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闕夢華·解憂刀》

《九闕夢華·解憂刀》

《九闕夢華Ⅰ·解憂刀》是新武俠小說代表步非煙創作的一本武俠小說,作品由新星出版社出版。

基本信息

編輯推薦

九闕夢華Ⅰ·解憂刀九闕夢華Ⅰ·解憂刀
新武俠代表步非煙登頂九華繼續“武俠革命”,2008年最悲情的江湖壯歌。
賦予江湖最新層面的詮釋——有關大義、正邪、友情、愛情。
風舞九天,烈馬狂歌,刀光閃處,又起煙波……史上文字最美的武俠小說。
有一柄刀,刀名解憂。它如在如不在,似刀卻非刀。或為落葉,或為飛雪,或為美人鬢上拈下的一瓣牡丹。每一個為刀所傷的人,都會忘記曾有過的憂傷。只記得,那持刀的少年,白裘如雪秀眉如畫。

內容簡介

在世間,總會流傳著很多傳說。如七道彩虹,如絕情之蠱,如苗疆聖母,如崑崙魔山。有的太過離奇,有的太過詭異,有的太過悲傷。所以,大家只是姑妄聽之,在茶餘飯後,將這些傳說一傳再傳那些多年前的悲傷與慘烈就這樣萬口傳頌,被一次次笑著咀嚼,直到成了渣滓。卻沒有一個人相信,這些悲傷都曾真實地發生過。但偶然一天,你會發現,原來所有的傳說,都是真的眾人才發現,原來自己拋棄的渣滓里,沉澱著一個個無比悲傷的記憶曾經那么的撕心裂肺,刻骨銘心,卻在萬口傳誦中,漸漸淡漠、灰飛煙滅。人人都在講述著別人的故事,用一次次嘆息、傷感將這些故事沖淡。記憶化為故事,故事化為傳說……卻不知道,在多年以後,又有誰在說著你的傳說?

作品目錄

《九闕夢華·解憂刀》插圖《九闕夢華·解憂刀》插圖
第一章 柳月松風
第二章 血亂紅妝
第三章 箜篌魔音
第四章 袖舞靈修
第五章 亡命天涯
第六章 閻王神醫
第七章 九華飛鷹
第八章 同室操戈
第九章 飛血離魂
第十章 金衣銀劍
第十一章 青陽劫火
第十二章 空谷餘音
第十三章 神獸現世
第十四章 魔蠱屠龍
第十五章 天地七禪
第十六章 碧海靈犀
第十七章 乾坤璇璣

作者簡介

步非煙,青春武俠奇幻作家。20世紀80年代生於成都,後考入北京大學中文系,獲北大文學碩士學位。
小時候,在班級秘密創作地下手抄文學,沉迷子用不切實際、想入非非的文字蠱惑人心,曾被老師定性為“問題文學少女”。考入北大中文系後,“問題少女”如願以償學習古代文學。古代詩人中最喜允李商隱,碩士論文卻被逼做了杜甫。喜歡貓,家裡有數不清的貓咪玩具,以及三隻真正的黑貓。喜歡逛街、睡大覺、購物、做夢,女孩的小毛病應有盡有。pH值微酸。
2004年任北大中文系詩社主編。在《今古傳奇·武俠版》、《今古傳奇·奇幻版》、《武俠故事》等期刊累計發表作品上百萬字。成為文學新人後,已出版作品10部。
2004年獲溫瑞安神州奇俠獎、全國大學生武俠小說徵文比賽二等獎,2005年、2006年兩獲黃易武俠文學獎。2005年鳳凰衛視《戈輝夢工廠》首期專訪人物,國內一線網路遊戲《劍俠情緣建》新武俠代言人,2006年大型武俠網路遊戲《功夫online》文化大使。

