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暢銷小說選3》

《日本暢銷小說選3》

《日本暢銷小說選3》收錄日本暢銷小說六部:“透明族”文學旗手村上龍的《在機場》描寫一個離婚後因生活窘迫而淪人風塵的女人等候年輕情人到來時的複雜心理,十足日本風味。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日本暢銷小說選3》日本文學大師遠藤周作的《難以忘卻的》深情追憶青春時代對女子高中的少女們所萌生的深深愛慕。獲日本“文化功勳者”獎作家田地文子的名篇《食花老嫗》袒露無時不在的生之衝動。
日本當代“叛逆美少女作家”金原瞳代表作《蛇舌》驚世駭俗,描寫了迷上身體改造,最終把舌頭一割為二的女孩和兩個另類男青年之間的痛苦關係。
第128屆芥川獎獲獎作大道珠貴的《鹹味兜風》探討了生與死及性的主題,空虛的悲哀中透著幽默的氣息,在芥川獎評選中被稱作“令人感受到非比尋常的力度”。
日本“挫折文學”代表作家柴田翔的《然而,我們的生活……》無愧“日本數代人的青春經典”之稱,情感激奮且纏綿動人。

作者簡介

遠藤周作(1923~1996)日本大師級作家。3歲時曾隨父母移居中國大連。1955年以短篇小說《白人》獲芥川獎。長篇小說代表作有《沉默》、《深河》、《海和毒藥》等,多涉及日本人接受基督教信仰的問題,對日本軍國主義的罪行也有較深入的揭露。

目錄

在機場
(日)村上龍著
難以忘卻的
(日)遠藤周作著
食花老嫗
(日)田地文子著
蛇舌
(日)金原瞳著
鹹味兜風
(日)大道珠貴著
然而,我們的生活……
(日)柴田翔著

