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盛戎故居

裘盛戎故居

在《赤桑鎮》中,裘盛戎更是信“口”唱來,便成佳句。 如“嫂娘年邁如霜降”的一句[西皮散板],他使用了“帶唱”的潤腔技巧。 劇中多次出現了“嫂娘”的“叫頭”,但裘盛戎念得各不相同。

裘盛戎故居

裘盛戎故居位於前
門西河沿正乙祠戲樓對面,現為“中國經濟科技開發國際交流協會”,據工作人員張先生介紹,這個協會是 1994 年成立的,平時他們在這裡進行一些商務談判。
裘盛戎故居尚保留著北京四合院傳統建築的風貌,門窗顯然被新油過。故居的北屋現為會議室,室內正面為一幅“春歸圖” ,屋頂懸掛著一個吊燈。屋內整齊碼放著辦公家具,體現出一股濃郁的商業氛圍。
故居的南屋現為休息室,房間的東南角有一座“ 吧檯” ,上面吊掛著透明的高腳杯;屋內冰櫃、卡拉 OK 機、電暖氣一應俱全。若單是站在院內,絕想不到屋內偶如此“西化”的陳設。也許這正應了張之洞的“中學為體、西學為用”這句話。
據裘少戎的妻子高紅講,裘盛戎先生故去後,他們一直住在此院,直到 1994 年才搬出。
汪曾祺先生在《裘盛戎》中借裘盛戎的嘴說出:“人是要死的,但是藝術是不死的。”盛戎、少戎兩代人相繼故去了,但那出《廣陵散》還會不會傳下去?父子倆生活過的院落還能不能保存下來?

