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西街

西街是泉州最早開發的街道和區域,早在宋朝,它就已經象徵了泉州的繁榮,它還是泉州市區保存最完整的古街區,保留著大量具有歷史原貌的建築,現在目前西街片區現有各級文物保護單位總計20多處,分屬古建築、古遺址、石刻等多種類別,還有未列入級別但保護較好的古建築、古民居12處,擁有開元寺、東西塔、肅清門等景點。

基本信息

特色建築

西街美景西街美景

2014年5月,福建省認定公布第一批9個省級歷史文化街區名單,泉州西街榜上有名。

如果說城南片區的聚寶街、青龍巷是古泉州最繁盛的經貿商圈,那么西街集中展現的則是泉州這座藏寶之城最大的寶藏和最炫的人文薈萃。西街曾是唐宋早期泉州的政治、經濟、文化、宗教中心,有著極其豐富的歷史文化遺存,是泉州古城內現有保留最為真實、完整的歷史街區。

西街建築中,除古大厝、近現代騎樓洋樓外,還有不少名人宅第在小巷深處熠熠生輝。據統計,西街區域內已知歷史名人故居含遺址有二三十處,自唐代歐陽詹開始,幾乎每個朝代都有大人物與西街結緣。

比如:南宋宰相曾從龍的府邸在曾井巷內;泉州登科甲第一人歐陽詹故宅位於甲第巷內;北宋宰相留正連續三朝為相,三朝巷因他而名。西街俊才,尤以明清時最為鼎盛。比如明萬曆相國李廷機府邸在甘棠巷;著名理學家蔡清故居則位於孝感巷內等;明萬曆太僕寺少卿楊廷相、廣東提學副使擢湖廣參政陳鳴華兩家家族的故居在文魁巷。

老街曾經還有樣特色建築:封建社會為表彰功勳、科第、德政和忠孝節義的牌坊。史料記載,清末民初,從西街頭到五塔巷口直街中尚存的牌坊有造士坊、多士坊、會魁坊、父子承恩兄弟進士坊、清時名賢解元坊、進士坊、狀元坊等。

五塔巷三十五號廖宅,二落五開間,保存完整。兩側櫸頭留有走廊,木窗為圓形結構,頗具特色;會通巷五十八號嚴宅,三落三開間,檐牆有磚雕壁圖,有天井和雙櫸落三間張,面前堂建築上磚下石,兩側磚壁各開設一個花漏窗,保存尚好。

歷史淵源

作為泉州最早開發的街道和區域,西街自唐朝已經“列屋成街”,成街至今已經超過1300年。

泉州西街泉州西街

史料記載,西街列屋成街始於唐開元年間(公元714-741年),東起雙門前(即今鐘樓下),西至唐故城西門素景門(即今孝感巷口)。及至唐代光啟二年(公元886年),王潮兄弟入據泉州,為了加強防禦,於是在泉州城內創築子城,並且在子城設定四大城門,也就是行春門、肅清門、崇陽門、泉山門。其中,肅清門是當時子城的西門,在今日西街新街和裴巷之間。

公元905年,泉州刺史王延彬治理泉州時,拓展城區範圍,西街因拓城延伸至今日的甘棠巷口。到了五代南唐保大年間,清源軍節度使留從效對泉州城加重版築,西城門(彼時稱“義成門”)又移到今天的西街西端與城西環路交叉路口,西街總長得到很大的延伸。至此,西街路線基本定型。1923年拓改馬路,西街沿街建築隨著時境變遷,逐漸成了現狀。

自成街以後,1300多個春去秋來,這條古城最早的街區,曾經商賈如雲、行人如織,一度成為古城繁榮的象徵。而古代泉州也以西街為起點,逐漸向外開拓發展。

文保單位

有人說,西街的美在於與時間頑抗後留下來的那些古樸的、天然的、鮮活的碎片——唐朝的祠堂粉雕,元朝印度教的花紋……可不是,在時光洪流中,這條古街區猶如一串耀眼的珍珠鏈,把唐宋以來泉州眾多絢麗多姿的文物勝跡和古厝古塔等一一貫穿起來。細數這裡的每一件文物,無不令泉州人自豪。

