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文甫

”肉湯催產,其方出自《王孟英醫案》,范氏不僅運用自如,解救危急,同時又貶罰巨富,一舉兩得,令人捧腹。 當弟子滿師之際,范氏還書贈條幅,殷殷寄語:“醫道雖小,人命關焉,常存不足之心,自有日進可觀。 范氏一生治學嚴謹,醫術高超,力挽重危,治人無算。

範文甫(1870~1936年),名賡治,字文虎,浙江鄞縣西鄉人。自幼聰慧好學,才智過人,初習舉子業,後無意仕途而棄儒從醫。執醫四十餘年,蜚聲杏林,門牆桃李,遍及江浙,為近代著名醫學家。因其平時不拘小節,大智若愚,而有“范大糊”之雅號。又因其醫理、書法、詩文被申甬士林譽為“三絕”,故又有“醫林怪傑”之稱。
扶貧濟弱
冷相權貴
範文甫之父立足商界,頗有家底,但他素來勤儉,不圖虛榮,終年一身對襟長衫,頭戴卷邊銅盆帽,腳穿布僧鞋,慈眉善目,平易近人,和藹可親。為人慷慨大方,古道熱腸,當時甬地中醫掛號概收六角,而范氏認為門診之人,以貧病者為多,故只收四角加6個銅板。若遇特困者,常免費診療或解囊相助,如一理髮業者,家徒四壁,因勞成疾,范氏獲悉後,非但免卻其診金,還授以人參以慰之,令人好生感動。凡邀其出診者,無論酷暑之日或凜冽之夜,必欣然前往,從不推諉。同時又與藥鋪約定,賃范氏蓋章處方,可向其免費發藥,每於端午,中秋,歲末再由藥鋪直接向范氏結算病家賒欠之費。范氏就是以這樣的方式不斷資助貧苦大眾,有時竟幾乎傾其所有,但他仍不以為意,樂在其中。他曾自書春聯:“但願人皆健,何妨我獨貧。”充分體現了一個大醫家高尚的醫德風範。
範文甫襟懷坦蕩,耿直,豪爽,有古俠士之風,對富貴權勢,冷眼相待,剛直不阿。時值軍閥張宗昌,擁兵數十萬,其名顯赫,患小疾邀範文甫就診,范氏察色按脈,遂書一方,張嫌其處方案語簡短,藥味素少,藥價低賤,范氏反譏之:“用藥如用兵,將在謀而不在勇,兵貴精而不在多,烏合之眾,雖多何用!”四座驚駭,范氏仍旁若無人,談笑自如。鎮海當地有一吝嗇巨富,其妻難產,兩晝夜未娩,奄奄一息,乃邀范氏急診,范氏診後,笑曰:“不妨,我自有良方催產。遂擬方豬肉百斤(須急宰),取四蹄,大鍋煎汁,頓服一大碗。主人照辦,果順產一嬰。同去門人問范氏:“活宰豬肉與市售有何區別?”范氏笑曰:“守財奴視錢為命,不如令其破鈔,大家享享口福。”肉湯催產,其方出自《王孟英醫案》,范氏不僅運用自如,解救危急,同時又貶罰巨富,一舉兩得,令人捧腹。
博學淵源
樂育英才
范氏博學識廣,經史子集,諸子百家,無所不曉,又擅書畫,工詩文,平素喜歡與文學、藝術之士交往,“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其詩意雋永,往往有獨到之語,讀來如行雲流水,琅琅上口。
范氏為振興中醫,不遺餘力,奔走呼號,組織成立了寧波中醫研究會,范氏任會長,研究會所編《中醫新刊》雜誌,在江浙等地的影響頗大。由於范氏的醫譽迭起,慕名求學者接踵而至。范氏遂辦起中醫學習班,傳授中醫知識,他非常贊同孫思邈關於學醫入門前,先要:“讀五經,讀三史,讀諸子,讀莊子”的主張,在授徒五年期間內,不但要求學生,必須熟讀《內》、《難》、《傷寒》、《湯頭歌訣》等經典著作及基礎理論,還聘請慈城楊季眉等文壇宿儒,教授“四書”及古文、經史、書法等課程,並親自給學生上課。