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珍神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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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袖珍神學》作者保爾·霍爾巴赫是法國啟蒙思想家,哲學家,該書批判宗教統治,倡導自由平等天賦人權,是法國啟蒙運動時期的佳作。

基本信息

作者簡介

袖珍神學袖珍神學
法國啟蒙思想家,哲學家,無神論者。生於德國,後移居法國。1753年繼承伯父遺產和男爵封號,稱為霍爾巴赫男爵。他認為,世界統一於物質。哲學研究應以自然的事物為出發點,而自然就是物質事物的總和,運動是物質存在的形式。他將物質定義為:“以任何一種方式刺激我們感覺的東西。”他從理論上系統批判了神學,反對一切形式的宗教,認為人是自然的一部分,人的靈魂和肉體共存亡。神學宣揚的靈魂不死、來世說都是虛構的,提出無知和恐懼是宗教產生的根源。他否認有偶然性,用力學的機械觀點解釋一切自然和精神現象,表現出宿命論傾向。在社會觀上,他承認環境對個性形成的決定作用,但又認為“意見支配世界”。著有《自然的體系》、《社會的體系》、《揭穿了的基督教》等。
霍爾巴赫,作為十八世紀實證主義和行為主義的堅定倡導者,他對法國啟蒙運動作出了傑出貢獻。同時也深受人本主義思想的影響,他與費爾巴哈、休謨、斯賓諾莎等人同樣對教會、神權提出了很強硬的批判。這些人本主義思潮從十八世紀到十九世紀都在西方產生很大的影響。但是,法國大革命的整個過程已經讓人們懷疑自由的真正含義,
從“人生而自由”到“自由!自由!多少罪惡假汝而行”,人類固有的自信再一次大受打擊。

緒論

你要立他們在全世界作王。
(《詩篇》,第45篇,第16節)①

①原文為“《詩篇》第44篇,第17節”,這裡是按中文《聖經》改寫的。——中譯本編者
每一種勞動都應該得到報酬。公正的法律要求:在每一個國家中,公民都應按照他對同胞所做之事是善或惡而得到獎勵或懲罰。社會的利益要求:最有用的社會成員最受重視;無用的受到輕視;有害的則受到仇視或懲罰。我們的判斷應該以這些不容置辯的原則為基礎。高官顯職、特權、榮譽、物質享受,是社會上最有功或社會最需要的人從它或它的代表那裡獲得的獎賞。如果社會在這方面處理不當,如果嘉獎了不配的、無用的和有害的人,它將自食其惡果。毫無疑問,它這種盲目行動的根源必須在某種錯誤見解或成見中尋找。
這些原則是不會引起任何人的異議的。所有國家都應該遵循這些原則。國家給予某些人以特權,似乎就是認定,國家本身將從他們那裡獲得利益,或者至少是期待從他們那裡獲得利益。所有國家給予自己的帝王以榮耀的地位,使他們享有相當廣泛的全權,給予他們各種收入,正是因為認定他們是國家幸福的源泉並且想以此來酬答他們治理國家的勞績。國家把貴族等級置於備受尊敬的地位,正是因為認定它是國家的堡壘,是善於指導和協助國王治理國務的最文明的階層。最後,國家對僧侶表示深厚的敬意,也是有充分理由認定他們是一個神選的、負有領導大家走獲救道路的使命的集團。獲救的道路是所有人民熱烈追求的目標。人民很懂事,寧願要來世的、長久的幸福,而不要這個世界的曇花一現的幸福。這個世界不過是無比美好生活中的一個過渡階段而已。
宗教是人類最強大的動力之一。欺騙性的偽宗教與來自上帝的真宗教,分享著生動深刻地感化人們頭腦的權利。世上所有人民向永遠不能了解的神膜拜,在敬畏和希望之間輾轉躊躇,一句話,他們作為信教的人,都認為沒有聖仆的精神救助,他們是不行的。因此,僧侶到處都成了國家中的第一等級,獲得了支配其他人的權利,博得了最大的榮譽,取得了巨大的財富,使自己的權力甚至凌駕於國王的權力之上。國王在任何時代都不得不在享有人民無限信任的神秘力量的聖仆面前低首下心