僅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開元寺,可以細說的寶貝和故事就有一籮筐,無怪乎1960年董必武來泉留下“東西雙古塔,南北一條街”的盛譽。這座唐代古剎,蓮宮梵宇煥彩流金,刺桐掩映古榕垂蔭,自古便居泉州佛教叢林之冠。一代理學大師朱熹在此欣然題詞:“此地古稱佛國,滿街都是聖人”;一代高僧、“二十文章驚海內”的弘一法師,晚年曾居寺內弘律故居開元寺尊勝院,留下不少傳世經典墨寶;寺內舉世聞名的東西塔,是中國現存最高的一對石塔,在明朝8級大地震中巍然屹立,是古城最為突出的城市景觀和泉州的標誌,可謂泉州古文化的“鎮市之寶”……

除了開元寺、東西塔、城心塔、近現代洋樓,西街上大量風姿獨特的古大厝和古色古香的木樓群,構成一個活的建築博物館,不僅蘊涵古城豐厚的歷史文化積澱,又訴說著古城的千年滄桑巨變。

據考古統計顯示,西街片區現有各級文物保護單位總計20多處,分屬古建築、古遺址、石刻等多種類別,還有未列入級別但保護較好的古建築、古民居12處,可供開發的古大厝34處、洋樓3處、宗祠1座、古街巷20多條。

品讀西街

如果把一個城市看做是一件藝術品,一代代的居民都是它的雕琢者、創作者。城市中總有幾條街巷,或文化悠久,或歷史事件,或建築特色,或生活氣息,特別賞心悅目,它們成了城市明亮的音符、出彩的景觀,令外來遊覽的客人流連忘返,而鄰里百姓茶餘飯後談及,也總有說不完的生動話題。西街之於泉州,便是這樣的一條街道。

1300年的歷史,夠老的了,實際上,再老的建築,多數不外數百年。城市的發展史,是一部舊城不斷改造的歷史,保護每一座古厝每一塊磚瓦,顯然是不現實的。帶客人逛西街,面對那些低矮破舊的店鋪,那些農村墟場常見的日雜用品,許多次萌生想法,什麼舊城風貌區,拆掉重建吧,這樣的形象與著名僑鄉、民營經濟發達地區的泉州身份上多不相稱。

直到帶著冒懷蘇先生來西街寫生,才改變了我幼稚的觀點。

因為知道我喜歡美術,在鯉城賓館工作的同學小林告知,上海一位畫家來泉州寫生,特推薦我當導遊。我興沖沖趕過去見面:整潔的藍布衣,褪色的大挎包,清癯面龐,花白頭髮,像一位退休教師般親切,他點了點頭,微笑中可感受到涵養與慈祥。我一句“冒老師好”剛剛出口,小林立即打斷話頭說:“他是個聾啞人。”我呆了一下,“叫別人吧,我不懂啞語。”冒先生好像也看出我的態度,微笑中透著一絲無奈。小林建議說,你們可以用紙和筆交流嘛。

天碧藍,午後的秋陽溫暖如春,從南俊巷拐進東街,近處乳白色的鐘樓與遠處古銅色的雙塔同時映入眼帘。冒先生大喜,掏出一條白紙迅速地用鉛筆寫下幾個字遞過來,我接過一看,是“太美了”三個字。好像傳導了暗示,我也認真地打量起眼前的景物來—雖然市聲嘈雜,人車混亂,各類粗細電線、晾曬衣物隨意“刻”“畫”在街道的兩側,加上占地經營的店鋪遮陽傘、三輪車后座飄動的醫療廣告,街景一點也不雅觀,但紅磚白石、古街古塔、多元文化、傳統民俗共同散發出的充滿自然活力的閩南古早味撲面而來。那些專賣碗糕、嫩餅、上元丸、花包的小攤前,總有一堆人圍著,有的品嘗味道,有的討價還價,有的顯然是熟人,與老闆聊個不停。街上的樹木稀少,枝頭葉子的顏色披上了濃濃的秋意。冒先生從挎包中取出速寫本畫了起來,不一會兒,現實中的景物以黑白線條的形式一一呈現出來。我貪婪地注視著老人運筆的一舉一動,如同一位偷師的少年學徒,又驚又喜。儘管我也帶著速寫本子,但還是沒有自信拿出來畫畫。

