閃光的金盾

3月24日11時許,一輛載有全國公安一級英模崔大慶遺體靈柩的麵包車,緩緩駛出北京豐臺體育中心。臂戴黑紗、胸佩白花的數萬民眾,神情肅穆地站立在靈車通過的道路兩旁,目送這位年僅36歲的英雄。一位女警察說:“這么多民眾自發地為一個普通民警送行,是建國以來的第一次。” “大慶,你沒有走,你永遠活在我們心裡”。人們的聲聲呼喚,更令大慶的親人、戰友們緬懷這位被民眾譽為“難得的好人,少有的好警察”的件件往事……“我是所長,危險時刻應該沖在最前面”。3月10日晚10點20分,豐臺公安分局接到報案,一夥人在豐臺大亨火鍋城歌廳滋事鬥毆,一人被當場扎死。分局刑警大隊當即通知豐臺鎮、六里橋兩個派出所派員同赴現場勘查。 經過5個多小時的緊張調查,案情基本查清。11日凌晨4時許,豐臺鎮派出所副所長崔大慶得知刑警大隊偵查員趙軍和六里橋派出所民警甘雷等人要去豐臺鎮東安街頭條19號院,傳喚與此案有關的趙春利,便對他們說:“那個院的情況我熟,還是我帶你們去。” 來到趙春利的住處樓門時,崔大慶對同來的防暴隊員說:“你們帶槍先別上去,在樓門口接應。”隨即便與趙軍、甘雷和本所民警蘇成才一起上了樓。 敲開趙春利的門後,崔大慶剛問他姓名,趙春利就說:“我知道你們找我乾什麼,是不是大亨歌廳打架的事?”崔大慶說:“就是這事,你穿好衣服,跟我們去派出所。”趙春利穿衣服時,崔大慶發現他家北屋的單人床上睡著一男一女,即問趙春利:“這倆人是誰?”趙春利說:“不知道,朋友介紹來的。”崔大慶見倆人已醒,便問:“你們是哪兒的?”男人答:“北京的。”崔大慶又問:“到這兒乾什麼來了?”男的說:“晚上跟朋友喝了點酒,聽了會兒歌,就上這來了。”崔大慶即對趙軍、蘇成才說:“這倆人可能與案子有關,看著他們穿好衣服,帶回派出所審查。”隨後他與甘雷押送趙春利下樓,將他交給防暴隊員,他倆正要上樓接應時,突然聽見槍聲,“抓住他,他手上有槍。”聽到趙、蘇兩人的喊聲,甘雷、崔大慶返身便往樓里沖,在二層過道將犯罪分子堵住,企圖奪路而逃的犯罪分子又開一槍,甘雷猛撲上去抓住犯罪分子的右手,稍後一步衝上來的崔大慶抓住他的左臂,垂死掙扎的犯罪分子又連開兩槍,罪惡的子彈擊中崔大慶的頭部…… 被擒拿歸案的犯罪分子於根柱是被北京市公安局通緝在逃的殺人搶劫犯,他在審訊中說:“我真沒見過這么不怕死的……原以為電影、電視裡演的都是假的,這回見到真的了。” 臨危不懼,勇斗歹徒,對崔大慶來說不知經歷過多少次。1992年8月,十幾個流氓手持砍刀、匕首在豐臺火車站附近打架鬥毆,得知訊息,崔大慶帶領值班的6位民警衝出派出所:“不許動,把刀放下!”崔大慶大喝一聲衝上前去,除幾個流氓抱頭逃竄外,其餘的全都束手就擒。事後,同去的民警對他說:“我們赤手空拳,你跑到最前面多危險。”崔大慶說:“我是所長,危險時刻應該沖在最前面。” 為了首都人民的安全,乾公安14年的崔大慶早將生死置之度外! “只有社會穩定,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都知道乾民警這行又苦又累又危險,每次大慶離家,妻子王波總要叮囑一句:“你當心點!”大慶總是笑笑:“你放心!”(⑴⑶)深愛丈夫的王波當然不放心,特別是大慶在一次執行任務時被犯罪分子打掉一顆牙齒後,她曾勸他改行別再當民警。誰知一向好脾氣的大慶這回卻跟她急了眼:“沒警察你能這么安心地上班去嗎?”過了一會兒,他語調和緩地對妻子說:“乾公安是苦點累點,但誰也離不開警察。