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交響曲

第6交響曲

Manuel)認為,此曲呈現的不再是約翰‧史特勞斯式的歡樂舞會,而是有如中世紀晚年時局不安、瘟疫盛行時,到處出現的「死之舞」或「骷髏之舞」(dansemacabre)。這首出自法國作曲家,完成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不久後的管弦樂曲,冷眼旁觀地見證了哈布士堡王朝─奧匈帝國的統治,從十九世紀中的全盛,逐漸地邁向崩潰解體的過程。以維也納為主要舞台的波西米亞指揮家、作曲家馬勒(1860- 1911),也親身體驗了這般焦慮不安的歷程,他的交響曲中的詼諧曲樂章,經常表現出嘲諷與狂亂,比拉威爾的《圓舞曲》透露出更多的「死之舞」的不祥氣息。

第6交響曲

第6交響曲第6交響曲
Mahler 馬勒 -《第6交響曲"悲劇"》(Symphony No. 6 in A minor 'Tragic')Waart, NeRPO, 1995
中文名稱:第6交響曲"悲劇"
英文名稱:Symphony No. 6 in A minor 'Tragic'
版本:Waart, NeRPO, 1995
發行時間:1996年
專輯歌手:Mahler 馬勒

專輯介紹

歡樂的世紀末
─ 馬勒與克林姆 ─
陳漢金

拉威爾的《圓舞曲》(La Valse, 1920)從平緩的弱奏開始,漸漸地樂聲越來
越激奮,終演變成令人震驚且狂亂失控的鏇風。羅蘭 ─ 馬奴耶爾(A. Roland-
Manuel)認為,此曲呈現的不再是約翰‧史特勞斯式的歡樂舞會,而是有如中世紀晚年時局不安、瘟疫盛行時,到處出現的「死之舞」或「骷髏之舞」(dansemacabre)。這首出自法國作曲家,完成於第一次世界大戰結束不久後的管弦樂曲,冷眼旁觀地見證了哈布士堡王朝 ─ 奧匈帝國的統治,從十九世紀中的全盛,逐漸地邁向崩潰解體的過程。以維也納為主要舞台的波西米亞指揮家、作曲家馬勒(1860- 1911),也親身體驗了這般焦慮不安的歷程,他的交響曲中的詼諧曲樂章,經常表現出嘲諷與狂亂,比拉威爾的《圓舞曲》透露出更多的「死之舞」的不祥氣息。
一八九七年,當馬勒結束初年的學習與居無定所的指揮生涯定居維也納,開
始擔任維也納歌劇院的總監時,正值布拉姆斯逝世之年,也是美術界「分離運動」(secession)開始的年代。當時整個社會被金融崩潰、勞工問題、少數民族問題、反猶太人風潮困擾著。在此失去重心、不再有穩定感的狀況下,維也納人雖有股不祥的預感(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將證實這個預感),仍舊縱情於歡樂中,身歷其境的作家布羅克(Hermann Broch, 1886- 1951)因而形容這個時代為「歡樂的世界末日」。處在這個徬徨不安的「世紀末」的時空下,其藝術發展有如指揮家拉圖(Simon rattle, 1955- )所言,如同「在火山口上跳舞」 ─ 驚險而絢爛,那是整個維也納藝術史上最不安穩,卻是最精彩的一個時期。以「分離運動」份子與支持者為主的維也納文藝界菁英,是這段藝術史的主角。他們的共同目標正如一八九八年建成的「分離派展覽場」正門上方的兩行字所宣示的:「時代具有它的藝術,藝術擁有它的自由」,他們極力想擺脫的是,整個十九世紀後半維也納文藝界的「歷史主義」(historicism)和過度保守的復古風潮。在美術界,廣受貴族與中產階級喜愛的畫家馬卡爾特(Hans Makart,1840-1884)是這股保守勢力的首要人物。日後成為分離派領袖的克林姆(GustavKlimt, 1862- 1918),早在一八七九年剛出道時,曾投入馬卡爾特門下,以類似作風闖出他的名氣(圖一、圖二)。未久,克林姆隨即開拓出他自己獨特的風格,
