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梭與反叛精神:一項心理學研究

盧梭與反叛精神:一項心理學研究

《盧梭與反叛精神:一項心理學研究》內容簡介:讓-雅各·盧梭是18世紀最有影響力的作家之一,也是最有爭議的人物之一。其作品充分展現了盧梭本人個性上的矛盾——追求自然真理卻自我欺騙,民主和獨裁的雙重傾向,彼此矛盾的統治和服從的欲望,熱愛社會也同時嗜好孤獨。 在這一作品中,臨床心理學家布蘭查德分析了盧梭的複雜個性和他的政治著作之間的相互作用。布蘭查德博士提供了關於盧梭一生的詳細事跡,參照盧梭的自傳《懺悔錄》,用現代心理學進行分析。他堅信幾乎所有盧梭的作品都具有豐富的政治意蘊,他用自己的解釋方法分析研究了《給阿爾伯特論戲劇的信》、《愛彌兒》、《社會契約論》和盧梭的信件等一系列作品。 盧梭著作的最大矛盾和悖論在於,它成為民主派和獨裁勢力雙方共同的意識形態依據。盧梭的名字激勵了法國大革命早期的民主派人士和後期的恐怖主義政策的執行者。布蘭查德博士探索了盧梭反叛和專制的內在一致性,討論了盧梭“為真理而受難的渴望”,並且敏銳地分析了這種渴望的危險性,這已經在現代社會中被證實。 布蘭查德的盧梭研究令人驚嘆地使用了豐富的第一手檔案和資料,因此有機會修正之前人們關於盧梭和同時代人關係的種種誤解,特別是他與休謨的關係。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盧梭與反叛精神:一項心理學研究》編輯推薦:人們都知道盧梭的偉大,但卻不知道這偉大的來源,該書力圖解答這個秘密。
該書系我社“心理傳記學譯叢”的又一部作品,之前該系列有著較好的口碑,受到許多學者的關注,可以將該系列一起推薦,做些促銷活動。
今年是盧梭誕辰300周年,中國及世界各地都展開一些紀念活動,同時當前教育和政治問題仍是社會關注的熱點,盧梭的思想至今依然有著影響力,可作為話題重點宣傳。
《盧梭與反叛精神:一項心理學研究》雖然是一部專業的心理傳記,但是生動易懂,可讀性強,可以當成小說來讀。
理解盧梭的秘密不在於發現他“真實的”、有意識的態度,而在於認識到他內心深處矛盾的價值觀。
——威廉·H.布蘭查德
我社相關圖書:“心理傳記學譯叢”之《甘地的真理》、《作為革命者的史達林》、《希特勒的心態》。

作者簡介

作者:(美國)威廉·H.布蘭查德 譯者:王英
威廉·H.布蘭查德,美國心理學家,在各種期刊上發表了大量作品,曾在南加州大學心理學系從事臨床心理學研究工作。著有《盧梭與反叛精神》、《革命道德》等書。

專業推薦

媒體推薦

布蘭查德描繪了一副關於盧梭個性成長的清晰圖畫,在一系列基本假設之下,他持續觀察與審視盧梭生命和作品的豐富細節,結果出現了一個全新的盧梭。布蘭查德的努力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有價值的範本,在其中可以看到現代心理學知識如何豐富了我們對有影響力的政治理論的理解。
——美國著名的政治學家及政治心理學的開創者 哈羅德·拉斯韋爾

名人推薦

布蘭查德描繪了一副關於盧梭個性成長的清晰圖畫,在一系列基本假設之下,他持續觀察與審視盧梭生命和作品的豐富細節,結果出現了一個全新的盧梭。布蘭查德的努力為我們提供了一個有價值的範本,在其中可以看到現代心理學知識如何豐富了我們對有影響力的政治理論的理解。
——美國著名的政治學家及政治心理學的開創者 哈羅德·拉斯韋爾

圖書目錄

序言
第一章 在舞台上
第二章 流浪者
第三章 漸露頭角
第四章 誹謗與愛的世界
第五章 《給阿爾伯特的信》
第六章 《社會契約論》
第七章 《愛彌爾》
第八章 《信仰的宣言》
第九章 逃亡
第十章 迫害
第十一章 英格蘭
第十二章 最後的表演
第十三章 科西嘉和波蘭:戰爭與和平

