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聯卡廷大屠殺

蘇聯卡廷大屠殺,又稱“卡廷事件”、“卡廷森林大屠殺”；1940年春，大約2.2萬名波蘭軍人、知識分子、政界人士和公職人員在卡廷森林遭到蘇聯軍隊殺害；1943年，發現波蘭軍人屍體的納粹德國稱殺害事件為蘇聯所為，遭到蘇聯否認；直至1990年4月13日，時任波蘭總統雅魯澤爾斯基訪問蘇聯時，蘇方才正式承認對“卡廷”事件負全部責任，稱其是“史達林主義的嚴重罪行之一”；2010年4月，俄羅斯總統梅德韋傑夫下令公開俄方掌握的卡廷事件歷史檔案，這是俄羅斯首次向公眾公開卡廷事件的相關材料。

古代中國人曾將俄羅斯（Russia）翻譯為“羅剎”。因此，金鏞筆下的韋小寶就將俄羅斯人稱作“羅剎人”。這種翻譯不僅音近，而且意近。羅剎，是佛教里的惡鬼，十分貼切近代俄羅斯人的特點。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蘇共一手製造的對波蘭軍官戰俘的卡廷大屠殺(Katyn Massacre)就是一個有力說明。
1939年初，德國法西斯政府已經預謀全面發起第二次世界大戰，波蘭成為他們進攻的首要對象。4月11日，希特勒批准了對波蘭的作戰計畫，代號為“白色計畫”，決定用“閃電戰”一舉擊潰波蘭。8月23日，蘇德兩國在莫斯科簽訂了《蘇德互不侵犯條約》，同時簽訂了不對外公布的秘密補充協定，規定：“一旦屬波蘭國家的地區發生領土和政治變動，德國和蘇聯的勢力範圍將大體上以皮薩河、納雷夫河、維斯瓦河和桑河為界。”為了更明確地表達這一規定，德國外長里賓特洛甫和史達林還親自在波蘭地圖上確定了蘇德邊界，並分別簽上了他們的名字。這樣，在二戰全面爆發前，波蘭已被蘇德兩國秘密瓜分了。
圖：卡廷森林萬人墓
8天后，即1939年9月1日清晨，納粹德國對波蘭發動閃電戰，占領波蘭西部地區。波軍損失慘重，撤向波蘭東部地區。9月17日，蘇聯外長莫洛托夫發表廣播演說，聲明蘇聯政府不能對波蘭出現的局勢袖手旁觀，蘇聯政府有義務出兵保護波蘭境內的烏克蘭人和白俄羅斯人。同日，蘇聯從東部進入波蘭，占領寇松線以東的全部波蘭領土。驚魂未定的波蘭軍隊又遇到了蘇聯軍隊的新一輪致命的打擊，很快就失去了抵抗能力，繳械投降。幾十萬官兵分別成了蘇德兩國的俘虜。德軍俘獲的波蘭戰俘，被趕進了納粹集中營，後多被釋放。蘇軍俘獲了25萬名波蘭戰俘，將他們分別關押在一些新建的戰俘營。其中的斯塔羅別利斯克、科澤利斯克和奧斯塔什科夫3個戰俘營，關押著包括9000名軍官在內的共約1.5萬名波蘭戰俘。開始時他們還慶幸沒有落入德國法西斯手中。但是這些俘虜沒有料到，等待他們的是一場未曾預料的大屠殺。
納粹公開訊息，蘇聯否認事實
1943年4月13日，攻入蘇聯境內的納粹德國軍方宣布，在德軍占領的蘇聯斯摩棱斯克市附近的卡廷森林地區發現被蘇聯軍方屠殺的波蘭軍人萬人坑。4月15日，蘇聯發表公報，對此予以斷然否認，宣稱這些波蘭戰俘在德軍入侵蘇聯之後落入德軍手中，是被德軍所殺害的。此後，蘇聯和德國均組織調查團前往卡廷進行實地調查，但都沒有取得明確的結果。戰後，紐倫堡國際軍事法庭在審訊納粹德國戰犯時也迴避對卡廷事件的明確表態，從而使之成為一樁未了的迷案。
此後，波蘭方面和國際社會針對蘇聯政府的說法多次提出懷疑並展開激烈爭論，但蘇聯政府始終堅持既定的立場。1985年戈巴契夫成為蘇聯黨和國家領導人之後，蘇聯和波蘭組成由歷史學家參加的聯合委員會，對涉及此次事件的大量檔案進行深入細緻的研究。1990年4月13日，在波蘭總統雅魯澤爾斯基訪問蘇聯之際，蘇聯正式承認對卡廷事件負全部責任。
圖：卡廷萬人墓遺骸
卡廷大屠殺
業經披露的卡廷事件的基本情況是這樣的。蘇聯政府認為波蘭戰俘是一個大包袱（一方面，蘇聯在緊張的備戰中為其要消耗寶貴的人力和物力；另一方面，波蘭戰俘可能隨時反抗蘇軍的監禁），遂決定先處理掉波蘭戰俘中的軍官。除掉了軍官，其餘的士兵就會處於群龍無首的境地。蘇聯有關方面認為，最好的辦法是從肉體上將他們消滅掉。1940年3月5日，蘇聯內務人民委員（內務部長）貝利亞專門就對2萬餘名以波蘭軍官為主的戰俘和犯人實施槍決一事寫出報告，上交史達林和聯共（布）中央審批，隨即獲得批准。
圖：貝利亞
