活片斷、事件拍攝下來。我體會紀錄片的拍攝過程,實際上是一個收集素材的過程。既不能見什麼拍什麼,有事必錄,蘿蔔、白菜一筐裝;也要對多方面的、豐富的生活進行從全面到細節的收錄。素材要有較大的生活容量。《神鹿》素材與成片比是20:1。因為是用膠片拍攝,所以使用時格外珍惜。

拍攝階段,關鍵是選擇棗選擇帶有本質意義的生活片斷與事實。

拍攝《神鹿》,一直圍繞著三代女人既一脈相承,又各不相同的生活與命運進行的。拍攝姥姥選擇了她作為其民族的山林馴鹿文化的代表,和與自然相合一的觀念與行為,突出了神秘的特色。拍攝母親,重在她承上啟下,支撐了一家人生活的片斷;拍攝柳芭,更多地注意了她命運的變遷以及心靈感情與現實的衝突。

現實生活大多是極平凡的。拍攝中,需要一種敏銳的感覺,能看到生活中的深意。《神鹿》拍了柳芭刷牙、化妝;漢族村落的牛、豬、雞。這些都是極平常的生活景象。但前者透露出柳芭曾在城市生活過的背景經歷;後者表現了柳芭進人了一個完全不同於山林故鄉的漢族生活文化圈。

如果說拍攝階段在於選擇,那么剪輯階段,就在於提煉。素材到手,如同挖回了礦石,還要提煉出其中有價值的成分。刪剪鏡頭,排列先後結構,這才進入了影視意義上的“創作”。《神鹿》剪輯,從全片結構到細節處理,加加減減,移前挪後,都做了多次調整。人常說拍攝辛苦,其實剪輯才叫辛苦,是“心苦”,是一種煎熬。從頭到尾,畫面與音樂、音響。解說在心中不斷地“混錄”著,同時也在尋找著一種最好的表現方式。直到最後,才確定自述可能是最佳形式。於是,把主人公從遙遠的大興安嶺請到北京的錄音棚。如果拍攝時採用現場錄音,用現在時態,應該更好。

與生命同在

幾次獲獎之後,有朋友認為我的紀錄片拍得不錯了,提醒我應該向故事片發展。好像是升級:紀錄片是一年級,故事片是二年級,故事片比紀錄片“高級”。如果不細想,大多數人都會認同這種感覺。

真是這樣嗎?這關係到怎樣看紀錄片的價值,還真得好好想一想。我把故事片和紀錄片作了一個比較。電影誕生,以紀實特性區別於其他藝術形式,獲得生存的權力。從這一點比較,紀錄片和故事片最大的差別就在於:紀錄片記錄的是真實物象,故事片則是人造物象。即:紀錄片拍的是真人。真事;故事片拍的是演員和虛擬的故事。從這一點衡量,最大限度地發揮電影特性的恰恰是紀錄片,而不是故事片。《神鹿》中的人物命運曲折,心理衝突強烈巨環境獨特。有人說,這是一個很好的故事片題材。我認為,如果拍成故事片,肯定會很好看、很感人,但不會像紀錄片這樣有力量、有價值。柳芭這個人不管離你多么遙遠,但她和你一樣真實地活在這個世界上。紀錄片所記錄的是活著或曾經活過的人,正在發生或發生過的事。我稱為:紀錄片與生命同在。

回憶一下,故事片放映完的那一刻,燈一亮,我們就有一種夢醒了的感覺;而紀錄片不會有這種虛幻感。紀錄片中的人和事是世界上某處的一個真實的存在。

青年魯迅在日本學醫,從一部紀錄片裡看到同胞被殺,而國民在充當看客。他毅然棄醫從文以療救中國人的精神。影片上濺開的人血和看客麻木的表情,激勵魯迅吶喊了一生!這就是紀錄片的力量!

