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膠秘史:一個有毒的愛情故事

《塑膠秘史:一個有毒的愛情故事》引人入勝並使人大開眼界的書中,記者蘇珊·弗賴恩克爾告訴我們,人類已經到達危機的邊緣。她通過追溯歷史、科學和全球經濟來評估塑膠對我們生活的真正衝擊。弗賴恩克爾通過8個人們熟悉的塑膠製品:梳子、坐椅、飛盤、點滴袋、一次性打火機、塑膠袋、蘇打水瓶和信用卡來講述故事。每個物品都展示了我們這個人造世界中不同的一面,它們共同為我們提供一種新的思維方式去思索塑膠這種已成為能定義和象徵我們這個時代的媒介物質。我們不能也不必駐足停留在一條塑膠鋪成的道路上。塑膠為我們指明了一條新的道路:我們可以與這種因愛生恨卻又似乎無法完全脫離開的材料建立一種新的有創造性的夥伴關係。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塑膠秘史:一個有毒的愛情故事》追溯了人類與塑膠的複雜關係,從狂喜擁抱到失去魔力再到今天的冷漠和困惑交織的情感。在人類塑造物質世界的漫長計畫中,在這充滿變革的世紀中,塑膠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故事的背景巨大,卻也令人非常熟悉,因為裡面充滿我們每天用到的物品。

作者簡介

作者:(美國)蘇珊·弗賴恩克爾 譯者:龍志超 張楠
蘇珊·弗賴恩克爾記者和作家,曾為《紐約時報》、《探索》和《健康》等出版物撰寫文章。

專業推薦

媒體推薦

在一個充斥和塞滿了偽造的塑膠廢物的世界裡。在整個歷史中我們都不會去懷念它們,蘇珊·弗賴恩克爾寫的關於這一主題的這本書非常及時,的確是本好書,我確定由於她的勤奮,很多動物和孩子們都會因此得救。
——艾倫·魏斯曼,《沒有我們的世界》的作者
到處部是塑膠,蘇珊·弗賴恩克爾解釋了原因。《塑膠:一個有毒的愛情故事》是一本寫得很優雅而且令人極其增長知識的書。
——伊莉莎白·科爾伯特,《一場災難現場筆記》的作者
誰曾想過梳子,飛盤和打火機會有如此隱秘的歷史以及令人困擾的未來呢?蘇珊·弗賴恩克爾這本引人人勝的著作把歷史,科學和文化結合起來,幫助我們理解我們所在的,甚至成為我們一部分的這個塑膠世界。儘管我們部應該為塑膠會持續存在兒個世紀感到擔憂,塑膠卻必然會在未來歲月中持續下去。
——拉占·帕特爾,《任何東西的價值》的作者
一本必須去讀、充滿樂趣的書.為那些想知道我們的社會怎么會變得如此充滿塑膠,並想為此做些事情的人而寫。
——安妮·萊納德,《東西的故事》的作者

名人推薦

在一個充斥和塞滿了偽造的塑膠廢物的世界裡,住整個歷史中我們都不會去懷念它們,蘇珊·弗賴恐克爾寫的關於這一主題的這本書非常及時,的確是本好書。我確定由於她的勤奮,很多動物和孩子們都會因此得救。
——艾倫·魏斯曼,《沒有我們的世界》的作者
到處都是塑膠,蘇珊·弗賴恩克爾解釋了原因。《塑膠:一個有毒的愛情故事》是一本寫得很優雅而且令人極其增長知識的書。
——伊莉莎白·科爾伯特,《一場災難現場筆記》的作者
誰曾想過梳子,飛盤和打火機會有如此隱秘的歷史以及令人困擾的未來呢?蘇珊·弗賴恩克爾這本引人人勝的著作把歷史,科學和文化結合起來,幫助我們理解我們所在的,甚至成為我們一部分的這個塑膠世界。儘管我們都應該為鰻料會持續存在幾個世紀惑到擔憂,塑膠卻必然會住未來歲月中持續下去。
——拉吉·帕特爾,《任何東西的價值》的作者
一本必須去讀、充滿樂趣的書,為那些想知道我們的社會怎么會變得如此充滿塑膠,並想為此做些事情的人而寫。
——安妮·萊納德,《東西的故事》的作者

