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倒莫

排倒莫為排倒、排莫兩個村寨,因其地面相連,民俗相似,苗語俗稱為“八道峁(Bal Dod Mos)”,音譯為排倒莫。這裡位於丹寨縣境東南部,距縣城36公里。是一個苗族聚居的民族村寨,也是中國南方古代蠟染藝術傳承較完整的地方。

何謂“排倒莫”

排倒莫為排倒、排莫兩個村寨,因其地面相連,民俗相似,苗語俗稱為“八道峁(Bal Dod Mos)”,音譯為排倒莫。這裡位於丹寨縣境東南部,距縣城36公里。是一個苗族聚居的民族村寨,也是中國南方古代蠟染藝術傳承較完整的地方。

蠟染藝術之鄉

排倒莫的蠟染是丹寨縣蠟染藝術的典型代表,排倒莫是中國蠟染藝術的發祥地之一。以排倒莫為中心,遍及丹寨東南部的也彎、河溝、雙堯、宰沙、基加、烏灣、台浪、高寨、水家灣等地,方圓幾十里,婦女們個個都會蠟染,寨寨都有蠟染能手,家家都珍藏有蠟染珍品。排倒莫製作蠟染的歷史悠久而久負盛名,以蠟染製品表現出古樸典雅、粗獷豪放、美觀大方的藝術風格而著稱於世,素有蠟染藝術之鄉的美稱。這裡製作的蠟染不論是畫面或是工藝手法,都獨具特色,堪稱中國古代藝術中的瑰寶。

排倒莫等地苗族婦女特別喜愛蠟染服飾,無論是在跳月場上或是祭祖儀式上以及其它重要集會活動,成年婦女無論婚否都要穿蠟染盛裝參加。有的套穿兩件,甚至五六件。姑娘要結婚,都要製備有幾件漂亮的蠟染服飾、數床蠟染被面及床單等蠟染製品嫁妝,有的還製備有幾條甚至十幾條蠟染百褶裙。在跳月場上或是在結婚儀式上,蠟染服飾及工藝明顯地標誌著姑娘是否心靈手巧和聰明伶俐。也就是說,蠟染服飾及工藝的好壞便成為衡量姑娘聰明伶俐與否的重要標準。因此,排倒莫等這一帶的苗族女性,從六七十歲的老媼到十一二歲的少女都能做蠟染。姑娘小時候,當母親的就給她們傳授了蠟染技藝,長大後蠟染技藝就相當嫻熟了,從中便脫穎而出許多蠟染能手,代代相傳,長盛不衰。 排倒莫製作蠟染的主要工具是三寸竹柄一頭夾扎著銅片的蠟刀和以杉木製作的木染缸,布料主要是自己紡織的土花椒布(如今有的選用布料較廣泛),染料主為藍靛(大都是當地農民自己栽種和泡製而成的),置於染缸中,供多次浸染使用。製作時,將繪好的蠟花布投放直藍靛的染缸中,經多次浸染後,取出涼乾,煮沸脫蠟,漂洗乾淨,任需縫製。這樣呈現在眼前的便是一件件古樸典雅、粗獷豪放、靚麗美觀的蠟染藝術品。蠟染製作方便,點蠟繪畫可三五人同作,也可單人獨做。凡有空閒時間即點制各種各樣的蠟花圖案,以備浸染、脫蠟、漂洗、縫製等之用。點蠟繪畫、浸染著色、脫蠟漂洗、縫製加工等工藝程式很適合家庭作坊。

排倒莫印象

龍治忠

排倒莫位於貴州省丹寨縣境東南部,距丹寨縣城36公里。是一個有454戶、2060個苗族同胞聚居的民族村寨,苗語稱為“八道峁”(Bal Dod Mos),它是中國南方古代蠟染藝術保存較為完整的地方。