書摘插圖

第一章 柳月松風
松風築並不是個很出名的酒廬,苟無咎本不想來的,所以,當踏入這由兩棵松樹築成的店門時,他的臉色並不好。尤其是當他看到坐在酒廬正中間的江玉樓。
在這世上,總會有一個人,與你彼此恨到切,一見面就要拼個你死我活,不見面也要恨不得對方死。
苟無咎、江玉樓就是這樣的人。
或許,並不是他們本身如此,而是他們的身份。
一個是正道最年輕的英俠,而另一個,則是魔教第一少年高手。
所以,他們的宿命早就注定。
尤其是他們都用刀。兩柄江湖上最厲的刀。
而真正最厲的刀,卻只能有一把。
每天都有無數的人在打賭,是苟無咎的柳月刀為江玉樓解憂,還是江玉樓的解憂刀斬破苟無咎的柳月刀?
他們甚至為此還專門約戰了一次。這次約戰的結果無人知道,但一戰之後,苟無咎沉寂柳湖一年零三個月,而江玉樓回了西崑侖山一次,三日前才重新下山。
苟無咎絕對不想在這裡見到江玉樓。
所以,他的手迅速地按在了柳月刀上。
形如柳,出如月,苟無咎刀法的精要,就在一個“快”字上,尤其是出鞘一刀,恍如夢中驚雷,威不可擋。而此按劍一式,便是柳月出鞘的前兆。
這一刀,江玉樓於西崑侖山上靜思半載,卻依舊沒有招架的把握。
但他並不在乎。
松風築雖不出名,但主人很雅,這座酒肆借景春山,引松引風而入肆中,尤其是當門所在,更是松風會聚,雪月爭輝之處。江玉樓就斜倚在一把巨大的太師椅上。
這把太師椅與整座松風築格格不入,它寬大,笨重,頹老,荒唐,但坐臥者是江玉樓,就完全不同了。它清冷,飄逸,空靈,純粹。
它有了松之風,亦有了風之松。如風如松,似雪似月。
戴一襲輕長的狐裘,掩住了江玉樓淺淺的眉。
江玉樓似乎是在淡笑,又似乎在低頭回味酒杯中悠淡的滋味,狐裘將他的臉半遮住,只露出淡淡的一張臉來。
眉掃如雪。
琥珀玉盞卻如一杯血,被他執在手中。狐裘流瀉,將他全身染滿,這一杯血,就是他猩紅的桀驁,妖艷的不遜。
也因這一杯血,勾勒出了魔教第一少年高手的鋒芒。
解憂刀。
刀在何處?
天魔千變,它或為落葉,或為飛雪,或為剛從美人鬢上拈下的一瓣牡丹。
無論是什麼,它只會在它該在的地方,或許是咽喉,或許是眉心。
江玉樓殺人只用一刀。
一刀解憂。
這一刀並非殺人,而是解憂。
因為每一個為刀所傷的人,都會忘記曾有過的憂傷。只記得,那持刀的少年,白裘如雪,秀眉如畫。
所以這一刀有萬種風情,無限溫柔。
所以他雖為魔教中人,卻傾盡天下芳齡少女的心。
苟無咎的手不禁握緊。
刀如柳中之月,淡而清遠。
究竟是苟無咎的武功高,還是江玉樓的風度更盛?
這是天下爭傳的話題,追逐著這兩個天下無雙的人。
似乎感受到他不懌的殺氣,江玉樓緩緩自沉雪狐裘上抬起頭,他的眉梢嘴角流動著一抹微笑,輕輕將手中的血紅玉盞抬起:“我用這杯酒賭你這一刀砍不下去。”
苟無咎冷冷一笑。
破鞘,刀出。卻不是刀之芒,而是月在柳眉中綻開一隻眼睛。於是萬條扶疏,化作碧煙青潯,托著這抹淺眸,劃空而出。
空為清,月為冷。
此刀無跡可循,空無一物,所以絕無從招架。
此刀一出,苟無咎本身亦變得空清,靈虛,仿佛也變成了那無限遙遠而寂寥的夜空,仿如無物。
刀光尚未及體,他身後的畫案,立即碎裂。
但無論多凌厲的刀光,卻斬不碎江玉樓臉上的笑。
狐裘不動如雪,那杯深蘊在琥珀盞中的血,也絲毫絕無一滴滴下。
刀如月,人如雪。
月驚雪落,但江玉樓渾然已出天地之外。
他忽然抬手。
卻不是掣出那柄天下聞名的解憂刀,而是將琥珀盞中的杯血抬起,飲向唇間。
他的眸子細長,淡眉輕掃,竟似如松月花間,飲一杯美酒。
——他竟視柳月刀如無物。
除了那眉梢間隱蘊的一抹促狹的微笑。
苟無咎並不覺得生氣。
他閉上眼睛。
每當他要破掉秋林晨間第一抹靜寂的時候,他總是閉上眼睛。正如他看到名花凋殘,美人遲暮。