1940年4月初，處決波蘭戰俘的行動正式開始。數百名被俘的波蘭軍官被從上述三個戰俘營帶上汽車，秘密運往行刑地卡廷森林。行刑人員站在波蘭戰俘身後，用手槍對著他們的後腦開槍。掩埋之後，蘇方人員在上面鋪上了厚厚一層土。不久，第二批戰俘又被運到該地被同樣處理。直至當年5月中旬，蘇聯方面在卡廷森林共處決波蘭戰俘4421人。他們被分別埋入8個大坑，上面鋪滿松樹和白燁樹。
除卡廷森林外，蘇聯方面還在斯塔羅別利斯克戰俘營槍決了3820人，奧斯塔什科夫集中營槍決了6311人，西烏克蘭和西白俄羅斯的其他戰俘營和監獄槍決了7305人。加上卡廷森林槍決的4421人，總計21857人，其中包括約1.5萬名波蘭官兵俘虜。
蘇聯檔案解開迷團
俄羅斯總統密檔第一卷塵封半個世紀之後，終於在1992年10月14日揭開了一層層面紗。於是，關於1940年春蘇聯內務部在波蘭卡廷森林殺害波蘭被俘軍人、並將罪名按到納粹德國頭上的全部真相被披露出來，引起波蘭上下的極大震動。
圖：卡廷萬人墓遺骸
俄羅斯總統密檔第一卷是關於卡廷事件的專卷，1991年12月24日由俄羅斯總統接管。俄羅斯總統檔案館工作人員非經特別批准也無權拆閱。在大部分檔案袋上甚至標有“永不開啟”的禁令。戈巴契夫講述了這前前後後的情景：總統檔案館工作人員在得知戈巴契夫即將向葉爾欽交權後，對密檔第一卷的命運感到擔憂。他們認為戈巴契夫事先應當了解密檔的內容，因此，總統辦公室主任向戈巴契夫報告了情況，並將密檔第一卷擺在總統辦公桌上。數小時後，戈巴契夫會見了葉爾欽。當時，協助戈巴契夫的“蘇聯改革設計師”雅科夫列夫也在場。
在開啟封印看了檔案之後，戈巴契夫說，“我們的頭髮都豎起來了”、“我們無權向波蘭隱瞞事實，我們三個人當即認為，不論後果如何，也應向波蘭方面通報”。“我對葉爾欽說：‘鮑里斯，現在該由你做這件事了’”。
其實，在1990年4月波蘭總統雅魯澤爾斯基訪蘇時，戈巴契夫已承認卡廷慘案是“史達林主義的罪行”，並向雅魯澤爾斯基轉交了一部分有關卡廷事件的檔案材料，但密檔第一卷卻緊鎖在總統密檔鐵櫃中。
葉爾欽決定將這卷密檔的副本轉交波方。葉爾欽的特使、國家檔案館館長魯道爾夫·皮霍亞前往華沙，完成了這一使命。在1992年10月14日舉行的轉交儀式上，波蘭總統華勒沙手接密檔，語音嘶啞地說，他“感到全身顫抖”。至此，前蘇聯當權者堅持半個世紀的彌天大謊被戳穿。原來，槍殺成千上萬名波軍戰俘的人，不是蘇聯一口咬定的德國法西斯，而是蘇聯自己。
密檔第一卷內共有三份檔案。第一份是史達林等人簽署的1940年3月5日聯共(布)中央的決定；第二份是1940年3月5日貝利亞給史達林的報告。貝利亞的報告詳細說明了自1939年9月17日蘇聯出兵波蘭後，被蘇聯關押在三個大戰俘營以及其他營地和監獄中的波軍被俘軍官及其他人員的人數、軍階、職業和政治態度。報告說他們是蘇維埃“不共戴天的敵人”，因此建議按“特別程式”審理，處以極刑——槍決。據此，聯共(布)政治局當日通過決定，授權內務人民委員會對報告中所列25700人執行槍決。
圖：波蘭人執行令人發悚的任務，從卡廷萬人坑中搬出一具又一具遺骸
圖：現場屍體
第三份檔案是1959年3月3日克格勃頭目謝列平給蘇共總書記赫魯雪夫的報告。報告核實卡廷慘案中被槍殺的總人數為21857人。報告強調檔案館繼續保留這些人的人事檔案對蘇聯和對“波蘭朋友”已無必要和價值，而且“一旦泄密，必將危害國家”，因此建議全部銷毀。這份檔案無可爭辯地表明，蘇聯領導人堅持將錯就錯，繼續歪曲和隱瞞真相。
密檔第一卷解密後，波蘭總統華勒沙致信葉爾欽，稱讚他的“勇氣”，並說波俄兩國人民之間的關係已掀開“面向未來，以相互諒解、合作和理解為基礎的新的一頁”。波蘭報刊也稱讚葉爾欽做出的“悔罪的姿態”，“其偉大可同1970年12月德國總理勃蘭特在華沙猶太人起義英雄紀念碑前的跪拜請罪相提並論”。
但令波蘭人不解的是，為什麼1992年4月華勒沙訪俄時，葉爾欽沒有轉交密檔第一卷，而要選擇當年10月俄憲法法庭準備彈劾他時才轉交呢？有人據此指責葉爾欽也在有意地拖延和隱瞞，並利用密檔玩政治遊戲。葉爾欽則反唇相譏，說“這個問題不應該問我，蘇聯應對罪行負責”。他還說戈巴契夫很早以前就看過密檔，是他長期“保持沉默”。
圖：1950年代，中國人民為斯大林祝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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