聖仆幾乎經常和到處都是國王的主人。國王的權力不僅不能施加於天主的僕役,而且還要對他們退避三舍。聖仆享有崇高的地位,普遍的崇拜,和不受懲罰的權利。他們常常以神的意志來為自己的不法行為辯解,神的意志似乎是從屬於他們的。總之,天和地都同樣應該聽其擺布,國王也只有在服從聖仆的更強大的權力的情況下,才能行使自己的權力。
偽宗教也遍布全國,因此,它的供職者與真宗教的供職者同樣享有無限的權力。人民則心甘情願地信奉神奇的或來自神的東西。他們很容易信賴自己的僧侶,因為僧侶在任何地方都慣於掌握人民的思想,使他們聽信自己。因此,僧侶到處有極廣泛的特權,有用之不盡的財富,有巨大的威信,最後,有作惡不受罰的可能性,這就不足奇怪了。我們看到:僧侶在所有國家中制定了儀式和禮節,其荒謬和非人道常常令人目瞪口呆;我們看到:僧侶是如何利用一系列的捏造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人民則按照他們的指示認為這些捏造是神聖的。幾乎在所有國家中祭司都曾用人作祭品。要使人們更加尊敬聖仆和更加慷慨地捐助,就必須把神說得威嚴可怕。祭司規定了許多對他們的貪財心和慾念有利的宗教儀式。最後,他們在人民眼前犯了罪,而被他們愚弄了的人民,不僅不予以懲罰,而且還表示贊同,認為僧侶愈作惡,則老天愈會垂憐。
腓尼基的莫浴赫曾要求用兒童做他的祭品。在迦太基也向他獻過這樣的祭品。曾有人用異邦人的血祈求塔夫利達的女神發慈悲。墨西哥人的神曾要過幾千人的生命。克勒特人的祭司曾用自己的俘虜做祭品。穆罕默德的神最喜歡用火和劍來傳布其宗教,因此他要求整個整個的民族作犧牲。畢竟,活神的僕役們為了祈求他的垂憐所殘害的人比所有其餘祭司總共所殘害的人還要多。
事實上,在偽宗教中是犯罪的濫施權力的行為,在真宗教中則是合法的和神聖不可侵犯的。毫無疑向,我們所崇拜的上帝比多神教徒所崇拜的諸偽神要偉大得多,他應該得到比諸偽神更多的敬畏。他的祭司應該受到更多的尊敬和更多的酬勞。的確,我們看到:耶和華的僕役們沒有仔細分析過某個可憐的犧牲品——人或畜——的內心,而是為了真神的榮譽一下子就屠殺了整個整個的城市,軍隊,民族。這樣做無疑是為了證明上帝的優越地位,為了提示我們要虔信他的僕役。因此,我們不應該把這些無數的犧牲歸罪於上帝的僕役——不,我們應該從他們的行為中汲取關於我們的上帝的崇高思想。我們不應該譴責而是應該讚美這些宗教的迫害,這些宗教的摧殘,這些空前未聞的刑罰——這一切只有在抱有成見的人看來才是暴行和罪惡;我們應該讚揚神仆賜予的關於我們的上帝的崇高觀念。我們應該加倍地忠於神仆,因為他們教導我們去理解上帝的偉大並且為了上帝的光榮而作出了豐功偉績。不錯,執拗的人類有時也由於與其本性和理智相矛盾的事而準備叛亂,但是,大家不是都知道本性是墮落的,而理智是欺騙我們的嗎?我們只要有一個信念就夠了,這就是:在信仰的領域裡僧侶永遠是正確的。
總之,我們應該用信仰的眼光去觀察僧侶的行動,這樣,我們就會發現:他們的行為總是無可指責的,而那種在我們看來是犯罪的和狂妄的東西,乃是來源於高深的智慧和善良的政策,並且應分得到神的嘉許。神對一切的判斷與無用的凡人的判斷完全不同。簡言之,堅定的信仰會在我們的眼中證明僧侶的所有行為都是正當的。
因此,不難從我們的教士和主教身上,洗去那些庸碌淺薄的人或失去信仰的瀆神者強加給他們的一切莫須有的罪責:比如,有人常常責備他們極端虛榮;憤怒地議論僧侶對世俗政權的陰謀;痛恨那些驕橫的、企圖取得支配國王、廢黜國王、摘掉其皇冠的權利的僧侶。但是,實質上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合理呢?難道國王及其臣民不應該服從教會?難道人民的代表不應該向神的代表讓步?有誰可以議論那些從神那裡獲得大權的人的權利呢?