憑藉刀尖上透過來的風,他已經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這一刀已將江玉樓的生機全都封鎖住,名花美人,英雄寶劍,即將沉埋。
所以他閉上眼睛。
刀風陡冷!
刀風已近鬢邊!
忽然,江玉樓背後探出一柄劍。
這柄劍就掠著江玉樓的脖頸刺出,如果劍鋒有絲毫偏差,或者持劍之人有絲毫不測之心,那么就可將江玉樓立斃劍下。
但江玉樓紋絲不動,似乎知道就算天地崩裂,這柄劍也絕不會斬到他身上。
劍去勢並不快,卻恰恰點在苟無咎的刀尖上。
柳消月落,苟無咎的眸子忽然睜開。
冷氣四溢,苟無咎殺意陡盛!
但當他看到這柄劍的時候,他眸中的冷意忽然全都消除。
柳月刀消失,苟無咎退後一步,無論身上眼中,都已無半點兒殺意。
江玉樓大笑起身:“你若是再晚來片刻,我只怕就會被小苟宰掉了!”
苟無咎比他稍大,兩人又是死敵,但他就是要叫苟無咎小苟,沒有別的意思,他只是想,若是殺不了他,那就氣死他好了。
這柄劍輕輕顫動,就宛如一笑,跟著一振,劍光揮灑而出,貼著苟無咎的脖頸剌出。
奇怪的是,苟無咎也絲毫不動,竟似就算被劍之主人殺掉,也心甘情願一般。
“嚓”的一聲輕響,劍尖穿透一物,慢慢收了回來。
這是一隻鞋子,江玉樓伸出兩根手指取了回來,穿在了腳上。
他的腳上只有襪子。
苟無咎的臉色變了。
他竟然完全沒有看出江玉樓是如何踢出這隻鞋子的!
他自然深知江玉樓的功力,就算自己這一刀能殺得了江玉樓,只怕也會被這隻鞋子擊成重傷!
從無人見過江玉樓的刀。他的刀可以是一盞美酒,也可以是一隻鞋子。甚至是剛從名妓鬢邊拈下的一瓣牡丹。
苟無咎一聲悠然長嘆。
一年了,一年來他苦練刀法,卻不想仍然是兩敗俱傷的結局。
他忽然有些意興闌珊,甚至想就此轉身,回到苟府,繼續在月下花中練刀。
如果不是他在此時見到了劍的主人。
劍歸鞘,江玉樓的身後走出一個人,他一面走,一面嘆氣,但他的臉上,卻掛滿了笑容。
那是一張樸實的臉,同苟無咎、江玉樓站在一起,更顯得這張臉平平無奇。但他臉上那溫和的笑容,卻讓人不由自主地信任他。因為,有著這樣笑容的人,絕不會害任何人,絕不會做任何壞心腸的事。
那人嘆道:“我其實早就來了,我本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要受這一刀。哪知你只是想臭死小苟。”
江玉樓的琥珀盞剛好舉到唇邊,淺淺一酌,悠然道:“那不是臭鞋,那是刀、飛刀、解憂刀!我向來只跟人家解釋一次,你這隻臭石頭卻總是記不住。何況……”
他嘴角蘊了一絲笑意,那已不再是對戰苟無咎時的冷笑,而是歡愉的笑意,是知己相逢時的感動。
“何況,我若是想臭死小苟,拿你這塊臭石頭就夠了。”
若是松風築中還有第四個人,一定會吃驚到死去。傲岸冷峭的魔教第一少年高手竟然會跟別人如此談笑,似乎這個“臭石頭”是他生平最好的朋友,這實在是件很難想像的事情!
但事實就是如此。
那人又向苟無咎道:“我一直很疑惑,你們兩人一年前約戰天木崖上,究竟比的是什麼?難道就是比誰的鞋子更臭么?”
苟無咎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意。
若是松風築中有第四個人,他一定會更加吃驚。苟無咎公認為翩翩濁世佳公子,向來不苟言笑,宛如一輪清月,不染半點塵滓。一怒一笑,都極為難得。
此時,苟無咎這一笑,競也仿佛是遇到了極好的朋友。只有可生死相托的朋友,才能讓他露出這樣的微笑來。這笑容宛如光風霽月,洗滌他一身的冷峻。
他淡淡道:“能讓你這塊破鐵如此困惑,可真是難得。”
那人苦笑道:“一個叫我臭石頭,一個說我破鐵,難道就沒有人知道我的名字叫辛鐵石么?”他伸出手,一隻手拉住江玉樓,一隻手拉住苟無咎,笑道:“酒正醇,春正好,你們兩人為什麼一見面就要拼個你死我活呢?”
江玉樓淡笑,苟無咎冷笑。
這句話,也許早就潛在兩人心底,卻從無人說出。