人物簡介

裘盛戎(1915-1971):京劇表演藝

術家,淨角演員,裘派藝術的創始人。原名裘振芳,北京人,生於1915年,病逝於1971年,歲未過花甲。
父親為名淨裘桂仙,是清末民初京城聞名,講究唱法、吐字飽滿有力、發音一絲不苟的銅錘花臉,也是京胡名家,曾多年為譚鑫培父子操琴。
裘先生之弟裘世戎,自小便受到了父、兄影響,入科後,在老先生們的精心培育和裘盛戎的幫助下,進步很快,既能唱銅錘花臉戲又能演架子花臉戲,是“世”字班裡的當家花臉。經常上演的劇目有《大·探·二》、《草橋關》、《鎖五龍》、《惡虎村》及《大戰宛城》等戲。他的唱、念、做以及扮相、風度都酷似其兄,只是嗓子略遜於盛戎,與其父、兄一起,被人們稱為“裘門三傑”。解放後,長期在雲南京劇團工作,現已去世。裘盛戎長子裘鳴,後改名裘少戎,畢業於中國戲曲學校,師從孫盛文等老師,舞台形象嗓音酷似其父,曾與譚元壽、王玉敏等名家合作過《失空斬》、《打龍袍》等劇目,在”紀念裘盛戎誕辰80周年”的活動中,抱病參演,頗受好評。少戎之子裘繼戎,工銅錘花臉,畢業與北京戲曲學校,現經常活躍在京劇舞台上。 裘盛戎的長女裘紅,幼年即入中國戲曲學校學戲,主攻青衣,師從於玉衡等老師,演過《二進宮》、《玉堂春》等劇目,曾在北京京劇院工作。裘盛戎五女裘芸繼父音韻,自幼酷愛京劇,近年來常以票友身份粉墨登場,活躍於當今票界,頗受好評。
裘盛戎作為京劇花臉行中的一代宗匠,在繼承傳統的基礎上,頗多創新。其最大之成就就是當時在聲腔藝術上打破了過去銅錘花臉中以“聲”奪人的局面,注意了以聲傳情,寓情於聲,聲情並茂;在做表藝術上,則一改過去懷抱銅錘一味死唱的陋習,積極調動一切表演程式,恰切地表現劇中人物的內心世界,達到唱念做表熔於一爐,韻盡全力塑造人物之目的。“裘派”藝術的這些特點,在《赤桑鎮》一劇中表現十分突出。
《赤桑鎮》以唱為主。該劇兼包了京劇聲腔中的[西皮]、[二黃]兩大門類,這就給裘盛戎的演唱以充分的創作天地。劇一開始是包拯鍘了貪贓枉法的侄兒包勉,去信通知嫂嫂吳妙貞之後,孤身悶坐於館驛之中。此時的包拯秉公處決親侄,心中又恨又疼。恨的是包勉為官貪贓受賄,苦害黎民;疼的是包勉畢竟是“包家一條根”。公堂之上,萬般森嚴,王法條條,包勉喪命的景象還在眼前縈繞。包拯在恨、疼之餘,稍一冷靜,更大的擔憂出現了:嫂嫂年邁,只此一子,寡母孤兒,相依為命,鍘死包勉之後,嫂嫂將會如何呢?尤其令包拯不安的是這個嫂嫂待自己有養育之恩。“嫂娘”這一獨特的稱呼,再準確不過地表現出包拯與嫂嫂吳妙貞之間的特殊關係了。
就是在這種複雜的情況下,裘盛戎演唱了一段[西皮三眼],唱詞是:“恨包勉他初為官貪贓枉上,在長亭銅鍘下喪命身亡。命王朝下書信合肥前往,嫂娘親聞凶信定要悲傷。悶悠悠坐館驛心中惆悵,嫂娘親為此事親到赤桑。”這個唱段並無太大的曲折跌宕,但裘盛戎卻唱得深沉有情。如“在長亭銅鍘下喪命身亡”一句,唱到“銅鍘下”三個字時,他把字音力度逐漸加強,顯示了法場的森嚴。待唱“喪命身亡”時,他在“身亡”二字上運用了丹田之氣,唱出抖顫的“擻音”,這就既給人以悅耳動聽的藝術享受,又恰當地表達了包拯內心的激動之情。接下來的“命王朝下書信合肥前往”,唱腔平淡無奇,但這裡實在是“平”得必要,“淡”得必要,因為這是在回憶公堂景象之後,惦記嫂娘安康之前 ,包拯感情上一個暫時的平靜。緊接著“嫂娘親聞凶信定要悲傷”一句,裘盛戎唱來就曲盡其妙了。尤其是在“要”字和“悲”字上,他連續使用了兩個“哭音”,而且後一個“哭音”較之前一個“哭音”更為明顯,更為誇張,悲切之情也因而更為突出,聽來催人淚下。不由人不同情此時此地的包拯,不由人不同情那尚未露面的嫂娘。
劇中的另一主要唱段是包拯勸嫂娘的一段[二黃],唱詞是“自幼兒蒙嫂娘訓教撫養,金石言永不忘銘記心旁。前輩的忠良臣人人敬仰,哪有個徇私情賣法貪贓?到如今我坐開封國法執掌,殺贓官除惡霸伸雪冤枉。未正人先正已人已一樣,責已寬責人嚴怎算是國家棟樑。小包勉犯王法豈能輕放,弟若徇私上欺君下壓民敗壞紀綱我難對嫂娘。”這段唱採用了[二黃三眼]轉[原板]的板式,這種唱法本身無先例可循,完全是一種獨闢蹊徑的創造。整個唱段搖曳多姿,行腔動聽,更有幾處頗見匠心的特殊處理。為表現包拯據理陳詞,說服嫂娘的情景,裘盛戎使用了多種裝飾音來豐富人物的音樂形象。如“到如今我坐開封國法執掌”一句,“坐開封”的“封”字用“鼻音”行腔,極富韻味,和賧人們所樂道。但這一行腔絕不是單純地賣弄韻味,而是通過唱腔展現包拯端莊凝重、不徇私情的品格。再如“小包勉犯王法豈能輕放”的“放”字,裘盛戎用了“炸音”。“炸音”聲若裂帛,舊為銅錘花臉所諱用。而此處用來,不僅豐富了唱腔中字的音色,而且傳神地表現包拯執法如山的威嚴態勢,與唱詞詞意十分貼切。
這段唱大膽地借用了其他行當的唱腔來表達人物感情。如唱段的最後一句“弟若徇私上欺君下壓民敗壞紀綱我難對嫂娘”的拖腔,迂迴曲折,自然舒展,聽來悅耳非常。裘盛戎每唱至此,全場必報以雷鳴般的掌聲。這個拖腔也是以前花臉唱腔中沒有的,純系由青衣[二黃]的拖腔衍變而來。不過裘盛戎“借”而“化”之,用在此處,為全段生輝不少。因為這段唱表現的是小叔勸嫂。而況嫂嫂有恩於前,小叔“負義”於後。包拯此時勢處理,大不如《鍘美案》、《打鑾駕》時來得有利。可以說是理雖直而氣不壯,如果包拯只是一味地講大道理,板著鐵面孔說話,只會把事情鬧僵。此時的包拯,不僅要對嫂娘曉之以理,而且要動之以情。借用了青衣的拖腔,使唱段如泣如訴,娓娓動聽。聽者回味,真要拍案叫絕了!“裘派”唱腔在潤腔技巧上極為講究。