後記

盧梭是誰?
對於世界,抑或中國,這絕非一個陌生的名字,也絕非一個易於回答的問題。康德,一個沉溺於抽象哲學概念,輕視普通人的傲慢哲學家,在閱讀了盧梭之後,如醍醐灌頂,宣稱盧梭讓他認識了人類,抬頭仰望天空,明白了一切哲學的最終目標都是為了維護人的幸福和權利。托爾斯泰,拋盡榮華,走進俄國廣袤土地上的貧苦農民當中,和他們一起過最簡樸的生活,以此作為自我的道德救贖,而他生命中最大的精神力量,來源於兩個人,其中之一就是盧梭,另一個則是福音書里道成肉身,為了拯救人類的罪惡,甘心承受十字架苦難的耶穌基督。
然而同時,塔爾蒙在《極權民主主義的起源》中,矛頭直指盧梭,認為他應該為浪漫激情泛濫導致的現代極權負責,20世紀以《自由憲章》聞名的哈耶克,更是以異常雄辯的方式,清理自由主義遺產,毫不遲疑地把盧梭歸在大陸建構理性名下,聲言其是對自由秩序的最大威脅。
中國背景下,盧梭的面貌並沒有變得更為清晰。遮擋著過去一個世紀的社會動盪和政治變遷的霧靄和帷幕,似乎使他的面貌變得更加難以分辨。他是激勵國人追求自由、民主、正義的先知,是呼喚人們打破舊制度、舊政權,一切鎖鏈和桎梏的精神典範;他喚醒了一個被壓迫的民族,鼓舞她追求獨立、正義和平等,鼓舞她在枷鎖中間抗爭,擺脫自己受奴役的命運。那種對權力壓迫和不公正的控訴,洋溢著的道德激情,以及伴隨著那種道德激情而來的喜悅、狂熱甚至戰慄,中國人絕對不會不熟悉。然而,道德烏托邦下的瘋狂和陰影,革命名義下的罕見痛苦和災難,他竟是一點責任也沒有,可以毫髮無損地得到豁免嗎?
在不斷變換的背景中,盧梭的存在顯得異常詭異。聖徒還是瘋子,先知還是精神病患者,光明的使者抑或來自深淵的魔鬼?答案似乎有很多個,可能都對,也可能都不對。盧梭的存在本身,顯示了人類固有的倫理困境,那是一個模糊而不斷漂移的世界,不具備善與惡、黑與白的清晰界限,那是一個充滿悖論、矛盾而無法和解的世界。在盧梭那裡,任何的評判都失去了固有的確定性,他的存在顯示出,我們在庸碌而瑣屑的日常生活里,一直想要自我麻醉、自我寬恕,原來不過是一場多么膚淺的自欺欺人,多么虛偽華麗的表演。一個人的成長和一個民族的成長一樣,要付出倫理的自我審視的代價,結果絕不讓人輕鬆。盧梭可能來不及明白,他自始至終追尋的初始純真和完美無缺的道德救贖,他所闡釋與實踐的壓迫與反抗的教義,他苦心孤詣塑造起來的為真理受難的聖哲形象,包含了多么殘酷的矛盾和自我諷刺。而關於他的一切已經結束時,或許,故事才剛剛開始上演。
盧梭的研究已經浩如煙海,布蘭查德似乎有意把心理分析引入政治理論的解釋之中。這也許要歸功於20世紀蔚為大觀的諸多心理分析學派的繁榮,對這些包羅萬象、博大精深的心理學學派,我不敢妄言,但其中有一點非常值得注意,它把文本和概念,觀念和理論從抽象的語言和邏輯分析中解放出來。單純從文本的概念分析來看,盧梭可能在很大程度上是個保守主義者,和法國大革命無關;單純從邏輯上推理,盧梭富於激情的雄辯爭論似乎難以理清其明晰的內在理路;單純排列出盧梭的觀點,抽離時代背景和作者的感受與經歷,只不過變成了填字遊戲。