成為二十世紀初維也納最具影響力的畫家。馬卡爾特的畫作,就像布拉姆斯
(1833- 1897)晚年的音樂,技巧與格調皆屬一流,卻跟不上當時歐洲藝術發展主流的新趨勢。那時期的美術界,法國方面已逐漸從印象派過渡到後印象派與象徵主義;音樂界則是由華格納(1813- 1883)在他晚年與過世後所形成的全面性重大影響,以及德布西(1862- 1918)、拉威爾(1875- 1937)在法國擅場的時代。克林姆為一八九八年分離派首次展覽所設計的海報上方,具現出古希臘傳說中的英雄特修斯(Theseus)斬殺人身牛頭怪獸的故事(圖三),以之影射分離派背棄保守傳統的主張。這個充滿叛逆性的影射,如同弗洛伊德(Sigmund Freud,1856- 1939)所謂的「厄迪帕斯情節」(Oedipus complex)。精神分析大師弗洛伊德經常以古希臘傳說來印證它的學說的同時,克林姆也經常在畫作中引用類似典故以製造暗示、影射的效果。有如厄迪帕斯父親般權威性的日爾曼十九世紀音樂傳統,同樣地讓年輕時的馬勒感到又愛又恨,他在深受日爾曼古典、浪漫音樂傳統影響下,卻嘗試顛覆這個從貝多芬到布拉姆斯一脈相承的傳統,而不惜向布拉姆斯的死對頭─ 華格納的「未來音樂」靠攏。布拉姆斯對這個「逆子」也是又愛又恨:早在一八八0年,二十歲的馬勒以深受華格納影響的清唱劇《怨歌》(DasKlagende Lied)參與「貝多芬獎」競賽時,就遭到布拉姆斯無情的否決。此事讓剛出道的馬勒深受打擊,遂轉向指揮生涯發展。然而十餘年後的一八九七年,他
卻在布拉姆斯的舉薦之下,成了維也納歌劇院的總監 ─ 奧匈帝國最高的音樂職位。從此,指揮家馬勒成為維也納上流社會的名人,然而作曲家馬勒在音樂風氣保守的維也納,卻只受到極少數激進人士的稱許。在出入這些菁英人士的社交圈之時,馬勒得以和分離派的份子建立緊密的關係。一九0一年底,馬勒在某位藝評家的晚宴中,首度見到他日後的妻子、比他小十九歲的艾瑪(Alma Schindler),當時坐在馬勒正對面的是克林姆。克林姆曾是艾瑪眾多追求者之一。馬勒於次年與艾瑪結婚後,更有機會接觸美術界的人士們 ─ 艾瑪的父親辛德勒(EmilSchindler)是著名的風景畫家,辛德勒死後,分離派主將之一的莫爾(Carl Moll)成了艾瑪的繼父。分離派另一畫家羅勒(Alfred Roller),是馬勒擔任維也納歌劇院指揮十年之間的舞台設計者。羅勒承續自華格納的革新性設計觀念,將對日後造成重大的影響。
在馬勒認識艾瑪前後,克林姆為維也納大學禮堂天頂所繪的三幅大型壁畫
《哲學》、《醫學》與《法學》(1900- 1904),其大膽激進的作風,曾引起維也納文藝界、政治界保守派與前衛派的激烈論戰。維也納大學當局希望克林姆的畫作能具現「光明戰勝黑暗」式的「啟蒙」思想,以突顯大學是科學、進步的殿堂,然而克林姆卻背棄了這個進步主義式的宗旨,而以陰沉、悲觀的筆調,象徵的手法,呈現出人類在生、老、病、死、愛、惡、慾中掙扎的悲慘面(圖四)。這三幅壁畫中的第一幅《哲學》完成於一九00年,與馬勒完成於四年前的《第三號交響曲》第四樂章,同樣受到尼采《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中深沉黑暗的〈午夜的醉歌〉的影響(註一)。此外,我們也發現克林姆的「維也納大學三連作」與馬勒的交響曲,同樣具有世紀末徬徨不安的特質,及弗洛伊德學說中所強調的潛意識、本能、性慾的解放。弗洛伊德宣稱:「愛慾之神(Eros)與死神(Thanatos)經常是成對出現的」。世紀末的維也納在掙脫傳統束縛且縱慾狂歡之際,其實有