精彩書摘

在機場
(日)村上龍著
撥通了齊藤的手機,傳來的卻是要求留言的錄音,於是便只好掃興地將電話掛斷。一群抱著滑雪板的旅客自門口魚貫而入,一撥一撥地從我身邊走過。機場大廳的那扇透明的自動玻璃大門開啟了又關上。大廳里已是十分的亮敞,可那自動玻璃門外,則更加顯得陽光明媚,使得由里朝門口望去,剛進門的那些滑雪旅客都似一幅幅晃動的剪影。我的眼前,坐著一位中年男人,正在翻看周刊雜誌。雜誌的封面是一位女演員的頭像。偶然也在電視裡見過,卻想不起這女演員的確切名字。似乎是叫櫻××什麼的。我手裡沒有機票。現在是在全日空的辦票櫃檯前等齊藤,因為機票在他的手裡。
對面翻看周刊雜誌的男人,已經兩次用目光打量過我了。他看上去年將不惑。一件米白的披風大衣裡面,穿著一套灰色的西服。全日空辦票櫃檯的對面有一排椅子,你就在那裡坐著等我。我現在等待著的那位叫齊藤的人兩天前在電話里是這樣關照我的。與齊藤邂逅是四個月之前的某一天。全日空辦票櫃對面的椅子,現在都坐滿了人。與機場大廳里的旅客人數相比椅子是顯得少了些。現在這大廳里到底有多少旅客,雖說我不得而知,但看那些辦完了票便急匆匆地徑直趕去候機廳里的旅客也不在少數,所以應該說不會有太多的人要坐椅子的,可實際上椅子供不應求卻是不爭的事實。椅子的周圍等著有人空出位子來的旅客著實不少。當然,這些人都顯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儘量不讓人感到他們是在等待空位子。但是我卻明明白自地知道,他們是十分渴望有個位子的。因為這些人身上除了散發出一種想趕快得到一個位子的欲望,已經是別無他求了。
與翻看周刊雜誌的男人的視線碰在了一起。男人的視線從我的目光中朝我的身體上移去,肩膀,身體,最後到了腳下,整個過程只是短暫的一瞬間,馬上他的視線又回到了手裡的周刊雜誌上去了。我今天的打扮是一襲黑色的連衣裙外披一領米黃色羊毛大衣,脖子上圍著一條印花薄型圍巾,這是好久以前買的,是很有名的牌子,但記得價格並不是太貴。熊本天氣冷不冷心中無數,所以我只好按東京氣候來打扮了。昨晚我將孩子送去母親家裡時,本想看一下電視裡的天氣預報了解一下熊本的氣候狀況,但由於孩子磨磨蹭蹭,怕路上來不及,沒能顧上看天氣預報便提前出了門。斜對面能看到一塊很大的電子顯示屏。從上面顯示的航班情況得知,全日空645次,上午11時25分起飛的航班已經開始辦理登機手續了。顯示屏上還有其他無數個航班的情況預告,一直到下午3時15分起飛的航班都顯示了出來,察看了一下,去熊本的下午只有13時40分的一個航班。去福岡、札幌的航班很多,去熊本的卻是如此之少。我看了看手錶。算了算離去熊本航班登機截止時間還有多少時間。翻看周刊雜誌的男人,聽到去福岡的登機廣播,便起身離座而去,臨走之時還忘不了朝我投來最後的一瞥。也許,我身上確實有著什麼特殊的標記,使他如此念念不忘。
我兩年前離了婚,有一個四歲的兒子。從結婚當初,我與丈夫的母親就關係不和,這最後便成了我與丈夫分手的主要原因。丈夫從他父親手中繼承了一家製造機械零部件的小工廠,盡心盡力地慘澹經營,但在我與他離婚後不久,終於還是倒閉了。據說是因為主要的客戶破產了。丈夫是個老實人,待人很真誠。他對我十分的體貼,但是對他的母親則更勝一籌。.我那婆婆有些腰酸背疼的毛病,找了好些氣功呀,針灸什麼的江湖郎中,花了好多的錢。本來不是什麼大毛病,應該時常做些輕微的運動,但婆婆她卻整天臥床不起,盡找些不倫不類的江湖郎中,在家裡進進出出絡繹不絕。
對面翻看周刊雜誌的男人空出的位子,一對壯年夫婦中的丈夫坐了下去,夫婦倆一身回鄉打扮,臉色和手腕都顯出飽經風霜的顏色。丈夫貼身一件皺巴巴的白襯衣,繫著一條紅色的領帶,外面一套深咖啡色的西裝,袖子顯得很短。稀疏的頭髮上塗滿了閃亮的髮乳,朝後梳得整整齊齊,一隻大大的手提式挎包緊緊地抱在胸前。妻子本來身材小巧,有了些年紀,腰有些彎,看去就更顯得矮小了。臉上的妝化得白白的。也是白色的襯衣上罩著一件粗毛線織成的橘黃開襟毛衣,神色木然地站在丈夫邊上一聲不響。