布蘭查德在一個至關重要的點上,警醒了我們:理解政治理論只靠理智和邏輯,是遠遠不夠的,在盧梭近乎誇張的政論文中,在他反覆變換的語調和身影里,有些始終蕩漾於其背後的情緒和感覺,深深植根於他所有的政治發言和理論觀點之中。理解他,如他所感覺的那樣,去呼吸、思考,如他所感覺的那樣,去抗爭、行動;理解他,精密強大的智力和豐富敏感的心靈,處於同等重要的位置。這樣做,或許才在一定程度上,到達了應有的深度,毫無保留地承擔了關於他所有的一切,無論好與壞、對與錯。這樣,我們或許有望融會到他的生命河流之中,不再單純觸摸著冷冰凍的概念、邏輯、理論,還感受著他的情緒、感情、知覺、直覺;分享著他生命中一切的悲哀與憤怒,眼淚和歡笑,對美好的嚮往,對現實的反抗,對未來的期盼;凝視著他在無望之中的徒勞掙扎,悲憫著他不斷的自我懷疑與折磨;體諒著他的愛情、夢想、絕望和自我救贖;甚至,穿越過時空的巨大隔閡,感受他身體所顯示出來的一切優美和疼痛,欲望和渴求,一切的單純、天真無邪和近乎邪惡的殘酷。
盧梭是一個叛逆者,他幾乎是和整個的時代、整個世界作戰。他反叛自己身處其中的幾乎一切:腐朽的政治制度,不公正的權威,窮苦者遭受的壓迫,陳舊虛偽的習俗,複雜無用的禮儀,墮落的道德和科學,被個人利益和野心所綁架的戰爭,無恥的政客,矯揉造作的婦女,巴黎空洞的沙龍,繁冗而虛偽的教育。通過《論科學和藝術》、《論人類不平等的起源》、《社會契約論》、《愛彌兒》這樣一系列的艱苦奮鬥,盧梭成功地給予他所生存的那個時代強有力的打擊。同樣,這是一個艱難的尋找道德真理的旅程,在這個裹挾一切的世界裡,置身於腐朽與敗壞之中,他試圖緊緊抓住已經失去的初始的純真,保存自己的孤獨和美德;在對世界的殘酷攻擊里,盧梭試圖與自我達成和解,消弭在成長過程中間不斷增加的犯罪感所帶來的恐懼。這需要非凡的道德勇氣,然而正是這一點,無可挽回地造成了他的潰敗,或許,反叛一切的背後,實在已經積蓄了太多對這個世界的仇恨和惡意。他不是被壓迫者的代言人嗎?卻為何用新建構起來的真理,獨斷地籠罩在一切之上,用強大的、不容置疑的語調宣判一切,甚至那樣完滿自信地塑造愛彌兒的全部生活?在這令人目眩的背景里,充滿了罕見的美德和大規模欺騙的結盟,反抗精神與權威欲求的聯合,真理和權勢擴張野心的合謀。
我們和布蘭查德一樣,追隨著盧梭生命的軌跡,探尋著他給出的倫理難題的答案,這一過程可能非常艱難。實際上,也許不是盧梭的理論,而是他所啟發和喚醒的反抗和革命的精神和情感,注人到每一個後來的革命者的身體與心靈里。法國大革命震撼世界的呼喊,中國革命近乎信仰的熱情,都隱約可以看見他的光影。正義的激情,反抗壓迫的渴望,凝聚在盧梭繼承者的心靈之中。我們似乎很難想像,他那時常被疼痛和疾病折磨得纖弱的身體裡,竟然蘊藏了那樣令人目眩的反抗光芒。他具有某種魅惑的魔力,革命者,不管是否曾深入研究盧梭的理論,都是他的繼承人,他們在情感和靈魂深處是他的同志。