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棋演講

跳棋演講

跳棋演講(英語:Checkers speech)又稱基金演講(英語:Fund speech),是美國加利福尼亞州聯邦參議員、共和黨副總統候選人理察·尼克森於1952年9月23日發表的一場演講。尼克森之前被指有不正當行為,媒體報導稱尼克森有一個由其支持者提供的政治基金,對他的政治開銷給予報銷。這一指控令尼克森的共和黨副總統候選人資格受到了威脅,為此他飛到洛杉磯發表了一場時長半個小時的電視講話,在其中自我辯護並攻擊對手,還促請觀眾聯繫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對他是否還應該成為候選人表明立場。演講期間,他表示無論別人怎么說,他都打算留下支持者送的其中一件禮物:一隻黑白色的美卡犬,他的女兒給其取名為“跳棋”(Checkers),這也正是此次演講被稱為跳棋的原因。 這場演講有約6000萬美國人觀看或收聽,創下了當時電視收視人數的新紀錄,公眾對尼克森的支持也如泉涌般爆發。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及其他政治辦公室收到了數百萬份電報或電話,其中絕大多數都表示支持尼克森。他因此得以繼續當任共和黨的副總統候選人,並在1952年11月的大選中獲勝。跳棋演講是政治家利用電視媒體直接向選民發出籲請的一個早期典型例子,但之後也有數次遭到嘲弄和貶低。“跳棋演講”一詞也成為對任何一位政治家所發表煸情演說的代名詞。

背景

1950年,時任加利福尼亞州聯邦眾議員的理察·尼克森在參議員選舉中擊敗民主黨候選人海倫·嘉哈根·道格拉斯,成功當選為該州的聯邦參議員。參議員任期六年,為了使尼克森能在政治舞台上更進一步,他的競選團隊開始了進一步策劃。為此,競選經理默里·喬蒂納和競選主席伯尼·布倫南(Bernie Brennan)建議尼克森通過一年的準備,爭取在1956年獲得連任。尼克森在南加州的競選財務主管達納·史密斯(Dana Smith)提議由自己親自管理競選基金,以負責尼克森下一任期競選的開銷。

當時,身為參議員的尼克森年薪為12500美元(1952年美元,相當於10.9萬2014年美元)。由於加利福尼亞是當時美國人口最多的州之一,因此尼克森的開支津貼也較大部分州的聯邦參議員要高,超過75000美元(1952年美元,相當於65.6萬2014年美元),這些錢主要用於支付他12位助手的薪水,還有文具、電話、電報及其他辦公費用。包括,每個國會開會期間,他與家人往返首都和加利福尼亞州之間的差旅費。

尼克森後來是這樣描述支持者和助手的態度:“我們希望你現在就為1956年的連任開始競選活動,我們覺得要做到這一點,就要有充足的基金用於發表演講和在加州各地的宣傳等等。”所有提供財政捐贈的都只限於他早期的支持者,並且每人捐款的金額不能超過1000美元(相當於8.75千2014年美元)。尼克森不知道贊助人士的姓名,不過其籌款信中表示他“當然會非常感激您繼續進行捐款”。截止1951年10月30日,基金中收到的捐款已有約16000美元,尼克森花費了約12000美元,這些錢主要來自於洛杉磯地區的贊助者。從1950到1951年(由於前任聯邦參議員提前辭職,尼克森在1950年12月1日就已經上任),他寄出的聖誕卡總計花費為4237.54美元。雖然一開始的籌款比較成功,但從1951年11月到1952年7月,基金中一共只收到2200美元捐款,有一份雕刻品賬單還差500美元才能付清。

基金危機

1952年,共和黨選擇了德懷特·艾森豪作為總統候選人,後者於是選擇了尼克森作為自己的競選搭檔。民主黨則提名伊利諾州州長阿德萊·史蒂文森競選總統,阿拉巴馬州聯邦參議員約翰·斯帕克曼(John Sparkman)競選副總統。包括尼克森在內的加利福尼亞州代表參加1952年共和黨全國大會時都曾承諾支持加利福尼亞州州長厄爾·沃倫獲得共和黨的總統候選人提名,但沃倫之後沒能成功獲得提名,他的支持者指稱尼克森在背後動了手腳,表面上表示支持沃倫,但實際上卻是支持艾森豪。他們還指責尼克森接受副總統提名屬於政治投機行為。沃倫的一位來自帕薩迪納,心懷不滿的支持者於是將尼克森的政治基金泄露給了多位記者。

尼克森競選和當任參議員時曾努力宣揚公職人員廉潔,甚至要求自己所在黨派的主席蓋伊·加布里埃爾森(Guy Gabrielson)身陷貸款醜聞後辭職。這樣,當基金危機爆發時,曾說出這些“激憤豪言壯語”的尼克森就“削弱了自己的立場”

事件發展

9月14日,新聞企業協會記者彼德·埃德森(Peter Edson)在尼克森完成《與媒體見面》節目出場後問起他有關基金的問題。尼克森回答該基金是由他的支持者設立,用於支付他的政治開銷,他表示自己沒有試圖去知曉捐贈者的姓名,並告訴埃德森可以找史密斯了解進一步信息。埃德森和其他多名記者之後聯繫了史密斯,對方也回答了他們有關基金的問題。三天后,尼克森的競選列車“迪克·尼克森專列”(Dick Nixon Special)離開加利福尼亞州的波莫納,開始在美國西海岸和落基山脈各州進行巡迴競選。

