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明洋

陳明洋,1965年1月出生,湖北省仙桃市袁市高家渡村人,記者、編輯、副主編。

時針已指向晚11時,新一期《南方周末》的出版進入審校程式。陳明洋的案頭工作變得緊張而忙碌起來,辦公桌上的報紙、書刊一摞摞,堆放得像山峰一樣,他埋頭案牘,於文字的“山峰”之間,做最後的“把關人”工作。
他將那些匯聚到案前的清樣版面和重要文章的校對、對紅工序再仔細核對一遍,然後在當期報紙出版流程單上籤上自己的名字。
忙完這一切後,他走出南方報業大廈,此刻大腦還在興奮中,他會想著明天那些重頭的精彩文章會是什麼反響。
午夜的羊城街頭,高聳的南方報業大廈樓頂上,“南方周末”的霓虹字牌發著耀眼的光,交映在南中國繁華都市的夜空中。
就在陳明洋踏上夜歸途中,新的一期《南方周末》樣報膠片已製作完畢,進入工廠。而這些版面同時會通過加密衛星線路,傳輸到北京、上海、武漢等全國十多個分印點,開機印刷。
再過幾個小時,在祖國各地大、中城市的機關、學校、工廠,在城市的報亭和書攤上,人們就可以捧讀最新一期的《南方周末》。
“在這裡,讀懂中國”
這是《南方周末》報頭下的一行字。報社所有記者、編輯和工作人員名片上都醒目地印著這7個字。
抓選題,搞創意,主持策劃會,組織社評,審稿斃稿,校對對紅。這是陳明洋的職務性工作,在這份中國最大的周末類報紙出版機構里,以沉穩、冷靜,精益求精,而賦予思維品格的陳明洋,成為《南方周末》的標誌性人物。
陳明洋在《長江日報》10年,在《粵港周末》3年,《南方周末》10年,從校對、記者做起,一步步成長為一個資深報人,活躍在當代中國的紙質媒體。
創辦“解密”、“閱讀”
1998年5月29日,《南方周末》誕生了一個嶄新的歷史報導類欄目—— 解密。這個欄目的面世,立即在中國新聞傳播領域產生了巨大的反響。
“解密”開篇發表的是孫長江口述史《〈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發表前後的內幕》。《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這篇曾震撼中國大地的宏文在面世20周年後,當事人披露了許多鮮為人知的故事。該文由陳明洋采寫和整理。
“解密”首期推出後,它以全新的編輯思路及獨特的歷史視角很快在全國報界與讀者中引起了反響,好評如潮。而欄目的策劃、創意、主編全出自陳明洋之手。
由《南方周末》“解密”欄目發表的《劉少奇被隔離的日子》、《我的精神導師胡耀邦伯伯》、《尋找毛澤東和江青的女兒》、《江青獄中的日子》、《我給林彪治“怪病”》、《鄧拓自殺的前前後後》、《著名史學家翦伯贊自殺之謎》、《趙丹的文革交代》、《張志新冤案還有新秘密》、《彭德懷蒙冤前後的100天》等文章在發表當年即引起讀書界特大震動。
現在“解密”欄目因各種原因已更名為“往事”,這個欄目已成為《南方周末》的品牌欄目,在全國中、高端人群中擁有眾多的讀者。
10年中,該欄目推出了一系列關於當代中國的重大歷史事件的解密報導,內容厚重,引人深思,有重大的史料價值,該欄目的實驗性與先鋒性在新聞界和讀者中影響深遠。2005年,陳明洋將欄目中部分有影響、有深度的文章進行精心編輯,結集出版了《當年事——〈南方周末〉解密檔案》,該書成為一本頗具史料和文獻價值的圖書。
當初創辦這個欄目時,陳明洋加盟《南方周末》不到半年時間。他的創意得到了報社領導的認可。之前,為欄目的創意,他曾在北京、上海和廣州向許多新聞界的前輩討教,欄目的策劃得到了專家們的讚賞。
“往事”解密的對象是那些過去的事,陳明洋給它的定義是過去的新聞。在他看來,因為中國有太多人們應該知道而知之不詳的事情,這與過去的傳播手段和保密機制有關,很多東西得不到表達,時過境遷,人們都遺忘了,或只知道大概。大家非常好奇,比如欄目發表的許多關於毛澤東、劉少奇、彭德懷、林彪等人鮮為人知的故事,《南方周末》從全國各大城市尋訪知情者,並借用這部分人的力量把這些人和事表達出來。