因此,在虔誠的基督徒眼中,僧侶的一切妄圖都是最合理不過的。沒有什麼比違抗聖仆更有罪了;沒有什麼比想與聖仆分庭抗禮更放肆了;沒有什麼比企圖譴責他們或使這些聖人服從俗人的法律更輕率了。聖仆只應受神的法庭的管轄,因為這個法庭是他們自己領導的,由此可見,教士只服從教士。
我們從某些旅行家的報導中得知,在幾內亞的沿海地區,國王在登位前必須經受規定的聖禮,否則臣民就不承認他的政權。其禮如下:國王就地躺著,祭司一隻腳踩在他腹上,一隻腳壓他的喉嚨,迫使他宣誓永遠聽從僧侶。
如果說微末小神的祭司尚且具有如此崇高的權利,那末,基督徒的最高聖仆——基督在世上的代理人,全世界之神的代表,王中之王的助手——的權力該是怎樣的呢?!
每個感到神的偉大的人,一定會感到神的僕役的偉大。輕視神的僕役就等於否定神的存在;誰不聽從君主的代表,那就是對君主政權的叛逆。顯而易見:在世界上沒有誰高過聖仆,修道士,卡普勤;最高的神職人員在所有凡人之上。鄉村的教士永遠是其領區的第一號人物,而教皇毫無疑問是全世界的第一號人物。
我們唯一所需要的,這就是獲救。我們被派到這個世上來只不過是為了“懷著敬畏和戰戰兢兢的心情”請求拯救,因為我們應該對上帝敬畏和在上帝的僕役們面前戰戰兢兢。他們是天國的主人,他們有開天門的鑰匙,只有他們認識通往天國的道路。由此不可避免地得出結論:我們應該聽從他們甚於聽從世上的國王,國王的權力只不過施加於肉體,而僧侶的權力卻遠遠超出這一生。不僅如此。如果國王自己也力求獲救——他們也應該如此!——,那末他最好還是盲目信賴宗教的導師和領導者,因為只有他們能夠給予那些恭聆其誡命的人以來世幸福。從此就得出,凡不追隨僧侶的國王,就會顯露出無信仰,並且可能帶頭去損害臣民的信仰。但由於沒有信仰就不可能獲救,而獲救又是唯一的需要,所以,從這裡可以得出結論:僧侶必須決定如何對付不聽話的國王。僧侶常常認為:oportetunum mori pro populo(一人應為全民死)。這種理論對國王是非常不愉快的,對社會是非常有害的,但是,根據耶穌會教徒的、從未受到教皇指責過的意見,對教會卻非常有利。
總之,我們看到,國王為了自己的利益應該聽從僧侶。國王在世上的政權僅有一個目的,這就是使教會繁榮昌盛。如果僧侶不滿,國家就不得太平。我們知道,來世幸福是有賴於教士的,它比起塵世幸福來,更使國王關心。因此,國王的權力應該服從聖仆的權力,只有聖仆知道,通過什麼道路才能獲得天國的光榮。國王應該是僧侶意志的執行者,因為僧侶是神的意志的體現者。因此,國王只有服從上帝,即服從他的僧侶,才算忠於自己的職守,才有權供職。如果僧侶認為對教會的利益來說有必要的話,國王就必須折磨、迫害、放逐和焚燒自己的那些沒有為拯救自己的靈魂作什麼、背離了正確道路或可能使別人背離這條道路的臣民。
事實上,凡為拯救人類做事,都是被允許的。摧殘身體以使靈魂得福,是完全合法的;把那些阻撓僧侶的神聖願望的流氓斬盡殺絕,會給基督教的政治帶來極大的好處。我們不僅不應該譴責僧侶以拯救人類為目的的殘酷行為——他們這樣做是為了給靈魂以善意的感化,——只要可能的話,應該允許他們加倍其酷行,或者至少是延長他們使瀆神者遭受的苦難;無庸爭辯,這將使他們所宣揚的教義接近瀆神者的內心。如果誰發明某種能延長和加重異教徒痛苦的方法,那末,毫無疑問,他就是給異教徒的靈魂作了很大貢獻,並且應該得到教會及其供職者的感謝。
因此,善良的基督徒不僅不應該責備聖仆——親自或藉助於世俗政權,即國王、官員和劊子手——對他們力圖使其投入教會羅網的人所採取的嚴酷措施,而且應該千方百計地協助他們的善舉和發明能更快地根絕謬誤、拯救人類靈魂的新措施。
