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至塞上》

《使至塞上》

《使至塞上》是唐代詩人王維奉命赴邊疆慰問將士途中所作的一首紀行詩,記述出使塞上的旅程以及旅程中所見的塞外風光。首聯兩句交待此行目的和到達地點,詩緣何而作;頷聯兩句包含多重意蘊,借蓬草自況,寫飄零之感;頸聯兩句描繪了邊陲大漠中壯闊雄奇的景象,境界闊大,氣象雄渾;尾聯兩句虛寫戰爭已取得勝利,流露出對都護的讚嘆。此詩既反映了邊塞生活,同時也表達了詩人由於被排擠而產生的孤獨、寂寞、悲傷之情以及在大漠的雄渾景色中情感得到薰陶、淨化、升華後產生的慷慨悲壯之情,顯露出一種豁達情懷。

基本信息

詩詞原文

使至塞上
王維腳踏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侯騎,都護在燕然。

詩詞解釋

1、出使。

2、腳踏車:腳踏車獨行。問邊:慰問邊防。

3、屬國:一指少數民族附屬於漢族朝廷而存其國號者。漢、唐兩朝均有一些屬國。二指官名,秦漢時有一種官職名為典屬國,蘇武歸漢後即授典屬國官職。唐人有時以“屬國”代稱出使邊陲的使臣。這裡詩人用來指自己的身份。居延:地名,漢代稱居延澤,唐代稱居延海,在今內蒙古額濟納旗北境。又西漢張掖郡有居延縣(參《漢書·地理志》 ),故城在今社員濟納旗東南。又東漢涼州刺史部有張掖居延屬國,轄境在居延澤一帶。此句一般注本均言王維路過居延。然而王維此次出使,實際上無需經過居延。因而林庚馮沅君主編《中國歷代詩歌選》認為此句是寫唐王朝“邊塞的遼闊,附屬國直到居延以外。”

4、 征蓬:隨風飄飛的蓬草,此處為詩人自喻。

5、歸雁:因季節是夏天,雁北飛,故稱“歸雁入胡天”。

6、大漠:大沙漠,此處大約是指涼州之北的沙漠。

7、孤煙:趙殿成注有二解:一雲古代邊防報警時燃狼糞,“其煙直而聚,雖風吹之不散”。二雲塞外多鏇風,“裊煙沙而直上”。據今人有到甘肅、新疆實地考察者證實,確有鏇風如"孤煙直上"。又:孤煙也可能是唐代邊防使用的平安火。《通典》卷二一八云:“及暮,平安火不至。”胡三省註:《六典》 :唐鎮戍烽候所至,大率相去三十里,每日初夜,放煙一炬,謂之平安火。

《使至塞上》《使至塞上》

8、長河:疑指今石羊河,此河流經涼州以北的沙漠。

9、蕭關:古關名,故址在今寧夏固原東南。

10、都護:官名。唐朝在西北置安西、安北等六大都護府,每府派大都護一人,副都護二人,負責轄區一切事務。

11、燕然:古山名,即今蒙古國杭愛山,代指邊防前線。 《後漢書·竇憲傳》 :憲率軍大破單于軍,"遂登燕然山,去塞三千餘里,刻石勒功,紀漢威德,令班固作銘。"此兩句意謂在途中遇到候騎,得知主帥破敵後尚在前線未歸。

12、候騎:偵察兵。王維出使河西並不經過蕭關,此處大概是用何遜詩“候騎出蕭關,追兵赴馬邑”之意,非實寫。

詩詞譯文

輕車簡從出使到邊疆,
途中經過屬國居延。
像蓬草飄出漢塞,

像飛燕飛入胡天。
大沙漠裡飛煙直上,
黃河邊上落日正圓。
走到蕭關恰逢候騎,
都護正在燕然前線。

寫作背景

開元二十五年(737)夏,詩人出使河西節度府,至涼州時作此詩。"大漠"兩句歷來為人傳誦:大漠廣闊,長河悠遠,使人既感到胸襟開闊,又驚異於宇宙之廣袤和深長。"孤煙直"、"落日圓"使畫面富有立體美和律動感。"孤煙直"既寫出人煙之稀少,又暗示出一種獨立蒼穹的英雄氣;"落日圓"增添了畫面的色彩,用夕陽暮色將畫面覆蓋,形成渾然一體的壯闊意境。詩人用四種景物對比構圖:寬廣的大漠擁抱著悠悠的長河,渾圓的落日映襯著直逼霄漢的一束孤煙。大、長、圓、孤、直都富於空間感,而且都是詩人主觀的審美感受。在如此廣闊而且蒼涼的天地間,馳騁疆場的將士們破敵靖邊,其悲壯的英雄氣浩然與日月同輝,與長河共遠?都護在燕然",這是一種未言艱辛而艱辛之事已畢,未見英雄而英雄之業已出的襯托式寫法。 《唐詩選脈會通評林》引宗臣曰:“闊大悲壯”。 《而庵說唐詩》 :“大漠”“長河”一聯,獨絕千古。