圖書目錄

前言:塑膠村
1.改善自然
2.普通人的王座
3.飛過塑膠村
4.“現在人類也有點塑膠化了”
5.放錯地方的東西
6.塑膠袋之戰
7.形成循環
8.綠色的意義
後記
書中的術語
譯者感言

後記

一座橋樑
這座橋樑並不引人注目——只是一個很短的平常的橫跨橋,它連線一條土路,深入到新澤西州松林荒原。路兩邊排列著北美脂松、胭脂櫟、黑色樹膠樹、藍莓和羽葉灌木也覆蓋在河兩岸。這座橋是很多跨越有茶葉顏色的河水的默利卡河的橋樑之一,這條河蜿蜒穿過瓦頓州立森林公園。然而,與其他橋樑不同,這座橋完全是由塑膠製成。
除非你停下來仔細查看,否則你不一定知道它是塑膠橋。一位女州立森林發言人告訴我,都是一樣的,“它看上去不是不協調。”她說,實際上,因為它完全是由回收塑膠製成,“它聚焦了我們綠化的重點。”
幾乎有100萬個用過的牛奶罐和很多舊的汽車保險槓被弄平,融化並重製成塑膠梁,厚板,用於建造這個56英尺長的橋樑。羅格斯大學聚合物科學家托馬斯·諾斯克發明了這項將塑膠拋棄物變為耐用的建築材料的技術。然後他把這一技術授權給埃克森國際公司新澤西州的一家公司,使這項技術得以商業化。埃克森說通過回收生成的塑膠能被塑造並製成橋樑,鐵路枕木、甲板、樁結構、堤岸和防洪堤,能夠經歷時間的考驗,比木材、水泥或者鋼材都更耐用。只用了2年時間,公司就為超過2。。萬磅的本來要被堆入掩埋場的廢棄塑膠創造了新生命。對於埃克森的創始人吉姆·科斯登來說,生產這種產品就是在還債,因為他早期的事業是生產由原塑膠製成的衣掛,他知道那些衣掛最終都會被扔掉。他說,“塑膠的全部缺陷——耐久性和不能降解,都被轉換成優點,你把一個不會降解的材料用於希望它永久的地方就好了。”
瓦頓森林橋建於2002年,是公司建造的第一批橋之一。被這項技術所吸引,美國軍方僱傭該公司在博格堡建兩個跨小溪的橋樑。埃克森承諾這些橋不僅能支撐卡車,也能支撐M1艾布蘭坦克,該坦克每個重達70噸。軍方工程師對於塑膠結構能夠支撐坦克這一點很懷疑,他們帶來一輛吊車用於測量坦克過橋,他們認為需要把坦克吊出小溪。龐大的坦克隆隆開過20英尺長的橋樑,而橋幾乎一點兒也沒彎。美國軍方的一位代表在2009年橋啟用時不無羨慕地致辭,“其他人會建設結實的橋樑,但這座橋卻如同美國軍隊一樣堅強。”
他說,軍方每年會花掉225億美元用於替換被侵蝕的建築結構。這座橋的造價比其他材料的低,而且是抗腐蝕的,實際上還是免維護的。在博格堡橋建成之後,軍方又為維吉尼亞州的尤斯特斯堡訂了兩座橋。這些橋用於通過重達120噸的火車蒸汽機。
埃克森在瓦頓州森林中替換掉得那個破敗的木橋至少有50年歷史了;當瓦頓家族把土地在1954年贈給州里時橋就存在了。這座塑膠橋很可能會持續得更久、更久。不包括戰爭和天災,這座橋會一直在那兒,附近的橡樹和松樹都會死掉,新的樹木會替代它們,等待著地球上的未來幾代人輪流跨越這座橋樑。塑膠頑固的持續性往往是對自然界的一種傷害和侮辱。但這個普通的穿越森林的橋樑卻是對這種不死的材料的恰當套用。可能對於跨度像大班吉大橋和金門橋這樣的大橋並不適用。但科斯登說,在美國的60萬座左右的橋中大多數是小跨度橋——比70英尺短一傳統材料可以很容易由回收塑膠替代。
世界上最古老的橋是希臘南部的阿卡迪克橋。3 000年前,石匠們把粗糙的石灰石拼在一起,形成一座簡單的拱橋,有12英尺高,60英尺長,橫跨在當時的河流上,現在已是乾涸的,雜草叢生的積水溝了。看著這個古代的結構,你幾乎可以聽到馬拉著的戰車咔嗒咔嗒地在邁錫尼城中穿梭。這座阿卡迪克橋可追溯到銅器時代末期,此時由於火山爆發,地震,其他文化的侵襲以及氣候變化而導致災難性的崩潰。
今天,不論是好是壞,我們都堅定地存在於塑膠時代,同時面臨可怕的生態崩潰的通告。我們手邊有這種能防止垮塌的材料,也有能夠創造可持續性的遺產的工具。數千年後的考古學家挖掘到我們這一時代的地層時,會不會發現裡面塞滿了不朽的拋棄物,如瓶蓋,包裝紙,吸管和打火機——一個被垃圾所噎死的文明?或者他們會看到像在瓦頓州森林中的橋樑,這些橋樑可能缺乏美感,卻有很重要的故事要講述:我們是一群能製造神奇材料的智慧的人,也有很好使用它們的智慧。

