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髮廊情話》[陳思和編]

《髮廊情話》[陳思和編]
《髮廊情話》[陳思和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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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廊情話》是上海、台北、香港三城記系列小說之上海卷。本書收錄了五部中短篇小說。其中李肇正的《城市生活》以極富上海特色的筆調,對城市現代化進程中價值觀的失衡進行思考。薛舒的《記憶劉灣》如一幅氣韻生動的古鎮舊照片,以散淡精緻的筆墨寫出了一個生命力充沛、生活有情趣的民間社會。王安憶的《髮廊情話》和彭小蓮的《回家路上》,則以窺斑見豹式的筆法,展現了城市生活多姿多彩的形態。

基本信息

作者簡介

陳忠和,畢業於復旦大學中文系,現任復旦大學人文學院副院長、中文系主任,教授、博士生導師。同時兼任《上海文學》主編、中國現代文學學會副會長,中國文藝學學會副會長、中國當代文學學會副會長,上海市作家協會副主席等職。著有文學史專著《中國新文學整體觀》,學術傳記《人格的發展《巴金傳》,文學批評集《筆走龍蛇》、《馬蹄聲聲碎》、《羊騷與猴騷》、《雞鳴風雨》、《犬耕集》、《豕突集》、《寫在子夜》、《牛後文錄》、《談虎談兔》等。

媒體評論

一位優秀的作家生活在哪裡並不重要,寫什麼題材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何來感受生活、理解生活和表達生活。我為本輯上海卷挑選這五篇作品,與是否描述“都市”並無關係,我所看重的仍然是文學中的人性力量與審美精神的獨特。
——陳思和
從熱戀痴迷的同性戀到機械麻木的“齊人之福”,從愛情文具、美人魚等魔幻寓言到母女、母子之間的現實畸情,從解析舞蹈般的做愛姿勢到愛上女兒的情人……香港的地誌學因此不妨與香港的情慾學相提並論,香港的歷史就是香港的羅曼史。 ——許子東
在這樣價值毀壞的年代,文學有什麼用又再度成為問題,論證當家作主的台灣本土認同?還是被宣判沒資格愛台灣的外省族裔之流亡情緒?這一點,大部分的文學寫作者其實並不像評論者那般立場鮮明——成熟期的作家大部分進入創作的空窗期,或間歇期,雖然還不能確知是否有意的緘默。造成的直接後果是,小說選集的作業面臨技術上的困難。
——黃錦樹