紀錄片也與製作者的生命同在。你所拍的都是你生命中的親歷。紀錄片製作者永遠都不會像故事片導演那么風光,但它使你生命有豐富的經歷。

上海電視節期間,見到上海影視資料館陳湘雲館長,她談到她也有被紀錄片震撼的經歷,遂決定大量收藏紀錄片。

是啊,收藏紀錄片,就是收藏有生命的歷史。

個人感言

神鹿啊神鹿》是一部人類學紀錄片,拍攝的中國東北大興安嶺一帶少數民族鄂溫克族的遊牧馴鹿文明。片中姥姥一直小心謹慎的保護著自己的薩滿神衣服,不讓任何人碰到它。姥姥說穿上衣服就可以與神對話,可以醫治百病;然而,另姥姥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族人的病室醫好了,自己的兒子卻一個個離奇死去。姥姥卻一直沒有停止給族人看病,使得自己民族文化得以流傳。自己家中的神鹿卻因為年老難產而死去,這讓全家人大為傷心。神鹿是自己鄂溫克族文化的象徵,神鹿死去了,可能預示著,民族文化面臨著消亡的境地。特別是影片的最後一個鏡頭,柳芭與神鹿相向而走,神鹿朝向鏡頭,柳芭背向鏡頭,中間的距離越來越遠,越來越遠,慢慢消失在視野外。孫增田拍攝這部紀錄片,最大的目的可能在為這種少數民族文化,在目前社會中所處的尷尬的社會地位而擔憂。說不定哪一天,這種文化就消失了。

柳芭作為少數民族,考取了中央民族大學,是一件非常高興的事情。在大一的時候,柳芭對北京、對大學充滿了好奇。在大二的時候結交了一位男朋友,兩人性格相投,就經常在一起。時間一久,男孩對柳芭多少有些疏遠,柳芭開始借酒消愁,出入一些小酒館。大學畢業之後,柳芭分配到呼和浩特,從事編輯工作。工作一段時間之後,不習慣城市的生活,就沒有經過母親的同意,直接回家了。正如導演自己所說,這部影片映射的是這些遠離自己家鄉,在外漂泊的一個群體;他們想留在自己曾為之奮鬥過的地方,卻因為不習慣快節奏的生活而放棄自己最初的想法。在這個群體中,柳芭算是一個很敏感的一個。平時說著說著話,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流下來了。“在家裡看來,我是一個城市人;在城市裡看來,我又是一個少數民族。”正是這樣,柳芭成了一個邊緣化的人。她自己內心是非常痛苦的,自己非常喜愛自己家的馴鹿,非常熱愛自己民族的文化,用自己獨有的方式來表達自己的喜愛之情。

柳芭的母親,在整部影片中,一句話也沒有說。每次看到柳芭的母親從鏡頭前經過,什麼話也沒有說,觀眾卻完全能體會到母親的心裡話。母親年輕的時候就開始守寡,家裡所有的擔子都是母親一個人承擔然而母親卻沒有半點怨言,自己辛辛苦苦,就希望自己的孩子不要再過自己這樣的生活。因此,在柳芭很小的時候,母親就希望柳芭好好讀書,好好學習,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柳芭終於考上了大學,大學畢業之後還有了一份不錯的工作。然而,當柳芭不習慣城市生活而回家的時候,母親卻什麼也沒有說,一直勤勤懇懇的忙碌著。這就是天下母親最好的寫照吧。

影片全篇沒有一句解說詞,聲音全部是同期的聲音,加上柳芭的獨白;柳芭厚重的聲音給整部影片一種沉重的影調,使得影片內容顯得很沉重。柳芭蒼涼的民族歌聲骨子裡更是透著一種淒涼,尤其是在對神鹿風葬之後,歌聲飄過來,令人不寒而慄。在柳芭生產的過程中,導演特意把柳芭的叫聲剪了進來,撕心裂肺的叫聲過後,就是孩子娃娃的哭聲,兩者連在一起,暗含新的生命的降臨。

2003年,柳芭喝醉後淹死在他們家旁的那條河裡,死時42歲。這條河,在紀錄片中出現多次它通過一個少數民族女畫家的命運,展現了少數民族所面臨的文化消失的痛苦和靈魂的漂泊,同時,這也是當代人時時面臨的困惑。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