埃德森於18號發表的專欄文章中包括了史密斯對該基金保障措施的詳細描述,尼克森之後稱這篇文章“公正而客觀”。但是,《紐約郵報》的利奧·凱契爾(Leo Katcher)訪問史密斯後寫了篇標題為《神秘有錢人的信託基金讓尼克森可以保持遠超他薪金所能負擔的生活方式》( Secret Rich Men's Trust Fund Keeps Nixon in Style Far Beyond His Salary)的文章,並稱給基金捐款的人為“百萬富翁俱樂部”。尼克森之後曾稱讚凱契爾同樣是記者的弟弟愛德華(Edward),但也告訴對方說“你哥哥利奧是個婊子養的”。

“迪克·尼克森專列”到達加利福尼亞州的貝克斯菲爾德當天,尼克森還是沒有注意到事件的發酵。他發表演講對共和黨候選人作宣傳,還表示支持當地聯邦眾議員托馬斯·H·沃德爾(Thomas H. Werdel)。演講結束後,共和黨活動家基斯·麥科馬克(Keith McCormac)給尼克森看了《紐約郵報》的文章,合眾國際社轉載了該文,使用的標題是《尼克森醜聞基金》( Nixon Scandal Fund)。麥科馬克表示,震驚的尼克森坐倒在自己的位子上,之後在競選經理默里·喬蒂納和眾議員派屈克·J·希林斯(Patrick J. Hillings,希林斯在尼克森當選參議員後繼任加利福尼亞州第十二國會選區的聯邦眾議員職位,是尼克森的親信)的幫助下才能夠回到自己的列車包廂。

民主黨全國委員會主席史蒂芬·A·米切爾(Stephen A. Mitchell)要求尼克森放棄副總統候選人資格,稱“參議員尼克森知道那(個基金)是不道德的。艾森豪上將知道那是不道德的。美國人民知道那是不道德的。”。而共和黨聯邦參議員卡爾·E·蒙特(Karl E. Mundt)則稱該文章是由“左派、親共分子和前共產黨員進行的骯髒操縱”。尼克森發出了一份書面聲明,表示該基金是用來支付政治開銷,這樣就不用再向納稅人收取這筆費用。報紙上刊登的有關基金賬戶及其受益人的訊息越來越聳人聽聞。《薩克拉門托蜜蜂報》( The Sacramento Bee)稱尼克森為“南加州富人特殊利益集團的寵物門生……他們的掛名負責人,即使不是也肯定是他們的說客”。而《帕薩迪納之星新聞報》( Pasadena Star-News)則報導稱有一位捐款人獲知的籌款理由是尼克森一家需要買更大的房子,而且也沒有足夠的錢僱傭人。

9月19日早上,列車到達加利福尼亞州的馬里斯維爾,尼克森從車尾的平台上發表了演講。列車開動時,他仍然站在平台上,但這時人群中有人朝他喊:“那16000美元是怎么回事?”這個金額數量是當時媒體中報導基金已經籌得的數額。尼克森讓車停了下來,回應稱自己早就知道要是繼續走之前的政治路線,那些“騙子和共產黨員”就會詆毀他。他告訴人們,那項基金節省了納稅人的錢,因為其支付的錢本來都可以在自己的參議員經費補助中支取。他還承諾,會把“騙子和共產黨員”攆出哥倫比亞特區。

艾森豪也在自己的列車“鄰居向前看號”(Look Ahead, Neighbor)上巡迴競選,19日早上在密蘇里州時,他的助手告知了有關基金醜聞的發展情況。艾森豪於是公開要求尼克森公布所有與基金有關的檔案,這讓喬蒂納感到有些沮喪,他覺得將軍在這個問題上對自己的競選搭檔心存質疑。艾森豪的助手聯繫了加利福尼亞州資深聯邦參議員威廉·諾蘭(William Knowland),說服對方從夏威夷飛回來登上艾森豪的列車,以便在需要時作為其競選搭檔的替代人選。

這個時候尼克森的競選總部已經收到了大量的電話、電報和郵件,要求參議員退出選舉。當艾森豪的列車停下來以便發表演講時,他看到了手持標識牌的抗議者,上面寫著“在此捐款幫助可憐的理察·尼克森”(Donate Here to Help Poor Richard Nixon)。頗有影響力的《華盛頓郵報》和《紐約先驅論壇報》( New York Herald-Tribune)都要求尼克森放棄副總統候選人資格,不過喬蒂納沒有告知尼克森,後者是從記者的提問中得知此事。9月20日早上,超過100家報紙針對基金問題發表社論,其中反對和支持尼克森的比例為二比一。尼克森的列車停在俄勒岡州的尤金時,他看到了抗議者意指自己夫人的標語:“帕特,那些賄款你打算怎么花?”(Pat, What Are You Going to Do With the Bribe Money?),或是“尼克森(夫人)沒有貂皮大衣——只有冷冰凍的現金”(No Mink Coats for Nixon—Just Cold Cash)。這激怒了尼克森,他在回應中表示自己家中沒有貂皮大衣,然後稱自己對“帕特·尼克森(只能)穿一件值得尊敬的共和黨人布料外套”感到自豪,“並且她還會繼續穿下去”。這句話的主要內容還會由他在之後的跳棋演講中複述。

