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時光倒流

不許時光倒流

《不許時光倒流》是最小說中的寫手項斯微的作品,同時是POOK第一波的作品之一。


12元。封面秘密:封面可以拆開變成海報。
內容介紹:
抓到手的愛情,就好像你留給我的那盒西瓜太郎文具,從來沒有想過的相遇如此緩慢地穿越我長久冷漠而殘酷的人生,而分離卻徒然近在眼前。隔著欄桿的最後一個背影,就像我們十二歲那年你用手紙緊扒著教室門框:“就要走了。”只聽你這么說,就要走了。
全文的最後一句話,將是所有凝聚著情感的定時炸彈,一秒引發你的淚發狂潮。
連載:
小雲聽到"爸爸"這個詞,條件反射地全身跳了一下,不說話了,頭埋地更低。十幾歲的女孩子,嘴巴和心就那樣的毒了。其實如果小雲的心再細一點,他會看到校服裙子底下,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抖的我的腿,我的臉甚至也微微潮紅--我的腿就像蘆柴棒那樣的細,這絲毫不會預測出我長大以後竟然會長成一個豐滿的女人。那天晚上回家之後,我本來照例要寫林志穎的名字,剛寫上去之後沒多久,我想想,就拿出一塊橡皮在手心裡重重地擦著--那塊橡皮也是小雲的,不知道為什麼被我帶在身上。我儀式性地擦掉了林志穎的名字,一筆一划地寫下了三個字:鄭嘵雲。
鄭曉雲。沒錯。
沒有料到的是,初一沒過多久小雲就轉學了,聽說他媽媽找了一個外面的男人,帶著他一起走了。他走的那天我竟然病了,在學校那個無比差勁的醫務辦公室的桌子上輸著最最便宜的葡萄糖液體。在小雲去校長辦公室里辦手續的時候我正昏倒在體育課上,那一天,是我生命的初潮湧動的第三天。小姨沒想到我會這么早熟,根本沒有給我任何心理和物質上的準備,而我就那樣咬著牙,紅著臉堅持跑了800米。在我被高大帥氣的體育老師送到醫務辦公室之後,那兩個整天嗑著瓜子,剛才才對體育老師笑臉相迎的30多歲的老女人就把我晾在了桌子上,等她們把體育老師的身材都討論了個夠之後才想起來給我扎針,技術早就脫節了的她把的我兩隻手的血管都插了個遍才終於成功了。
當我躺在那個冰冷的桌子上,流不出來一點點眼淚的時候。小雲正在學校四處找我,他去了操場的每個角落,我常愛發獃的音樂教室後面,圖書館,食堂,甚至鼓起勇氣去詢問了態度倨傲的女生大姐頭王馨。但是沒有人告訴他真相。我聽說被媽媽拖走的時候,他只是倔強地拉著班級的木門,一言不發,直到他媽媽把他的手指一個一個從那個上面頒掉。還有班主任在旁邊假裝和藹地感嘆到:哈哈哈,這孩子,力氣怎么突然像牛一樣大,是捨不得大家了吧。
等我回到教室里重新上課之後,我發現我的身邊空空如也,我的眼淚奪眶而出但是也沒有人出來給我解釋。我以為小雲不要我了,我以為他不想再做我的同桌搬走了。搬到其他人的旁邊去了。直到我發現他的抽屜里擺著一整套嶄新的,西瓜太郎文具。有味道聞起來不那么好聞卻很貴的修正液,有可以隨便捲起來的塑膠螢光尺子,小貓形狀的橡皮,和我一樣瘦的圓規,一隻黑色的原子筆外加一隻蘭色的原子筆……我想起小雲曾經驚恐萬分地對我說過"你不可以用蘭色的原子筆填表格的,要用黑色的。"
"我就喜歡用蘭色的筆。你聽到沒有,我就喜歡用蘭色的筆!"
"喔……"他又對著牆壁說話,"那我明白了。"
那個笨蛋,他到底明白什麼呢?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一隻黑色的原子筆,一直蘭色的原子筆,我就能人生完美,高枕無憂了么?