在《赤桑鎮》中,裘盛戎更是信“口”唱來,便成佳句。當然,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乃是他日常積累,偶然用之了。如“嫂娘年邁如霜降”的一句[西皮散板],他使用了“帶唱”的潤腔技巧。所謂“帶唱”,就是將唱詞中的某一個字(多是句中末尾的一個字),從字的本來音階上稍許往上一“帶”,從而使行腔韻味更為濃郁。這裡“如霜降”的“降”字,上“帶”之後,不但十分動聽,而且很有叔嫂敘話的親切之感。這種“帶唱”技巧是“裘派”所獨有的。類如《盜御馬》中竇爾墩唱的“又只見看馬的人睡臥兩旁”中的“旁”字;《斷密澗》中李密唱的“黃雀又被那金彈打”中的“打”字等,都屬此類。《赤桑鎮》劇中的“見嫂娘只哭得淚如雨降”的一句[二黃散板],裘盛戎摻入了“扔唱”的潤腔技巧。所謂“扔唱”,就是將唱句中的某一個字或幾個字像扔東西一樣地“扔”出去。當然,這個字的字頭、字腹、字尾都要唱全,吐字要真切;同時,又要不過分強調這一個單字,著重在字音的深沉有力上下功夫,使字音飽滿厚實。這是一種高難度的潤腔技巧。“見嫂娘只哭得”中的“哭”字就是“扔唱”。這種“扔”法,使本來比較單薄的“哭”字字音變得豐滿渾厚,大大提高了唱句的樂感。近些年來,學裘者比比皆是,演《赤桑鎮》者亦不勝數,但這句[二黃散板]能得裘之三味的實在不多。所以若此,當是對“扔唱”技巧的掌握不夠了。另外,再如“勸嫂娘休流淚免輩傷,養老送終弟承當,百年之後,弟就是戴孝的兒郎”的[碰板],在音量收放、吐字發音上很見功力;“嫂娘親她把那真心話講”的[不相上下西皮快板],在氣口及演唱節奏的控制上頗具匠心。這些唱腔、唱法,顯示出“裘派”聲腔的獨特丰采。一個以念白(或做、打)為主的戲,演員對於劇中僅有的一點唱段是十分講究的;同樣,一個以唱為主的戲,演員對其中僅有的一點念白則刻意求工。
裘盛戎在《赤桑鎮》劇中的念白很少,總共算來不過十幾句話,幾十個字。而就是這幾十個字,裘盛戎念來卻是抑揚有致,字字傳情。這裡僅以“嫂娘”的“叫頭”為例。劇中多次出現了“嫂娘”的“叫頭”,但裘盛戎念得各不相同。特別是有四次“叫頭”很具特色。第一次是叔嫂剛剛見面,吳妙貞怒不可遏,口口聲聲要包拯償命,包拯在起唱“嫂娘年邁如霜降”的[西皮散板]之前念了一聲“嫂娘”。這個“嫂娘”裘盛戎念來緩慢、低沉,聲音較輕,從而表達了包拯滿腹愁雲,對嫂娘謙恭小心的心情。第二次是在追敘叔嫂舊日情分的一段念白開始之前,“嫂娘啊,嫂娘”這重疊念句,裘盛戎念來親切、真摯。潛台詞是在說:您別生這么大的氣,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是,也請您坐下來聽聽我的申訴吧。第三個“嫂娘”是在“勸嫂娘休流淚、免悲傷……”的[碰板]之前。此時的吳妙貞經過包拯勸說後,已明大義,怒氣全消,完全支持了包拯的大義滅親的舉動。只是自己獨子喪命,心中悲痛難忍。這時的包拯,決定越過封建社會的綱常倫理,以小叔之身為嫂嫂百年之後披麻戴孝,用“生養死葬”來消除吳妙貞的最後一點悲痛。這個舉動是需要包拯下個決心的。因而這個“嫂娘”,裘盛戎念來,不但高亢渾厚,而且根據“反切”的吐字方法,把“嫂”字的字頭、字腹念得較短,字尾收音念得頗重而且帶有輕微的“顫音”,以示包拯心情之激動,感情之熾烈。嫂娘最終被包拯感服,她不但前怨盡消,而且向包拯祝酒,願他永做愛黎民的清官。這樣,消極變積極,阻力變動力,矛盾向最有利於包拯的一方面轉化了。此時包拯重負全釋,力量倍增,在起唱“嫂娘親她把那真心話講”的[西皮快板]唱段前,包拯由衷地叫了聲“好嫂娘”。這句“叫頭”裘盛戎念來分外飽滿洪亮,響遏行雲,使前部劇中的壓抑氣氛為之一掃,真給人以雲開日出之感,聽來使人振奮,從而最終完成了包拯人物形象的塑造,把全劇推向了最高潮。演出風格和劇情的需要,決定了裘盛戎在《赤桑鎮》劇中沒有過多的身段表演。比之他擅演的《姚期》、《盜御馬》等,此劇的做表是較少的。但裘盛戎做到了“無做之處不做作,當做之處不虛過”。
比如在包拯上場後的[西皮三眼]唱段中,當唱到“悶悠悠坐館驛心中惆悵”之後,馬漢來報“啟稟大人,吳氏夫人來到赤桑!”此時,裘盛戎扮演的包拯正是半側身對著觀眾,馬漢話音一落,包拯雙肩微一抖動,兩臂前伸,兩手水袖由外向內朝上翻起,轉身之後,隨著[鳳點頭]的鑼經,水袖自然垂下,神色則是略呈驚訝。這裡,裘盛戎沒有用過於強烈的大幅度的動作,沒有極為震驚的表情。其實,依照裘盛戎的功力,設計並完成一組表示震驚的身段亦非難事。
此處之所以不做過於誇張的動作,實是源於人物。因為包拯明白鍘了包勉之後,自己雖然修書安慰嫂娘,但嫂娘大約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吳氏夫人來到赤桑”的訊息,包拯既出意外,又在意料中,他明白自己擔憂而又不可避免的事情終於來到了。基於這種正確的理解,裘盛戎的表演正是不溫不火,恰如其分。確實,“裘派”藝術特色在《赤桑鎮》劇中得到了很好的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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