即使是陌生人,觀其臉色、化妝、服飾、儀表,就大致可以判明其身份。是住在城市裡的還是市郊的,或者是遠在必須要乘飛機才能到達的鄉村的,大致都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由穿著打扮能看出一個人的經濟狀況。臉色、儀表能體現一個人的健康狀態,至於年齡則更是可以一目了然。我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手上帶著一隻卡地亞牌子的手錶,這是我陷入風塵後為自己買的惟一的一件東西。別人一看,也許便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離婚後有一段時間,我將兒子放在保育所,自己便去住所附近的一個加油站打零工。工作是出納員,一起的還有一位叫明美的姑娘。然而不久,我便被解僱了。因為當時明美姑娘二十二歲,我則已經三十歲了。加油站競爭激烈,為了減低成本,使用工資便宜的年輕人是理所當然的。離婚後,我一直住在丈夫工廠的富舍公寓裡,可丈夫的工廠倒閉後,我就不得不搬出去了,因為這宿舍公寓也抵債給了別人。
工廠倒閉後,丈夫支付不起對我的賠償金和兒子的撫養費。他淚流滿面地向我賠不是。我並不想責怪丈夫。我的娘家在福島,父母讓我回家去住,但哥哥一家住在家裡,我再回去實際上是不可能的,必須自己租房子,於是我只好在大崎附近的酒吧里找了一份陪酒的工作,但是我本不會喝酒,又不善於與陌生人打情罵俏,所以乾不多久腸胃便開始不適,只好辭去了工作。眼看搬出公寓的日子漸漸臨近,為了租一套浴室、廁所獨用的兩室房子,丈夫東拼西湊地給了我二十萬,再加上我的一些積蓄,也還是不夠。每個月必須要有三十萬的收入才能維持生活。我萬般無奈只好去找在大崎酒吧里陪酒時認識的一位不動產評估師出出主意,於是他便給我介紹了一份他認為是可靠的工作。
他介紹我去工作的那家單位,在職業介紹雜誌上刊有廣告,是一家“形象俱樂部”,廣告中說保證每天工資三萬五千元,每星期工作幾天任憑自由,俱樂部的客人都是經過嚴格挑選的社會賢達和成功人士。於是我試著給俱樂部打了電話,應約去了五反田車站西出口附近的俱樂部。等到了那裡才知道,所謂的俱樂部,實際上只是一幢大樓里的一間房子而已,我很順利地被錄用了,拍了照片,還起了一個專用的名字叫由依。馬上開始工作,俱樂部為工作的小姐們準備著各種各樣高級的服飾,我換好衣服後,馬上就被介紹給了一位客人。這是我的第一位客人。
這裡不能抽菸呀,我對面坐著的壯年丈夫對一旁的妻子嘟噥道,妻子則還是神色木然地不置可否。聽得出,那丈夫的口音是關西什麼地方的口音。
來,你坐在這裡,丈夫說著讓妻子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然後伸手從胸前的口袋裡掏出一包柔和型七星牌香菸朝抽菸的地方走去。與我對面坐著的成了那位丈夫的妻子,她坐下後便從自己的布制手袋裡取出一顆玻璃紙包裝的點心來,握在手裡悄悄地將玻璃紙剝開,然後緩緩地將點心遞進嘴裡,舌頭和牙齒靈活地運動著,將點心吃了下去。是餅乾還是蜜餞?些許的碎屑從那位妻子的手上灑落在她那藏青褲子的膝蓋上,她一邊蠕動著嘴角,一邊用右手輕輕地拂拭著膝蓋上的碎屑。
我的眼裡滿是人影。來來往往移動的人,如果將他們比作什麼東西的話,則很像是一群原始的動物,或者是一撥在大海里遊動的魚群。我已經給齊藤的手機打過四次電話。最近一次,還沒超過兩分鐘。他不會來了吧。齊藤比我小六歲,是一家諮詢服務公司的職員。第一次認識是四個月前一個星期五的傍晚,地點是在目黑的一家情人旅館。我已經三十二歲了,可用的是由依的名字,對人說只有二十五歲。二十五歲絕對沒問題,這是俱樂部的老闆這么決定的。前前後後,我看見過的小姐將近有二百個,小姐的年齡,一般的男人是看不懂的,老闆這么地安慰著我。
齊藤初次約我在一起玩了兩個小時。第一次與我接吻後,便撫摸著我的臉頰,嘴裡喃喃地贊道:你叫由依,長得真美呀。接著過了三天,他又約了我兩個小時,隔了一天又是三個小時。這種客人你得當心些呀!俱樂部的老闆這么提醒我道:客人這么頻繁地找一個小姐,很容易有感情,與客人私下幽會,甚至以身相許,這樣的事情是不少的,由依小姐你可要當心呀!見齊藤三天兩頭來找我,老闆便這么提醒著我。我會當心的!我這么回答道。俱樂部的規定是不準賣淫的。客人實在熬不住,只允許自慰,或者由小姐用手或口幫他解決問題。
忘了是第五次還是第六次,見面時齊藤卻並不急著戲耍,也不讓我脫衣服,只是用手撫摸著我的臉頰說,一起去吃些東西好嗎?於是我們一起出了情人旅館,去了晶川車站對面一家賓館最上層的餐廳。我是真的喜歡你,你知道嗎?一邊喝著果凍般冰鎮得稠稠的清燉肉湯,齊藤這么問道。三天兩頭來找我,不討厭我,當然我是知道的噦。我這么說道,齊藤的神色馬上有些悲涼起來,默默地不聲不響,許久才漫慢地伸過手來撫摸起我的臉頰。見他的神色如此地悲涼,我不由地有些後悔,感到在他面前我不應該再講這樣的話了。
