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之象

像一股巨大的黑旋風,襲向那以母係為主的家族群生的大象,每年總有上千頭落入象牙販子的手中,同時,人類的文明也在悄悄地向它們索取更多的棲息地。究竟還有多少倖存者呢?這就是道格拉斯·海米頓穿梭於非洲各地以求弄清的疑問。

簡介

太陽還未升上天空去烤炙萬物的時候,非洲莽原顯得是那樣的靜謐。我透過帳篷的視窗,注視那人跡罕到的遠方,盡賞那荒野的神秘、秀麗的晨景。為我們有幸來到這非洲大象的古堡而陶醉
突然,越過坦尚尼亞的野生動物保留地,傳來了一聲槍響的回音,頓時震裂了如畫的晨景。接著,是一陣可怖的寂靜,之後,又是一槍、兩槍、三槍……我的心都要碎了。遠處,一頭大象艱難地從一排帳篷前閃過,一群人奔跑尾追。土著人端槍射擊,尖叫的子彈從它身上擦過。直到打進肩膀,大股的鮮血從破裂的皮下流淌出來……它生存的希望終於破滅了。平靜地等待著死亡。又一聲槍響,粗大的腿鬆軟了,巨大的身軀坍塌倒地。沒有一個人動一下,連飛鳥也靜了下來,除了小河流淌的嗚咽聲,大地也屏住了聲息。難道還有什麼比這更殘忍的情景嗎?