中心思想

本詩通過寫詩人出使塞上的旅程以及旅程中所見的塞外風光,表達了詩人由於被排擠而孤獨、寂寞,悲傷、飄零的孤寂心情以及在大漠雄渾的景色中,情感得到薰陶、淨化、升華後產生的慷慨悲壯之情,顯露出一種豁達情懷。詩中既反映了邊塞生活,同時也流露出作者對都護的讚嘆,表達了詩人的抑鬱、憤懣、孤獨、寂寞之情,和希望邊。

詩詞賞析

作為盛唐山水田園詩派的代表作家王維,同時又是一位邊塞詩人,《使至塞上》便是其邊塞詩代表作之一。

首聯:“腳踏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寫自己將奉命出巡邊塞,此去征途遙遙。“腳踏車”,即輕車簡從,用在這裡蘊含著獨當重任的自豪感;“問”:聘問、出使;“問邊”,即出使視察邊塞。“屬國”:典出於《漢書·武帝紀》:“元狩二年秋,匈奴昆邪王殺休屠王,並將其眾,合四萬餘人來降,置五屬國以處之。”顏師古註:“存其國號而屬漢朝,故曰屬國”。在《漢書·衛青霍去病傳》中,顏注又解釋“屬國”說:“不改

使至塞上使至塞上
其本國之俗而屬於漢,故號屬國”。合兩注而下一定義則應是:保留國號和本國風俗習慣而歸屬於漢朝的那些邊疆少數民族的國家;類似於今天所說的附屬國。“居延”:漢朝所置的縣名,治所在今內蒙古額濟納旗東南;居延縣屬涼州張掖郡,乃當時之屬國。(見《後漢書·郡國志》,這句是承首句而言,說自己“問邊”欲往的附屬國將超過漢朝居延之外,暗示出任重而道遠之意;“過”字應解為“超過”。朱東潤主編《歷代文學作品選》注此句為倒裝句:“經過居延屬國”,實誤。居延在今內蒙靠外蒙不遠的國界了,離王維要去的涼州(甘肅武威縣,當時河西節度使幕府駐地)尚遠,解為“經過居延”,太實,也不合情理;解為“超過”,是緊扣上句“欲”字,不過是出發前的虛指,借漢朝的典故來表現唐帝國聲威遠震,超過漢朝,自己使邊的任重道遠而已;何況詩的尾聯也只說走到蕭關(今寧夏固原縣東南),並未經過居延。

也有人把“屬國”解為“典屬國”(秦漢時官名,指外交使者),如中國社科院文研所編的《唐詩選》張燕瑾《唐詩選析》就是如此。按“屬國”與“典屬國”兩個詞詞義完全不同,雖然杜甫《秦州雜詩》:“屬國歸何晚,樓蘭斬未還”,是這種簡稱的例證,但兩詩的上下文意完全不同,王詩首句已有“腳踏車”、“問邊”,足已表明自己使臣身分,如果下句再特地表明自己是“典屬國”,豈不有重複多餘之嫌?所以單看下句這樣講,句法固也可通,但聯繫上句的文章來看,就不免欠妥了。

頷聯:“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寫由內地赴塞外的漫長征程和疾奔心情。“蓬”:草名,莖高尺余,葉如柳葉,開小白花;秋枯根拔,風卷而飛,故又曰飛蓬。“征蓬”,形容征途疾奔如風卷蓬草翻飛。“歸雁”;冬去春來回到北方的大雁;詩人赴邊恰值三月季春,故藉以自喻。“胡天”:即胡人的天地,指塞外少數民族地區。這一聯連用兩喻,氣勢飛動,都很貼切形象:“征蓬”,緊承首句“腳踏車”,輕車簡從,自然疾如飛蓬;車輪滾滾,風馳電掣,其狀亦如蓬草乘風,翻卷飄飛,本體和喻體之間,既有輕便這一質的相同點,又有翻滾這一態的相似處。“歸雁”,不僅扣緊了詩人春天出塞與大雁北歸的時令相同,而且妙在下一“歸” 字(猶如冬去春回,暫棲南方的大雁歸心似箭地飛向塞北草原一樣),就把詩人因為王命急宣、十萬火急的赴邊心情傳神地活畫出來,堪謂“難寫之狀如在目前”(梅堯臣語,見《六一詩話》)了。