只有社會穩定,百姓才能安居樂業呀!” 大慶是家裡的獨子,父母也免不了時常為他擔心。北京市公安局的王頂峰副局長是他家的親戚,母親曾試探地建議大慶到王局長家“走動走動”。誰知平素孝順的兒子卻不聽媽媽的話,他說:“我是警察,人家是領導,我去別人會怎么說?”直到大慶犧牲後,王頂峰來派出所弔唁,幹警們才知道他是大慶的親戚。派出所政委楊建華說:“在有的人看來,這或許正是一個可以利用的關係,但大慶不僅未去走動,而且在所里從未提過這門親戚。” 大慶的母親是1950年入伍的軍人,她並非想拉兒子的後腿。俗話說,兒是娘的心頭肉,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她未和大慶商量,便托一個戰友為兒子聯繫好一個合資公司,對方一聽大慶的條件,十分滿意。他們表示,收入肯定比警察高,而且工作沒危險。 大慶得知此事,雖然理解母親的良苦用心,但還是回絕了。他對母親說:“到外邊掙錢我也不是不行,但我不願離開公安。” 母親無奈,只好尊重兒子的選擇。她說:“大慶從小瘦弱,但學生時代就特有正義感。”當年公安學校錄取大慶後,是她把兒子送到學校的。 3月6日上午11點左右,大慶的母親為修房子的事,去所里找他,見兒子臉色不好,她勸他少抽菸。大慶說:“睡眠少,不抽不行。”少頃,母親告訴大慶:“家裡房子又漏又破,想修,但又不知怎么修好,你回家看看行嗎?”大慶說:“媽,我走不了。現在是‘兩會’期間,我不能走,房子怎么修都行。”母親說:“咱家又不遠,回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大慶堅持說:“不行,你走吧!” 誰知母子這一面竟成永別!記得回家的路上,母親還一邊走一邊生氣。但她很快就理解並原諒了大慶。兒子犧牲後,英雄的母親悲痛萬分,她說,不是兒子不愛爸爸媽媽,而是這個因出生在共和國成立10周年紀念日而被起名“大慶”的男孩,在平凡的崗位上,用默默的奉獻和犧牲表達他對祖國母親的熱愛。 他心裡總是裝著民眾 1981年7月,剛從公安學校畢業的崔大慶被分配到豐臺鎮派出所。領導見他瘦小,便讓他做戶籍警。幹這行的都知道,男警察一般都願出外勤、抓壞人,女警察才幹內勤。但崔大慶早有思想準備,他在畢業前的學習總結里寫道:“戶籍警是多面手,需要多方面的知識。因此,走上工作崗位,我還要繼續學習”;“戶籍警天天與民眾打交道,工作好壞,直接影響政府的形象……我當戶籍警不是大材小用,而是小材大用。” 基於這種認識,大慶每天熱情接待辦戶口的民眾,不管多忙,他都耐心、細緻。派出所管區的3603工廠新建4幢宿舍樓,為方便民眾,大慶找上門去,一家一家辦理。有不少家裡上班時間沒人,大慶就利用下班後的時間去。見他不厭其煩地一趟趟樓上樓下地跑,有的居民心疼地說:“大慶,下班了,你就歇歇吧!”大慶說:“我歇不歇不要緊,你們沒上戶口,買糧、換煤氣有多困難!”就這樣,大慶在半年裡除了完成日常工作,還為幾百戶新搬遷的居民全都辦完了戶口。打那以後,他的熱情、周到、樸實、正直,便贏得了居民們的交口稱讚。 有人說,凡是沒人管的事兒警察都得管,而大慶更是該管不該管的他都管。十幾年間,他相繼擔任內勤、外勤和治安民警。當“片警”時,不僅管區內的情況他了如指掌,而且還時刻牽掛著民眾的安危冷暖。