兩大主要黨派的政治家都對基金的正當性和尼克森應該採取的做法表示了意見,這些意見大部分都與其政治立場吻合。不過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史蒂文森公開對此事持保留態度,對此喬蒂納懷疑“這個史蒂文森一定是害怕這事(鬧大了會對他不利),我敢打賭他一定是在掩蓋什麼”。

演講思路

9月20日,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官員鮑勃·漢弗萊斯(Bob Humphreys)第一個建議尼克森向全國發表電視講話解釋自己的立場。共和黨全國委員會主席,之後將成為美國郵政署署長的阿瑟·薩默菲爾德(Arthur Summerfield)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但也擔心所需的費用太高。當晚尼克森與眾助手交流,他們一致要求他不要放棄候選人資格。漢弗萊斯當晚打電話給身在俄勒岡州波特蘭的喬蒂納,後者意識到,這樣的電視講話將是候選人洗刷自己清白的最好機會。漢弗萊斯建議尼克森再上一次《與媒體見面》節目,但喬蒂納否決了這一建議,他堅持候選人要全盤掌控演講過程,避免“被不友善的媒體提問中斷”。漢弗萊斯還提及了薩默菲爾德對費用問題的擔憂,而喬蒂納指出,如果尼克森失去候選人資格,那么所有的宣傳材料都需要重新印刷,這樣產生的費用會遠遠超過一次電視講話。

9月21日(星期日),仍有大量的報紙針對此事發表社論,但艾森豪還是沒有明確表態。他曾考慮請已經退休的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歐文·羅伯茨(Owen Roberts)來評估基金的合法性,但由於時間上的限制而作罷。艾森豪決定向洛杉磯律師事務所吉布森,鄧恩和克魯哲(Gibson, Dunn & Crutcher)尋求法律建議,並請普華永道對基金記錄加以審計。與此同時,尼克森既受到自己母親發來表示支持電報的鼓勵,又對前明尼蘇達州州長哈羅德·史塔生(Harold Stassen)也敦促他退出競選感到氣餒。紐約州州長托馬斯·杜威是尼克森的支持者,他打電話告訴候選人艾森豪的大部分助手都偏向於取消他的候選人資格,因此尼克森要是決定上電視,他就應該要求人們表達自己的意見。杜威還表示,如果演講後公眾沒有強烈地表示支持,那么尼克森最好還是退出。

太平洋時間星期日晚上22點,艾森豪終於給尼克森打了電話。他表示自己不大情願讓參議員退出選舉,覺得尼克森應該有一個向美國人民洗清自己的機會。尼克森問起對方,是否能在電視講話後立即作出是否讓自己繼續作為其競選搭檔的決定,但將軍還是含糊其辭,於是參議員發火了:“像現在這樣的關鍵時刻,你要是不拉屎,就不該老把坑占著。”艾森豪答覆稱,可能需要等待三到四天的時間來了解公眾的反應。

準備和安排

從9月21日晚上到次日早上,艾森豪和尼克森的一眾助手都在安排演講。共和黨全國委員會籌集了購買半小時電視時段所需的75000美元,而艾森豪的助手則確定了會有60個全國廣播公司電視台與哥倫比亞廣播公司和相互廣播系統的電台對演講進行直播。尼克森的助手起初主張在9月22日晚上(星期一)進行,具體時段就在當時很受歡迎的情景喜劇《我愛露西》之後,但候選人表示自己沒法這么快準備好,於是改在星期二下午18點30分,東部標準時間晚上21點30分,正好是在由米爾頓·伯利(Milton Berle)主演,受歡迎程度幾乎和《我愛露西》一樣的《德士古星劇場》( Texaco Star Theater)播出後。演講地點安排在好萊塢的埃爾卡皮坦劇院,這裡當時正在拍攝多個綜藝節目,因為其照明效果要明顯好過全國廣播公司位於伯班克的演播室。尼克森告訴媒體自己將向全國發表電視講話,但拒絕回答任何有關演講內容的問題。

星期一早上,尼克森搭乘飛機前往洛杉磯,並在機上起草演講內容的筆記。他記下了之前在尤金所說的有關自己夫人大衣的話,還有關於家庭財務狀況的內容,這讓帕特感到不安,並問起丈夫,為什麼人們一定要知道家裡的財務細節。參議員回答說,從政的人就像生活在魚缸里一樣讓人一覽無遺。他回憶起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的“法拉演講”,當時共和黨政敵宣稱羅斯福曾派出一艘驅逐艦去把落在阿留申群島的這條名叫“法拉”的狗取回來,羅斯福在演講中對這一說法進行了嘲笑;尼克森由此想到了孩子們前不久收到的一件禮物:一位德克薩斯州旅行商盧·卡羅爾(Lou Carrol)看到一篇報導,帕特·尼克森表示自己的兩個女兒特里西婭和朱莉(Julie)“渴望”能有條狗,而他自己的一條美國可卡犬剛生了條小狗,於是他與尼克森的家人通過電報後,就把小狗裝在箱裡通過長途鐵路運輸送給了尼克森一家,六歲大的特里西婭給小狗起名叫“跳棋”。尼克森決定把這則軼事加入演講中,相信這既可以打擊政敵,也能讓自己的朋友感到欣喜。

