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戈多[塞繆爾·貝克特的作品]

等待戈多[塞繆爾·貝克特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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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戈多》(En attendant Godot),又譯做《等待果陀》,是愛爾蘭現代主義劇作家塞繆爾·貝克特的兩幕悲喜劇,1953年首演。《等待戈多》表現的是一個“什麼也沒有發生,誰也沒有來,誰也沒有去’’的悲劇。作品著重表現人的心態、心理活動過程以及人的心理活動障礙。作品中的人物沒有鮮明的性格,作品沒有連貫的故事情節。 《等待戈多》是戲劇史上真正的革新,也是第一部演出成功的荒誕派戲劇。

基本信息

劇幕梗概

第一幕,鄉間一條路。一棵樹;黃昏。老流浪漢愛斯特拉岡(暱稱戈戈)坐在一個土墩上脫靴子,累得筋疲力盡也沒能脫下來。另一個老流浪漢弗拉季米爾(暱稱狄狄)走上來,兩個老朋友交談幾句。狄狄更愛說話,老講些似乎暗藏哲理的話:“希望遲遲不來,苦死了等的人。你就是這樣一個人,腳出了毛病,反倒責怪靴子。”因為無事可做,戈戈提議說:咱們走吧。狄狄回答:咱們不能。戈戈:幹嗎不能?狄狄:咱們在等待戈多。原來這就是他們來到此地的唯一目的,至於戈多是誰,為什麼要等他,連他們自己也搞不清楚。在等待中,他們沒事找事,沒話找話,吵架,上吊,啃胡蘿蔔。突然傳來一陣響聲,一個人手拿鞭子,驅趕著另一個被繩子拴住脖子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兩人一陣驚喜,卻馬上發現來人並非戈多,而叫做波卓。波卓手裡牽的那個人,叫幸運兒。戈戈和狄狄眼看著波卓殘酷虐待幸運兒,又聆聽幸運兒一番胡言亂語地“有聲思想”。之後,波卓趕著幸運兒離去,一個孩子上來報告說,戈多今晚不來了,明天晚上準來。這時夜幕降臨,戈戈再次提議離開,狄狄表示同意,但他們仍然坐著不動。幕落。

第二幕,次日,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兩個老流浪漢再次相遇,模模糊糊地回憶起了昨天發生的事情。他們把前一天的對話和動作重複一遍,沒完沒了地說話打發時間。他們把靴子穿上脫下,又扮演波卓和幸運兒,然後再吵架、再和好。戈戈像昨天一樣,又做了一個噩夢,狄狄也依然不讓他說出來。波卓又牽著幸運兒上場了,不過他已經瞎了眼睛,昨天晚上的威風一掃而空,也根本不記得曾經見過戈戈和狄狄。主僕二人走後,戈多的信使——那個孩子又來了,仍然說戈多今晚不來,明天準來。戈戈和狄狄無聊得要死,解下褲腰帶上吊,結果帶子斷掉,沒能死成。戈戈又提議離開,狄狄讓他先把褲子拉上來,戈戈照辦,又問:“嗯?咱們走不走?”狄狄回答:“好的,咱們走吧。”但他們仍然像昨天一樣,站著不動。幕落。

劇本賞析

《等待戈多》是荒誕戲劇的代表作。以兩個流浪漢苦等“戈多”,而“戈多”不來的情節,喻示人生是一場無盡無望的等待,表達了世界荒誕、人生痛苦的存在主義思想,也反映出第二次世界大戰後資本主義世界普遍的空虛絕望的精神狀態。它發生的時間地點都是模糊的,布景也是一片荒涼,只有一個小土墩,連樹都不長葉子。這樣的景象造成的氣氛是混亂和虛無的。兩個主角弗拉季米爾和愛斯特拉岡等待著一位身份不明的人物。他們一邊等,一邊用各種無意義的手段打發時光。他們經常顯得頭腦一片混亂,缺乏思維能力,尤其是極度地懼怕孤獨。本選段位於全劇偏前的部分,兩人正在用各種方法自娛。當愛斯特拉岡睡著時,弗拉季米爾叫醒他,說“I felt lonely”。兩人計畫上吊時,愛斯特拉岡沒有把死亡想得太嚴重,卻想到了只剩一個人活著太孤獨。雖然表面看來荒誕,但這些細節能觸及人心中最微妙的感受,從另一個意義上看,也非常感人。這部劇中表現的是二戰之後一種典型的惶恐、尷尬、無所適從的心理境地。兩人等待的結果,最後沒有說明,戈多派了一個男孩來說,他會來的,似乎有了希望。 然而,《等待戈多》終其一劇,戈多雖然始終不曾出場,卻在劇中占著重要地位,因為兩個流浪漢對他的等待構成了全劇的中心。有人認為戈多是從英語“God”演變而來。“God”即神、上帝、造物主之意,故戈多暗指上帝;亦有人以為戈多象徵死亡。當有人詢問“戈多代表什麼”時,貝克特說:“我要是知道,早在劇中說出來了。”