因此,願大家不要再罪怪教會的迫害、放逐、囚禁、拷打和火刑。相反,我們應該為這些神聖的懲罰惋惜,它們施行了好多世紀,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成果。我們應該試找更可靠的根絕異端的方法,主要是,決不心軟或因憐憫而寬容。寬容雖然符合人道,但不容於教會的精神、真基督教的虔誠、威嚴的上帝的意旨、聖仆的性格。聖仆為了博得我們的景仰和尊敬,應該比神更嚴厲,心腸更硬。
瀆神者譴責主的僕役進行既有趣又神聖的爭論,說它們是世界上騷動、糾紛、迫害、宗教戰爭、革命的最經常的原因,這也是毫無根據的。難道這些瞎子不了解戰鬥的教會非戰鬥不可嗎?如果他們有信仰,他們就會明白:慈悲的神力圖拯救自己的創造物;受苦受難,這是可靠的獲救道路;安寧和幸福會使人民浸沉於對教會及其供職者漠不關心的危險氣氛之中;在貧困和眼淚之中生活對基督徒是有益的;教會很注意使它的教士們相互爭吵,使它的信奉者不停止糾紛,使人民以在這個世界上的不幸去換取在那個世界上的幸福。所有這一切對有幸具有真正信仰的人來說是十分清楚的。神學家們的爭論最能促使人們領悟這一點了。他們為了實現神的意志,使我們指望他們永遠爭吵下去和指望其追隨者直接發生衝突。
不應該象常常發生的那樣責備聖仆貪婪和勒索。相反,我們應該衷心感謝那些關懷我們的人:他們為我們經常用神所不許的方法得到的財產擔心;他們設法使我們擺脫那些阻礙我們獲救的財富。教會掠奪人民,以便他們能夠得救;它使人民陷於貧困,以便他們能厭棄塵世和塵世幸福並向往來世幸福。只要他們對自己的僧侶表示忠順和慷慨,來世幸福就會在天堂里等待他們。
至於談到應該仇視那種譴責教會的科學,這在聖書中就已規定了。科學使俗人傲慢起來,也就是使他們變得無禮和不十分聽從精神導師。基督徒應該處於永恆的童稚狀態;他們終生都應受一心希望他們有福的教士的庇護。所有科學中只有一門是需要的,那就是關於救度的科學。要掌握這門科學,只須聽人擺布就夠了。如果人們打算發表議論,那教會不就是要出事嗎?
神學帶給人類的幸福真是不可估量啊!神聖的祭司的工作只是代別人思考永恆真理。他們不停地開動腦筋,去找尋某些思想,因為沒有這些思想的指導,人民就會處於無知的黑暗之中。他們用三段論法永遠撲滅了危險的健全理智,打亂了世俗的邏輯,堵塞了理性之口。理性決不應該干涉教會的事務。多虧神學,連婦女都能參加宗教上的爭論;人民才有了關於獲救所必需的真理的正確概念。
還有人責怪僧侶曲解道德,把它變為一系列的儀式和禮節;責怪僧侶本人忽視道德並且不用以教人。但是,要知道僧侶絲毫不需要人類道德,它常常是與神聖的和超自然的道德不相容的。僧侶教給我們的基督教道德與那種以社會安寧為宗旨的卑鄙的微末道德,怎能相比呢?難道社會可以在世上獲得幸福嗎?社會如具有能使其服從僧侶的信仰,具有能幫助它忍受苦難的希望,具有教會如此巧妙地用來達到自己目的的對鄰人的愛,不是更好嗎?如果成為恭順的即唯命是聽的人;成為虔誠的即從內心忠於教會的一切古怪想法的人;在各方面遵循教會的指示;最後,擁護莫名其妙的教會決定,有了這些不就能獲救了嗎?社會道德只有對於多神教徒才是好的,對於基督徒是不需要的,甚至是有害的。基督徒為了獲救只需要僧侶或耶穌會教徒的道德,這些人比哲學家清楚得多地知道:獲救需要什麼。基督教的道德,福音書上的道德,敬神的儀式和禮節,這一切都是對教會有利的;而人類的或世俗的道德不會給它帶來任何好處,而且常常違反它的意願。