這句話,也許亦在天下武林人的心底,卻無人說出。
此時,被辛鐵石說出來,苟無咎跟江玉樓都有種猛抒胸臆之感。辛鐵石也是一陣默然。
天上天下,只怕他是最不願看到此二人拼個你死我活的了。
因為他們兩人都是他的朋友,最好的朋友。
一年前他聞聽江玉樓與苟無咎決戰於天木崖,他匆忙趕到時,卻見苟無咎一言不發,低頭奔出,而江玉樓仰天狂笑。
兩人都是血透重衣,無論苟無咎還是江玉樓都未同他交一言。
他便想著,總有一天,他要破除這個傳奇,讓兩個優秀的人不必再死斗。
三人齊齊默然,辛鐵石卻是最不喜歡沉默的,他笑道:“我今日約你們前來,是想求你們一件事。”
手展處,一幅白絹在桌上鋪開,筆墨硯台全都備齊,辛鐵石笑道:“江湖上也只有我知道你們二人除了善刀之外,還都有一身風雅之骨。在我評點,苟書江畫,並不亞於柳月解憂。三日後便是我恩師大喜之時,恭請兩位合作書畫一幅,作為賀禮。”
他笑道:“就請兩位看在我身無分文的分上,賜一墨丹青吧!”
苟無咎長眉挑起:“你讓我與他書畫同軸?”
江玉樓淡淡道:“有何不可?你我本就是冤家,不是冤家不聚首,何況天地本一大軸,大塊乃一巨硯,你又能不與我共么?”
他飲了一口酒,噗地一口吐出,跟著筆走龍蛇,身逐腕轉,隨意揮灑起來。那酒是紅色,墨卻為上好松煙,微帶青綠,朱碧交糅,片刻問畫就了一幅九華含秀圖。
江玉樓的畫法宗法宋人范寬,以雄峻大氣、突兀縱橫取勝。雖然只是水墨山水,但加了先前的一口美酒,墨色潤開,登時煙騰山壑,霧鎖重城,連綿峻兀,秀壓天下。
江玉樓最後一筆拖曳,九華峰頓時自畫軸末端拔地而起,直衝蒼天盡頭。江玉樓這一口氣方才吐出,擲筆還架,眉間拉出一絲冷笑,斜看著苟無咎。
苟無咎臉色本冷峻不屑,直至江玉樓最後一筆拖出,方始有了些鄭重。他低頭仔細看著氤氳的山巒,眉峰之間,越來越鄭重。突然,衣袖揮出。
衣袖宛如流雲,拖住最粗的那支狼毫,在硯池中轉了轉,已入他兩指之間。苟無咎筆開縱橫,宛如天雷轟震,地崩山裂般寫下兩個大字:
“九華”。
這兩個字一篆一隸,一古樸一秀雅,兩字相托,指天立地,憑依滿紙雲煙,就宛如一座巍峨的主峰,將水墨山水中的萬種靈秀盡皆烘託了出來。
苟無咎跟著縱筆狂草,添完了“靈風”二字。
這兩人一工畫,一擅書,風格或大開大闔,或細膩柔潤,但兩相合在一起,卻是極為契合。不但辛鐵石出其不意,江玉樓、苟無咎也是大出所料。
苟無咎所書的四個大字幾乎將江玉樓畫筆完全塗滿,但那珠璧相合的靈氣,卻隱隱然透紙而出,滿空舞動。尤其是最後信手飛舞的那一筆,更如神龍天驕,縱然濃墨重彩也無法掩映得住。
這是否也預示著,這兩個人無論誰都無法壓誰一頭,這一生注定了都要做死對頭?
辛鐵石執卷細看,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書畫都好,反正看在我這外行眼中,挺熱鬧的。就是一點不好:我這幅軸子本是送給恩師賀喜的,你們弄這么多墨上去,只怕恩師看了會不高興。”
江玉樓笑道:“你恩師這么大年紀了,還要再娶,當真是為老不修。還要賀什麼喜?自己喜就可以了!”
辛鐵石驚道:“你豈可如此說我恩師!”
江玉樓大笑道:“說不定你恩師見了,卻高興得很呢!”
苟無咎也難得地露出了笑意:“別忘了問問他老人家,究竟是畫好呢,還是書好?大喜之日,在下一定登堂拜賀。”
兩人像是約好了一般,一南一北,同時走了。
這兩人什麼時候都忘不了較量一下。辛鐵石捧著這幅捲軸,不由得苦笑。不過江玉樓或許說得不錯,恩師說不定還會喜歡這樣的賀禮呢。
這么一想,他就高興起來,九華,畢竟還是可上的。
這就是辛鐵石。
他容貌很平凡,不要說與這兩位一邪逸出塵、一清俊如玉的朋友無法相比,就連在幾位師兄弟中,也不是特別出眾。他武功算不上高,也不擅長計謀,更無什麼精靈古怪之處。
但他卻是獨一無二的辛鐵石。