他所調動的,是遠比理性要更加深厚和寬廣的東西,在那個崇尚懷疑、論辯和理性的時代,他罕見地滲透到人心靈深處,碰觸到人心隱秘的情緒和感受,激起頭腦和心靈的奏鳴;他所喚起的,是近乎詩意的東西,近乎生存結構中最深的渴求,這種詩意的呼喚描繪了最美好的渴望,同時毫不留情地塑造了敵人,使最殘酷無情的破壞欲望變幻成花環般美麗的布景。當真理變成一種權勢的時候,道德也會變為利斧,理想也可以釋放出難以預料的暴虐,甜美的面具無法掩飾背後的流血和暴力。天使和魔鬼,聖徒和暴民,天堂之國與謀殺之城,甚至不是一枚硬幣的兩面,而是同一個地點、同一個人的同一個眼神。
無論怎樣,善與惡在盧梭那裡,絕非一個非此即彼的選擇,在同一個人的同一個微笑之中,善和惡奇特地交織纏繞在一起。無論怎樣,真相要遠為複雜。盧梭對抗他那個時代的荒謬和不公,無畏地挑戰了很多不可動搖的陳規,開啟了人們探尋真理的眼界,因此他的失敗並不僅僅來源於他的個性和自我缺陷。也許某種意義上,這是一個折射和暗喻,透露著人類自身的暖昧模糊的存在,透露著人糾結於其中的不可擺脫的困境;真理,將無可挽回地處在五光十色之中,處在艱難的悖論之中,無從救贖。世界的真相,異常的殘酷,沒有遮掩的一切,時有時無地從盧梭憂鬱遲疑的眉目間傳遞給我們,無從逃避,甚至根本無法遺忘。
實際上,當我們不再把他看做聖徒或魔鬼,只是把他當成一個人,平靜地面對和靠近他的人生,那是一個生命與另一個生命的相逢。在最深處,無非是我們與自我的相逢。他所經受的考驗和磨難並不是孤立的,他是人類的一員,他啟發我們迴轉、凝視,穿透平庸的表面和瑣屑的生活,接觸到生命和世界更為真實的一面。在這樣的深度,我們試圖與自我對視,平等地審視一切,當善不再是一個問題的時候,邪惡也不足以恐懼。當其間不再有明晰界限的時候,我們終於可以坦誠地面對自己,終於明白,他不過是人類悲劇中的一部分,與你我一樣,承擔著非如此不可的命運,聲名所及,縱然光影無邊,也無非如此。
我可以理解,布蘭查德通過對於盧梭的思考(儘管在具體研究方法論上他存在明顯的不足和弱點),審視著人性的不足和極限處的危險,警醒我們不要落人為神性奮鬥的深淵和圈套。他審慎地思考著,達到了一個令人不可不正視的深度(儘管在具體的細節和論述中有很多的荒謬和牽強),這於我們,是一面可以審視自己衣冠和靈魂的彌足珍貴的銅鏡。我們的民族,如果某種程度上,這依然是一個可以相信或依憑的概念和實體的話,在並不遙遠的過去,經歷了盧梭所渴望的那種革命和反叛,然而事情並不單純是一場狂歡和盛筵,似乎隱藏著難以言說的往事,封陳著不為人知的心情,甚至隱匿著一直在逃避並試圖遺忘的倫理困境。逃避和遺忘,畢竟是件較為容易的事情,轉過身,從此撂開了手,不聞不問;畢竟現今我們的生命太孱弱,而正視真實未免太過殘酷。然而,那一切畢竟存在,如同亘古的冰山,傳達著遙遠天域的秘密,透過凜冽的冰刃般鋒利的解剖,和暗夜中的光芒,一切將變得前所未有的通透和清晰。
是為後記。
王 英