我捏著那隻嚴肅的黑色原子筆,嗡嗡地哭起來,然後,用它狠狠地刺向手心。
自從小雲走後,我就越發不喜歡我的學校生活。
其實和那個家比起來,學校已經算是容我逃避的藏身之處。但是我沒有朋友,除了小雲之外我沒有朋友,只有在初三無可奈何轉到我們學校來的表妹會和我說話。我尤其缺乏女生的好朋友。那些女生,總是用盡一切努力在校服里做文章,她們偷偷把裙子挽得短一點,更短一點。而我則非常羨慕他們三五成群,一起討論某個隔壁班帥哥的樣子。我也曾經偷偷討好過大姐大王馨。當我把自己省吃檢用了好久才買來的一本蔡志忠漫畫集作為生日禮物送給她的時候,力大如牛的她抓著我的頭髮和書把我一起丟出了寢室。我聽見寢室里其他的6個人都和她一起哈哈大笑,就連這萬惡的學校也在她們的笑聲中動搖。
是的,他們總是取笑我,因為我有個極難聽的名字,叫黃花魚。據說是因為我的姨父很喜歡吃黃花魚,我生下來的時候他取名字,他看了一眼飯桌就給我取了這個名字。我恨自己為何正好姓黃,如果姓白的話那么我也許就叫白菜也說不定。
一個女孩子有這樣難聽的名字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我就暗自給自己改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黃美麗,並且在自我介紹的時候也這樣說。可是老師揭穿了我,當他拿起點名冊的時候我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從此我最討厭獲獎,因為獲獎的時候我就必須頂著這個難聽的名字在全校師生面前上台。
"請初二三班的黃花魚同學上台領獎。"校長的聲音在學校的操場上迴蕩。台下一陣鬨笑,每一次念,每一次都笑,一點新鮮感都沒有。我微微勾著背,邁著我那纖細的腿快步走上台去,不等站穩,甚至不像其他學生那樣會做一個把獎狀高舉過頭的動作再得意洋洋地下台。在我第一次上台的時候我還犯過一個致命的錯誤,我問校長,"得獎發錢嗎?"我的聲音順著校長身前的麥克風穩穩噹噹地傳了出去。
校長氣得渾身發抖,暗中下命令不讓我當任何班幹部。
但是我總是獲獎,除了數學之外我什麼獎都拿過。數學是我唯一討厭的一門功課,因為我的第一個數學老師總喜歡拖長了聲音叫我的名字"黃--花--魚",從此我就開始討厭數學,討厭到無以復加。每當我捧回一些獎項姨夫就會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偶爾,那裡面似乎也有開心和得意。可是小姨就完全是一副厭惡的嘴臉了,我開始明白血緣並不代表全部,誰叫她的女兒比我笨呢?
表妹國中讀的是區里比較好的一個中學,花了姨媽一萬元才上的。
表妹在學校里的功課大部分都是我完成的,我幫她寫作業的時候總是特別的認真,直到現在表妹也因此對我存有感激之情。其實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在報復,幫一個人往往是在害一個人。
周末回家的時候我做完家務就會先做表妹的功課,然後再做我自己的功課,我很高興自己能這么做。我甚至忍不住要在表妹的英文練習簿上寫上"I am very happy!"這樣直抒胸臆的句子。表妹果然如我所願從羅鍋巷中學的前五名變成了倒數第五名。小姨又花了一萬元才勉強讓她從羅鍋巷中學轉進了我們學校,不然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跟到初三。
等她到了我們學校之後,就連期末考試的時候我也能幫就幫,為了給她足夠的偷看時間我甚至願意放棄一些分數。到了國中升高中的時候我一個人上了重點而表妹卻淪落到了技校,從此我和她的人生不再在同一條路上。
可是她對我還是很友好,一點也沒有懷疑我。甚至演變到了後來對我的崇拜。其實她並不笨,只是由於長期的懶惰造成了知識的缺乏。所以我一直認為她是那個家裡唯一有點善良的,是個善良的小傻瓜。直到很久以後我才從方勇的口中知道她一點也不笨,她早就洞悉了我的動機卻一直採取配合態度。她不知哪個大腦告訴她這個家對我太壞了她應該對我好一點。在表妹心裡,我每次幫他做完作業那種得逞了的微笑仿佛是我童年最幸福的時刻,讓她有一種想保護的衝動。當然,她也有點後悔,但已經力不從心。我知道這件事後開始覺得世界在崩塌,當然,是我的世界,不是她的世界。
"姐姐,姐姐,這道題你幫我做好不好?"記憶里她總是搖著我的胳膊,用那種軟軟地聲音哀求著我。小姨是從來不許她叫我姐姐的,但是小姨不再的時候她總是這么叫我,我卻還威脅她道"在學校不許說我們是姐妹,知道不知道!"