玻璃隔開的抽菸室里,那位壯年的丈夫點上了香菸。坐在椅子上吃著餅乾或是蜜餞的妻子則對自己的丈夫毫不在意。丈夫拎著的手提式挎包放在妻子的腳邊,妻子也對其視而不見。也許是牙齒不好吧,那位妻子吃東西花了一會時間。嘴角鼓鼓噥噥地蠕動著,手裡則無聊地將那包果子的玻璃紙展開,仔細地捋去紙上的皺紋。然後便開始摺疊起那玻璃紙來。雙腿放得齊齊地正襟危坐著,頭稍微朝前傾一些,腰背挺得直直的,雙手的手指認真地摺疊著那張玻璃紙,折好了的玻璃紙,卻發現邊與邊對得不齊,便馬上又重新折過。對摺再對摺,玻璃紙在她的手裡成了四分之一的小方塊。
齊藤自那次與我在晶川車站對面的賓館吃過飯後,也還是一如既往地去俱樂部找我。我們一起去情人旅館,我們之間有時脫得光光在一起戲耍,有時則衣冠楚楚地在一起聊天。齊藤在聊天時,盡講些他自己公司里的事情,或者就是他自己心裡的想法,卻從來不向我打聽我的事情。當然,他還十分遵守俱樂部的規定,從不私自約我相會,更沒有向我提出過非分要求。我們相識有三個月了,有一次照例在情人旅館見面後,便一起去了惠比壽附近一家很小的、只有一排吧檯的日本菜館用餐。我們要了橡皮魚和冬鯽白的刺身,端著清水窯的酒壺和酒盅喝熱辣辣的清酒。喝得臉色有些發紅的齊藤,嘴裡一遍又一遍地嘮叨說與我在一起不覺得絲毫的厭倦。我則喝了兩杯清酒,自我感覺也是十分地不錯。也許是清酒的作用吧,我開始說起自己的事來。離婚的事情,兒子的事情,還有每日裡思考的事情。齊藤只是默默地聽著,分手時則照例是撫摸著我的臉頰,給了我一個親熱的吻。我放心了。他知道了我的離婚,我的孩子,我的一切,可他還是照例地撫摸我的臉頰,親熱地給我吻,我是真正地放心了。
坐在對面的妻子,手裡的那張玻璃紙已經摺疊成十六分之一的大小了。全日空645次前往熊本的航班登機時間馬上就要到了,請還沒有辦理登機手續的旅客,抓緊時間辦理手續。喇叭里傳來了這樣的廣播。我目不轉睛地盯著機場大廳的門口望著,心裡卻時不時地會湧出些許不安,於是便將目光收回又落到對面椅子上的那位妻子身上。從剛才開始,這樣將目光在門口與面前椅子上的妻子之間來回移動,已經好幾次了。當然,周圍沒見到我認識的人,也沒有什麼人會認識我。嘈雜的人聲中夾雜著廣播的播音聲,突然我感到這眼前的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
應該可以讓齊藤到我家裡去作客了。不要再將他拒之於千里之外,讓他見見我的兒子,一起去逛逛百貨商店或者遊樂園什麼也許並不是件壞事情。我心裡開始這樣思忖。“星期六或者星期天,想去由依小姐的家裡,想認識一下你的兒子,不知行不行啊!”自從那次在惠比壽的日本菜館裡聽我講了自己的事情,過了幾天,齊藤終於十分矜持地向我提出要去我家看看的願望。我當時一下子知怎么回答,只好將頭勾得低低的。雖說他見我悶聲不響,便馬上微笑著解釋道:“並不是馬上就去,我是說以後有機會的話。”然而聽了他的話,我有些害怕了。他到底會對我好到什麼時候!我已經離過一次婚,經驗告訴我,不管建立怎么美滿的關係,總有一天
他的熱情會冷卻的!
像我這樣的風塵女子,你憑什麼對我這么好?與齊藤相識一個月後,我有好幾次想這樣問他,但馬上又感到這是不能問的事情,便憋住了沒問。其他還有好些問題想問他。齊藤平均每星期兩三次來約我。每次的花費包括旅館房間的費用,給他算算每月也得三十至四十萬元。這么高的費用,他的經濟能力承擔得起嗎?這問題也真想問問他,但也始終不能啟口。他是以一個男人的體面和對我的一片真誠才這么做的,儘管我也知道,但還是想問他一下。捫心自問,這其實是我的一種任性和撒嬌,是希望他回答,我是因為喜歡你才這么花錢的呀。這種心理,如果與孩子打一下交道就能相當地理解了。
我腳上穿的是一雙黑色皮靴。對面坐著的那位手裡不停摺疊著包糖果玻璃紙的妻子腳上則是一雙紅色的皮製運動鞋。對面一排總共有六張椅子,六雙大小不同的腳面對著我——我是怎么會向他說起那張電影海報的事來的呀!那是五天以前的事了。我與他相依相偎地抱在一起。“齊藤先生想要怎樣都可以的。”我這樣地挑逗著他,終於使他第一次在我的身上逞現了男人的氣魄。今天的事,你會去告訴我的老闆嗎?完事後我曾擔心地這么問齊藤。我去說給你老闆聽,我有什麼好處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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