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憶舊集

聖誕憶舊集

《聖誕憶舊集》一書於2008年由譯林出版社出版發行。該書是美國作家杜魯門·卡坡蒂回憶童年往事的短篇故事集,作為當代文學經典被收入“現代文庫”叢書,曾被拍成過電視劇,並獲得艾美獎,也是多年來人們在節日互贈的禮物。

基本信息

編輯推薦

芒果街上的小屋》原班人馬傾力奉獻,超越《芒果》的雙語文藝新經典流傳歐美數十年的節日誦讀新經典,兩次被拍成電視劇,兩獲艾美獎,陸谷孫親筆點評,蘇童、毛尖、張悅然傾力推薦!

卡坡蒂這本集子早就聽說過,美國人常用作聖誕禮書。如此“冰雪”文字,讀來令人懷念自己的童稚年代,那種物莫能污的自怡境界,對於現世躁進者的好處是不言自明的。

——陸谷孫

我最喜歡的短篇小說集,惟其質樸,才觸摸到摯愛親情與平凡幸福的真諦。這本書將是我永遠的珍藏。

——蘇童

《聖誕憶舊集》是卡坡蒂靈魂所棲之書。它足夠證明一個天才來過並留下深深的印跡。

——張悅然

卡坡蒂是我們這一代人當中最完美的作家。

——諾曼·梅勒

卡坡蒂一支輕快、煽情、娓娓道來的筆,綴補起童年的點點滴滴花花綠綠,而微渺如鄉愁的情感竟然就這樣綿綿生出。

——《紐約客》

內容簡介

《聖誕憶舊集》是美國作家卡坡蒂回憶童年往事的短篇故事集,作為當代文學經典被收入“現代文庫”叢書,曾被拍成過電視劇,並獲得艾美獎,也是多年來人們在節日互贈的禮物。

自幼父母離異的卡坡蒂被寄養在阿拉巴馬鄉間親戚家中,單純善良的老處女蘇柯小姐的陪伴與呵護使一個本可能苦情的童年變成他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時間過去,當年的鄉下小男孩已是紐約名流圈裡的優遊客,豪擲一場黑白舞會被稱為世紀派對。高處不勝寒,眼前光華流轉,他卻一次次回溯童年,成名以後的三十年里斷續寫下的三個短篇仿佛一氣呵成,字句平朴,鄉愁綿延,在不經意的細節處催人淚下。

親情和友善是世間最明媚的色彩,無論背景多么灰暗,大蕭條年代,寄人籬下的孤童,寂寞老婦,也可以相互塗抹出足以溫暖一生的記憶。

目錄

一個聖誕節的回憶

一個聖誕節

感恩節來客

AChristmasMemory

OneChristmas

TheThanksgivingVisitor

內容節選

《聖誕憶舊集》

夢回愁對一燈昏

代譯序

陸谷孫

譯林的周大責編像是knowsmynumbers(號準了我的脈),凡有回憶類文字——特別是配上了我稱之為“西洋豐子愷”式寫意插圖的——要翻譯出版,就來找我作序。這一回,事先不打招呼,就把杜魯門·卡坡蒂(TrumanCapote)的三個短篇,風風火火快遞上海。我收到快件,先看插圖,後讀文本,時逢遠方家人接連染恙,正處於陸游所謂“夢回愁對一燈昏”的心緒中,居然不用對方催逼,逕入彀中。那邊一位小友還在勸我擲硬幣,決定寫或不寫;我這廂卻忙著已經動筆了。