序言

塑膠村
1950年,費城的一個玩具公司為電動火車的愛好者們開發了一種新的配件:這是能夠通過按壓而拼裝成塑膠建築物的組件,它們能夠拼裝成一個叫做美國塑膠村的地方,愛好者還可以選購城鎮中的塑膠人。
塑膠村起始於一個寂靜的鄉村小鎮,火車穿過紅色的穀倉駛進小村莊,村莊裡有很多鱈魚角樣式的房屋,一個警察局,一支消防隊,一所學校和一座有尖頂的古色古香的白色教堂。但是經過許多年,這條生產線擴展成大片的繁榮的住宅區,住宅區中有殖民樣式的二層樓房,分層的牧場式住宅和一條大街,大街上有銀行,五金店和藥店,一個現代超市,一個二層醫院,一個以費城古老的獨立禮堂為藍本建造的市政廳。塑膠村甚至還有一個駛入式汽車旅館,一座飛機場和自己的電視台WPLA。
今天,當然我們全都住在塑膠村中。但是直到我決定一整天不接觸任何塑膠時,我才清楚我的世界已變得多么塑膠了。在實驗那一天早上,當我拖著沉重的腳步,睡眼惺忪地走進浴室時,只過了10秒鐘,我就意識到這個實驗有多么愚蠢了,因為馬桶座就是塑膠的。我迅速修改計畫,我會用一整天時間寫下所有我觸摸過的塑膠品。
只用了45分鐘,我就在筆記本上寫滿了一整頁(筆記本本身也有部分被列為塑膠類,包括其合成纖維裝訂),我削尖的2號鉛筆外面也覆蓋一層含有塑膠的黃色顏料。下面就是我在清晨的例行活動中寫下的物品:
鬧鐘、床墊、加熱墊、眼鏡、馬桶座、牙刷、牙膏管和蓋、壁紙、人造大理石櫃檯、電燈開關、桌布、大蒜碾碎器、電茶壺、冰櫃門把手、裝冷凍草莓的袋子、剪刀把手、優酪乳盒、蜂蜜罐蓋、果汁罐、奶瓶、寶特瓶、肉桂罐蓋、麵包袋、包裝茶盒的塑膠玻璃紙、茶袋包、保溫瓶、鍋鏟把手、洗滌液瓶、碗、砧板、小塑膠袋、電腦、羊毛運動衫、運動胸衣、瑜伽褲、運動鞋、貓糧盒、舀狗糧的小杯、牽狗的皮帶、隨身聽、報紙袋、人行道上隨意扔掉的蛋黃醬袋、垃圾桶。
女兒看到不斷加長的清單,不禁瞪大眼睛喊道:“哇!”
到這一天結束時,我已在筆記本上寫滿了4頁。我的規則是,每樣物品只記錄一次,即使像冰櫃把手這種我反覆觸摸的東西,否則我會將整本筆記本寫滿。即使這樣,我的清單仍然包括196項,範圍從大的物品如小型貨車的儀錶板——其實,整個車內飾都是塑膠——到小的物品如午餐時用來貼在我切的蘋果上的橢圓形的標籤。毫不令人奇怪的是,物品的包裝占了清單的一大部分。
我從沒有想過我自己的生活特別充滿了塑膠。我住在一所有近百年歷史的房子裡。我喜歡天然織物,老家具,手工烹製的食物。我本可以說我家擁有的塑膠製品比一般的美國家庭少——主要是為了美化而不是政治原因。我是在開玩笑嗎?第二天,我記錄下每件我所觸摸過的非塑膠製品。到上床的時候,我只在筆記本中記錄下102件物品,塑膠與非塑膠的比例接近2:1。下面是我在這一天從第一個小時開始所接觸過的一些非塑膠物品:
棉線床單,木地板,廁紙,瓷質龍頭,草莓,芒果,花崗岩瓷磚台面,不鏽鋼湯匙,不鏽鋼水龍頭,紙巾,紙板蛋盒,雞蛋,橙汁,鋁餅板,羊毛地毯,玻璃黃油盤,黃油,鑄鐵烤盤,糖漿瓶,木製切麵包板,麵包,鋁製濾網,瓷盤,玻璃杯,玻璃門把手,棉襪,木製餐桌,我的狗的金屬項圈,塵土,樹葉,樹枝,木棍,草(如果我不用塑膠袋,我的狗在樹葉、樹枝和草間排出的糞便)。