西菜市場臨街路段最為擁擠,可謂車水馬龍,好幾次,我們都差點被車輛碰撞到。我寫了字條,催促冒先生快走,他總是笑笑,腳卻站著沒動。幾個做買賣的小販湊過身來,想看我們互遞著紙條玩的是什麼遊戲。一個買菜的中年人則對圍觀者發表評論:“這老頭畫得挺不錯。”

西街最大的魅力自然在開元寺,那才是泉州舊城這件稀世藝術品上的皇冠。我只好以“時間遲了就進不去”的理由哄冒先生向西挺進。因為以筆代言的不便,我沒有介紹黃氏家族捐地建設寺廟的千古傳奇,沒有解釋大雄寶殿為何懸掛“桑蓮法界”四個大字,也沒有細說泉州灣古船挖掘過程的驚天發現,兩座巍峨偉岸的古塔,已經讓冒先生無暇他顧了。他的眼睛像是釘上了釘子,久久沒有移動過,然後呢,速寫本上留下了不只一幅東西塔的倩影。我像書童般靜靜地站在他的身後,默然無語,聽到的只有筆與紙的歡快交響。“古人的智慧,偉大的藝術。”合上速寫本,他意猶未盡,在紙條上寫了幾個字遞給我。

夕陽西下,天色由橙紅轉深灰。離開時,我突然想,讓冒先生隨便寫上幾筆作個留念吧。他爽朗地答應了,昏暗中,眯著眼睛對著西塔,在我的本子上畫了起來。末了,他寫道:“一九八五年十一月四日郭培明同志囑為速寫西塔一角,畫頗不成,聊此紀念。冒懷蘇記於泉州開元寺。”從此,定格了一段難忘的記憶。

送冒懷蘇先生回賓館的路上,他用紙條提醒說,泉州是個值得驕傲的歷史文化名城,許多東西要懂得珍惜。他還談到祖父冒鶴亭與叔輩舒煙對他的影響,前者是近代大學問家,後者是現代著名作家。夜幕降臨,告別匆匆,從此沒有再見過冒先生。他回到上海後,曾經給我寄來自己設計的藏書票,當時我根本不懂藏書票的價值,也記不清把它存放在哪兒了,只是覺得這位長輩和藹可親。我真心地希望他有機會再來泉州寫生,得到的卻是他已經去世的訊息,那一年是1997年。

人與人相識,往往是偶然的,與冒懷蘇先生僅僅有一面之交,當時的多數細節早已模糊,這些年我才從上海為他舉辦的紀念活動中陸續知道一些信息,心目中關於他的形象漸漸豐滿起來。他生於1927年,是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中國版畫家協會會員,先後在上海人民出版社、上海美術出版社從事美術編輯與裝幀設計工作,有著述多種。冒先生祖上為元朝皇族,他的夫人左鍾嫻為左宗棠後裔。冒家深涉文化領域,與無錫錢家三代世交,也因此冒懷蘇為錢鍾書、楊絳分別設計了雅致獨具的“風雨同舟”、“心心相印”藏書票。中國聾啞人協會前會長戴目讀了冒懷蘇40萬言的《冒鶴亭先生年譜》, 稱“如同讀一部近代史,冒先生學歷僅國小,卻身殘心健,有如此厚重的大手筆,令人驚嘆。”2008年,上海一位青年參觀了冒懷蘇遺作展後留言:“恨不相逢在世時。”冒先生永遠不可能滿足我的邀約再訪泉州西街了,而一座城市驕人歷史存留下來的許多文化景觀,卻不能等到失去之時才知道它的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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