有鑒於此,還有誰會負心或盲目到這種程度,以致不承認,社會從神聖的飽讀經卷者的無休說教和經常重複的誡命中獲得了很大的好處呢?他們的嚴重義務就是沒完沒了地要我們牢記福音書上的真理,這些真理對於沒有信仰的人來說是不能理解的。人民聽這種說教已經十八個世紀了,我們完全有理由說,還會繼續很長的時期。如果有人對我們說:我們的教士和聖修士雖然非常努力,但不見任何改善,那末我們可以回答:這一事實顯然證明神的存在,因為神在為自己的僧侶操心,他了解:假如人類有所改善,實施較合理的法律,進行較正當的教育,提倡較易理解的道德,勵行較為英明的政策,那人類就可擺脫教士而自己對付下去了。神很關心使人們繼續處於愚昧狀態,而使教會導師經常有機會向他們布道,從他們那裡受取教導費。
由於我們神聖的宗教,世俗的政策和塵世的道德受到極端的鄙視。世俗的政策曾被歸結為與僧侶和睦相處,塵世的德道則被歸結為履行僧侶所規定的一切儀式。毋庸爭辯,這一點就足以使宗教繁榮,使教會太平無事。現在,全部政策就是縱容僧侶的欲望,全部道德就是對僧侶俯首聽命。
如果人們有朝一日認真考慮政策或人類的道德,他們很可能擺脫宗教及其供職者而自己對付下去。但是,沒有宗教和僧侶,人民將會怎樣呢?毫無疑問,他們會注定滅亡——他們會失去獻祭、寺院、贖罪、懺悔、聖餐、所有重要的儀式和有意義的禮節。上述種種事物的良好作用,我們在如此之多的世紀中都有體驗,這些事物是如此巧妙地使人們在教士面前俯首聽命。如果人類堅信:需要成為善良的、人道的、容讓的、正義的,那末,對於維持教會權力不可或缺的糾紛、偏執、宗教仇視、迫害、精神病等等就會消失。如果國王們知道:他們的臣民和睦共居對他有益,健全理智和正義要求給予所有忠誠和善良的公民以言論自由;如果這些國王不用教義問答而用人類的、大家懂得的道德作為教育的科目,那末,神學上的辯論、宗教會議、教規、信條、教皇訓諭等為宗教所必需的、對於引起國家騷動非常方便的東西,又有什麼用處呢?最後,如果具有理性的人遵循理性——這是僧侶如此英明地禁止的,那末,我們知道,對於獲救所必需具有的信仰,又怎么辦呢?
這一切向我們證明:教會絲毫不需要人道的、合理的道德。許多人輕率地把這種道德和神聖的、福音書上的道德對立起來,要知道,這會導致宗教和僧侶的滅亡,而離開宗教和僧侶是無論如何也不行的。如果國王們遵循理性、正義,服從世俗政治的浮華利益,那末,他們就會頒布英明的法律,在合理的基礎上教育自己的臣民,從而享受人民的愛戴。在現有的情況之下,國王們、偶像崇拜者的敵人是不用擔起如此的重擔的。他們只要信神或信僧侶——只有僧侶才有權享受人民的愛戴,——就足能使一切太平無事。世俗政權只有當教會表示不滿時才會遭到危險;大家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世俗政權就不再是合法的了。
至於談到臣民的宗教道德,即唯一的對教會有利害關係的道德,教士們將永不停止對它的關切。他們將聽取懺悔、赦罪、作彌撒、獻聖餐、原諒那些對僧侶表現得很慷慨的垂死者的一切罪過。有什麼能比天堂更使我們嚮往呢?天堂的鑰匙掌握在僧侶手中,因此只要有教士的道德就足夠了——任何其他的道德都是無益的,甚至有害的,因為它們會使赦罪、赦罪符、贖罪、嚴格規則、向教會捐獻等完蛋,一句話,使所有助長僧侶聲勢和神的光榮的東西完蛋。
我們可能發現:聖仆本人常常忽視他們向別人宣揚的美德;我們也往往看到:高級的神職人員——教士或修道士——過著淫亂放蕩的生活和迷戀於為基督教道德所譴責的惡習,總之,看到他們絲毫不顧他們本人的誡命。對此我可以作答:1)譴責教士非俗人之事,他們自己對自己的行為負責;2)基督徒不應該注意僧侶的不好行為;3)教士在我們乍看起來好像是犯罪,實質上往往是在做好事,如果我們有更強烈的信仰,就會了解這一點。例如,修道士把木底鞋放在女人房門口(這在西班牙是常見不鮮的事),她的丈夫就會認為,修道士正在為拯救其妻子而工作;如果他當場碰到他們在行苟且之事,他就會感謝上帝對他進行考驗或因上帝通過一位聖仆對他幫這種大忙而悲感交集。此外,如果教士們偶爾有不道德的舉動——這是不大可能的——,也應該以其言語而不是以其行為為準。應該有容人之量,因為他們也和其他人一樣是用骨和肉製成的。上帝有時也使他們墮落,以便教導俗人不要信賴自己的力量,即使是教士也可能犯罪的。①