令人奇怪的是,我發現列出非塑膠製品清單既困難又無聊。因為我確定不去重複計算物品,當我把第一批物品記錄後,就不再有太大的不同了,至少與塑膠製品的分類是如此。木材,羊毛,棉花,玻璃,石頭,金屬,食物。進一步提煉為:動物,蔬菜,礦物質。這些基本分類大致包括了非塑膠清單上的全部項目。而塑膠製品清單,相比而言,卻包含多種多樣的材料,這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合成品構成了我們生活的大部分,卻又令人奇怪的不顯眼。
仔細考慮著我周圍這份長長的塑膠清單,我意識到我實際上對它幾乎一無所知。真的,塑膠是什麼呢?它是從哪裡來的?我的生活是如何在我還未作努力前就充斥著合成物質的?看著這份清單,我能看到一些能夠使我的生活變得更簡單和便利的塑膠製品(我的快乾衣服,我的家用器具,收集我的狗的糞便的塑膠袋)以及一些我知道我可以不用的塑膠製品(泡沫塑膠杯,三明治袋,我的不粘鍋)。
我從未真正仔細觀察過塑膠村中的生活,但是新聞報導的關於有毒玩具和嬰兒奶瓶的事情卻又似乎說明用塑膠的代價可能超過其受益。我開始考慮是否我在無意中使我的孩子們暴露在可能會影響他們的發育和健康的化學品中。我女兒,自上幼稚園開始,所用的午餐盒中的硬質塑膠水瓶已證實會泄露出類似雌激素的物質。難道這就是她九歲時乳房就開始發育的原因嗎?其他問題也都接踵而至。我不厭其煩地放人再循環垃圾桶中的塑膠製品都怎么樣了?它們真的被再循環了嗎?還是我所遺棄的物品最終匯合成大團的垃圾最終流到遙遠的海洋中?某個地方的海豹是否會因為吃下我丟棄的塑膠瓶蓋而窒息呢?我應該放棄使用塑膠購物袋嗎?汽水瓶真的比我和我孩子的壽命還要長嗎?這真的很重要嗎?我應該關注嗎?住在塑膠村里究竟意味著什麼?
塑膠一詞本身就會令人困惑。這個詞我們用單數表示,並且不加區分地指示任何人造物質。但是世上有千萬種塑膠。它們並不是形成某種單一的材料,而是形成較鬆散的相關類別。
當我參觀紐約的一個叫做材料關聯的地方時,我看了一眼塑膠一詞中所包含的幾乎無止境的可能性,這是一家提供諮詢和材料儲藏的混合公司,設計師可以思考他們的產品用什麼製作。創始人把這裡描述為“可以撫摸新材料的動物園”。當我瀏覽檔案中成千上萬種塑膠時,我的確感覺到自己處在一個觸覺和視覺的仙境中。有一塊很厚的亞克力板看起來就像潔淨的凝固的瀑布,珠寶顏色的膠團誘人去擠壓,有一塊看起來和摸起來都像老人皮膚的肉色布料,一位員工評論道:“哎呀,我永遠都不願意穿那樣的東西。”還有多種假皮的布樣、綠網、灰長絨地毯、仿草葉、有記憶摺疊方式的布料、能吸收太陽能並傳遞給穿著者的布料。我看到了模仿紋理細緻的大理石,煙燻的黃寶石,暗色水泥,帶斑點的花崗岩,有紋理的木材的很多塊狀材料。我觸摸了多種表面,它們有的表面不光滑,有的閃亮,有的不平,有的如砂紙般,有的毛茸茸的,有的黏糊糊的,有的像羽毛,有的如金屬般冰冷,有的像皮膚一樣溫暖而柔軟。
但是塑膠不一定像在材料關聯公司的異域動物園中所展示的那樣才能令人印象深刻,即使是像尼龍這種普通的塑膠也可能讓人驚訝得大叫。當用作降落傘時它可能像絲綢,製成連褲襪時又很有伸展性,製成牙刷時可以又短又硬,在一條尼龍搭扣上又可以很濃密。《美麗家庭》對這種多樣性推崇備至,它在1947年出版了一篇題為“尼龍……快樂的騙子”的文章。