這本三個短篇的集子,早就聽說過,在美國常被用作聖誕禮書贈人;在《卡坡蒂》影片中也聽到過片斷的朗誦,印象並不大佳(卡氏那嗓音尖亢有餘,渾厚不足),但這次一看到書中老婦、男童、家犬的一幅插圖,竟驀然想起自己在餘姚的童年,只不過故事裡的表親成了我的至親——我的亡母;我家當年那條草狗的性別,我始終沒弄明白過,它也沒有一個堂而皇之的帝胄之名奎妮(Queenie),但狗兒的繞膝之忠,古今中外無二;場景雖從美國南方的阿拉巴馬搬到中國的浙東,可一樣是座老屋,又一樣是年節將臨,廚下忙碌,只是我們那時是運米過河去做年糕;我家老宅那人字形搭接的方磚天花板上印有形狀各異的水漬,在幼兒眼中活似後來讀到的哈姆雷特和普魯涅斯看天說雲;記得還曾從那兒掉下過一條小家蛇,老人說是我的魂靈所寄,蛇受傷,果然不久我就生了一場腎病……聖誕節前做蛋糕,則引我回想起小外孫嬲著她媽媽做choo-chootrain(一種做成列車形狀的蛋糕,火車可食,童心自然大樂),那時候病魔利爪再長,還夠不著快快活活的一家子呢;至於國小生中間的恃強凌弱,我曾在餘姚縣陽明鎮第二國小為大同學背負七八個書包當苦力,眼饞地看他們呼嘯著玩扯鈴,抽陀螺,打彈子……

於我,三個短篇最大的功用,在於激活回憶,而回憶實際上是种放逐或神遊,在文本和客群之間用神秘的密碼製造“互文性”,更給人“此身非我有”的一種東方佛家似的境界。在這种放逐或神遊過程中,你能拉開與現實的距離,擯棄矯飾,衝突樊籠,還原本真,退守自我。卡坡蒂這三篇“冰雪”文字對於目下熱衷於現世躁進的讀者,我想啟示意義是不言自明的。至於用小兒的目光看世界,用辭彙量有限的童稚文筆白描人事,難得有些近乎玄詩派的童真比喻,如菊花似獅,一鐵皮浴缸的菊花其重量可比四十個人高馬大的海盜等等,從修辭上說,則可收奇崛之效。“蓄意的殘忍乃是唯一不可原諒之罪”,放大細推到成人社會的歷史來認識,尤入機理。

可惜,躁進是個心魔,就連卡坡蒂本人也難以擺脫。好像壞就壞在他那部“非虛擬小說”(一稱“新潮新聞體”代表作)《冷血》給他帶來了數百萬的稿酬。公允地說,一個沒上過大學的人,看了《紐約時報》上三百來字的報導,親赴堪薩斯謀殺現場,廣泛採訪,寫出一本大書,確是天賦加勤奮的收穫。特別是對兩名案犯的追蹤和心理挖掘,令我猜測卡君是否讀過英國散文家德昆西(DeQuincey)關於“謀殺美學”的文章。鄙人主編的《英漢大詞典》當年搜尋例證時,《冷血》也是供例讀物之一,如未記錯,“Beatsme”(我不懂)作為口語常用單句之例,就是引自該書。但是書成名就之後,卡君開始沉溺流俗,眩惑名位,濯纓彈冠諮諏榮貴,在紐約舉辦假面舞會,呼朋引友,召來文壇、商界、娛樂圈中人。又搶著做滾石樂隊代言人。雖是同性戀者,卻跟前甘迺迪夫人的妹妹打得火熱,還謊稱大明星嘉寶也是老相識。最後酗酒吸毒,腦萎縮後植髮,終至肝病不治。不知臨終時的卡坡蒂,是否也曾有“夢回愁對一燈昏”的感喟。

讀這三個短篇的同時,我多么懷念那個生活在清貧中的天真小男孩,其實也是在懷念自己率真的童稚年代,那種物莫能污的但已遠去的自怡境界。

書評

將靈魂安棲在聖誕樹下

張悅然

一個作家,畢生著書許多,他的靈魂,卻只會棲身於其中的某一部當中。也許不是為他贏得盛名的那一部,或者也不是主人公與他最相像的一部,應該存在這樣一部書,抑或只是一個短篇小說,其中辟出一條清晰的路徑,沿著它逆走,作者回到原點。那裡是他最先看到、第一次產生愛欲和表達衝動的世界。對於卡坡蒂來說,《冷血》也許太過喧鬧,《蒂凡尼的早餐》也許太過精緻,繁華落幕,孤矜的靈魂對此早已厭膩,這本《聖誕憶舊集》也許是才是最合適他的安歇之地。