目錄


城市生活
獵熊黑澗溪
記憶劉灣
髮廊情話
回家路上

精彩書摘

杜立誠卻很中庸,很滿足。杜立誠說弄堂里有一家,三代五口人住十二平方米的亭子間,廠里虧損,還沒有房子分他們呢!宋雲蘭牢騷發了,怪話說了,就聽了他勸。房子還是要的,撈一點是一點,不撈白不撈,和商品房相比,這集資就是毛毛雨了。新房在梅隴,就在著名的錦江樂園邊上,三層樓。憑窗不用遠眺,就能把人間樂園盡收眼底:激流勇進、高空轉椅、海盜船,林林總總繁華如夢。懊喪的心情被五光十色的景象席捲而去,夫妻倆一時美夢如畫。終於有了自己獨立的小天地!在上海這座人滿為患的城市裡,民以房為天。再去想蝸居在八平方米老房子裡頭的光景,就覺自己老大不小,竟能憑空拾個金元寶,夢想成真。
宋玉蘭發出金玉之聲。宋玉蘭氣壯山河地宣布:一定要把新房子裝修得像模像樣。關鍵在於一個錢字。一文錢逼死英雄漢,錢偷不得搶不得,只能從我做起從現在做起,一分一分地摳。夫妻倆走出新房子,就從理想主義淪落為現實主義,步步艱難。兩人真正地掂出人民幣的分量,就不免肩背聳動,猶如壓了一座大山。
回家的路線是乘50路到徐家匯再調44路。兩人在車站上等了十分鐘,正心焦,卻來了輛專線車。專線車的票價是一塊五角,普通車的票價是五角。人群像潮水一樣湧向車門,杜立誠自然是不甘落後,身手矯健地攀登上去,得意地回頭看,卻見宋雲蘭在下面朝他招手。杜立誠知道這手的含義,嘟嘟噥噥再擠下去。賣票員罵他有神經病。宋雲蘭很嚴肅地告訴他兩個人能節約兩塊洋鈿,一天兩塊,一年就要七百多塊。杜立誠的思路永遠跟不上她的計算。兩人傻瓜似地站了半個多鐘頭,終於來了輛普通車。宋玉蘭奮不顧身地擠上去,咬著杜立誠的耳朵說:“我賺到了兩塊洋鈿。”
杜立誠向來對妻子言聽計從。他懼內,是因為他怕麻煩。得罪了宋玉蘭,那就是濕手沾麵粉,甩不脫。宋雲蘭不高興了,就說:“今天我跟你拼了。”兩人一夜頭不得睡覺,很傷人。宋雲蘭開口閉口說老公賺不動鈔票,不是男人。鈔票是最鮮明的男性特徵。宋玉蘭積累了許許多多男人賺大鈔票的典型事例,國有企業的廠長經理,私人企業的老闆,銀行保險公司的高級職員,名利雙收的政府官員,他們都是奇男子偉丈夫。杜立誠也曾被迫發出最後的吼聲:“那你去找他們,我絕不阻攔。”杜立誠在妻子怨言四起時總會覺得自己這輩子只做錯了一件事,那就是結婚。妻子囂張的氣焰並未見收斂,卻轉出幾分嬌嗔,說:“我是你的什麼人?我不能說你幾句?就連你也不肯讓我說,我遲早要憋死。”杜立誠分不清這話是責問還是親昵,只得悶著頭去咀嚼他做男人的苦果。杜立誠確實多次動過離婚的念頭,但一念既起,就會有許多糾纏不清的感情。
兩人在徐家匯下車。宋玉蘭得寸進尺地說,不過是三四站路,步行不要半個鐘頭,就當做鍛鍊身體,又能省一塊洋鈿。杜立誠滿身酸痛,飢腸轆轆,不滿地說:“你只要鈔票。”宋玉蘭劈頭蓋腦地說:“現在是什麼時代?掘金時代!不要鈔票要啥?你有本事拿新房子裝修起來,我們就乘計程車。口氣比力氣大!我吃辛吃苦為了啥!都是為了這個窮家。我要是拿一分洋鈿去貼娘家,你就摑我耳光。拎不清!”宋玉蘭身體力行,咚咚咚地做了開路先鋒。杜立誠氣短志窮,就像被牽了牛鼻子,影子般跟隨而去。
妻子的背影是單薄的。妻子的腳步有些搖晃。妻子經常頭昏,她說是美尼爾氏症,但杜立誠總懷疑是營養不良。早上泡飯,中午便當,晚上也是粗茶淡飯。妻子的皮鞋跟磨出了斜面,腳踝扭得厲害。妻子沒有買過一雙超過一百塊的皮鞋,沒買過一套超過兩百塊的衣服。妻子有隻嵌寶戒,不到三百塊。妻子買過一根鉑金項鍊,18K,四百多塊。杜立誠悲從中來,覺得自己確實不像個男人。妻子是個了不起的女人,走出來總是光光鮮鮮,有頭有面。妻子能從最簡樸的衣著中體現出知識女性的矜持和雅潔。妻子的身上到處都刻寫著女人的精幹和剛毅。杜立誠動了心思,就緊走兩步,挽住妻子嶙峋的肩胛。宋玉蘭幽幽地說:“要把這份窮人家維持得像模像樣,我都操碎了心。”杜立誠附和著說:“要么我們簡單地裝修一下。”宋玉蘭那雙眉立時挑了起來,說:“你不是在揭我的麵皮嗎?親戚朋友到新房子來白相,一定會笑話我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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