各種塑膠不論不同點有多少,它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它們都是聚合物,希臘語意為“許多部件”。它們是由成千上萬的所謂單體(希臘語“單一部分”)的原子單位連線而成的長鏈,最終連線成巨大的分子。與水這種只有一個氧原子和兩個氫原子構成的微小粒子相比,聚合物粒子實在是極其巨大。聚合物粒子能包含數萬單體——鏈條連線如此之長,以至於科學家們多年來一直在爭論它們是否能被連線成單一分子。一位化學家說,你也可以聲稱“在非洲的某處發現了一頭大象,長為1 500英尺,高為300英尺。”但是這種分子的確存在,而且它的巨大能夠解釋塑膠的根本特徵:可塑性。想像一下,與一顆或者幾顆珠子相比,一長串珠子能夠被拉長,伸展,堆積或纏繞,可操作性極強。珠子的長度和排列可以幫助確定聚合物的特性:強度、耐久性、清晰度、靈活性和伸展性。鏈條擁擠在一起可以用於製作結實堅硬的塑膠瓶,如裝洗潔精所用的瓶子。鏈條中有空隙就可以製造更柔韌的瓶子,這是用來裝需要擠壓的番茄醬的理想瓶子。
人們經常說我們生活在塑膠年代。但是我們到底是什麼時候進入這個時代的呢?有些人說這一切開始於19世紀中期,當時發明者開始從植物中提取開發新的,有延展性的半合成化合物用以替代像象牙這樣的稀少的天然材料。另一些人將時間定為1907年,當時比利時流亡者利奧·貝克蘭製成了電木,這是第一個完全人造的聚合物,完全是由自然界中無法找到的分子所組成。隨著這種產品的發明,電木公司誇口說,人類已經超越了自然世界:動物,礦物和植物領域的傳統分類。“現在我們擁有第四個領域,其疆界無可限量。”
你也可以將塑膠的起始點定在1941年,當時,珍珠港爆炸發生不久,負責為美國軍隊供給的主管提議儘可能用塑膠製品取代鋁,黃銅和其他戰略性金屬。第二次世界大戰將聚合物化學品從實驗室拉到了現實生活中。現在我們所知的主要塑膠材質——聚乙烯,尼龍,丙烯酸,泡沫聚苯乙烯——都是在戰爭中收到的訂單。為了滿足軍方需求,工業界變劍為犁,擴大了塑膠生產。正如一位早期的塑膠業內人士回憶,到戰爭末期,很顯然“幾乎沒有什麼不是塑膠製成的,而現在一切都有可能。”塑膠此時開始真正滲透到日常生活的各個角落,悄悄進入我們的家庭,汽車,衣服,玩具,工作場所,甚至我們的身體。
在一個個的產品,一個個的市場中,塑膠向傳統材料發起挑戰並贏得勝利,取代了汽車中的鋼鐵,包裝中的紙張和玻璃,家具中的木材,甚至是阿米什人的小馬車也有部分是由被稱為玻璃纖維的強化塑膠纖維製成。到1979年時,塑膠的產量已超過鋼鐵的產量。在短短的驚人的時間內,塑膠已成為現代生活的骨架,結締組織和光滑的外表。
無可爭議的是,塑膠確實比天然材料具有更多的優勢,但這並不能解釋它怎么會突然到處存在。塑膠村成為可能——甚至是不可避免——這是由於石化工業的興起,20世紀20一30年代,當時發明新聚合物的化學公司開始與控制生產這些聚合物的重要配方的石油公司結合為巨頭。
煉油廠每天24小時無休止地生產出一些諸如乙烯氣這類必須處理掉的副產品。如果能為這種氣體找到用途,這種副產品就能成為潛在的經濟發展良機。在20世紀30年代初期,英國化學家就發現,乙烯氣可以製成聚乙烯聚合物,即是現在廣泛用於包裝的材料。另一種副產品——丙烯,經重新配置後,可以作為聚丙烯的用料,這是一種用於製作優酪乳杯,微波爐專用碟,一次性尿布以及汽車材料的塑膠。另一種副產品是丙烯腈,可用於製作亞力克纖維,這使我們這個時代的經典的象徵——人造草皮誕生了。