飛機抵達洛杉磯後,尼克森住進大使酒店一間僻靜的套房,除了夫人、喬蒂納以及律師兼顧問威廉·P·羅傑斯以外,其他人對他的計畫都一無所知。他打電話給自己在母校惠提爾學院認識的兩位教授,希望能在亞伯拉罕·林肯的講話中找到合適的語句來引用。兩位教授在回覆中一共給了兩個建議,尼克森最後選擇了其中一項。他堅決拒絕給媒體提前提供演講的任何文本,認為這會導致觀眾和聽眾的數量減少,並且演講內容也會出現自己不願接受的過濾情況。由於對演講內容沒有任何可靠信息,媒體上的謠言也漫天飛舞。合眾國際社報導稱尼克森將在演講前宣布放棄候選人資格。22號晚上,媒體還正如喬蒂納預料的那樣爆出民主黨候選人阿德萊·史蒂文森也有一個類似的基金。史蒂文森的這一基金是由鮑勃·漢弗萊斯在共和黨全國大會上透露的,但正如他之後有些沮喪地指出那樣:“對此沒人有多在意。”

23號早上,艾森豪從律師的報告中得知,聯邦參議員接受費用報銷是合法的,而進行審計的會計師們也表示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基金中的錢有被侵吞。基金已經解散,尼克森接受提名後收到的任何禮物都將被列為競選捐助。雖然這些報告都表明基金存在的疑問已經解決,但艾森豪顯然另有打算,希望可以利用這次演講的成功進行宣傳。他讓一位助手讓電話給紐約州州長杜威,請後者打電話告知尼克森在演講最後宣布自己放棄副總統候選人提名。艾森豪相信問題終於得到了解決,於是和助手享用了一頓輕鬆的晚餐,然後於當晚開始準備自己將在克利夫蘭向15000名共和黨支持者發表的演講。

太平洋時間下午16點30分,尼克森、喬蒂納和羅傑斯正在討論演講中應該告訴觀眾向什麼地方表明自己對演講的看法,這時杜威給尼克森打來電話。喬蒂納雖然對這通電話的情由感到疑慮,但還是勉強同意讓尼克森與對方通了話。杜威告訴參議員,雖然自己表示了異議,但艾森豪的幾位助手一致要求尼克森退出,希望他在電視講話的最後加以宣布。尼克森問起將軍的意見,杜威表示自己沒有直接和艾森豪通話,但由於這些話是由他最親近的助手轉達,因此這些要求肯定也能夠代表將軍的意見。參議員表示這個時候再來改動講話內容有些太遲,杜威於是保證講話內容無需更改,只要在最後說明自己退出選舉,並堅持要求艾森豪接受即可。杜威還建議尼克森直接宣布辭去聯邦參議員的職位並參加之後的特別選舉,因為既失去候選人提名,又辭去參議員職位可以確保尼克森以絕對優勢捲土重來,並且給他平反。尼克森沉默了一陣,當杜威問起他的打算時,參議員回答說自己也不知道,而且要是艾森豪的助手們想知道,他們可以像其他人那樣打開電視機。砰然放下聽筒前,尼克森還補充了一句:“還有,告訴他們,我也懂政治!”

與杜威通過電話後的尼克森感到有些茫然,然後開始為演講著裝並檢查自己的筆記。喬蒂納走進參議員的房間,告訴他如果被強迫退出選舉,自己會召開一場大型新聞發布會把所有迫使尼克森退出的內幕全部抖出來,喬蒂納還補充道,由此產生的轟動對兩人不會產生任何影響,因為反正他們從此都將與政治絕緣。尼克森後來說,喬蒂納的承諾打破了當時的緊張氣氛,還給了他正需要的動力。尼克森與夫人及自己的助手起身前往埃爾卡皮坦劇院,在外面的人行道上接見了歡呼的共和黨青年團體,其中還包括將來會成為白宮辦公廳主任的H·R·霍爾德曼(H.R. Haldeman)。而身在克利夫蘭的將軍與瑪米·艾森豪及一眾助手也在該市公共禮堂上面的管理員辦公室準備觀看這場演講,艾森豪還計畫在這個禮堂發表演說。

發表演講

在尼克森的堅持下,埃爾卡皮坦劇院內空無一人。新聞記者被局限在附近一個房間裡通過電視了解演講情況,大使酒店有速記員待命,確保尼克森的演講內容可以準確地傳達給媒體,特別是演講結束時即將截稿的東部媒體。喬蒂納和羅傑斯將從劇院內的一台電視機前觀看演說,帕特則身穿支持者編織的服裝坐在台上,距丈夫只有幾英尺的距離。演講台上放有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和一個書架。尼克森通常喜歡把演講稿的內容記下來,但這次他將根據自己所做的筆記來進行,以求讓聲音更加自然。尼克森花了點時間在攝影師的指導下練習自己的動作,然後與太太一起走進更衣室獨處了幾分鐘。他告訴帕特覺得自己可能撐不了這么久,而後者則安慰了他。