陳明洋說,做欄目的創意具有實踐性和先鋒性,對於記者和編輯來說過程可能是痛苦的。那些活著的當事人、親歷者有些是有禁忌的,敲開他們嘴巴必須有很專業性的辦法。陳明洋把它稱作為“手藝”。他說,新聞界積累了很多交流採訪的技巧或“手藝”,他得益於這些“手藝”,才有一次次的突破。
陳明洋認為,對當事人命運的關注、對當事人所知道的那些人和事,是我們民族重大記憶里的一部分,不應該被遮蔽,或隨著一些人的去世帶到墳墓里去。這種彼此的交流,會讓當事人有責任、有義務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告知給世人。這些人和事通過一個比較大的平台,讓很多讀者關注,他們會對媒體提供的材料進行研究或是再傳播,從而讓更多的人們了解過去,了解歷史,更好地走向未來。
繼“解密”之後,陳明洋再次發揮他的善於思維的特質,策劃、創辦了“閱讀”欄目。他說,我們的民族是一個需要不斷閱讀的民族,欄目的意圖是倡導全民閱讀,通過閱讀來提高整個民族的素質。這個面向出版、面向知識界的欄目一問世,也吸引了大量的普通讀者,逐漸成為《南方周末》的又一品牌欄目。
“校長”與中國“對表”
和陳明洋行走在廣州街頭,冷不丁遇到一個熟人,對方與他打招呼,出口竟然是“校長好!”陳明洋說:“這是報社的同事呢!”
在《南方周末》,擔任常務副主編的陳明洋的這一雅號,可有一番來歷。
原來,陳明洋做記者、編輯時,他無論在辦公室,還是在報業大廈其它地方,只要遇到同事就稱呼別人老師,無論年長的,年少的,甚至於報社的實習生、清潔工也概莫能外,他的這種強烈的平等意識和謙遜作派也獲得“回敬”,於是有人提議,他既然叫我們老師,那我們乾脆稱他為“校長”得了。沒想到這個提議得到全體同仁的認可,“校長”的大名從此就加在他的頭上。
“校長”還有一個顯著秉性,就是他對同事們的讚賞。大凡《南方周末》的記者、編輯、校對,都曾被他讚許過。比如,他會向人介紹, “這個是何海寧,他可是國內做三農報導最棒的記者!”在介紹評論部負責人時,他又說:“這個可是國內頂級的時評人!”同事們說,“我們個個都被校長捧得發紫!”
“校長”所以是校長,還因為他在《南方周末》的成就和地位,他的平和的舉態、他的個人魅力、他的深邃的思想和對新聞的獨特理解,這些讓他贏得了同仁們的認可與尊重。
正是這樣一位樸實、率直,甚至帶著十足“幽默感”的人,他胸懷的是一個傳媒人的社會責任和良知。陳明洋說,他的生活圈子很小,也就是那些很少的編輯和記者們。他會將自己的許多關於辦報的想法、思路通過他們釋放出來。他會用很多的時間跟他們聊天,跟他們交流,這些東西會影響他們,然後這些記者編輯們會在自己的報導里對新聞的判斷進行釋放。
對於記者們提出的選題,陳明洋的標準是這個選題意義半徑會有多大,陳明洋所說的意義半徑,在他看來是在和中國“對表”,是在跟全球化背景下中國“對表”。是反映在民族振興進程中的中國表情。
在《南方周末》的十年,他無論乾新聞采編,還是主政社評,做新聞策劃,只要出手,就會不同凡響。
比如他深入汕頭采寫的《牛田洋的“精神核子彈”》,將一樁發生在“文革”時期因颱風、海潮奪去553名部隊官兵和年輕大學生生命的事件,舊案重提,還原歷史真相,作了全景式的報導。陳明洋以冷峻的筆觸,對“文革”時期那套政治的、經濟的、人文環境作了深刻剖析,是政治的狂熱,精神的麻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讓一個個年輕的生命葬身海潮,讀來發人深省,再次激起人們對那段歷史的反思。
又如他在做副主編輯時,對《跨國調查“中國母親”胡曼莉》一稿的處理。《南方周末》的記者開始使用中性的眼光看待胡曼莉,沒有任何偏見。第一次見到被採訪對象,記者被完全打動了,在武漢採訪時存有的一點懷疑也被胡曼莉情感的武器沖刷得乾乾淨淨。這位記者一回到廣州,就向副主編陳明洋講了整個採訪經過,並表示如果胡曼莉真的沒有問題,她就要正面寫她的故事了。而事實上,陳明洋眼中的胡曼莉並非如此,他將此事作重新布置,並帶著記者親自參與胡蔓莉的調查,與當時人進行了連續10幾個小時的採訪,通過三個月的采寫,《南方周末》記者查明真相,首家揭露了胡曼莉“偽慈善家”的真實面孔。