①在所有時代和所有國家僧侶都曾享有神聖的和自然的權利——亂搞男女關係的權利;在西班牙、葡萄牙、義大利以及教會受到應有尊敬的地方,即人民具有強烈信仰的地方,基督教僧侶完全公開地行使這種權利。多神教祭司也經常行使這種權利,毋庸置辯,基督教僧侶則比他們更配享受它。在巴比倫,所有婦女一生總得到亞述維納斯女神廟中去乾一次苟且勾當。加爾加答的大祭司對本國皇后享有初夜權。為了使婚姻蒙上聖潔之光,我們的教士應該享受對俗人的妻子的初夜權,或至少是,低級教區的教士應從本教區的姑娘身上受取什一稅。
總之,信仰的頭巾一定會永遠使我們看不見僧侶的惡習;愛的斗篷一定會把它們掩蓋起來。凡是具有這兩項必需品的基督徒將不會發現聖仆有什麼可指謫的行為。不尊重主的僕役的人,立即就會成為瀆神者。鄙視僧侶就是鄙視教會;鄙視教會就是鄙視宗教;鄙視宗教就是鄙視上帝、宗教的締造者。由此可得出結論:鄙視聖仆就成為無信仰者,不信神的人,或者更壞,成為哲學家。
顯然,誰對僧侶作如是觀,他就不可能成為合乎道德、品行端正的人,不可能成為好公民、好父親、好丈夫、好兵士、好法官、好醫生等等;他應該受火刑,免得把自己的思維方法傳染給別人。
這些一般的理由足以使我們意識到:在許多方面應歸功於僧侶。簡要地概括一下。我們之所以有世俗權力和教會權力之間的無休止的爭論,應歸功於聖仆的合法的虛榮心;這些爭論在如此多的世紀之內,為了我們人類的幸福,曾使得國家分崩離析,歪曲過合理的政策,使政府變得軟弱無力和搖搖欲墜。許多民族之所以受到專制壓迫、摧殘、宗教迫害,應歸功於僧侶與世俗政權的聯盟;這種種迫害,為了神的無上光榮,把鮮花盛開的國土變成荒涼的地區。我們這裡之所以有異端和對異教徒的迫害應歸功於聖仆的宗教內訌。我們之所以有神聖的宗教裁判所、火刑、拷打、放逐、監禁、訓諭等等應歸功於異端;這種種事物,大家知道,糾正了許多謬見,使之未能傳播。我們之所以有變革、起義、宗教戰爭、弒君和其他動人心魄的場面,應歸功於僧侶的神聖熱情;在十八個世紀內,宗教就是用這些玩意兒來逗樂自己的愛兒的。人民之所以有怡然自得的貧窮和急待拯救的絕望處境應歸功於僧侶的神聖的貪財心;人民的這種處境在所有國家即僧侶有勢力的國家中窒息了商業和工業。我們之所以在世俗知識領域中有不足道的進步而在神學領域中有巨大的進步,應歸功於宗教對科學的值得誇獎的敵意。我們之所以對人類道德一無所知——最好是忘掉它,——應該歸功於僧侶的最神聖的道德。我們之所以有奇怪的和嚴格規定的道德——用這種道德很容易與主成為好友,——應歸功於教會決疑者。最後,我們之所以受到引導我們走上獲救之路的考驗,應歸功於聖仆的惡習和他們的聖潔的苟且勾當。
如果你們在這裡再加上熱心祈禱、慈善設施、良好教育——它們的顯明影響,人類在如此多的世紀中都曾親身體驗過,——那末,我的同胞們,你們就會承認:應當為那些在今世關心我們並且很可能以後要給予我們來世幸福以代替被剝奪了的今世幸福的人,捐出自己的生命。
因此,願每個基督徒對主的僕役滿懷偉大的敬意;願他理解到,在許多方面應歸功於他們;願國王請他們升上寶座,與其平坐,最好是讓位給他們這些最有資格的人;願僧侶統攝國王及其臣民;願具有無限權力的聖仆的意志無條件地被恭順的百姓所接受。僧侶不會濫用自己的權力——權力掌握在他們手中永遠會促進教會的繁榮昌盛,教會則永遠與僧侶是同一的。