引言和辦公開支

這場演講以尼克森坐到桌前開始。他說:“我的美國同胞們,今天晚上,我既是以一位副總統候選人,又是以一個其誠信與正直受到質疑的男人身份來到你們面前。”他表示自己不會像杜魯門政府所做的那樣無視指控,稱對於他人抹黑的最好回應“就是說出真相”。

接下來候選人提及了基金籌得的18000美元,以及自己受到的從一群支持者中獲得金錢的指控。他表示,如果他的確有從中獲利,或是籌款是秘密進行,或是贊助者從中獲得了特別照顧,那么這樣的基金就的確是不當的。

尼克森表示,沒有任何一位基金的捐助者獲得任何特別照顧,然後他自己替觀眾提出了兩個疑問:“那么請問參議員,你用這筆基金來做什麼?為什麼你需要這筆基金?”他接下來解釋了聯邦參議員的薪金和辦公室津貼數額,然後列舉了幾種滿足政治開銷需要的不同方式。其一是自己就是名大款,但參議員表示自己家境一般。另一種方式是讓自己的夫人也在國會領一份工資,他聲稱自己的民主黨對手,參議員約翰·斯帕克曼(John Sparkman)就是這么乾的。尼克森表示自己不是很願意這么做,因為首都有那么多有能力的速記員需要有份工作,不過帕特·尼克森的確是一位“高明的速記員”,有時會作為義工在他的辦公室幫忙。這個時候鏡頭首次從尼克森身上轉向了一旁,顯示帕特就坐在辦公桌旁邊。參議員還透露,由於加利福尼亞州到首都路途遙遠,自己無法像其他一些國會議員那樣繼續從事法律工作,更何況他還認為自己身為立法者卻從事法律工作,這無論如何也存在利益衝突。因此他的結論是,為了支付這些自己難以負擔的政治開銷,最好的辦法是由捐助者代勞。接下來尼克森還出示了法律和會計方面的審核意見來作為自己陳述的證據。

家庭財務狀況,大衣和狗

尼克森繼續以代替他人提問的形式自問自答,表示有些人可能會覺得雖然法律和審計上都沒有發現問題,但他可能還是找到了什麼辦法來從中獲利。對此他詳細介紹了自己的背景和財務狀況,從自己出生於加利福尼亞州的約巴林達開始,童年時代他在家裡的雜貨店幫忙,上大學和法學院時都有參加工作,他還介紹了自己的從軍紀錄,表示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他和帕特·尼克森一共有10000美元存款,並且全部都愛國地購買了政府債卷。他還告訴觀眾自己與夫人從親戚那裡繼承到的小額遺產的數額,參議員表明家中財務狀況時,鏡頭再次轉向看著丈夫的帕特。她之後表示自己當時也不知道丈夫到底會說些什麼,所以一直在全神貫注地聽。尼克森詳細列明了家中的資產和負債:位於首都尚在按揭的房子,位於加利福尼亞州的另一套同樣是按揭買的房子,其中後一套房當時是由他的父母居住。從父母手中以及里格斯銀行貸的款,從自己人壽保險中預支的錢,自己的夫人和孩子都還沒有買保險。家中有一些家具,還有輛已經買了兩年的奧茲莫比爾轎車(Oldsmobile),此外他和夫人都沒有任何的股票或債券。尼克森表明上述觀點後,默里·喬蒂納相信這次演講會非常成功。受到興高采烈競選經理鼓勵的參議員接下來將會說出這段演講中最知名的一段話,這段話“將為這次演講命名,令其要么名揚天下,要么臭名昭著”。尼克森表示,自己對史蒂文森這樣一個從父親那裡繼承了大筆遺產的人來競選總統感到高興,但那些“收入微薄”的人必須也要有機會。然後他提到了前總統林肯:“記住亞伯拉罕·林肯,記得他曾說過的話:‘上帝一定很愛老百姓,因為他創造了那么多。

批評民主黨,請求公眾表明立場

尼克森之後要求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史蒂文森對自己的基金也做一次全面核算,並列出全部捐助者的名單。他還要求讓自己妻子領國會薪水的參議員斯帕克曼對所有可能有的額外收入作出解釋。“因為,鄉親們,請記住,一個要成為美國總統,或是美國副總統的人,必須要有所有人的信賴。這也是為什麼我今天會來這裡演說,也是為什麼我建議史蒂文森和斯帕克曼先生這些同樣受到攻擊的人也像我這樣做。”正在參議員說出這番話時,坐在克利夫蘭辦公室內的艾森豪手中的鉛筆掉了下來,他意識到作為一位主要黨派的候選人,自己的財務狀況也必然會受到審查。之前國會通過的一項法案讓他通過暢銷回憶錄的獲利可以當作資本增益處理,因此他也有從中獲利。

