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泊祝英台

梁山泊祝英台

《梁山伯與祝英台》與《白蛇傳》、《孟姜女》、《牛郎織女》並稱中國古代四大民間傳說。其中,梁祝傳說是我國最具輻射力的口頭傳承藝術,也是唯一在世界上產生廣泛影響的中國民間傳說。梁祝故事在民間流傳已有一千四百六十多年,可謂中國家喻戶曉,流傳深遠,被譽為愛情的千古絕唱。

在汝南,梁祝故事的主要情節都有相應的發生地,如梁山伯、祝英台的出生地,曹橋結拜的曹橋,同窗讀書的紅羅山書院,馬文才的家馬莊,梁山伯、祝英台墳墓……而在其他梁祝傳說的發生地,多是只有讀書地或墳墓而已。而更巧的是,從紅羅山書院到祝英台的家,正好18里路,到和孝鎮梁崗梁山伯的家,也大約是18里。祝英台家在書院東北,梁山伯家在書院西北,而兩家到書院的路都必須經過曹橋,曹橋到書院為8里。祝英台和梁山伯的家距紅羅山書院18里,因此才有"十八相送"的情節;兩人到書院去都要途經曹橋,因此才有"曹橋結拜"的情節;英台被逼下嫁馬文才,前往馬莊又必經梁山伯墳墓,因此才能有"哭墳化蝶"事件。在汝南,梁祝故事中人物、地點的設定如此巧合,恐非偶然。
上世紀30年代,著名學者錢南揚、顧頡剛、馮沅君、黃朴等曾先後指出:"'梁祝'故事應發生在地點相對集中的地理環境中,方圓不過百里,人物不過二三,僅此而已。"在兵荒馬亂的東晉,窮書生梁山伯,特別是身為女孩子的英台,似乎沒有必要也無此可能到百里乃至數百里之外去求學。
但在浙江,祝英台的家離讀書的地方幾百里,梁山伯的家離祝英台的家也以百里計,那裡沒有馬文才的家。
梁祝傳說的神韻所在,為精彩的結尾"化蝶"。但到底是"裙化蝶"還是"魂化蝶"?這兩種化蝶方法都源出東晉新蔡人乾寶的《搜神記》。而新蔡,恰在汝南馬鄉正東,乾寶的家鄉距離汝南梁、祝墓不過40多公里。關於蝴蝶的顏色,吳中民俗認為黃蝴蝶是梁山伯,黑蝴蝶是祝英台;河南的戲曲、曲藝、民歌則大多認為祝英台是花蝴蝶,馬文才方是黑蝴蝶;唯獨馬鄉鎮民眾以英台為白蝴蝶(聖潔之意),以梁山伯為黃蝴蝶,而以馬文才為花蝴蝶(花花公子之意)。
梁祝是民間傳說,不是神話;梁祝是民間傳說,有別於戲文;梁祝是民間傳說,更不是歷史。但正因為梁祝是民間傳說,"方圓不過百里,人物不過二三"的推斷應該是正確的。
梁祝這個神奇的故事、迷人的傳說大概源出於這小小的事實:一個女子喬裝為男,到學堂讀書,後來愛上了一個男同學,卻不肯說出自己是女的。父母不知道,將她另許了人家。男同學知道她是個女的,想訂婚,已經遲到了。結果,兩人都郁郁而死……
"十八相送"只能是戲文與附會,但沒有戲文與附會的梁祝,誰會愛呢?
■傳說與藝術
如今,梁祝小提琴協奏曲響徹世界,它在越劇《梁山伯與祝英台》的基礎上,又一次把中國的民間傳說推向一個新的藝術高峰。在中國四大民間傳說即梁山伯與祝英台、牛郎織女、白蛇傳、孟姜女中,如梁祝這般總能趕上好時候採用新的藝術形式一波接一波地不斷強化、刺激人們記憶的,是沒有的。
愛樂鋼琴公司總經理席文太對記者說,梁祝小提琴協奏曲的誕生,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故事——
上海音樂學院管弦系一年級小提琴專業的學生何占豪、俞麗拿、丁芷諾等,在1958年初秋組建了一個小提琴民族化實驗小組,想結束西洋作品一統小提琴樂章的歷史。他們商議創作一部小提琴協奏曲,並把選題報給了黨委書記孟波。何占豪等最初的選題有三個:全民皆兵;大煉鋼鐵;在越劇《梁山伯與祝英台》音調基礎上創作。孟波毫不猶豫地選了第三個題材,這讓何占豪吃了一驚。何占豪和他的同學真正的選擇是搞一個全民皆兵或大煉鋼鐵的題材,第三個只是湊數。
如果孟波當時選了前兩者,也許就沒了今天的《梁祝》協奏曲。越劇《梁山伯與祝英台》本是一首委婉動人的愛情奏鳴曲,適宜小提琴性格化的體現;上世紀50年代初,越劇《梁山伯與祝英台》被拍成電影,為海內外熟悉,容易引起共鳴;還有,何占豪曾在浙江的一個越劇團樂隊任二胡演奏員,肚子裡有很多越劇音樂--這是孟波的選題依據,但何占豪聽了竟自我否定:"我肚子裡已經沒有什麼東西了。