“出漢塞”、“入胡天”,一出一入,不僅分別緊承首聯的“問邊”和“居延,顯得章法嚴密;而且使萬里征途,頓有一線貫穿之勢,則漢胡兩地,長路漫漫,氣象之遼闊,天地之迥異等等,俱包孕在字裡行間,從而窺見出意蘊之深厚。兩句看似重複,實各有側重:上句單用比,而突出行速之疾,側重於外貌的描繪;下句兼含比興,而突出心情之疾,著力於神髓的鉤攝。上句寫大地,令人想見關山迢遞,曠野茫茫無邊;下句寫長空,使人如聞浩浩天宇,雁群聲聲長鳴。這一下一上,天地萬物鹹包;俯瞰仰望,平面立體畢現。至於字工句健,對仗精嚴,則更毋復贅言了。

頸聯:“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專寫塞外黃昏的雄奇壯觀。“孤煙”:指邊塞烽火台升起的狼煙。宋朝陸佃《碑雅》云:“古之烽火用狼糞,取其煙直而聚,雖風吹之不斜”。上句“大漠孤煙直”,是說浩瀚無垠的大沙漠上,但見孤零零的一股濃煙拔地而起,筆直地衝上雲霄;下句“長河落日圓”,是寫地平線上,橫貫千里的黃河上空,一輪徘徊欲墜的紅日顯得格外渾圓。

這之所以能成為千古名句,首先是因為詩人善於攝取典型景物,並賦予它鮮明的個性,描繪出粗獷雄渾的壯美意境,使人如身臨其境地領略到邊塞大漠特有的風光。試看沙漠、狼煙、長河、落日這群意想的組合,與內地青山綠水、柳暗花明、鶯歌雁舞的景象,就迥然別一天地,非荒涼戈壁莫屬。沙漠平曠無邊,放眼四顧,故覺其“大”;塞外曠野荒涼寂寥,了無林木溝壑可觀,惟余報警的一道狼煙醒目,非用“孤”字不足以狀其單調、孤獨;狼煙的特點既是“風吹不斜”,則“直”字自然最恰當不過,既孤且直,則狼煙的剛勁挺拔之勢畢肖;黃河雖有九曲,但在沙漠的視野範圍內,無遮無擋,橫亘遠方,則下一“長”字,感覺最為真切;落日固是圓形,但它在平曠的沙漠天邊,又線上狀景物場合的襯托之下,也就顯得更大更圓了。難怪《紅樓夢》中香菱曾說:“想來煙如何是直?日自然是圓的。這‘直’字似無理,‘圓’字似太俗。合上書一想,倒象是見了這景的。要說再找兩個字換這兩個,竟再找不出兩個字來”。這段話不僅是對嚴羽《滄浪詩話》中“詩有別趣,非關理也”這一詩論作了最深入淺出的註解,而且也說明了這兩句詩中意象的個性化特徵。其次,在構圖方面也頗具匠心。

“大漠孤煙直”,是廣闊的平面沙漠上矗立起一根狀似圓柱的煙柱,二者的角度是互為垂直的;“長河落日圓”,長河遠看象一條帶子一樣,而緊靠它的上空,是一輪將落未落的紅日,二者的角度則是線段與圓相切。平面與圓柱、線段與圓形相互組合,構成了一幅線條清晰、色彩鮮明的立體圖畫。既體現出幾何美學的對稱美;又顯示出如椽大筆的剛勁氣韻。它留下的空白很大,正突出了沙漠天宇蒼蒼、大地茫茫的特徵。複次,在色調的配合、動靜的交錯等技法上也有獨到的功夫。黃沙瀚海上升起縷縷黑煙,白色晶亮的長河上映照著血紅的落日;色調和諧,更烘托出邊塞那蒼茫、遼遠、雄渾、壯闊的境界。而寂靜的沙漠上,孤煙在冉冉上升;落日映照的蒼穹下,長河在嘩嘩奔流。動靜相間,有聲有色,便使得整個畫面於荒涼中略有生氣,於寥落中蘊含壯美。以上三點,或可看作“詩中有畫”在這首詩中的體現吧。