尼克森表示,今後還會出現針對他的其他誹謗,許多現在攻擊他的評論員當年在阿爾傑·希斯偽證案中就已經攻擊過他,對於那個案件他問心無愧,不會向任何人道歉。然後他站起來從桌台後走上前並繼續說道:

就這方面來說,我打算抗爭到底。為什麼我會有這么深刻的感受?為什麼我會覺得面對這些誹謗和誤解,一個男人有必要站上來展露自己的靈魂和所有?為什麼我會覺得自己有必要繼續抗爭?原因就是:因為,你看,我愛我的喬國,而且我認為我的喬國現在很危險,而且我相信現在唯一能夠拯救美國的人,就是我的競選搭檔,總統候選人德懷特·艾森豪。 也許你會問:“為什麼你覺得國家正處在危險中?”而我只能說,請看記錄。這七年來在杜魯門和艾奇遜政府管理下都發生了什麼?有六億人落入共產黨之手,而朝鮮的那一戰我們失去了11萬7000名美國同胞。

尼克森聲稱,史蒂文森已經低估了共產主義的威脅,因此不適合擔任總統。並確認只有艾森豪能夠帶領這個國家,消除政府中的腐敗和共產主義威脅。然後他就念起了一位支持者的來信,這是一位韓戰軍人的妻子,希望丈夫能夠回家與自己團聚。她家中經濟捉襟見肘,但還是湊了十美元捐給尼克森。參議員保證,自己永遠都不會兌現這張支票。

距規定時間只剩不到三分鐘時,尼克森終於向觀眾提出了關鍵性的問題:他是否應該繼續參選?他表示自己覺得自己應該繼續參選。“讓我這么說吧:我不認為自己應該退出,因為我不是個半途而廢的人。而且順便說一句,帕特也不會半途而廢。畢竟她的本名是叫帕特里夏·瑞安,而且出生在聖派屈克節,而你們知道,愛爾蘭人從不放棄。”

由於1952年共和黨全國大會已經像以往那樣授權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填補候選人的空缺,於是尼克森沒有理會艾森豪讓自己退出的要求,身在克利夫蘭的將軍手中的鉛筆再次掉了下來,這一次還折斷了。

我現在想通過這次電視廣播向共和黨全國委員會提交自己的意見,請他們作出最後的裁決。讓他們來決定到底我是否應該繼續參選。我也懇請大家給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寫信或發電報,告訴他們你覺得我是否應該繼續參選。不管這個決定如何,我都會遵循。 當我還想最後再說一句。無論如何,我都會繼續抗爭。我會繼續在美國到處宣傳,直到我們可以把那些騙子和共產黨員以及那些為他們辯護的人都趕出華盛頓。

最後,尼克森向鏡頭走進,他的最後一句演講是在稱讚艾森豪:“他是一個偉人。支持艾森豪,就是在幫助美國。”

餘波

候選人和民眾

雖然羅傑斯和喬蒂納都向他表示祝賀,現場還有位攝影師流下了眼淚,但尼克森起初以為這次演講很失敗,責備自己沒有說明共和黨全國委員會的地址。參議員一行離開劇院時,外面的共和黨青年團體仍然在繼續鼓舞歡呼,尼克森說:“好吧,至少我們在這個狗日的世界裡引起了一場轟動。”雖然候選人自己感到失望,但他的太太確信,丈夫已經辯白了自己。有超過6000萬美國人收看或收聽了這場演講,創下了當時電視觀眾人數的新紀錄。

尼克森到達大使酒店時,大堂內還很平靜,但很快有一群好心人圍上來向他表示祝賀。幾人好容易才回到他的套房,經過幾分鐘令人緊張的安靜後,電話和電報開始源源不斷地“從所有的地方”發來,稱讚這次演講,敦促他繼續參選,不過身在克利夫蘭的艾森豪沒有表態。

而在克利夫蘭,艾森豪在演講結束後對共和黨全國委員會主席薩默菲爾德說:“好啦阿瑟,你這筆錢絕對是花得值了。”瑪米·艾森豪流下了眼淚,而且將軍告訴她,尼克森絕對是個誠實的漢子。15000名等待艾森豪發表演講的支持者也通過大堂的公共廣播系統聽到了跳棋演講,聯邦眾議員喬治·H·本德爾(George H. Bender)拿起麥克風向人群問道:“你們支持尼克森嗎?”人群在台下大喊:“我們支持尼克森!”艾森豪於是馬上修改了自己的演講內容。

無論是對艾森豪向激動人群所做的演說還是發來的電報,尼克森都不置可否。將軍稱讚了競選搭檔的演講,但表示兩人必須見面討論後才能做出最後的決定。艾森豪表示,選擇替補人選的確是共和黨全國委員會的權力,但自己的意見很可能會起到決定性的影響。他邀請尼克森前去西維吉尼亞州惠靈與自己見面,那裡是他競選活動計畫前往的下一站。艾森豪的電報在傳送中出現延遲,並且淹沒在洪水般湧向尼克森套房的信息中,尼克森之後從一份電報服務報告中才知道對方所在的地點。

