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山村

”從詩中推想,詩人起碼是登臨了久山的黃柏嶺和李春山的,在他看來,“久山落照”美如蓬萊仙境呢。 顧祖禹書中指出的“今有久山鎮巡司”,是確鑿無疑的。 如此看來,“久山落照”的失去,已經相當久遠了。

而今的馮家鎮久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且位置顯得偏僻的村莊,已經很難想像,早在霑化建縣之初,久山是處如何繁盛的濱海重鎮,而“久山落照”,是何等動人的邑內“八景”之一了。
久山附近確曾有過九座山,名稱分別是魚山、孤山、黃柏嶺、敖家山、擔山、李春山、太白山、四角山、於家山。民國時期,這些山早已蕩然無存,故民國版《霑化縣誌》在介紹“久山落照”時,只是籠統地說據舊志記載山雖然“皆純土無石”,但“山形蜿蜒,相續不斷,日之既夕,餘霞散綺,尤覺引人入勝。”且久山當時乃鉤盤河入海之處,依山傍水,風景該很可觀。現仍傳邑人李鍾嶠《久山落照》七律一首:“登臨最愛夕陽間,海上宜人是久山。柏嶺餘霞妝晚翠,李春返照駐頹顏。金沙萬點星羅地,玉薤千畦客到關。隔岸蓬萊咫尺近,曈曨日色更須攀。”從詩中推想,詩人起碼是登臨了久山的黃柏嶺和李春山的,在他看來,“久山落照”美如蓬萊仙境呢。
久山附近這些“皆純土無石”的山當初是怎么來的呢?《讀史方輿紀要》一書指出:“久山在縣東北七十里。世傳秦始皇築此山以鎮海口。今有久山鎮巡司。”《讀史方輿紀要》全書300萬字,是明末清初著名歷史地理學者顧祖禹(1631—1692)用畢生精力寫成的,享有盛譽。結合本市區現有秦皇台等遺蹟及史籍“始皇東臨碣石以厭其氣”的記述來看,秦始皇築久山以鎮海口的說法應為合理可信,因為久山的九座土山除了人力築就外,找不到其它解釋,而一般人顯然沒有動因和力量築成這些山的。既然要鎮海口就希圖長久,取名久山就可以理解了;至於要築九座山,是取“九”“、久”諧音之意,還是因九為單數之最大(如九鼎)故,就不得而知了,抑或兼而有之吧。
顧祖禹書中指出的“今有久山鎮巡司”,是確鑿無疑的。據1994年版《霑化縣誌》記載,宋朝置縣之初,就首先在久山創設永利鹽場,至明代,升格久山為鎮並設巡檢司。八十年代初在久山村北出土的記事碑證實了宋朝的永利鹽場。記事碑現存縣文物室,碑文曰:“重修塔記 濱州招安縣永利場酒戶石九思,為祖妣以來、先父石在綱、母王氏,同兄石文、石沖,弟石真,施錢八貫,助修古塔。政和三年七月日刊記”。
碑文中的“政和”,是北宋皇帝徽宗的年號,“政和三年”即公元1113年,距今898年了。簡短的碑文,不僅證實了那時的久山存在著永利鹽場,還證實了那時的霑化縣尚稱招安縣並在濱州管轄之下,並透露出那時久山發展程度的信息。既然是“重修塔”,就表明塔在久山早已存在,而能建塔的地方,經濟和社會發展一定達到了相當程度;酒戶石九思兄弟的“施錢八貫”不是一個小數目,大約相當於現在1.5萬元,這表明賣酒賺了不少錢,進而可以推想當時久山的市面一定很繁華。另據民國版《霑化縣誌》記載,久山莊東南還出土過“短碣,上鐫‘鹽王殿’三字”,供奉的是何鹽王雖“已不可考矣”,但因此可知久山不僅有過塔,而且還曾有過殿,的確非尋常可比。至於明代升格久山為鎮並設巡檢司,則標誌著久山成為一處濱海重鎮。
通過上述,大概就可以理解遠離縣城的“久山落照”為什麼會成為全縣“八景”之一了。蓋當時的久山,既有依山傍水的優美自然景色,又市面繁華人煙輻輳,多有發現美的眼睛。
“久山落照”,是什麼時候開始黯淡的呢?雖然難以確答,但揆諸史料,起碼從清初就開始了。民國版《霑化縣誌》記載,清初年間“久山莊東首路側有古鐘,大可兩抱,高於人齊,上有行格,共八行,鑄菩薩坐像,左右侍者像。系紐已殘缺,泥垢滿中。”如此精美之古鐘,竟棄置路旁,任其殘缺和泥垢滿中,是不是透露了些蕭條氣象呢?更於“清初夏六月間,北風大起,海潮洶湧”,竟將此古鐘逆河推卷到數十里之上的九流口村附近,九流口村因此“改村名為流鐘口”。“當斯時也,沿河傷人畜毀田廬不可勝計”,而久山地處海口首當其衝,街市、土山和鹽場當會遭到嚴重破壞甚至變得面目全非,“久山落照”也就不再那么瑰麗了。久山鎮巡檢司的最後一位巡檢,是任於清乾隆二十二年的浙江山陰人王慕周。“(渤)海溢(黃)河決頻仍”,終至九座土山蕩然無存,永利鹽場被迫轉移,久山變得遠海遠河,“久山落照”就不復作為一處景觀存在了。
如此看來,“久山落照”的失去,已經相當久遠了。今天撰文追憶,並非完全為了發“思古之幽情”,人們能因此大概了解一處景觀的興衰,該算多了點知識,若能對增進建設美好生活的熱情及提高防災意識起些微作用,就喜出望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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