尾聯:“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寫到達蕭關,得知主將在前線的勝利訊息。“蕭關”:在今寧夏固原縣東南,是唐朝關中通往塞北的交通要道。“候騎”:候是斥候,偵察兵;“候騎”,騎馬的偵察兵。“都護”:邊疆重鎮的最高長官,管理邊防、行政和各族事物。唐代設有安東、安南、安西、安北、單于、北庭六大都護府。這裡指河西節度使崔希逸。“燕然”:即杭愛山,在今蒙古人民共和國境內。這裡暗指唐軍在前線的軍事勝利。這兩句話說途至蕭關,遇到了偵察騎兵,得知主將崔希逸在前線戰鬥屢獲大捷,唐帝國聲威已遠振域外,就象東漢車騎將軍竇憲大破匈奴,在燕然山勒石記功一樣。結局仍用漢代典故,並非實指,只藉以含蓄地表達作者的喜悅、自豪和對帝國軍威的頌揚之情,與首聯的借典抒情遙相照應。

全詩敘寫了“使至塞上”的整個過程以及途中的所見所聞,似未直接抒發作者的感情,因而對它的主題思想應加以探討和深究。

以往,人們在評價王維邊塞詩時,多把這首詩列入富有“愛國熱情”之內,大而化之地肯定其思想意義。例如陳貽欣的《王維》引了這首詩之後評論說:“在這裡,詩人政治上、心靈上的陰影,全部為雄偉粗獷的大自然、為激昂的愛國熱忱一掃而光。在這裡,他的青春再度閃耀著光彩,顯示出他性格中積極活躍的一面。”(見山東教育出版社1984年出版的《中國歷代著名文學家評傳》第二卷第172頁)至於某些專門的作品賞析文章,褒揚之意就更加鮮明了,例如張燕瑾《唐詩選析》(天津人民出版社1979年出版)第46頁歸納這首詩的主題思想說:“這首詩通過描寫出使塞上的所見所聞,勾勒出祖國邊疆的壯麗風光,表示了對守衛邊塞、報效國家的唐軍將士的崇敬,洋溢著詩人慷慨激昂的愛國熱情。”

這種結論是否正確?最好還是弄清具體的歷史背景之後再下結論。 王維這次以監察御使身份奉命出使邊塞,時間是開元二十五年三月,任務是代表朝廷去宣慰河西節度使崔希逸大敗吐蕃的戰功,這一點評論者皆無異說。問題是崔希逸這次“戰功”是怎樣取得的?戰爭的性質是否屬於正義?論者卻似未作深究。

《舊唐書玄宗紀》載:開元二十五年“三月乙卯,河西節度使崔希逸自涼州南率眾入吐蕃界二千餘里。己亥,希逸至青海西郎佐素文子觜與賊相遇,大破之,斬首二千餘級”。劉煦雖然處於民族偏見,稱吐蕃為“賊”,可他畢竟還是尊重事實:“入吐蕃界二千餘里”,這種突然襲擊還不算侵略嗎?人們要問:這次出兵的起因是怎樣的呢?

《使至塞上》《使至塞上》

據《資治通鑑》記載:開元二十五年三月,“己亥,河西節度使崔希逸襲吐蕃,破之於青海西。初,希逸遣使謂吐蕃乞力徐曰:‘兩國通好,今為一家,何必更置兵守捉,妨人耕牧!請皆罷之’。乞力徐曰:‘常侍忠厚,(按崔帶散騎常侍官銜鎮河西)言必不欺。然朝廷未必專以邊事相委,萬一有奸人交斗其間,掩吾不備,悔之何及!’希逸固請,乃刑白狗為盟,各去守備;於是吐蕃畜牧被野。時吐蕃西擊勃律,勃律來告急,上命吐蕃罷兵,吐蕃不奉詔,遂破勃律,上甚怒。會希逸兼人孫誨入奏詔,自欲求功,奏稱吐蕃無備,請掩擊,必大獲。上命內給事趙惠倧與誨偕往,審查事宜,惠倧等至,則矯詔令希逸襲之。希逸不得已,發兵自涼州南入吐蕃二千餘里,至青海西,與吐蕃戰,大破之,斬首二千餘級,自是吐蕃復絕朝貢”。

原來早在開元十八年,唐與吐蕃就在赤嶺豎分界碑,約定互不侵犯,從此六、七年間雙方相安無事。崔希逸本來是持重安邊的將領,不願違背自己主動與吐蕃守將乞力徐的盟約。但他的副官孫誨自欲貪功,故慫恿玄宗搞突然襲擊。玄宗雖是好大喜功,但也不願違背赤嶺之盟,只讓宦官趙惠倧同去“審查”,而趙則假傳聖旨讓崔進兵。崔迫於君命不敢有違,就在吐蕃早已撤消邊防的情況下深入敵國二千餘里,斬首二千餘級。這次侵略戰爭不僅給吐蕃人民造成重大災難,而且也使唐朝遭受嚴重損失:小勃律與吐蕃和親並歸附於它,(自然主要是迫於吐蕃的軍事壓力)西域二十多個唐屬國卻因唐朝外交失信而轉向吐蕃朝貢,唐與吐蕃的長期友好關係從此便破裂了。崔希逸自愧食言,不久內調河南尹,抱疚而死。這就是《使至塞上》寫作前後的時代背景。