序言

很多生物和自然現象都對人類有威脅。但經常只是某些確定方面的威脅,或者有時會給人警告的信息,使人免於災害。只有人類,學會了在友善的姿態下,掩飾自己的惡意。我們對魔鬼的感知源於這種能力,沒有哪一個關於罪惡的故事完全擺脫了這種模式。從小紅帽的故事裡咧著嘴笑的狼外婆,到哈姆雷特發現的秘密——一個壞蛋可以永遠面帶笑容。更要命的是,虛偽比狂熱、暴怒更加罪惡。
當與18世紀的巴黎社會驟然相遇時,盧梭發現了罪惡的秘密。他的第一篇論文質疑了科學和藝術對道德的影響,但並沒有真正把握到科學和藝術的力量。對盧梭而言,這絕不僅僅是個科學和哲學的問題,對真理的誠懇追求與華而不實的博學表演,人真誠的自然天性與文明城市中的虛飾禮儀,這其中的區別才是盧梭真正想描繪與表達的。任何場合都有規定好的行為模式,這樣的社會不僅給人戴上了面具,也開啟了罪惡之門,這裡,一個魔鬼可以偽裝成紳士的樣子。
在藝術裝飾了我們的儀表,教會我們用做作的語言激情地說話之前,我們的道德是原始的,但是自然的;行為的不同在你所看的第一眼就宣告了不同的個性。人類的天性並沒有變得更好,人們在可以發現彼此的安逸中尋求安全;這種優點,我們已經不能理解其價值,它帶來了很多罪惡。
在他的第一篇論文中,他試圖調查人類罪惡的起源。這裡,儘管譴責科學和藝術,然而他又塑造了真理的偶像,並使它等同於美德。我們無法相信,在來到巴黎之前,他從未遇到過一個有罪的人,或者,他自己從未對任何人犯過錯。他並沒有達到他在自己身上尋找的那種完全的坦白和真誠,但顯而易見的是,他有種強烈的渴望。一個人可以熱愛美德,尋求個人的誠實,他可以拋棄一切外在的保護和偽飾,只顯現出本來的樣子——這是心理學中最為誘人的秘密。
讓-雅克·盧梭是探索真實世界的少數開拓者之一,那是一個與我們日常所浮游的表面完全不同的世界。探尋到深處,一個人能看到從前未曾發現的陌生和模糊的世界。這是一幅荒謬的圖景,充滿了矛盾。毫無疑問,一個習慣了文明世界虛偽的人,在這種狀況下,發現一切超越了他思考所及的範圍,那么他只有在矛盾和悖論中漂移,無法逃脫。在這樣的深度,盧梭承受了孤獨,還有令人恐懼的靈魂的死亡,但他可以為人類記錄下自己的經歷,留下危險的警告,並期待他人理解他所經受的考驗和磨難。
盧梭遭遇的問題,似乎成為現代人都必須經歷的困境。科學家發現了遠遠超過我們接受能力的眾多事實,但真理,誠實地說,反而離我們更遠了。加繆(Camus)曾說,不是一個真理,而是許多。每一個民族、黨派,每一種人類的創造物都抓住了其特殊事實的解決辦法。這些年裡,靈活的理論家們令人驚奇地把真理轉化為教義,這些教義成為擴大權勢的工具。讓人自由的渴望成為可以輸出的商品,與那些古老征服的熱情相比,人類為此流了更多的血。對於性滿足重要性的發現,使人們可以滿意地為一切做廣告,從香水到避孕藥,這給廣告商們帶來眾所周知的笑容。
我們有充分理由尋求這樣一個社會,它在公共政策和私人關係中都鼓勵真誠和坦白。現代文明市民們遇到折磨時,必須承受嚴峻的考驗。烏托邦已經被拋棄,古老文明的承諾已經打破,人與社會之間那條危險的邊界被捨棄。從這一點出發,我們必須有充分的理解力去解決這個時代最具挑戰性的社會問題。
讓-雅克·盧梭尋找並發現了個人誠實和好的政府之間的關係,打開了一扇通向嶄新研究的大門。意識到這一任務需要非同尋常的道德勇氣,他宣布自己準備好了這一冒險的旅程。站在後來者的立場上看,加上最近獲得的有關人類天性的洞察,很明顯,盧梭沒有意識到他所面臨的風險。在他努力要構建一個良好社會模型的時候,他不得不直接面對自己的弱點。不過,他的失敗並非一場完全的潰敗,在寬廣的範圍中,他推翻了他自己那個時代某些神聖的謬誤。當他努力要說出關於自己和社會的真相時,他帶領我們面對真理相對的本質;經由他的誠實,他向我們展現了簡單的、未經深思的誠實的局限性;在他對坦白的期待中,無意中質疑了我們所有人的真誠。