塑膠只是化學工業的一小部分,代表我們所消耗的化石燃料中很微小的一部分。但是石油工業對經濟的強制力促進了塑膠村的興起。正如環保主義者巴里·康門勒所說:“每個新的石化程式通過其自身內在邏輯產生一個強有力的趨勢,增產其更進一步的產品,同時取代先前存在的產品。”不斷流出的石油不僅僅給汽車加油,而且也是在為基於消耗由塑膠製成韻新產品的整個文化加油。進入塑膠村並非經過思考後的決定,也不是某次經濟大蕭條或者政治辯論的結果,也沒有去思索社會公益或環境影響或者在其壽命結束後如何去處置這些塑膠製品。塑膠帶來的是豐富的廉價產品,這在人類歷史上是一件壞事嗎?難怪我們會對塑膠上癮,或者說對它所帶來的便利和舒適,安全,樂趣和輕薄上癮。
在過去的70年裡,全世界所消耗的塑膠每年都在逐步遞增,從1940年的幾乎沒有到今天接近6 000億磅。我們真的是在一代人的時間就變成了塑膠人。1960年,每個美國人平均消耗大約30磅的塑膠製品。今天,我們每人每年至少消耗300磅的塑膠,最終產生超過3 000億美元的銷售額。基於這種閃電般的上升勢頭,一位工業專家聲稱塑膠“是20世紀最偉大的商業案例之一”。
塑膠迅速擴散並最終進入到我們的生活中,這說明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深人持久的。但是我們對塑膠卻有著既依賴又不信任的一種複雜的混合感受——類似於上癮者對所選擇的成癮物質的感受。最開始,我們為科學家們如魔術般用碳,水和空氣製造出來的一個又一個奇蹟般的材料而歡呼。1936年,一位女士在參觀了德克薩斯州交易會上的杜邦公司的奇異世界化學展覽後驚呼,“杜邦對我們自然界所做的改善太棒了。”幾年之後,人們告訴民意測驗人員,他們認為玻璃紙是英語中第三個最美麗的辭彙,只位列於“母親”和“記憶”之後。在我們的陶醉中,我們決定只相信我們這個現代的新夥伴最好的地方。塑膠宣布了材料自由的新時代,這是從自然的吝嗇中的解放。在塑膠時代,原材料不會短缺,也不會因某些內在的性質,如木材的僵化或者金屬的電抗性而受限制。人工合成物質能夠替代,甚至精確模仿稀有的貴重材料。愛慕塑膠者預測,塑膠將給我們帶人一個更潔淨、更明亮的世界,每個人都能享受一種“普遍的平等的華貴”。
很難說這種聚合物的熱潮是何時開始消退的,但是1967年當電影《畢業生》上映時,這股熱潮已經消失了。在這一時期,塑膠製品的洪流,如粉紅色的火烈鳥、乙烯壁板、人造皮鞋逐漸被看做便宜的代用品這種局限逐漸顯露出來。所以在電影中當朋友把班傑明·布拉多克拉到一邊並給他職業建議“我就想和你說一個詞……塑膠!”時,觀眾能確切地了解他是相當的不愉快。塑膠不再給人以無限的聯想,而只是一種乏味無生氣的未來,就如同羅賓遜太太的微小一樣虛假。
今天我們所依賴的其他材料都不會引發這種負面聯想,或者引起這種出自內心的厭惡感。諾曼·梅勒稱之為“宇宙中一股惡毒的力量……相當於社會中的毒瘤。”我們也許是創造了塑膠,但根本上來說它還是與我們不相容的,總是會被看做不自然的事物(儘管它並不比水泥,紙張,或其他人造材料顯得更不自然)。一個原因可能是超自然的耐久性。與傳統材料不同,塑膠不會融化,上銹或者分解,至少在其有用的時間框架內。那些很長的聚合物鏈耐久性強,這意味著我們生產的大多數塑膠會始終與我們在一起,成為垃圾,海洋中的碎片,或是埋在土層里。明天,人類可能會從地球上消失,但是我們製造的許多塑膠製品卻會存在幾個世紀。