《墓志銘》載有“黎明,先生據案高坐,令諸生徒,背誦所習書文,琅琅滿室中,其時病者方環集,先生則為之處方,問寒耶?熱耶?眾徒伺其後背誦之,或脫漏一、二字,即責其補上,邊聽邊糾,已即又為處方,如是者習以為常。”生動地記錄了范氏嚴格授課督教之情景。當弟子滿師之際,范氏還書贈條幅,殷殷寄語:“醫道雖小,人命關焉,常存不足之心,自有日進可觀。若稍自滿,非吾所望於爾焉。”由此如吳涵秋、張百利、江曉樓、虞志瑞等一批在學術上有所造詣的傑出杏林學士皆在范氏門下脫穎而出。
仁術濟世
譽滿醫林
范氏一生治學嚴謹,醫術高超,力挽重危,治人無算。某年夏秋霍亂流行猖獗,沿戶相襲,生靈塗炭。危急關頭,范氏挺身而出,辦起臨時防疫醫院,范氏親任院長,同時又聘請滬上名醫祝味菊為副職,率弟子及中醫藥界義士輪流值班應診,院內設病房百餘張以安置危重患者。范氏置生死於度外,朝夕兩次親臨診察,探視病勢疫情,即時處方煎藥,同時又親自製定預防霍亂的協定處方,大力普及預防知識,一時前往索方者不計其數。醫院開辦了個半月,挽救了無數生命。
范氏好學不倦,尤其是《內經》、《傷寒》等經典醫籍,無不窮微極本,因而臨床運用取捨自裕,左右逢源。如治一徐姓巨商,苦不寐,甚則終夜難合目。前醫迎合富人心理,迭進健脾養心補血之劑,歷治罔效。范氏據其述經營棉紗事業,日夜操心,揣測市場行情,觀其面色蒼白,卻神采飛揚,雙目隱隱現紅絲,舌體胖,脈來兩關均弦長。乃謂:“夫子之症,形氣有餘,脈氣亦有餘,何可犯實實之戒?《素問·玉機真髒論》曰:‘太過則令人善忘,忽忽眩冒顛疾’,當疏其氣血,令其條達,而致和平。”遂授血府逐瘀湯去桔梗,加參三七,一服即臥泰然,連進十五劑,乃得深睡。時隔二月,恙又作,復來索原方醫治,范氏察其口苦咽乾,舌紅苔黃,兩關尚弦,由此辨證,同為失眠,但緣由有別,此乃肝火旺而魂不入舍,上走空竅不得睡。不瀉其龍雷之火,臥豈能寧乎?遂用龍膽瀉肝湯,五劑安寧。
范氏不僅善用經方,而且亦好用時方成方,素以組方精煉而著稱,他最反對胸無定策,漫無主見,雜藥亂投之庸醫。主張處方用藥靈活套用,應重則重,當輕則輕。如范氏以“越婢湯”治風水、黃疸,麻黃常用至六錢;曾治一小兒麻毒內陷之險症,麻黃竟用至八錢,由於癥結洞識,用藥果斷,故收截斷頓挫之效。當時滬上丁甘仁、徐小圃等名醫,亦為之嘆服。但范氏用小青龍湯治失音案,麻黃、桂枝僅用三分,謂此取《素問·陰陽應象大論》“因其輕而揚之”之旨意也。由此可見,范氏雖好投峻劑,但輕重有度,法有所宗,決非炫人耳目,標新立異。
范氏思路敏捷,診病識證,細心觀察思考,每從其周圍環境中尋求病因與病源,如在范氏醫案中所載天童一小和尚,忽然暴啞不能言,以手指喉,又指胸腹,作無可奈何狀。范氏詢問同來和尚,得知小和尚上山管竹筍,喜食山中鮮果、鮮草,由此范氏推知,小和尚為誤食生半夏中毒所致,隨即處方生薑三錢,白蜜三錢調和,煎湯服之,三服而瘥,其才思過人,可見一斑。范氏眾多的醫療軼事,如用向日葵子以陽克陰;聞香果落,用紅靈丹以治療食桃李所致腫脹;詐病詐醫等等,合乎醫理,饒有風趣,至今仍在甬申之地傳為美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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