這本書最好被描述成對盧梭和他的政治理論的心理分析。但是,我曾經嘗試,不管是否可能,避免使用心理分析術語。從皮亞傑(Janet)的時代開始,盧梭就是一個令人迷惑的心理分析主題,之前的著作幾乎已經仔仔細細地考察過他。博洛爾(Proal從精神病學的角度研究過他,斯塔羅賓斯基(Starobinski)?完成了一項非常敏銳和具有穿透力的研究——盧梭的觀念和透明(transparency)的概念,蓋埃諾(Guéhenno)完成了一項傳記性研究,探尋到盧梭個性的許多方面。儘管有如此眾多有益的研究,關於他的心理特殊的一面依然沒有充分發掘出來,而這一點,我相信,對我們時代有著獨一無二的重要性。這就是他在政治領域的著作,尤其是關於政治革命的那部分。順便提一下,我頭腦中“政治”的概念比伏漢(Vaughan)在《盧梭的政治著作》中使用的詞語含義要廣泛得多。在盧梭那裡,幾乎每一個概念都蒙上了一層政治的色彩:《愛彌兒》,一本討論教育的書,也是他最為深刻的政治著作之一,一個人找到了控制思想觀念的基礎,在《關於波蘭政府的思考》中,這一概念得到了更強有力的套用。由於我所解釋的政治領域十分寬廣,所以,我所研究的盧梭的政治著作,和伏漢相比,範圍更廣,但卻不及他全面。比如,我研究了第一篇論文,《給阿爾伯特的信》和《愛彌兒》——這些都被伏漢忽略了——而我沒有仔細討論《山中來信》和其他盧梭零散的政治論文,篇幅的限制和必要的盧梭生平的討論使更為細節化的研究不太能成為可能。呈現出他的生活和政治著作之間的關係,似乎比給出他政治觀念的進一步例證更為重要。我試圖追溯盧梭童年成長的軌跡(施虐和受虐),呈現他成年個性的道德基礎。我試圖把這一點作為他豐富的心理生活的基礎,來解釋個性和政治信念之間的聯繫。而很多精神病學著作和其他作者已經探討得很詳細的地方,本書都作了必要的略過。在大部分時間,我也跳過了以下一些作者的著作,比如卡西爾(Cassirer),休馬甘(Choulguine),柯班(Cobban),德拉瑟(Derathé),杜爾克凱姆(Durkheim),亨德爾(Hendel),他們有效地揭示出影響盧梭政治觀念發展的心理之外的重要因素,比如加爾文教和日內瓦。我還略掉了一些被盧梭批駁的學者,如孟德斯鳩和格勞秀斯,和其他一些他吸納了其觀點的學者。
我的目標不是提供對盧梭著作全景式的評價,這在之前很多人已經做過。不過,一些盧梭的熱誠追隨者們的表現,似乎證明他們從未閱讀過盧梭的著作。盧梭討論觀念,不過,有一種流動的感受和情感迴蕩在他所有這些觀念的背後,即使是那些他用最雄辯的語言表達出來的觀念,似乎他一直告訴他的讀者:“不要如我所說的那樣做,如我所感覺的那樣做!”他的一些觀點與法國大革命的領袖們直接相悖,在很多方面,他是個保守主義者——即使在他自己的那個時代。但是革命仍然把他作為一個英雄來膜拜,他的著作,在很大程度上,塑造了法國大革命的方向和情感氛圍。我的觀點是:革命者們了解他,他們以盧梭的名義號召的很多東西,在他的著作中是找不到的,如果單純從智力角度去閱讀的話。這也許就是為什麼這些年盧梭就像一個謎,學者們研究其著作,整齊地排列出他的觀點,而把文本從它們的語境中抽出,這些觀點甚至不能吹動一個人腦袋後面的髮絲。
我希望把讀者帶回到盧梭那個時代,讓他們像盧梭一樣感受,我期待他們能感覺到當盧梭面對敵人時內心的憤怒,他的驕傲和自我厭棄之間矛盾的痛苦。我希望能夠傳達給讀者盧梭特有的卑躬屈膝的傲慢——內在的傲慢,而不是僅僅作為一個觀察者,因為我確信革命者和盧梭有同樣的感受,通過這一點,他們辨認出了他。
但是,我並不想僅僅局限于欣賞盧梭的感受和感覺,如果我們能夠發現他在尋找真理途中是如何失敗的,那么,關於他和我們自己,就還有很多值得研究的東西。運用智力和心靈理解他,實際上同樣重要,甜美的空氣掩飾了他強烈的敵意的衝動,這一點非常突出。他熱愛人類,特別是其中的弱者,但是在甜美的面具之後,隱藏著巨大的破壞性力量,假若它經由現代武器的裝扮,就有可能摧毀整個世界。我想,穿透盧梭美麗的面具十分重要,因為在今天的美國常常看到他的靈魂在遊蕩。在美國,有一些事情,非常美好,非常善良純潔,就像盧梭,我們想要拯救世界,我們同情世界上不幸的人們。但是,正是這種同情中的某種東西令我感到恐懼,如果我們無法帶著批判性的眼光,深刻地考察其背後的根源,並進一步審視我們對正義的追求,我不知道它將會把我們帶向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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