劇作中,愛斯特拉岡和弗拉季米爾時而說戈多“可以說是個老相識”,時而又說:“哪兒說得上,我們簡直不認識他”,“就是見了他的面也不認得他”。兩個流浪漢似乎見過他,但又認不準、說不清。但他們認定只要戈多一來,他們便可“得救”。這樣看來,戈多起碼是能給他們帶來希望的救星。如果說兩個流浪漢象徵著當代西方人的話,那么戈多則象徵著他們苦苦等待而又無望實現的希望。

戈多這個缺席的角色,就像漩渦的空心,有強大的吸引力。它的意義,有人猜測是暗指上帝。但貝克特自己一直拒絕落實戈多的身份。讀者可根據自己的經驗和想像解讀此劇,這也才符合貝克特的初衷,他有意讓此劇保持懸而未決的結局和沒有定解的意義。一直不露面的戈多,若有若無,說來不來,他似乎能救人脫離苦海,卻又像個作威作福的老爺,狄戈二人根本沒有見過他,卻又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要向他祈禱,向他提出源源不斷的乞求,似乎只要他一來,痛苦無聊的生活馬上就會光芒四射,所有的難題都將迎刃而解。他們在等待中痛苦地煎熬,膩煩得要死,戈多卻一直不來,又一直說要來。 此處有三種解讀方法,以供參考。一種認為它表現了宗教已經失去效力;第二種認為它暗示了空虛的世界中,人類的孤獨;第三種認為兩個角色的等待代表的是,人們要靠自己的努力塑造自己生命的意義。 所以,戈多象徵著希望,象徵著美好的明天,象徵著上帝一樣的救世主,象徵著所有人心中對生活的渴望。就是為了戈多,人們忍受著乏味無聊、日日輪迴的生活,忍受著惡人的欺凌與朋友的冷眼,忍受著無邊無涯的苦難、無處不在的罪惡,忍受著寂寞孤獨、生離死別。不管今天有多么痛苦,人們心中總是抱著一個念頭:也許明天就會好起來了。但是消極的等待沒有任何結果,就像劇中所暗示的那樣,所謂的戈多並不存在,它只是人為安慰自己製造的幻想,一旦真地來了,就會讓人失望。

劇本所揭示的現代人的生存狀態,表現出現代世界的荒誕和無意義,深深地撥動了那個社會條件下人們的心弦。這齣戲的主題就是“等待”。等待,象徵著沒有意義的生活。這正是荒誕概念中的人類生存的真實寫照——不可理喻,沒有意義。劇中的兩個流浪漢弗拉季米爾和愛斯特拉岡是戰後西方生活在苦難中的人類的象徵。社會的罪惡和災難,使得人的人格喪失、個性毀滅,人與人之間已無法溝通,人們處在一種生死不能的尷尬難堪的境地。他們總是等待明天,指望明天能把人從今天的生存困境中解救出來,但事實上沒有明天,只有等待。流浪漢渴望戈多的到來,以擺脫自身的困境,可是戈多永遠不會來,他的本性就是他不來。明明知道不會來,還是要等待,在等待中死去、消亡。因為他們只能把希望寄託於明天——“明天戈多準會來。”這種“等待”愈是真誠認真,就愈是顯得荒唐可笑。在這個意義上說,《等待戈多》是對於人類生存狀態的自我嘲諷,它強調的是生命存在的背景如鬧劇般既怪異又悲哀。但是,“等待”畢竟是一種執著的追求,是明知無望而仍堅持不懈地追求。就像古希臘神話中西諸福斯的石頭,值得肯定的是那永無止境的努力。因此,我們可以說,《等待戈多》又是對於人的存在價值的自我肯定——它所肯定的,是人類對於命運、對於荒誕世界的蔑視和抗爭精神,是敢於承擔絕望的勇氣。這樣說來,該作品的意義有兩點:一是揭示人類在一個荒誕宇宙的尷尬處境和幻滅情緒;二是展現這種處境中人類不屈的意志和心底那盞不滅的希望之燈。正如西方的評論者所說的,該劇“彈出了一個時代的失望之音”,表達了“一代人的內心焦慮”。