還是在大學時代,陳明洋立志苦讀,說自己是在數古人的骨頭,摸過去的底。
而當他把新聞作為自己的終生職業時,他則稱自己是在數活人的骨頭,摸現在的底。
在《南方周末》這個充滿活力,極富於實驗性和先鋒性的全國最大周末類報社裡,陳明洋找到了適合自己的平台。
在陳明洋的眼裡,世界太精彩,永遠有撩撥人,激動人的東西需人去還原他。他們知道這些精彩的故事何以撩撥人,何以激動人,然後把這些撩撥和激動傳遞給讀者。
陳明洋說,他願意和他的同仁們將《南方周末》這份報紙辦成為中國的“喇叭”,辦成在社會轉型當中,崛起為世界強國的國家的“喇叭”,讓世界能將傾聽中國的聲音,尊重中國的觀點,能夠讓中國在世界成為有影響力的一員。
在古琴聲中讀書的人
與陳明洋交談,他的語速有些緩慢,但從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會讓聽者充滿享受。你會不知不覺地被他的風趣,被他的博識,被他深邃的思想而感染,並受益匪淺。
在番禺他的家中,陳明洋掀動有些古典意味的台式音箱按鈕,立即有古琴的彈奏送出,時而低沉、時而歡快,那質樸、渾厚的天賴之音在室內瀰漫開來。那些遠古的離愁、哀怨、思鄉的情緒,穿越歲月時空,幻化成一種精神的歸宿。
陳明洋喜歡在古琴聲中閱讀。他陶醉在古樂與閱讀的快樂之中,在古樂與古籍中體味中國文化的博大精深,並讓音樂和閱讀成為一種與先賢聖人們的對話方式。
陳明洋說,他在讀國中時就對古文有特別的愛好,背誦古詩文比現代文還容易。在袁市中學,他的第一篇作文是用古漢語文體寫的,作文讓老師吃驚不已,並被當作範文抄在教室背後的黑板上。高考時語文作文得了滿分。
在袁市高家渡一帶,陳明洋家可謂“書香門第”,祖父是舊中國的知識分子,在省立一中上過學,會英文,曾擔任原沔陽縣第五完小的校長。但到了父親這一代,時運不濟,家道中落,靠種田謀生。陳明洋自幼酷愛讀書,算是繼承了祖輩的傳統。
陳明洋對自己自小愛好讀書的事情記憶猶新。
從讀國小起,他就和哥哥一起比著讀唐詩宋詞。他是小夥伴們的故事大王,他還和哥哥在鄉村的月下演出歷史話劇,劇本當然是兄弟倆和父親的集體創作。
從不到10歲開始,他經常會步行十幾里地,到縣城新華書店去讀書,他對那時沔陽縣新華書店開架售書有著極深的印象。而正是那個年代的開架售書,讓少年時代的陳明洋過足了讀書“癮”。他可以不買書,而站立在書架邊一讀就是半天。光讀書不買書也會給少時的他造成一點心理上的壓力。他不時會將集攢起來的零用錢用來購他心儀已久的書籍。
陳明洋在讀中學時代,就自己攢錢購買了翦伯贊的《中國史綱要》、范文瀾的《中國通史》、馮友蘭的《中國哲學史》等名家名書,並通讀數遍。
大學時代,他的閱讀興趣更加廣泛。到學校圖書館一借就是一大堆書,除此之外,他還喜歡到學校外的市場上去淘書。二十多年過去了,那些在武漢市場上淘來的書還伴隨在陳明洋的左右。在南方報業大廈陳明洋的辦公室里,一本早已發黃、上個世紀五十年代初期出版的《新名詞辭典》,是陳明洋花5元錢淘來的,現在還不時會派上用場。
陳明洋說,書能打開無數窗戶,讀書能夠讓人得到升華。書是對萬象世界的一個萃取,我們可以從那裡打開富礦,使自己變得高明起來,變得能夠對自己、對家人、對社會有貢獻,能夠成人。他說,讀書讓自己活得還像一個人。
陳明洋希望家鄉的年輕人能多讀書。現在提倡終生學習,如果唯讀幾本書很快會被時代淘汰,知識更新換代必須快。人類在不斷進步,這種進步速度是驚人的。一方面我們從這種進步里享受它的好處,另一方面,我們本身也是這種進步的創造者,推動者,所以我們必須不斷學習,不斷的提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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