大雨天,他趟水到住平房的人家逐一查看房子是否漏雨;新樓搬遷,見住戶無處存車,他便四處奔走張羅,幫助修建腳踏車棚;對管區裡的刑滿釋放人員,他想方設法為其安置就業,為他們重新做人創造條件…… 都說大慶人緣極好,但大慶卻說:“民眾是我們的靠山”。無論當民警還是當所長,同事和附近民眾都親切地叫他“大慶”。大慶犧牲後,居委會的大爺大媽剛說一句“大慶這孩子”便泣不成聲…… 顧不了小家的大慶,卻時常熱心地幫助同事和附近民眾。他當副所長後,對同志更是體貼入微,大慶曾對妻子說:“做民警不容易,我得多乾點,以減輕他們的後顧之憂。” 一次,出現場的民警劉春江下班後還沒回所,他的妻子去幼稚園接孩子沒接著,便來所里看看,正巧大慶在班上,他便陪她去幼稚園的老師家。那天下著雨,接完孩子從老師家出來,大慶撐傘為劉春江的妻兒擋雨,自己卻淋得全身透濕。劉春江回家後,妻子告訴他:“你們所長是個難得的好人。” 內勤民警郭京生與大慶同宿舍,所里為他在青塔借了間平房。門鎖、馬桶等都需更換。聊天時他無意中提起,誰知下班後,大慶就要幫他一起去修理。小郭當然不知道,大慶家的燈和廁所水箱已壞了多日,他都顧不上修理,直到大慶犧牲好幾天,同事們上他家發現後才幫忙給修好。  一身正氣 兩袖清風 大慶犧牲後,所里的女民警用5角的硬幣做成8個字鑲嵌在鏡框裡:“兩袖清風、一身正氣”。他們說:“這兩句話8個字,大慶受之無愧。” 為民眾辦了無數好事的大慶,多年來卻從未求別人辦過一件私事。兒子該上幼稚園了,妻子讓他抽空打聽打聽,大慶嘴上答應了,但兩個多月過去了仍沒有動靜。妻子知道丈夫的脾氣,只好自己去四處聯繫。從去年起,王波所在的廠子不景氣,每月拿200多塊錢,所里同事勸大慶給妻子調個單位。王波知道大慶工作時間沒規律,收入也不高,便對丈夫說:“你幫我找個單位,哪怕掃地都行。不然你一出現場就走,孩子誰接呀?”大慶又是嘴裡答應著,但一直沒去聯繫。 王波有個同學在豐臺橋南開飯館,一次,他要請王波聚聚,大慶自己不去,也不讓妻子去。這位同學事後說:“我開飯館好幾年,大慶從未來過,不愧是清正廉潔的好警察!” 大慶夫婦十分恩愛,丈夫工作性質特殊,回家常沒準點,原來家裡沒電話,妻子便坐在燈下織毛衣等他,有時一等等到凌晨一兩點。有孩子後,大慶更加體貼妻子,進門第一句話總說:“你辛苦了!”然後摘下帽子就幫著洗菜做飯。 結婚不久,王波的同學來家玩,見她家那間13平方米的屋子裡既無高檔電器,又無像樣的家具,便好奇地問:“你先生不是警察嗎?家裡怎么這么寒磣?”王波與記者講起此事時,指指家中那台國產彩電說:“那是婆婆給的”。她又抬起左手:“戒指是大慶的三姨夫在我們結婚時給買的。” 大慶家的確不寬裕。記得3月10日晚9點大慶打電話回家,王波對丈夫說:“明天兒子進城上課,風大,你送送我們吧!”大慶說:“‘打的’去吧!”王波說:“你一個月才掙多少啊?10塊錢根本到不了。”於是,大慶告訴她如何先乘公??,大慶會開車,但他從不為私事用車。 丈夫犧牲後,王波悲痛欲絕。但當她從前來探望的領導、幹警那裡得知,去年全國英勇犧牲的幹警達335名後,毅然提出申請:繼承大慶遺志,做一名民警。她說:“我要學習大慶,勇於奉獻,勇於犧牲,以自己的全部力量,為改革開放創造良好的社會環境,為共和國的金盾增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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