貝克特展示了西方社會觸目驚心的人類受難圖。愛斯特拉岡、弗拉季米爾、波卓、幸運兒的名字,分別代表了法國人、俄國人、義大利人和英國人,象徵了全人類。他們躑躅在不可知的人生旅途上,精疲力竭、窮困潦倒、處境低賤、思維混亂、語言顛倒、行動機械、精神無聊,毫無意義地接受著命運的捉弄,伴隨期望而來的是永遠的失望,在永遠的等待中消耗生命。

貝克特認為,世界和人生既然是荒誕的、非理性的,表現這種非理性現象就必須用非理性的藝術形式,表現荒誕的現實也只能用荒誕的手法。為此,貝克特提出並實踐著“反戲劇”的主張,聲稱“只有沒有情節,沒有動作的藝術才算得上是純正的藝術”。

《等待戈多》突破文學描述的固有模式,戲劇情節幾乎沒有發展變化,舞台場景同位疊合,戲劇動作機械呆板,以此象徵生活內容循環往復,卻無異於什麼也沒有發生;人物對話則悖逆追求妙言雋語的技巧規範,多用無聊的下意識獨白和不知所云的廢話對白,以此喻示荒誕社會造成的人類思維及語言表達的極度混亂。

劇作《等待戈多》通過荒誕的人物、荒誕的情節、荒誕的語言、荒誕的舞台設計和荒誕的戲劇效果,表現了荒誕派戲劇的一個基本主題:世界不可知,命運本無常,人是低賤的,行為無意義。

在形式技巧上,《等待戈多》則充分體現了荒誕派戲劇場面單調,對話貧乏,時空抽象,動作猥瑣,既無衝突、更無高潮的“反戲劇’’特徵,其藝術感染力主要來自於鬧劇式的外包裝和對觀眾期待視野的突破。

《等待戈多》一劇,用前所未有的手法展現了現代人的這種生存困境。越過它形式古怪的障礙,觀眾就會發現,它非但並不荒誕,反而是前所未有的真實。形式的古怪與“混亂”,是貝克特刻意製造的效果。他認為,沒有情節、沒有動作的藝術才是純正的藝術,才能表現生活的真實。荒誕的形式,來自於荒誕的生活。世界本身就不按邏輯與理性運轉,人與人之間本來就很難相互理解、相互幫助,人們像戈戈和狄狄一樣,相互依靠卻並不了解(也不想去了解),他們交談得似乎很熱烈,卻是各說各的,沒有交流。生活原本就像戲劇里那樣,沒有意義、沒有目的、無休止的循環往復,讓人瘋狂,讓人窒息。

然而,仔細琢磨我們會發現,這齣戲劇也不是完全沒有“戲”的味道。兩個主要人物還是有性格特點的:弗拉季米爾(東歐人常用的名字)比較活潑、積極,總是提起話頭,愛分析,說話帶點哲理味;愛斯特拉岡(西歐人的名字)比較冷漠,更加消極,總是想吃東西,想睡覺。他們相依為命,卻互不關心,渴望變化,卻一動不動。波卓和幸運兒的出現也是有用意的,他們是另一種生活方式的代表,他們緊緊捆在一起,漫無目的地四處走動,與戈狄兩人形成對比,卻照樣找不到生活的意義。

此外,劇中人的語言表面上顛三倒四、東拉西扯,認真咀嚼起來,也是有詩意、有幽默、有哲理的藝術精晶。

讓等待戈多的人挺身反抗現狀是不可能的,他們只會把自身的一切努力都濃縮在語言當中,因為說話是最輕鬆的。他們無力改變處境,只好不停地說下去,再說下去,在無休止的重複中耗盡生命,讓等待變成了一個滑稽而又悲涼的姿勢。

當代戲劇學者沁費爾得指出:“就貝克特而言,他的劇作對人生所作的陰暗描繪,我們盡可以不必接受,然而他對於戲劇藝術所做的貢獻卻是足以贏得我們的感謝和尊敬。他使我們重新想起,戲劇從根本上不過是人在舞台上的表演,他提醒了我們,華麗的布景、逼真的道具、完美的服裝、波瀾起伏的情節,儘管有趣,但對於戲劇藝術卻不是非有不可。”

藝術手法

貝克特在《等待戈多》一劇中,大膽地運用了與荒誕的內容相適應的荒誕不稽的舞台形式,打破了傳統戲劇的模式,體現了強烈的藝術創新精神。

從劇本的整體構思上看,它沒有完整的故事情節,沒有開端、發展、高潮、結局等傳統的戲劇模式。劇中的主要角色“戈多”始終沒有出場,5個登台的人物,行為荒唐可笑,記憶模糊不清,語言模稜兩可。全劇開場怎樣,收場還是怎樣;開始是等待戈多,最後還是等待戈多。因此,《等待戈多》就成了一出“靜止的戲”,一出“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戲”,卻又是一出讓人期待會發生點什麼的戲。

