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諺文疏

議諺文疏

"則今之諺文

簡介

議諺文疏朝鮮語????)由朝鮮李朝世宗時期著名學者崔萬理(朝鮮語:???)於公元1444年所寫,中心議題是堅決反對使用諺文,認為拋棄漢字就等於失去中國文明,而成為夷狄之邦。
朝鮮王朝第四代國王世宗大王於公元1443年(明正統八年)十二月創製了訓民正音,並命令全國使用諺文時,就受到眾多朝鮮大儒的反對,其中以集賢殿副提學(朝鮮語:??? ???)崔萬理等人最為積極。

正文

《議諺文疏》
集賢殿副提學崔萬里等,上疏
臣等伏觀,諺文製作,至為神妙創物運智,瓊出千古。然以臣等區區管見,尙有可疑者,敢布危懇,謹疏於後,伏惟聖裁。
我朝自祖宗以來,至誠事大,一遵華制,今當同文同軌之時,創作諺文有駭觀聽。儻曰,諺文皆本古字,非新字也,則字形雖仿古之篆文,用音合字,盡反於古,實無所據。若流中國,或有非議之者,豈?有愧於事大慕華。
自古九州(朝鮮語:??)之內,風土雖異,未有因方言而別為文字者,唯蒙古、西夏、女真、日本、西蕃之類,各有其字,是皆夷狄事耳,無足道者。《》曰:“用夏變夷,未聞變於夷者也。”歷代中國,皆以我國有箕子遺風,文物禮樂,比擬中華。今別作諺文,舍中國而自同於夷狄(朝鮮語:??),是所謂棄蘇合之香,而取螳螂之丸也,豈非文明之大累哉。
新羅薛聰?讀(朝鮮語:??),雖為鄙俚。然皆借中國通行之字,施於語助,與文字元?相離。故雖至胥吏仆隸之徒,必欲習之。先讀數書,粗知文,然後乃用?讀。用?讀者,須憑文字,乃能達意。故因?讀而知文字者頗多,亦興學之一助也。若我國元?知文字,如結繩(朝鮮語:??)之世,則姑借諺文,以資一時之用猶可,而執正議者必曰:“與其行諺文以姑息,?若寧遲緩而習中國通行之文字,以為久長之計也。”而況?讀行之數千年,而簿書期會等事,無有防礎者。 何用改舊行無弊之文,別創鄙諺無益之字乎?
世宗大王所頒《訓民正音》
若行諺文則為?者,專習諺文,?顧學問,文字?員岐而為二。苟為?者以諺文而宦達,則後進皆見其如此也,以為“二十七字諺文,足以立身於世,何須苦心?思,窮性理之學哉!”如此則數十年之後,知文字者必少。雖能以諺文而施於?事,不知聖賢之文字,則?學牆面,昧於事理之是非,徒工於諺文,將何用哉?我國積?右文之化,恐漸至掃地矣。
前此?讀,雖?外於文字,有識者尙且鄙之,思欲以?文?之,而況諺文與文字,暫?干涉,專用委巷俚語者乎?借使諺文自前朝有之,以今日文明之治,變?至道(朝鮮語:????)之意,尙肯因循而襲之乎?必有更張之議者,此灼然可知之理也。厭舊喜新,古今通患,今此諺文,?過新奇一藝耳。於學有損,於洽無益,反覆籌之,未見其可也。
若曰如刑殺獄辭,以?讀文字書之,則不知文理之愚民,一字之差,容或致寃。今以諺文,直書其言,讀使聽之,則雖至愚之人,悉皆?曉,而無抱屈者,然自古中國言與文同,獄訟之間,寃枉甚多。藉以我國言之,獄囚之解?讀者,親讀招辭,知其誣而?勝棰楚,多有枉服者,是非不知招辭之文意而被寃也,明矣。若然則雖用諺文,何異於此?是知刑獄之平?平,在於獄吏之如何,而不在於言與文之同不同也,欲以諺文而平獄辭,臣等未見其可也。
凡立事功,不貴近速。國家比來措置,皆務速成,恐非為治之體。儻曰諺文不得已而為之,此變?風俗之大者,當謀及宰相下至百僚,國人皆曰可,猶先甲先庚,更加三思,質諸帝王而不悖,考諸中國而無愧,百世以俟聖人而?惑,然後乃可行也。今?博採群議,驟令?輩十餘人訓習,又輕改古人已成之韻書,附會無稽之諺文,聚匠數十人刻之,劇欲廣布,其於天下後世公議何如?且今淸州椒水之幸,特慮年歉,扈從諸事,務從簡約,比之前日,十減八九,至於啟達公務,亦委政府。若夫諺文,非國家緩急不得已及期之事,何獨於行在而汲汲為之,以煩聖躬調燮之時乎?臣等尤未見其可也。
先儒(朝鮮語:??)云:“凡百玩好,皆奪志,至於書札,於儒者事最近,然一向好著,亦自喪志。”今東宮(朝鮮語:??),雖德性成就,猶當潛心聖學,益求其未至也。諺文縱曰有益,特文士?藝(朝鮮語:??)之一耳,況萬萬無一?於治道,而乃硏精費思,竟日移時,實有損於時敏之學也。
臣等俱以文墨末技,待罪侍從,心有所懷,?敢含默,謹磬肺腑(朝鮮語:??),仰瀆聖聰。