這本書追溯了人類與塑膠的複雜關係,從狂喜擁抱到失去魔力再到今天的冷漠和困惑交織的情感。在人類塑造物質世界的漫長計畫中,在這充滿變革的世紀中,塑膠扮演著重要的角色。故事的背景巨大,卻也令人非常熟悉,因為裡面充滿我們每天用到的物品。我選了8件物品來講述塑膠的故事:梳子、椅子、飛盤、點滴袋、一次性打火機、購物袋、汽水瓶和信用卡。每種物品都是講述生活在塑膠村中的一課,塑膠村陷入了一張對現代生活來說既是奇蹟又是危害的材料網中。通過這些物體,我考證塑膠品的歷史和文化,以及塑膠物品的製作。我研究了塑膠的政治學,以及人造物品是如何影響我們的健康和環境的,我也探討了人類在生產和處置塑膠製品上所做出的持續性努力。每種物品都像是在塑膠村的各個領域打開了一扇窗。我希望把這些窗戶全部打開,會照亮我們與塑膠的關係,並提出,在人們的努力下,這種關係會變得更健康。
我為什麼決定聚焦在這些很小,很普通的物品上呢?它們都不是科學正在開發的令人目眩的先進聚合物,諸如能夠自我修復的智慧型塑膠以及能夠導電的塑膠。因為那些東西並不是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起關鍵作用的塑膠製品。我也不選擇任何耐久物品,諸如汽車、電器或者電子產品。毫無疑問這些物品也能使人了解塑膠時代。但汽車或者iPhone的材料故事包含的內容遠比塑膠還多。簡單的物品,經過恰當的努力,能夠提取出精華的部分。歷史學家羅伯特·傅里德說過,我們的世界是由小事物構成的。 簡單的事物有時能講述複雜的故事,塑膠的故事也充滿了自相矛盾的謎題。我們享受著前所未有的豐富的物質,但卻經常感到貧困,就像我們在一個裝著泡沫塑膠花生的盒子裡搜尋,結果卻沒找到其他的東西。我們將歷經百萬年創造出來的天然物質設計成只用幾分鐘就生產出來的產品,然後又將它們變成永遠揮之不去的垃圾送回地球。我們享受基於塑膠的技術,因為這些技術前所未有地拯救了許多生命,但也對人類健康帶來了隱形的危害。我們把與從偏遠地方挖出的高能量分子一樣的能量埋在垃圾掩埋場中,把塑膠廢物以原材料形式運到海外製成產品後又賣給我們。我們捲入了高度的政治鬥爭中,塑膠最嚴厲的批評者和最堅定的擁護者談論的事情是一樣的:這些材料太寶貴了,不能去浪費。
這些自相矛盾的說法使我們對塑膠的焦慮逐漸增長。然而我很驚訝地發現,許多當今占據頭條的與塑膠相關的新聞在過去幾十年都曾出現過。研究表明,人體組織中有塑膠痕跡可以追溯到20世紀50年代。20世紀60年代,第一次報導了海洋中出現塑膠垃圾的事件。1988年,紐約薩福克第一個頒布了關於塑膠包裝的禁令。每次事件,這個話題都會在幾個月甚至幾年中吸引我們的注意力,然後又從公眾的雷達監視中悄悄溜走了。
但是現在的風險更大了。我們在這個千年的頭十年所生產的塑膠與整個20世紀的產量幾乎相等。當塑膠村蔓延得更廣時,我們更加完全地紮根在塑膠強加給我們的生活中。越來越難以使人相信這種塑膠化的步伐是可持續的,難以使人相信自然界能夠長期忍受我們無休止地“改善自然”。但是,我們能否開始致力於解決塑膠所帶給我們的問題呢?我們能否與這些材料建立一種更安全的關係,以及對我們的後代有可持續性的關係呢?塑膠村還有未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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