孟波又找來作曲系四年級的一位學生,有"四隻音樂眼睛"之稱的陳鋼。陳鋼和何占豪"聯姻",讓"蝴蝶" 飛遍了世界。
何占豪、陳鋼把二胡琴弦上才有的滑指手法,首次移植到小提琴演奏上,使《梁祝》在表現滿腔悲憤、痛苦欲絕的情感時,產生了震撼人心的藝術效果。
在1959年5月27日下午首演時,18歲的俞麗拿榮任小提琴獨奏,樂隊指揮是指揮系學生樊承武。這是一個奇蹟,這部"為交響樂的民族化開拓了一片綠野"的《梁祝》協奏曲,主創者都是學生。
當時有人認為,陳鋼父親有"歷史問題",向國慶10周年獻禮的重點創作,怎么可以讓他參加?孟波說,"老子不等於兒子"。又有人質疑《梁山伯與祝英台》是才子佳人加封建迷信,但孟波說《梁祝》雖是愛情故事,但宣傳的並不是封建迷信,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悲劇,是對封建禮教的強烈抗爭。
在"文化大革命"時,《梁祝》被指為宣揚"封資修"的大毒草,孟波被打成"授意炮製大毒草,毒害青年學生"的"反黨分子"。因為他否定把大煉鋼鐵作為小提琴協奏曲的選題,於是又被戴上一頂"反對三面紅旗" 的帽子。
風雨過後,夢醒時分,"蝴蝶"又倔強、自由地展翅高飛。
聽著梁祝小提琴協奏曲,再追問梁祝是傳說,是歷史,是真,還是假,都沒有了意義。梁祝小提琴協奏曲是藝術,梁祝民間傳說同樣是藝術,如此而已。
梁祝將被故鄉所遺忘?
450多個國小生,打著花花綠綠紅紅黑黑的傘,冒著秋雨,沿著梁祝"十八相送"的古道,聚集到梁祝求學的紅羅山巔,追求新知。這一天,是9月7日。儘管是星期天,但下午兩點,台子寺國小的學生們還是和著風聲雨聲,誦出了他們的讀書之聲。
教室內的前後牆上,各鑲嵌著一排佛教造像古青磚;教室外的牆面上,砌著很多沒有造像的古青磚;教室與教室相連的小道,是古青磚鋪就的;教室的外面,立著一塊碑,刻著"台子寺遺址"五個大字。
記者一連問了20多個學生,有七八歲的,有十二三歲的,但沒有一個學生知道發生在他們身旁的梁祝傳說,沒有一個學生知道他們的學校是"台子寺遺址",更不用說紅羅山書院了。
離學校大門20米遠的地方,就有梁祝井;離學校大門60米遠的地方,就是梁祝的老師鄒佟和梁祝的師娘的墓地;教室的後牆外,還有一棵梁祝樹(尚存碩大無朋的枯乾);學校的四周是積滿水的溝渠,梁祝打鴛鴦的地方,當是這兒了。
紅羅山書院是鄒佟創辦的,鄒死後,他的學生,也就是梁祝的同學為紀念恩師,把紅羅山書院變成了報恩寺。在魏晉那個崇尚佛教的時代,這是一個很普通的選擇。再後來,也許因為紅羅山並不是真正的大山,只不過是個用土堆積起來的"台子"的緣故,就改名台子寺了。
這個"台子"顯然不是鄒佟堆積的,因為考古學家發現,台子裡有商周遺物。這個台子到底是誰堆積的,到底是乾什麼用的,沒有人能說清楚。但在商周時代,堆個七八米高、約500平方米的台子,顯然"別有用心"。
記者雖然不生於梁祝傳說的故鄉,但在很小的時候,就聽老人們在"傳說"梁祝的故事。如今令記者尷尬的是,此次在汝南的採訪中,記者只能拜訪60歲以上的老者,60歲以下的基本上不會講梁祝的傳說。但10歲左右的台子寺國小的學生們根本不知道梁祝是何方人物,這還是大大出乎了記者的意料。
在常人遺忘紅羅山的時候,賊卻惦記著。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在全國上下改寺廟為學堂的運動中,台子寺又變成了讀書的地方。鄒佟有知,當會含笑九泉的。但孩子們和神像佛爺在一塊兒讀書,總不太好,於是神被請出了殿堂,埋葬於土中。1993年,在學校進行校舍建設時,有一尊高約兩米的漢白玉坐佛被挖了出來。緊跟著,盜賊蜂擁而至。
第一次,四五個盜賊在夜色中進入放置坐佛的倉庫,把佛爺的脖子鋸了個大傷疤,被發現後,跑了。