與世宗大王的對答

上覽疏, 謂萬理等曰:

“汝等雲: ‘用音合字, 盡反於古。’薜聰吏讀, 亦非異音乎? 且吏讀製作之本意, 無乃為其便民乎? 如其便民也, 則今之諺文, 亦不為便民乎? 汝等以薜聰為是, 而非其君上之事, 何哉? 且汝知韻書乎? 四聲七音, 字母有幾乎? 若非予正其韻書, 則伊誰正之乎? 且疏雲: ‘新奇一藝。’ 予老來難以消日, 以書籍為友耳, 豈厭舊好新而為之? 且非田獵放鷹之例也, 汝等之言, 頗有過越。 且予年老, 國家庶務, 世子專掌, 雖細事固當參決, 況諺文乎? 若使世子常在東宮, 則宦官任事乎? 汝等以侍從之臣, 灼知予意, 而有是言可乎?”

萬理等對曰:

“薜聰吏讀, 雖曰異音, 然依音依釋, 語助文字, 元不相離。 今此諺文, 合諸字而竝書, 變其音釋而非字形也。 且新奇一藝雲者, 特因文勢而為此辭耳, 非有意而然也。 東宮於公事則雖細事不可不參決, 若於不急之事, 何竟日致慮乎?”

上曰:

“前此金汶啟曰: ‘製作諺文, 未為不可。’ 今反以為不可。 又鄭昌孫曰: ‘頒布《三綱行實》之後, 未見有忠臣孝子烈女輩出。 人之行不行, 只在人之資質如何耳, 何必以諺文譯之, 而後人皆效之?’ 此等之言, 豈儒者識理之言乎? 甚無用之俗儒也。”

前此, 上敎昌孫曰:

“予若以諺文譯《三綱行實》, 頒諸民間, 則愚夫愚婦, 皆得易曉, 忠臣孝子烈女, 必輩出矣。”昌孫乃以此啟達, 故今有是敎。

上又敎曰:

“予召汝等, 初非罪之也, 但問疏內一二語耳。 汝等不顧事理, 變辭以對, 汝等之罪, 難以脫矣。”遂下副提學崔萬理、直提學辛碩祖、直殿金汶、應敎鄭昌孫、副校理河緯地、副修撰宋處儉、著作郞趙瑾於義禁府。 翌日, 命釋之, 唯罷昌孫職。 仍傳旨義禁府:金汶前後變辭啟達事由, 其鞫以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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