著一股無所適從的惶恐。「維也納大學三連作」備受攻擊,使得克林姆與整個分離派感到氣餒,而在往後的創作中減低了顛覆性。一九0二年舉行的第十四次分離派展覽,首次顯露出這種特質。這次的「貝多芬特展」中,德國雕塑家克林格(Max Klinger)的《貝多芬雕像》是整個展覽的重點,分離派的幾位藝術家則分別為雕像四周的空間進行頌揚貝多芬的創作。克林姆創作的《貝多芬橫飾帶壁畫》的三個部份,具現出 《第九交響曲》中「四海之內皆兄弟」、「藝術是人類苦難的解脫之道」的理想:第一部份〈幸福的期盼〉;第二部份〈敵對的勢力〉;第三部份〈幸福的期盼在詩意中得到報償〉。畫展開幕當天,馬勒應邀在現場指揮一銅管樂隊,演奏他所改編的貝多芬《第九交響曲》。令與會人士感到驚訝的是,第一部份〈幸福的期盼〉中,身披鎧甲,代悲慘人類出征,爭取至福的騎士,居然具有馬勒的面容(圖五)!全圖三個部份雖然以二度空間的平面感、裝飾性、象徵的手法,強調超凡、脫離現實的靈性,然而每一部份中似乎隱藏著揮之不去的隱憂,以及情慾之神(Eros)永無止息的糾纏(圖六)。馬勒深受貝多芬《第九交響曲》影響,具有聲樂獨唱與合唱的《第二號交響曲「復活」》,或《第八號交響曲「千人」》,也都具有這種脫離現實、追求靈性的特質。然而無論克林姆或馬勒,把藝術當作脫離紛擾現實世界的媒介時,他們的藝術天堂並非是無憂無慮的。隨著反猶風潮的日益猖獗、保守勢力甚囂塵上,以猶太人佔大多數的前衛團體「分離派」愈來愈成為被攻擊的對象。克林姆雖非猶太人,卻被罵成「與猶太人同類」。克林姆在上述的《貝多芬三連作》之後心灰意冷,於一九0三年到義大利東北側的拉溫那(Ravenna)城旅遊,回維也納之後,五年之間不再參與任何正式展覽。直到一九0八年再度與分離派聯展時,克林姆一系列以仕女畫為主的作品,呈現了全新的風格,即所謂的「拜占庭式風格」或「金色風格」。拉溫那城中,拜占庭建築遺蹟豐富亮麗的裝飾性,成為他創作靈感的來源,東方的異國情調成為他更加遠離現實的藉口。這些充滿亮麗裝飾性與象徵符號的「唯美主義」(estheticism)仕女畫中,大部分是猶太女人相當寫實的臉容,彷彿透露著不祥的預兆。這些肖像畫中,圖案式,近乎抽象的背景,反而喧賓奪主地成為製造虛幻效果的主體,它們幾乎淹沒了主體人物。就在克林姆創作這些有如幻景般的仕女畫的同時,馬勒邁入了他一生的悲劇性的結尾。一九0七年一年之內,他先後受到三個重大的打擊:長女死於猩紅熱;他自己被診斷出有心臟病;他因猶太人的身份被解除了維也納歌劇院的職務,並被迫「自我放逐」到紐約擔任大都會歌劇院指揮。他那根據中國唐詩譜成,流淌著稀罕音色、五聲音階,與克林姆仕女畫具有類似虛幻效果的《大地之歌》,在一九0八年開始創作。
分離派於一九0八年在新建的「藝術展覽場」(Kunstschau)重新出發,克
林姆在剛落成的該場地展出他的仕女畫,馬勒在同一年開始譜寫《大地之歌》。一九0八年發生的這些事件應不只是個巧合;況且,一九0八年還是頗受馬勒照顧的荀貝格(Arnold Schoenberg, 1874- 1951)開始進入他的「無調性」時期的年份,也是克林姆所提拔的柯克希卡(Oskar Kokoschka, 1886- 1980)開啟他的「表現主義」畫風的年份。馬勒在寫成《大地之歌》之後,於過世之前創作的另兩首交響曲(第九號與未完成的第十號),如何與美術上的表現主義平行並進,值得筆者日後另外撰文加以詳細介紹。
附註說明:
1. 關於克林姆《哲學》與馬勒音樂之間的類似性,參閱此書中,筆者所撰的〈馬勒的宇宙觀〉一文。
專輯曲目:
1. Allegro energico, ma non troppo
2. Scherzo:Wuchtig
3. Andante moderato
4. Final:Allegro moderat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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