只有他,能夠讓江玉樓與苟無咎都心甘情願地當他是朋友。你若是在江湖中待過半日,便明白這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想到馬上就要見到闊別一年的恩師,辛鐵石不禁高興起來。這一年他奔走江湖,尋找失散多年的若華妹子,直至今日才回九華。
但若華,他青梅竹馬相依為命的若華,卻再也找尋不到。
天長地久,她是否還在人世?
這一年,辛鐵石踏遍大江南北,雲中塞上,卻沒有半點兒線索。一想到此處,他便心如刀割。只有恩師的喜訊,能讓他灰冷的心稍微溫暖些。
所以他收束住自己的悲傷,趕回山來祝喜。等親眼見到師父幸福後,他就再下九華,哪怕踏遍天下山川,也要找尋到若華。
他不能沒有若華。
辛鐵石心中雜亂地思想著。九華在望,辛鐵石也漸漸高興起來。
恩師身體是否還好?他晚年有人照料,辛鐵石實在極為高興。只是不知道未來的師娘是哪家俠女,竟讓高絕天下的師父如此青睞?
一想到平時古板威嚴的師父也要穿上紅衣,讓八方來賀的英豪們鬧洞房,辛鐵石就很想笑,他的腳步也就更輕快了。
古老的九華山似乎也沾染了欲來的喜氣,雲氣暗低,嬌翠欲滴。辛鐵石才踏入山門,六師弟沙月雪就跑過來高聲叫道:“二師兄!你回來了!”
沙月雪最喜歡也最佩服這位二師兄,辛鐵石也最為喜愛這個淘氣的六師弟。兩人相見,都是極為高興,攜手走進了大殿。
只聽一個威嚴的聲音道:“石兒,你也回來了么?”
辛鐵石猛抬頭,就見師父九華老人站在大殿中間,正微笑看著他。他心中一熱,忍不住搶上跪倒:“恩師!”
九華老人笑嘻嘻地將他扶了起來,道:“我這老不死的一時荒唐,倒讓你們小一輩被別的門派笑話了。”
辛鐵石站起,見九華老人滿臉都是笑意,一年不見,師父似乎更年輕了些。他心懷開暢,也笑道:“師父能得人照顧,弟子歡喜得緊。別派都是一片賀喜聲,弟子只嫌耳朵不夠,沒有多聽些回來講與師父。”
九華老人笑道:“我弟子六人,就你最會討我歡心。你師娘不太慣九華濕氣,有些不適,就不必去拜見了。好在佳期將至,也不急在這一刻。”
辛鐵石笑道:“弟子特準備了一點小小禮物,敬賀師父雲鶴雙翱,天月同心。”
說著,將那幅捲軸拿了出來。他心中還有些忐忑,怕師父不喜歡。
但九華老人眼睛才一瞥,兩條長長的壽眉一挑,驚道:“老夫也薄收了一些賀禮,但以此畫最為珍貴。”
辛鐵石一喜,忙道:“師父喜歡就最好了,談不上珍貴。”
九華老人伸出長長的手指,沿著那雲煙縱橫的筆意撫摸著,嘆道:“這才是江湖人的賀禮啊!你是不是看著滿紙雲煙與這四個縱橫之字,覺得它一腔墨黑,只怕會觸了為師的霉頭?”
辛鐵石于丹青之趣並無太多涉獵,聞言笑道:“弟子魯鈍,實是沒看出別的什麼來。”
九華老人搖頭道:“所以你於翰墨之道,始終不能得其三昧。此人畫這幅山水,用的雖是筆、是墨,但手法卻依著刀法,而且是江湖上流傳最廣的四門刀法。”他手隨著那山水脈絡而動,尖長的指甲隨著筆畫的折鉤而屈伸,道:“你看這片山石,正是一招‘仙鶴迎春’;這個亭子,卻是‘梅柳渡江’;而這松濤延綿,筆勢橫斜,卻正為‘八荒攬秀’。”他點著頭,道:“此人自六十四路四門刀法中精挑細選出如此十六招來,每一招都或明或暗含著一個‘春’字,其用心可謂深奇。但這‘九華靈風’四個字,卻就更奇了。”
辛鐵石雖於筆墨之道不通,但武功上的見識卻是有的。聽九華老人這么一說,他仔細看去,果然,那些連縷的墨跡依稀勾勒出了一招招的四門刀法。回想起來,倒真如九華老人所云,每一招刀法中都嵌了個“春”字。想不到江玉樓這小子竟然還有這樣的靈心慧手。但苟無咎所寫的四個字有什麼妙處,辛鐵石又看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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