尼克森得知艾森豪的立場後,原本的擔憂變成了憤怒,表示要是這場演講仍無法讓將軍滿意,那自己無論再做什麼都是白費力氣。他打電話給秘書羅斯·瑪麗·伍茲(Rose Mary Woods)口授一份發給共和黨全國委員會的電報,宣布退出選舉。伍茲帶著筆記離開房間後喬蒂納攔住了她,然後接過寫有電報內容的紙撕掉了。喬蒂納理解尼克森的怒火,但覺得這個時候放棄是有欠理智的行為。他促請尼克森暫時保持冷靜,讓公眾的支持浪潮對總統候選人施壓。他還建議尼克森無需像將軍要求的那樣前往惠靈,而是回到位於蒙大拿州米蘇拉的競選列車上繼續競選。尼克森給艾森豪發了份簡短的回電,建議兩人下周再到哥倫比亞特區見面。然後喬蒂納打電話給薩默菲爾德,表示尼克森覺得自己已經受夠了,除非薩默菲爾德用自己的名譽保證參議員的候選人資格不會被取消,否則他不會前去與艾森豪見面。“迪克(Dick,尼克森的綽號)不會像個孩子那樣前去哀求什麼寬大處理。”

就在尼克森一行準備離開酒店前往機場時,他的記者朋友伯特·安德魯斯(Bert Andrews)打來電話,告訴他最好是前往惠靈,因為公眾的反應已經已經決定了結果。安德魯斯建議尼克森滿足艾森豪的要求,讓對方以自己選擇的方式做出這個必然的決定。但是,尼克森等人最終還是選擇飛往米蘇拉。

這段時間裡,共和黨全國委員會總部和其他政治辦公室總計收到了洪水般湧來的第一波總計超過400萬份的信件、電報、明信片和電話。之後的一份研究表明這其中只有7%是有關其他實質性事宜,剩下的信息中支持和反對尼克森的比例達75比1,史塔生和杜威都發來了賀電。許多信件中都包含有支票幫助支付這次廣播的花費,共和黨全國委員會最終收回的款項總額達到60000美元,達到75000美元的80%。報社的電話因人們紛紛打來詢問共和黨全國委員會的地址而忙得不可開交,西聯匯款對突然湧來要求匯款到共和黨全國委員會的大批顧客措手不及,也沒有多餘的人手可以幫忙。跳棋則收到了足夠他吃上一整年的狗糧,還有數百個項圈、系狗皮帶和玩具。

政治家的反應則大多向黨派政治看齊,共和黨聯邦參議員卡爾·E·蒙特稱:“尼克森的講話是對美國歷史上最惡毒污衊的全面平反。”新墨西哥州民主黨聯邦參議員柯林頓·普雷斯巴·安德森(Clinton Presba Anderson)表示:“我希望他能交待一下那18000美元的事,而不是條小狗……要是有人設立一個基金來請我吃飯,我也可以說自己沒有從中拿過一分錢。”

9月24日早上,薩默菲爾德和漢弗萊斯打電話到尼克森在米蘇拉下榻的酒店,雙方達成一致後,兩人前往俄亥俄州的朴次茅斯和艾森豪以及競選領袖,新罕布夏州州長謝爾曼·亞當斯(Sherman Adams)見面,並在前往惠靈的途中向他們簡要介紹了與尼克森達成的條件以及公眾發來的洪水般通訊。將軍和州長同意向尼克森作出他可以繼續參選的承諾,並請他前來惠靈。尼克森這時已經在密蘇里州發表了幾次演說,又在丹佛停過一站。於是當艾森豪也在演說中宣布競選搭檔是一次“抹黑企圖”的受害者後,尼克森於24日晚到達惠靈。艾森豪親自到機場接機,並且在機艙門打開時急匆匆地走上台階迎接尼克森。

兩位候選人一起向前來接機的約3000名民眾揮手,然後坐上同一輛車前往惠靈島體育場,尼克森坐在司機背後的位置,艾森豪與他親切交談,仿佛這場危機從來都沒有發生過。到達體育場後,艾森豪介紹稱尼克森是一位“受到惡意和不道德攻擊”的“同僚”,但已經成功地“給自己平反”,並且“站到了更高的位置上”。將軍最後還閱讀了兩封電話,一封是尼克森的母親發來向他保證自己的兒子是一個正直的人,另一封則是薩默菲爾德表示共和黨全國委員會已經在投票中一致同意保留尼克森的候選人資格。然後尼克森開始講話,告訴人們,他一共有兩個時刻最以自己身為美國人而感到自豪,現在這是一個,另一次則是1945年他在紐約的勝利遊行上看到艾森豪將軍走過。他稱惠靈的這次集會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

到了列車上後,艾森豪私下問起尼克森是否預期會遇到進一步的攻擊,後者給出了肯定的答覆,但表示“他們可能會拿出來做文章的任何事情我都不擔心。”報導稱他在回答時直視著將軍的眼睛,讓後者終於放了心。