初次走進排倒莫是2006年深秋的一天。

那天早上,在丹寨縣城裡,迷霧下的大街,車輛沒有往日的多。縣民宗局的車在縣精神文明活動中心樓下摁了幾聲喇叭,我就提著相機走出了大樓。朋友明清和家榮早已在車上等了。我一上車,車就匆匆地往排倒莫趕。

出城幾十分鐘後,濃霧漸漸地散去了。

在我來排倒莫之前,我曾讀過一些關於排倒莫及鄰村的資料,知道這片土地出了兩個人,讓省內乃至國外的人們一下子知道了苗族蠟染,記住了丹寨。她們就是苗族蠟染藝術家王阿勇和楊芳。認識楊芳是緣於她是縣裡好幾屆的政協委員。有幾次政協會,我被抽去參與會務工作,認識了她。楊芳常是一身苗家便裝,很結實,少說話,總讓人無法把她與藝術聯繫起來。但卻是她,1986年應邀赴香港三聯書店點蠟獻藝,贏得海外藝術家的讚賞,被香港同胞譽為“蠟花小姐”。王阿勇我還沒有認識,我只認識她的一個女兒,常著漢裝,樸素、熱情,卻不張揚。但我知道王阿勇生長在排倒莫,並在排倒莫學會了蠟染技藝。1983年和1984年兩度赴美國作蠟染藝術表演,轟動美國藝術界,被外國友人稱為“東方藝術家”,丹寨的蠟染也因此一舉成名,被譽為“東方第一染”。

當車平穩地停在村委會門前,走下車來,首先進入我視線的不是風景,不是民居,不是歌舞,而是一塊並不起眼的石牌,立於村委會門前十來米的地方,已經在風雨歲月中斑駁了。這是一塊苗族跳月堂碑,立於清光緒二十五年(1899年)。據說早在清朝前後,吹笙跳月在排倒莫就已經很盛行了。每逢節日,當地的苗族同胞都要舉行活動,四方來者甚眾,熱鬧非凡,有些歹人趁機來搶銀飾或敲詐勒索錢財,寨老們告到廳署,時任八寨(如今的丹寨縣)同知的龔武以清軍名義發布告示,排倒莫的幾位老人便集資將其刊刻於碑,以示眾人。

一位早有醉意的老人見到我在抄寫碑文,歪歪斜斜、笑眯眯地向我走來,說今天還要鬥牛,還要吹蘆笙,還要唱山歌,還要有人醉酒。我“喔”地應了一聲後,明清和村主任已經上到了村委會的辦公室,在二樓的走廊上喊著我,要我上去。我沒有上去,而是與同行的潘師傅穿過一條小巷。走過幾十米,翻了一個坳口,來到一條山沖,兩邊都是吊腳樓,炊煙四起,飄繞著村莊。一群一群的客人從山路中走來,有的已經進寨,正與熟悉的村民說話,有的還在途中,只見一個身影,宛若天外的仙客。

這時,村裡有人要我們回辦公室。到辦公室時,揚武鄉的趙鄉長和縣委宣傳部部長高俊華同志他們也到了,村裡的同志忙著把我們帶到村長家。此刻,我才知道他們邀我們來,是因為排倒莫人家過“吃新節”。

村長家是一棟漂亮的吊腳樓,整潔、寬敞、明亮。門前是一塊四十見方的小壩子。有花、有草、視野開闊,涼風斜斜。許多來過節的客人都從對面的路上走過,不時有人與村裡的人打招呼,村這邊的人一邊應著,一邊忙碌著。我們在壩子上坐,村長的鄰居見到我們,熱情地邀我們去作客,我們謝絕了。

我們是在村長家用餐的,有十幾桌呢!人太多,我匆匆地扒了兩碗飯,出來了,到寨南的一個三岔路口。路口旁有幾棵古樹,葉茂的粗枝下是幾根長木凳,一排石墩。有幾位客人早在那兒乘涼。見我走來,熱情地給我遞了支香菸。午後的陽光從樹葉縫隙中灑落下來,在他們的笑臉上映著溫暖的光亮。有人牽著大牯子從我們的身旁走過,走向村莊的那一邊。一頭,又是一頭……不一會兒,寨子的西邊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炮竹聲,迴蕩在這一村莊的四周,像是給人們報告了一個令人喜悅的信息。

