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微[明朝名妓]

王微(1600-1647)字修微,小字王冠,稱草衣道人,明末揚州人,江南名妓。王七歲喪父後流落青樓,先嫁茅元儀,又歸許譽卿。她自負有才華,但恨自己“生非丈夫,不能掃除天下。”樂於幫助有急難之人,不惜揮灑千金。

基本信息

王微(1600-1647)字修微,小字王冠,稱草衣道人,明末揚州人,江南名妓。王七歲喪父後流落青樓,先嫁茅元儀,又歸許譽卿。她自負有才華,但恨自己“生非丈夫,不能掃除天下。” 樂於幫助有急難之人,不惜揮灑千金。

其人

王微才情殊眾,當時與柳如是齊名,錢謙益說:“今天下詩文衰熸,奎璧間光氣黮然。草衣道人與吾家河東君,清文麗句,秀出西泠六橋之間。”黃宗羲亦說:“當是時,虞山有柳如是,雲間有王修微,皆以唱隨風雅聞於天下。”而“所與游,皆勝流名士”,因有“美人學士”之稱。《玉鏡陽秋》評王詩云:“結體清遙,如珠淚玉煙,無復近情凡采。早年與鍾(惺)譚(元春)游,頗染其調,滅彼鑿痕,登其雅構,直令季蘭俊嫗,掩袂而泣。” 著有《樾館詩》數卷,又撰集《名山記》數百卷。鍾惺極為稱讚她的創作,說:“其詩娟秀出妍,與李清照、朱淑真相上下,”陳繼儒亦說:“修微詩類薛濤,詞類李易安,無類扮黛兒,即鬚眉男子,皆當愧煞。”

生平

第一階段是1600-1623年之間。

前期王微浪跡西湖,與名士初結交;1616年以前,王微常常“扁舟載書,往來吳會間”,因而“所與游,皆勝流名士”。所謂名士主要有汪然明、潘之恆、王晉公、董其昌等人。與汪然明的交往使王微逐漸為名士所知。

王微經常遠遊,“布袍竹杖,遊歷江楚。登大別山,眺黃鶴樓鸚鵡洲諸勝,謁玄岳(武當山),登天柱峰,溯大江。”在遊歷中王微結識了很多士人,如在去廬山之前去拜訪陳繼儒、結識施子野。王微“將至匡山,問法憨大師,詣東佘別陳征君”,而陳繼儒雲“庚申(1620年)十一月二十二日,王修微從西子湖入雲間,才子慕之,輻輳兩涯之間。修微拂曙峭帆泖塔矣,因訪眉道人於白石山寮,燒燈市酒,詩以外不暇及也”。王微在游匡廬時似乎有譚元春作伴。譚元春《王修微江州書到,意欲相訪,書以尼之》有“詩巷卷還君暗省,莫攜慚負上匡廬”之句。王微一生交遊廣泛,其中不乏當時文界的一流人物,如麻城王圯生、王德操、吳康侯、吳江劉錫名(虛受)、公安袁中道、俞彥直、薛更生、女士楊蜚卿,可能與之往來的還有吳興瞿寄安,以及長洲隱士趙宧光。王微在與這些人的交往中擴大了知名度。

第二個階段大約從1623-1647年逝世,這是王微的婚姻生活時期。1623至1626年王與楊宛共同陪伴茅止生在西湖閒居;1626以後與許譽卿共同生活。

茅止生,名元儀,《列朝詩集》載“止生好談兵,通知古今用兵方略及九邊阨塞要害,口陳手畫,歷歷如指掌。東事急,慕古人毀家紓難,慨然欲以有為”。王端淑亦云:“止生俠骨凌雲,肝腸似雪,雖歷戎間,乃一功杜也。”王微離開茅止生的原因,具體不得而知。明姚旅《露書》卷四云:“後以止生視姬人楊宛厚於己,遂逸去,逸時匿其親金七家三日。”不知具體原因是否如此,但楊宛與茅止生之間感情融洽則是事實。朱彝尊《靜志居詩話》云:“(茅)止生得宛叔,深賞其詩,序必稱內子。”二人共事一夫,本屬平常。但當時名妓對情的觀念很重視,且婚後都得到殊遇。如錢謙益對柳如是恩寵有加;龔鼎孳顧媚為亞妻;冒襄董小宛情深意重。從當時名妓與文人的婚姻看,名妓能夠容忍嫡妻的存在,但是不一定能容忍另外一個才情殊麗的同類女性。王微在詩詞、才情、容貌上都是一時之選,自視甚高,所以儘管王微與楊宛二人感情很好,但王微與楊宛的性格都不能容忍二人共事一夫。王微有《近秋懷宛叔》詩云:

江流咽處似傷心,霜露未深蘆花深。不是青衫工寫怨,時見只有白頭吟。

王微的後兩句詩或許可以解釋其離開茅止生的原因。“青衫寫怨”與“白頭吟”的典故的使用或可與“視姬人楊宛厚於己”之語有關。王微把它用在給楊宛的贈詩中,可推測茅止生與王微結交後,楊宛可能有“白頭吟”之感,而王微亦是感慨自身的境遇,所以決定離開茅止生。

王微離開茅止生之後,“偶過吳門,為俗子所嬲”,後嫁給許譽卿。許譽卿,字公實,華亭人。錢謙益說:“潁川(許譽卿)在諫垣,當政亂國危之日,多所建白,抗節罷免,修微有助焉。”清李延昰《南吳舊話錄·閨彥》卷二十四記載了一些關於許譽卿與王微的生活場景。“許太僕往虞山候錢牧齋,歸與王修微盛談柳蘼蕪近事,蘼蕪故姓楊,字蘼蕪,雲間妓也,能詩,嫁虞山錢牧齋。忽拍案曰:‘楊柳小蠻腰,一旦落沙叱利手中。’修微哂之曰:‘此易解,渠恐蠻府參軍追及耳。’”可見王微平日戲謔之時稱許譽卿為“許蠻”,這種稱呼一方面表示王、許二人之間關係親厚,其實細味此語,可見許譽卿對王微的欣賞和折服。許譽卿自己有“人爭笑我為帳中人彈壓”之句,《南吳舊話錄》卷二十三載:“許霞城(譽卿)家居時,相欲以餌致之。道人聞之,蹙然者經日。許問故,道人答曰:‘唾溺不同器,惡非其類也,況可與若輕同槽櫪。’許揖之曰:‘人爭笑我為帳中人彈壓,苟念斯語,胡得不事如畏友。’”許譽卿不以“人爭笑我為帳中人彈壓”為忤,本質上是因為王微是自己的“畏友”,“畏友”之成因正如王端淑所云:“修微不特聲詩超群,品行亦屬第一流。”姜兆翀《松江詩鈔》卷五十五云:“及相依於兵燹間,誓死相從,居三載,臨歿以薙刀衣屬光祿,俾其於急難之中得為自全之計雲。”王微這種對於忠 義的追求,對國家的“從一而終”的觀念,較之閨秀在“家庭之內”中的“從一而終”更加壯烈。因而得到了當時男性士人和閨秀才女的認可。清初王端淑輯《名媛詩緯》列“夫人世婦以及庶民良士之妻為《正集》”,而“其或由風塵反正者附於《正集》之末”,這就肯定了嫁作士人婦的名妓,其身份已經在“夫人世婦以及庶民良士之妻”之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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