表妹委屈地含著眼淚答應了我。學校的學生卻還是很快地知道了這一點。
不過,表妹仍舊算得上家事清白,雖然和我同住一個屋檐下。但學校里的女生卻並不討厭她,說到底那些女生還是普通家庭出身,除了敢鄙視一下我這種沒有父母草根一般的女生以外,心底里還是軟弱與膽小,不敢輕易結仇的。
表妹來了班級之外,我的處境稍微好了一點。本來她是想坐在小雲的位置上,但是我不許。老師把她安排在那個孤傲的王馨旁邊。轉眼間到了初三下學期,班主任怕我們分心,總是做突擊檢查。因為班級里已經默默地有了好幾對情侶。
課間操十分,我們全體下樓去操場集合,班主任獨自一個人把門鎖起來。等我們回到教室里,只看見她臉色鐵青像要吃人一樣。她冷冷地命令我們全部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然後徑直走到表妹面前,掃了王馨一眼之後,把一包東西丟到了表妹桌子上。
"王慧,看清楚,這是你的嗎?"李老師的聲音宛如惡魔。
我斜眼一看,是一包煙。似乎是很便宜的牌子。
瞎子都知道是王馨的,我看見她在女廁所抽過,就連一向在班級里替人出頭的王馨也忍不住背影微微發起抖了。老師,就是學生的天,就是學生的地。說實話,沒有學生是不怕老師的。估計是王馨胡亂塞到同桌桌子裡的。
有好戲可以看了,我一直默默恨王馨。
"恩……是我的。"表妹卻吐氣如蘭。
全班都用難以置信地眼光看著她。"老師,我知道錯了。"一滴眼淚順著她的臉頰,大聲地跌落在了課桌上,李老師更是驚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半天,才氣悶地說"你好,你很好。給我叫你的家長來。"
說完,拂袖而去。
整個教室里安靜地如同宇宙的新生,但是轉瞬間又嘰嘰喳喳起來。表妹跌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卻大口地喘著粗氣,倒是王馨一把把她推到地上,說了一聲"誰要你幫。"就消失在了班級的木門之外。她跑得很急,把門撞得砰響。
"姐姐,我……"坐在地上的表妹突然就"哇哇"大哭了起來,滿腹的委屈無處發泄,她無視我暗示她停止的眼光反而哭得更加厲害,還伸出雙手要我抱她"姐姐,姐姐,救我。"
在全班的注視之下我只得走上前去扶起她,把她抱住還不斷地拍著她的後背。她的頭髮把我的鼻子弄得很癢,眼淚把我很珍惜的這套校服弄得很髒,我只好不斷地重複說著"不哭,我們不哭。"到了最後,好像我也弄不清楚真假,變得真的在安慰她一樣。
畢竟,我們的血液里流淌著的液體,有一部分是相同的。畢竟,無論我還是她,都還是那么年輕,那么純潔。
第二天,小姨就被班主任李老師請到了學校。我一個人拍著籃球在走廊上遇到了抬不起頭來的小姨,她瞪我一眼說"小婊子,滾!"這四個字如同響雷一般差點把我炸昏。是啊,我再怎么惡毒,也想不出"小婊子"這樣骯髒而又有力度的辭彙。我立刻灰溜溜地貼著牆壁對小姨作出了必恭必敬的神態,我的大腦在空白了幾秒鐘之後立刻湧上了這樣的辭彙:老婊子!我的純潔,就這樣地,輕易地被小姨給玷污了。
"老婊子"當然不會比我好到哪裡去。李老師對她大聲地發著脾氣,把"一萬元"的轉學費也拿出來說,還說表妹根本不配上學,她是把對王馨的厭惡都發泄到了表妹一家身上。我本來想安慰表妹幾句,可話就是說不出口,我跑到學校操場的沙坑邊旁邊,撿了塊石頭在沙子裡隨便亂畫些什麼,表妹叫我"姐姐"的模樣和小姨的那句"小婊子"在我心中交替出現。沒留神石頭卻打到了旁邊的一個人,我抬頭一看,是蹲在地上,黑著臉一個勁抽菸的王馨。我下意識地要逃走她卻在我身後遲疑地開了口,她的聲音有那么一點啞啞的。
"她,怎么樣。"她問道。
"不好。"我撇撇嘴,一句話脫口而出,"你別抽了。都是煙惹的。"
她有些尷尬地看著我,破天荒地陪著笑臉,隨即把煙在地上按滅。然後輕輕地說了聲"好。"我想起自己還曾經眼巴巴想和她做朋友的那種場景,就忍不住想再多罵她兩句。但看見她那頹廢的模樣我還是忍住了,我知道,王馨的家裡早就下崗了,她爸爸和媽媽是在菜市場裡面賣肉的。因為她的校服裙子裡,總有一股掩蓋不住的腥味。但是大家都怕她,她家因為生意好也有錢,所以大家裝作沒有聞到罷了。
抽再多的煙,那股味道也是壓不住的。她卻還是抽.
好比此刻,我離她一米遠,夏天的風輕柔地吹拂著,一股腥味還是從她那方向我襲來。我按耐不住,說了一些完全不符合我本意的話語,大體是"你別擔心了。我小姨很相信她的。不過就是在李老師那受了點委屈。我剛才看見她們母女倆站在一塊說話,已經風平浪靜,有說有笑的樣子。小姨還給表妹帶了一隻她喜歡的棒棒糖。"說完棒棒糖我還添了一下嘴唇,是"蘋果味的,酸酸的,應該很好吃的吧……恩,所以你不用擔心了。"
當天下午,勞動課回來,我打開自己的西瓜太郎文具盒,赫然發現了一隻蘋果口味的棒棒糖躺在裡面。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王馨悶聲坐在座位上不說話。我正納悶的時候,就看見表妹歡天喜地地沖我奔我來說"你怎么有錢啦。"她攤開手掌心,裡面也是一支蘋果味的棒棒糖,還有一支最新出來的水蜜桃口味的。水蜜桃口味的聽那些女生說非常難買,要到好一點的大超市才有賣的。
"看不出來王馨還有這個本事。"我在心裡念叨著,準備告訴表妹事實,但是我看到王馨對我做了一個苦苦哀求的眼神和她那害羞的臉頰,我乾咳了兩聲,只好把話鋒一轉說,"恩,是呀。你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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