也許是聽到了寨邊的炮竹聲,在村長家的客人們都出來了,還有許多客人也從各棟吊腳樓里走出來,一路瀰漫著淡淡的酒香。

我與他們一起來到炮竹頑皮撒歡的地方——半山腰間,一壩已經收割了水稻的梯田上。鬥牛賽已經開始了,還有山歌賽,蘆笙賽……一陣又一陣的炮竹聲把微醉的客人們聚攏在山腰間的一條公路上向下觀望,看到精彩處,呼聲震天,其樂融融。

在排倒莫,我見到了這樣一道風景——這裡的苗族婦女都愛挎著“坤包”,但不是現代的“皮革”版,而是很古典的苗族蠟染包。包上染著很典雅的圖案,每個人的都是這樣,只是上面的花、鳥、魚、蟲的染技各有不同,有的簡潔誇張、大膽舒暢,有的原始天真,質樸空靈……

排倒莫是黔東南傳承蠟染技藝較大的村寨。這裡的苗家人是古老的蠟染技藝保留者,他們在這塊土地上經營著自己的日子與蠟染藝術,使排倒莫的蠟染畫及其工藝成為丹寨蠟染文化的代表。2006年,以排倒莫蠟染工藝為代表的丹寨苗族蠟染技藝已經被列為國家級第一批非物質文化遺產。

排倒莫的苗族蠟染畫與黃平和安順的幾何形畫法不同,其圖案誇張奇特,想像豐富,令人驚嘆。1980年,人民美術出版社出版了馬正榮先生主編的《貴州苗族蠟染圖案》,總共收了153幅圖案,其中丹寨的花鳥魚蟲變化圖就有124幅,這124幅圖案中又有許多來自排倒莫。

在排倒莫,當我見到苗族婦女們的“坤包”上那精美的圖案,我立刻想到了楊芳,想到了王阿勇。

2007年的國慶長假,當我和朋友玉龍、明清、興祥三人再次來到排倒莫,來到了楊發成家。我才知道,排倒莫從古到今,婦女們都有從小就學蠟染技藝的傳統,都特別喜愛蠟染服飾。無論是在跳月場上還是其它重要集會,排倒莫的婦女們都要穿蠟染盛裝參加。姑娘要結婚,要有幾件漂亮的蠟染服飾、數床蠟染被面及床單作嫁妝,有的還置備有幾條甚至十幾條蠟染百褶裙。在跳月場上,在新婚的那一天,人們要看的首先是蠟染服飾的工藝,蠟染服飾工藝的優劣成為排倒莫的人們衡量姑娘是否勤勞樸實、聰明伶俐的重要標準。因此,排倒莫的女孩,很小時候,母親就給她們傳授蠟染技藝了,長大後就成了蠟染能手,代代相傳,長盛不衰。

如果說排倒莫的婦女愛蠟染,那么,養鬥牛就成了男人們的喜好。在排倒莫,男人們都喜歡養鬥牛,都有天一發亮就牽牛去吃含露的嫩草,有空兒就拿折刀上山打巴茅草養牛的習慣。他們都在想方設法地把自家的鬥牛養得更雄壯,更威猛。平常沒事的時候,大家牽出來亮一亮,比一比,看看誰家的更有氣勢,然後再給鬥牛洗個生態澡。逢年過節,特別是吃新節,排倒莫的活動少不了鬥牛。每家每戶都把精心飼養的鬥牛牽出來,碰碰角,賽一賽,看看誰的更猛更狠。但對於輸贏,他們並不十分在意。他們似乎要的是一種氛圍,一種歡樂,一種境界。節日來臨,主人和前來過節的親朋好友事先都為鬥牛準備好炮竹,鬥牛賽一到,有幾分酒意的主客牽著鬥牛,出寨時放炮竹,鬥牛賽開始時放炮竹,鬥牛結束時也還放炮竹,讓一種祥和的氣氛在村莊中瀰漫,讓喜氣在每個人的心中升騰……