事實上,親愛的同胞們,我們將會看清楚:教會、宗教、神等不同的詞意味著僧侶的各個不同方面。教會,這就是我們精神導師的總和的名稱;宗教,就是這些導師為了更可靠地指導我們而發明的言論和行為的體系。由於神學,神就成了與僧侶同一的東西;神存在於僧侶的腦中,用他的口說話,始終不渝地為他鼓氣,並且永遠不會被他離棄。
由此你們想必已經清楚: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僧侶再神聖的了。僧侶形成教會;教會建立了宗教儀式和宗教;宗教是教會的創造物,離開教會就沒有上帝和聖靈存在的餘地。由於這些顛撲不破的、連最粗鹵的不信教者也不能置之不顧的真理,僧侶的權利成了真正神聖的權利,因為這些權利來自上帝。僧侶的利益,就是神本身的利益。僧侶的權利、利益和事業與至聖者的權利、利益和事業是分不開的。至聖者寓於僧侶之中,就象心臟寓於軀體中並且感覺到對這個軀體所施加的一切影響一樣。總之,上帝、宗教和教會與僧侶是同一的。由這三位構成統一體,即所謂僧侶。
我親愛的同胞們,你們只要使你們的思想如此地明確和簡化一下,你們就會清楚地意識到:宗教體系是什麼。你們就會了解:行禮如儀就是僧侶認為人民所必須具備的尊敬;教條不過就是僧侶的意見;神學就是對這些意見的一絲不苟的闡述;聖仆關於教條的爭論是由於上帝即教會的靈魂和僧侶即教會的軀體之間的偶爾失調而產生的。你們會承認:上帝、宗教和教會有時必須更改自己的意見,因為僧侶被迫這樣做。你們會明白:服從上帝、宗教和教會意味著服從僧侶,因此,反抗僧侶意味著反對天;不恭地批評僧侶意味著咒罵神;鄙視僧侶意味著成為瀆神者;攻擊僧侶意味著攻擊上帝;觸摸了屬於僧侶的東西,意味著犯瀆神罪。最後,你們會明白:不信任僧侶意味著成為無神論者,即不信神的人。
君主們!世上的偉人們!百姓們!在你們的教士面前拜倒、戰抖、叩頭;吻他們的足印,表示對神的敬畏吧!不管是什麼俗人,象爬蟲一樣,爬在至高者的僕役面前;不要在你們的命運的主宰面前抬頭吧!不要好奇地探看至聖之物,深究教會導師的偉大奧秘吧!他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理;他們所吩咐的一切都是有益的和英明的;他們所要求的一切都是正當的;他們所教導的一切都是從天國來的。譴責他們的行為是滔天大罪。國王們!你們做出恭順、敬畏、奴顏婢膝的榜樣來吧!臣民們!當教士需要的時候,你們就迫使你們的國王低頭吧!大地的主宰們!你們的權力有賴於你們對聖仆的服從。亮出你們的寶劍來保護他們,屠殺吧,使你們的百姓遭受貧困,好讓僧侶豪華奢侈地生活吧!百姓們!放棄你們所必需的一切,把所有浮華易朽的財富交給聖者吧!整個大地照理都是屬於他們的。否則你們就得當心盛怒的神仆進行報復。要考慮到上帝會對人類生氣,他的所有恩賜是由於他的寵兒們祈禱下來的,你們應當在他們面前無限恭順!最後,不要忘記:只有靠他們的庇祐,你們才能進入永垂不朽的居所,才配享受來世幸福。來世幸福是值得你們考慮的。只要你們在今世不幸,只要關心你們的教士的幸福,無條件地服從他們的意志,你們就能獲致來世幸福。這就是幸福之路。我以聖父、聖子、聖靈的名義祝你們走上這條道路。
但願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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