我喜歡那些說起童年就會興趣盎然眉飛色舞的人,在他們的身上,可以感覺到一種與歲月對抗的激情。而在這些人中,真正可以把童年說得令聽者動容,而不僅僅是一種自我沉湎自我陶醉的,少之又少。卡坡蒂便是一個。他不斷修葺被時間沖潰的圍牆,堅守那一小塊童年的庭院。侷促,灰舊,害羞的老婦人和她的狗她的巴迪住在這裡,世界的遺忘與拋棄使他們感到很安全。秘密籌備聖誕禮物,製作水果蛋糕,宛如過家家一般有滋有味地生活。在適合做水果蛋糕的天氣里,心情像那些蓬鬆的麵團一樣,發酵出暖融融的香氣。蘇柯小姐,這個毫不起眼能力微薄的鄉下婦人,待人處事卻自有她的寬厚清朗:給幫助他們的哈哈叔叔在蛋糕里多加一杯提子作為報答;探望巴迪的“仇家”,化解男孩間的恩怨;在感恩節的宴會上掩飾男孩的偷竊罪行,不讓他當眾出醜;她讓我們相信,世界上的確有這樣一種人,從不強調自己生命的意義,悄無聲息卻認真而用力地活著。但卡坡蒂不是這樣。他一定要活得驚天動地,不肯錯過任何一簇注視他的目光。但是站在最高的舞台上對著簇擁的人群揮手的時候,某一刻,他也許忽然感到落寞,開始羨慕如蘇柯小姐那樣安靜得好像睡著了,透明得好像不存在的生命。

這是一本有關愛和純真的書,但是字字卻又隱現著匱乏和荒涼。溫暖中帶有刺痛,某種美好的東西正在消失,不復存在,這在卡坡蒂的小說中,不僅僅是主題,已經成為了一種語氣。卡坡蒂獨有的迷人的語氣。在他的小說里,每個人都是孩子,懷著溫軟的童心,用錯愕的眼神打量著世界。世界是陌生而冷酷的。堅強而活潑的內心是如何對抗風雨如晦的惡劣世界的,他展示給我們看,但又或者是那些髒兮兮冷颼颼的雨絲和雪粒是如何鑽進緻密的心,讓它一點點冷卻下去,僵凍起來的。所以他的小說,正如村上春樹在日文版序言裡所寫的那樣,是一種童話。這本書更是如此。他所寫的是一些剔透晶瑩的人,他們被拋置在骯髒的世界裡,像是在進行一場穿越幽暗森林的冒險。像所有出色的童話那樣,卡坡蒂給孩子們想要的溫暖,給大人們他們已經感受到的生活的辛酸。這種語氣在卡坡蒂最著名的非虛構小說《冷血》中,已經所剩無幾。彼時他自己,也許已經放棄了對那個純潔人群的尋找和挽留,他不再相信他們的存在,更加沒辦法寫下來使他的讀者們相信。寫作是有氣數的,氣數長短,取決於一位作家他用來寫作的那種特質在他身上停留的時間。卡坡蒂長大了,在孩子般的語氣離開他的那一天,寫作也離開了他。

但一切並無缺憾。如果還有人為卡坡蒂感到惋惜,那么他們就像在為童話中水晶般的主人翁是否可以脫險而牽腸掛肚,不過是想花費掉一些無處安放的同情心罷了。他們也許應該來讀一讀《聖誕憶舊集》。這本書足夠證明一個天才來過並留下深深的印跡。同時,也許,他們會像我一樣,感覺到卡坡蒂的呼吸。

是的,那個重讀《聖誕憶舊集》的夜晚,越過小男孩巴迪憂鬱的頭頂,我依稀看到一個粉白的影子,坐在布景深處,語調歡快地與人交談。“我生平最喜歡的事便是與人聊天。”卡坡蒂這樣說過。他的靈魂住在這裡,安閒地和那些深深走進去的人們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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