王維還有一首《出塞作》,題下原註:“時為御史,監察塞上作”。說明與《使至塞上》是同時寫的。其中歌頌崔希逸:“居延城外獵天驕,白草連天野火燒。……護羌校尉朝乘障,破虜將軍夜渡遼.玉把勒弓珠勒馬,漢家將賜霍嫖姚”。王維主張軍事征服,而反對與少數民族和親:“當令外國懼,不敢覓和親”。(《送劉司直赴安西》)天寶八年,哥舒翰以數萬士兵死亡的代價攻取吐蕃微不足道的石堡戰,李白、杜甫等詩人對此都持批評態度,而王維卻寫了《賀神兵助取石堡城表》,對玄宗的黷武開邊、哥舒翰的“戰功”大加吹捧。這說明王維對邊境戰爭存在狹隘的民族主義偏見,因而他才會採取不分是非,單純頌揚邊功的態度,和李、杜等人相比、見識之高下顯而易見。

人們必須考察作品的時代背景,考察作家對該類問題的一貫立場,再來具體分析這篇作品的主題思想,才能得出較為符合實際的結論。 因此,籠統地說此詩表現了詩人的“愛國熱情”,顯然是不恰當的。人們只能說:“此詩敘寫了作者奉命出使邊塞的責任感和自豪感,以及塞外沙漠的壯景奇觀,歌頌了唐帝國的幅員遼闊、國力強盛和聲威遠震的邊功,但作者對這次戰爭的性質缺乏正確的認識。

作者簡介

王維(七零一-七六一),字摩詰,蒲州(今山西永濟縣)人。他是一個早熟的作家,九歲就負有才名,年十九,赴京城試,舉解頭(即第一名舉子),二十一歲成進士。曾一度奉使出塞,此外大部分時間在朝任職。安史之亂,被執,拘禁於菩提寺中,他偽裝病疾。安史亂平,以諂賊官而論罪,因曾作詩寄慨,因而只受到降官的處分。後官至尚書右丞。王維在詩歌上的成就是多方面的,無論邊塞、山水詩,無論律詩、絕句等都有流傳人口的佳篇。王維又是一位著名的繪畫大師。蘇軾說他:「詩中有畫,畫中有詩」。王維確實在描寫自然景物方面,有其獨到的造詣。無論是名山大川的壯麗宏偉,或者是邊疆關塞的壯闊荒寒,小橋流水的恬靜,都能準確、精煉地塑造出完美無比的鮮活形象,著墨無多,意境高遠,詩情與畫意完全融合成為一個整體,著有《王右丞集》二十八卷。

寫作特點

1、景物典型,描繪逼真:寫景是這首詩的特色。作者善於抓住邊塞特有的自然景物,表現自己的深切感受,顯得逼真生動。詩中“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一句描繪出了詩人進入邊塞後所看到的塞外奇特壯麗的風光。一個“孤”字寫出了景物的單調,“直”字,表現了它的剛勁、堅毅之美。“長”字,表達出黃河橫貫其間給人的感覺。“圓”字,給人以親切溫暖而又蒼茫的感覺。這就把詩人孤寂的情緒巧妙地融在廣闊的自然景象的描繪之中了。

2、以地名為線索寫景的特色:這首詩以地名為線索,寫出使邊塞艱苦的行程。詩人從京都出發,經過居延,進入胡天,趕到蕭關,來到前線,一路除了蓬草、大雁,就是大漠、孤煙、落日,很難見到村落、人煙。

此詩在藝術方面具有三個特點:
一是中兩聯寫景頗見功力,尺幅萬里,大筆勾勒,比興生動自然,意境粗獷雄壯,體現出“詩中有畫”的特色,具體已如上述。

二是敘事的時空跨度雖大,卻在一首五律中寫得極有層次,結構緊密,毫無流水賬之感。首聯寫出塞之前(從京城出發),頷聯寫出塞之中(從內地到塞外),頸聯寫出塞之後(黃昏的沙漠),尾聯寫到達蕭關。有點有面,首尾呼應,承接緊密而又自然。

三是首尾兩聯皆借漢代歷史典故敘事,表達主題十分含蓄;中兩聯寫景,包孕豐富,卻只用比喻暗示感情,亦是含而不露;結句只寫到蕭關,並未寫到前線如何宣慰,給人留下充分想像的餘地,即所謂“言已盡而意未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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