媒體的反應

不同的媒體對這場演講作出了不同的反應。《紐約時報》之前曾批評尼克森,甚至刊登文章聲稱他正因基金受到刑事調查,但這時卻讚揚了尼克森的“沉著和(所做出的)保證”。《紐約新聞報》發表的社論中寫道:“在我們看來,他實在是了不起,我們實在想不到別的話來形容。”《匹茲堡新聞報》( Pittsburgh Press)稱這次講話是“一次非凡的演講”。《移動記錄報》( Mobile Register)表示,尼克森把這次基金危機成功轉變成一次機遇,並發揮了最大的作用。

部分報紙給出了不同意見。《巴爾的摩太陽報》指出,尼克森“沒有以任何方式妥善處理根本性的問題”,而《聖路易斯郵報》( St. Louis Post-Dispatch)則稱這次演講是“一場經過精心預謀的肥皂劇”。專欄作家沃爾特·李普曼稱對尼克森的支持浪潮“令人不安……只不過是暴徒的規則被現代電子手段放大了很多倍。他還在與一位共進晚餐的客人討論這次演說時表示,“那(指演講)一定是我們國家歷史上所承受過最有失身份的經歷”。另一位專欄作家托馬斯·斯托克斯(Thomas Stokes)批評艾森豪面對自己競選搭檔的問題含糊其辭,直到“這位年輕人自己——這位被告——不得不站出來接手。看看人家是怎么接手的!”之後艾森豪擔任總統期間,仍然會繼續受到行事優柔寡斷的指責。

尼克森拒絕回答有關基金的進一步提問,人們的注意力轉向了史蒂文森的基金,特別是在其細節逐漸明朗之後。州長史帝文森的基金總額證實總額有14.6萬美元,曾用來向記者發放聖誕禮物,支持私人會所的會費,還為他兒子主持的一次舞會聘請過樂隊。民主黨人拒絕回答有關這一基金的問題,兩大黨派都急於要把事情掩埋,所以事件最終不了了之。

1953年,尼克森已經當選為美國副總統。《紐約郵報》對其1952年揭示尼克森基金的報導作了跟進。記者羅伯特·斯皮維克(Robert Spivack)發現基金涉及的款項總額要高於尼克森演說中承認的18000美元,部分捐款人士不是加州人,例如其中就有美國首任駐蘇聯大使小威廉·克里斯蒂安·布利特(William Christian Bullitt, Jr.),這也與尼克森在演說中的說法不符。《紐約郵報》在社論中稱,尼克森的這次演講既不全面,也不坦率。不過這則報導沒有引起顯著的政治迴響。

影響

《紐約時報》認為,尼克森的表現給了共和黨“一針強心劑”,他和艾森豪一起在11月的大選中大獲全勝,共和黨也以微弱優勢奪得了對國會兩院的控制權。據尼克森的傳記作者康拉德·布萊克所說,這次演講為尼克森贏得了美國中產階級的支持,這一支持將從此伴隨他的餘生,並在尼克森去世後繼續為他辯護。但是也有批評人士將這一演說視為存在爭議政治家“虛偽”一面的“極致體現”。尼克森的另一位傳記作者史蒂芬·安布羅斯(Stephen Ambrose)表示,有部分觀眾認為這番講話是他們“所遇到過最令人噁心、厭惡和婆婆媽媽的演出之一”。

這次講話是對通過電視進行政治宣傳,激勵美國人民採取行動的一次前所未有的示範。但其引發的負面媒體關注也給尼克森“留下了傷疤”,他之後即使是當任總統期間也再也沒能恢復到自己作為國會議員時期與媒體之間存在的良好關係。他經常提及媒體是自己的敵人,這也在之後他的倒台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尼克森之後每一年都會慶祝跳棋演講的周年紀念日,但他並不喜歡自己這次講話以“跳棋”之名而為人熟知。在他1962年的著作《六次危機》中,這次基金危機就是其中的一次危機,尼克森表示自己反對這個術語:“仿佛是在說完全是這條狗挽救了我的政治生涯一般。”他更偏向稱呼這次演說為“基金演講”,並將其作為自己演講撰稿人的必讀文章。隨著時間的流逝,跳棋演講也變得毀譽參半,尼克森的傳記作者厄爾·梅佐(Earl Mazo)表示,1960年美國總統選舉期間許多人那種“我不喜歡尼克森,但不也知道為什麼”的態度正與這次演講有關。其他一些評論則認為如果沒有這次演說,那么尼克森可能就在1960年大選中獲勝了。而尼克森則對此反駁稱,如果沒有基金演講,那么他根本就不可能參加1960年的大選。

美卡犬跳棋於1964年去世後葬在紐約州長島納蘇縣旺托(Wantagh)的一個寵物公墓。威廉·薩菲爾曾形容“跳棋演講”已經成為一個習語,用來形容任何一場政治家所發表的情緒化演講。

雖然之後出現了許多針對這次演說的批評,但哈爾·波琴(Hal Bochin)認為,尼克森當時之所以能夠成功,是因為他用一個故事引起了公眾的共鳴:

(美國人民)認同這個故事裡的內容——低租金的公寓,按揭償付的掙扎,向父母借貸,妻子和孩子缺少人身保險,甚至還有夫人的大衣。尼克森既是個政治人物,又是個有家室的男人,而公眾欽佩這樣一個“無論別人怎么說”也不會把家裡的狗送回去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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