在結構安排上,《等待戈多》運用了循環式結構形式。如幕與幕之間在內容上重複,每一幕的場景和生活片斷的重複等。這是個兩幕劇,但第二幕的劇情幾乎是第一幕的翻版。正是在這種循環中,它始終如一地重複著“等待”這一主鏇律,很好地凸現了主題。

在語言上,劇中人物的語言能真實地表現人物的精神狀態和思想情緒。兩個流浪漢的對話,重複、I羅嗦,顛三倒四,沒有邏輯性,廢話連篇,陳詞濫調,給人以強烈的荒誕感,也曲折地反映了他們內心的絕望、不安和期待。有時,在荒誕不經的對話中穿插一些頗富機鋒的議論,又能讓人在滿紙荒唐言語中得到靈光一閃的體悟,領略到先獲我心的喜悅。

作品首演

演出劇照 演出劇照

《等待戈多》於1953年1月5日在巴黎的巴比倫劇院首演,由羅歇·布蘭導演,出場的演員如下:

皮埃爾·拉圖爾飾演“愛斯特拉貢”

呂西安·蘭堡飾演“弗拉季米爾”

讓·馬丁飾演“幸運兒”

羅歇·布蘭飾演“波卓”

塞爾日·勒庫安特飾演“一個小男孩”

名家評價

英國戲劇理論家馬丁·艾斯林:《等待戈多》里的意象是什麼?兩個人自己認為與另一個人有個約會,所以每天去等。最後有人送信說另一個人不來了,前一天的事第二天又重複了。我的解釋是這樣的。這個戲表達了一種想法:我們被推進這個世界,但不知為了什麼。人不可能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到這個世界。但又不能不想,我們既然來了,就要有所企盼。在等待的一天中就奔波忙碌,希望在這一天結束前揭開生存的秘密。人也許意識到人生是沒有答案的,這樣一來人可能會更自由。人在等待過程中要為自己的等待尋找理由,沒理由也要製造理由,這就是生存的含義。

作品影響

1953年1月,《等待戈多》在巴黎巴比倫劇院首演,演出尚未結束,觀眾便成群結隊地離開劇場,只有一小部分人堅持下來,而且對該劇給予高度讚揚。後來這齣戲在倫敦上演時,又引起了劇場的混亂,遭到觀眾的嘲笑。3年後在紐約百老匯的舞台上,它得到了熱烈的歡迎。 在短短的幾年間,它被譯成20多種文字,在歐、美、亞許多國家同時上演,一直上演不衰。

當《等待戈多》在美國一所監獄上演時,出人意料地受到了囚犯們的熱烈歡迎。他們認為該劇表現了他們這一類人的痛苦處境,兩個流浪漢和他們一樣,等待著某種希望,某種可能,在等待中挖空心思地消磨時間。監獄生活是悽慘、黑暗、無望、令人窒息的,與《等待戈多》在舞台上渲染的氣氛非常相似,因此該劇帶給他們強烈的震撼。隨著該劇不斷地上演,不僅囚犯找到了共鳴,所有生活在西方社會中的小人物都從《等待戈多》里找到了自己生活的影子。第二次世界大戰摧毀了西方理想社會的神話,人們在戰後面對的,就是一個像劇中那樣的荒涼破敗、混亂不堪的大舞台。在這個舞台上,人們看不到生活的出路,終日無所事事,極端痛苦,又極端無聊,渴望改變,卻又無力自拔。大家都在盼望著有個什麼人或者什麼事情突然出現,生活從此徹底改變。每個人都等待著,盼望著,至於;到底在等什麼,卻沒有人能說清。就像弗拉季米爾說的那樣:“在這場大混亂里,只有一樣東西是清楚的。咱們在等待戈多的到來。”

1998年,中國也上演了自己排練的《等待戈多》。

作者簡介

塞繆爾·貝克特 塞繆爾·貝克特

塞繆爾·貝克特(1906一1989),1969年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荒誕派戲劇的 代表作家。出生於愛爾蘭,早年來到巴黎。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留在法國從事文藝創作。開始他主要是寫小說,後來主要寫劇本。1952年他發表的《等待戈多》在1953年上演時獲得巨大成功。從此以後,他又創作了許多劇作,主要有《最後的一局》《啞劇》《最後一盤錄音帶》《快樂的日子》等,這些都屬於荒誕派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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