初識排倒莫,我自以為吃新節是他們最隆重的節日了,可當我再次來到排倒莫,遇到楊發成,我才知道排倒莫曾經過的鼓藏節比吃新節還要隆重。楊發成27歲,是楊氏相兩房第30代,村裡的文書。

發成告訴我,以前排倒莫是吃鼓藏的,排倒莫過的最後一個鼓藏節的時候,一個村莊,在一個規定的吉時里就先後砍了260多頭祭牛,所蒸的糯米飯,所煮的魚都用谷桶來盛,用釘耙來抓以招待客人。主客吹笙跳月七天七夜,熱鬧非凡,但也使排倒莫傷了元氣。我要楊發成再說得具體些,他說他自己也說不清楚。他說他有一位在黔東南州財政局工作的叔公,叫楊春義,對鼓藏很有研究,出了一本書,叫我如果有興趣可以找他的書來看。他的回答不免讓我有些失望。

一個月後,我在黔東南州新華書店找到了楊春義先生所著的《苗族鼓藏之謎》(貴州人民出版社出版)一書。書中的《排莫寨苗族吃鼓藏》一章有這樣一段描述:

排莫寨苗族吃鼓藏,苗語稱“努牛”或“類牛”。直譯“努”即“吃”,“類”即“到”,“牛”即“鼓”,合起來媽“吃鼓”或“到了祭鼓”,其實質是祭鼓。參與祭鼓的是楊氏相兩房你進家族200多戶。它以宗族為主體,組織舉行吹蘆笙、跳銅鼓、鬥牛等大型群體慶祝紀念活動,集中舉辦殺牛祭鼓、掃鼓、煞鼓等各種具體祭祀儀式。排莫苗族吃鼓藏實質上是一種特大型的苗族宗教活動。

排莫苗族吃鼓藏分三年祭祀,舉行三大階段的祭祀儀式。頭年“吃魚醒鼓”,第二年“殺牛祭祖”,第三年“剁木殺鬼神”。

歷史上,排莫你進家族經歷多屆鼓藏。20世紀,經歷過兩屆鼓藏。第一屆,1910年(庚戌年)“吃魚醒鼓”,1911年(辛亥年)“殺牛祭祖”,1912年(壬子年)“剁木殺鬼神”。你進家族第26代的楊應明13歲當了本家族“嘎”的“嘎牛”即鼓藏頭。1948年(戊子年)古歷十一月“興鼓引鼓”、“吃魚醒鼓”,全寨消耗兩萬多公斤鯉魚敬鼓;1949年(己丑年)古歷十一月“殺牛祭祖”,全寨200多戶,在同一天的寅卯交接時分,一次性殺了400多頭大水牯牛和20多頭肥豬祭祖……

從楊春義先生的描述,我們可以想像到,當年排倒莫吃鼓藏,場面是何等的壯觀!而活動所給村民的負擔又是多么的沉重。難怪解放後,排倒莫就再也沒有吃鼓藏了。

那天下午,當我們從村婦女主任家回來時候,年輕的楊發成興奮地指著一塊月亮形的稻田,談著村里對排倒莫蠟染文化開發的規劃和構想,還說下一次吃新節時想邀請更多的朋友去作客,幫助宣傳排倒莫。臨別時,我們交換了電話。

告別了楊發成,我們的車輕快地駛出村莊,無意間,我見到車窗外的遠天湛藍,河水湛藍,開了粉花的巴茅草在風中搖盪,一隻山鷹在曠野中自由地飛翔……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