故事

土人靠我很近,我悄聲問道:
“為什麼要槍殺它?”
“因為它觸及到我帳篷的繩子。”
原因簡單到難以置信的程度。
在我看來,這幕慘殺的悲劇象徵著一個猶如大象和人類一樣長久的歷史事實。
現在,人們對大象的屠殺率已遠遠超過以往任何時候,相比之下,努力保護象群的人卻沒有多少。我的丈夫伊恩為象類的生存,已奮鬥了近20年,我熱情地和他分享這一奮鬥所帶來的歡愉。事實上,這又是一場無望的奮鬥。由於文明的發展,人們對耕地和牧場的需要以及對象牙奢望的不斷增長,捕殺大象反而與日俱增。在肯亞用毒箭;在蘇丹用火炮;薩伊用陷阱;森林裡則用匹格米人的矛槍陷阱;查德使用的是騎兵用的標槍;最新的方法,是在大象出沒的沿途樹上、水果上噴灑毒藥。近10年來,大規模的屠殺用的是各種槍械:在裝彈口中插入帶毒的長矛、各種專用的自動武器等。繁多的利器,偷獵者在使用,土兵在使用,打游擊的在使用,甚至看守森林和公園的專職人員也在使用。每隔幾年就有好幾萬頭大象被屠殺,堆積如山的象牙被運出非洲,去交換貨幣、製造精美的藝術品。文明就這樣給大象挖掘著墓地。
伊恩跟象打交道是從坦尚尼亞曼亞拉湖國家公園研究部門開始的,他在考察單一象群和他們的家族方面取得了成就。十年以後,我們再去那裡,曼亞拉湖縮小了,四周被鹽鹼包圍著。乾旱持續了好幾年,象群的食物發生了恐慌,大象的生存當然更成問題了。
曼亞拉湖濱上,聚集著200多頭大象,在柔和的晚霞中自在地沐浴著。每個家庭形成一組,朝著一個方向悠然地散著步。
這裡,我們遇見了曾和伊恩工作過的當地人胡加,他熱烈地歡迎我們的到來。因為自1973年起得到考察許可證的人是很有限的。胡加在觀察象氏家族的出生、死亡、以及失蹤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他能在同一種屬的上百頭大象中認出大多數個體來。他向我們介紹了母象傑茲及其家族的故事。
象的一家是由母性掌管的。雄象13歲左右進入青春期,這時,女家長就把它們推出家門。等到20歲左右才開始回到配偶的身旁。家長一般由有經驗的母象擔任,母象傑茲所屬家族的領導者是庫莉,而不是傑茲的姐姐海拉。性格暴烈的海拉只能做家長庫莉的助手。
兩個月前,伊恩驚奇地發現,傑茲的女兒生了一對雙胞弟兄,而且只有10天左右,其1個是曲尾的。它雖稍小一點,但得到母親的疼愛,行走時緊跟在母親身後,直尾小象離得就遠一點。
一個月以後的一天,胡加巡邏的時候,聽到了大象異常的吼叫,他好奇地觀察。發現庫莉慌張地集會了在家的成員,等待其他未歸者,不一會看見海拉的肋部被刺傷,鮮血直流,女兒讓靠著它走;用鼻子把土弄到傷口上,用牙把傷口卡往,就像手指捏的一樣。為護理母親,女兒臉上沾了不少血跡。首腦庫莉很快把全家轉移到南邊的林子裡。自此1個月之久,未見它們出來。待到再次出現的時候,海拉的傷已經痊癒了,雙胞胎也長大了些,但瘦得多了。它們在河邊喝水的時候,大象教幼象用鼻子吸水的技藝,這以前,小象只能用嘴直接去喝。直尾小象能游在河裡只露出鼻尖,邊喝水、邊呼吸,曲尾象不會把鼻子伸出水外,不得不時而浮出水面換口氣。
12月,大地一片荒蕪,陽光灼熱,沒有一件軟嫩的東西能讓小象的鼻尖觸動。雙胞胎骨瘦如柴,蹣跚地跟在奶媽的後面。曲尾象越發愛欺負小兄弟了,把它從奶媽身邊推開,為自己的生存在奪食。虛弱不堪的小直尾象,在雨季來臨的前兩周,終因熬不過饑荒而倒在荒野里了。
不久以後,涼爽的喜雨從天而降,澆灑著乾裂了的大地。花草很快萌發,綠樹披上盛裝,象群又有了可口的食物,很快一個個胖了起來。
雨水使荒野復甦,雨水也招來了熱帶惡疾的蔓
延。居然有百多頭大象在尚未飽享青草嫩芽的美味之前,就被病魔奪去了生命。十分惋惜的是庫莉也離開了這個家族。家長的職務當然地落到海拉的頭上。但海拉卻是一頭威嚴的象。在紐約動物界、世界野生動物基金會和國際自然保護組織的援助下,我們再次對非洲象群進行考察。傳說烏干達、坦尚尼亞和肯亞是世界象牙的供應倉庫,所以我們先到那裡。
3月,伊恩和他的兩個同事從奈洛比的大本營飛往烏干達的瓦文佐國家公園。他們的眼睛被那大煞風景的象骸所籠罩,從來也不敢想像僅在15分鐘內就清點出78具遺骸,而見到的活象只有58頭。然而在庫拉拉乾國家公園尼羅河南部的延伸地上竟有900多具象屍橫躺著!象牙全被砍走,屍體成為無數兀鷲的美餐。
象牙經偷獵者轉入販子之手,最後進入奈洛比的珍寶商店就算合法化了。一天早晨,我們來到一家最大的商店,一個印地安職員接待了我們,把我們帶到後屋。那兒兩個非洲工匠坐在熾熱的大燈泡下,一個拿著牙科醫師的鋼鑽在截開的象牙片上刻著同樣人形的臉譜。地上落了一堆碎牙片和塵土。
“主人怎么處理這些廢牙料呢?”我們問。
“我每天晚上把它裝進一個提包里,他拿回家去鋪在走道上。”牙雕師說,“你知道嗎?這樣能使通向他屋子的走道漂亮起來。”
當我向店員提出想拿點碎片的時候,他警告我說:店主會把你抓起來的。
非洲之象的故事,可能會有一個愉快的結尾,但是要看人們的抉擇。難道那些龐然大物,沒有自由地跨越莽原、河流、森林的權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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