第二次,四五個盜賊開著四輪車,扛著繩子、滾木,他們用鋼絲繩在外面把台子寺國小原校長楊建初的住室門給拴死,然後開始行竊。楊建初聽到動靜,用斧子劈開了門。盜賊們用手電筒的燈光"直刺"楊建初的眼睛,楊的愛人趕忙爬到房頂高喊"有賊了",盜賊怕60米開外的台子寺村村民趕到,跑了。
之後,怕佛爺再惹盜賊,楊建初等校領導商議後造了個謠言,說佛爺已經被偷走了。在一個晚上,學校的教師們在值班室里挖了個大坑,又讓佛爺"入土為安"了。
1996年,為了配合中央電視台拍攝梁祝專題片《千古絕唱出中原》,學校又把佛爺給挖了出來。之後,佛爺沒再掩埋,放在了值班室內。
2000年教師節,佛頭被盜。盜賊有四五人,方法很現代--佛頭是被千斤頂生生頂掉的。佛頭落地時發出的巨大響聲,震醒了在隔壁房間裡睡覺的楊建初,楊起床後看到盜賊抱著佛頭登上汽車,疾馳而去。
該佛雕是明正德年間的,距今已有500年的歷史。
學校報案後,有關單位說連汽車加油的錢都沒有,沒法破案,最後此事不了了之。讓楊建初生氣的是,有謠言說他是"內奸",在和盜賊裡應外合。
楊建初曾對他信得過的人說,他還知道台子寺的許多秘密,但他到死也不會給任何人說了。
楊建初不說了,老人的梁祝傳說,後生們也不願意學了,也不會再講了。雖然梁祝的電影和電視在不斷地拍,梁祝小提琴協奏曲也在不斷地為人們所欣賞,梁祝也不斷地被各種媒體傳播著,但這些畢竟不是傳說,不同於傳說。
梁祝讀書的紅羅山書院四周環水,現在這裡是一所學校,但在這所學校讀書的孩子們已經不知道梁祝了。
古老梁祝樹即將倒下
據說,祝英台女扮男裝在紅羅山書院讀書期間,與梁山伯可謂是"五同"——同吃、同住、同勞動(挑水等)、同讀書、同遊戲。在長達3年的時間裡,在18個同學和老師、師母的眼皮子底下,祝英台要掩蓋自己真正的性別,難度實在太大了。也正因為難度大,才留給人們極為豐富的想像空間--傳說的空間。傳說就此編織了一個個浪漫的情節——一次,英台換衣時,細心的師母發現了她的女兒身。為防出現意外,師母特意在梁祝同睡的床中間放上"界碑"。紅羅山上無水,吃水用水都要靠人到山下去挑,水井離山有幾十米遠,中間要過一座小石橋,還要登上幾十個台階,英台挑水時自然也就少不了山伯的幫助。現在,梁山伯、祝英台挑水的井還在,井旁還豎有一塊碑,上寫"梁祝井"……如果說紅羅山可以稱作梁山伯、祝英台的"愛情山"的話,那山下的古井也可叫做"愛情井",這井裡應該有永不枯竭的"愛情水"……紅羅山上有許多殘磚斷瓦,訴說著紅羅山久遠的歷史,而山上一棵粗大的枯樹--梁祝樹,則是古老的紅羅山最有力的見證。
梁祝樹是棵銀杏樹,是樹中的活化石。
梁祝樹原來幾人都抱不過來,高可參天,但在"文化大革命"中,它被活活剝死了。據說,從梁祝樹上剝下的木材蓋了一個大禮堂。大禮堂蓋成了,梁祝樹還沒有剝完,於是"樹心"才幸運地留存了下來。記者在紅羅山上看到的,就是這個三人才可合圍的"樹心"。
梁祝樹據說是梁祝共同栽下的,但記者不太相信。因為梁祝生活的年代距今不足兩千年,而這棵大銀杏樹,活了恐怕不止兩千年。駐馬店文聯副主席劉康健推斷,梁祝樹應和紅羅山的歷史一樣久遠。
如今,不再擁有生命的梁祝樹,面臨的只能是倒下的命運。
紅羅山的歷史將因梁祝樹不再擁有生命、即將倒下而變得不再可信,變得十分可疑。專家可以通過商周陶片解讀歷史,但百姓只能聽信,很難讀懂。如果梁祝樹還活著,百姓就不用聽專家嘮叨了。如今,學校又在梁祝樹的旁邊種植了新的銀杏樹。新的銀杏樹還會長大嗎?如果我們只有吃一塹才會長一智,那就很難說了。
一個民族的傳說,是這個民族發育、成長的形象記錄,更是民族文化長期積澱的厚重寶藏。以《梁山伯與祝英台》等為代表的中國民間傳說,是中華民族和華夏文明最可寶貴的精神財富之一,其情節的完整、形象的美好、蘊涵的豐厚和感情色彩的濃郁,千百年來打動了一代又一代的中國人。正如鍾敬文先生所言:"梁祝文化占領了中國幾乎所有的劇種、曲藝,為廣大民眾所喜聞樂見。"梁祝這種從歌謠到小說、從電影到戲劇、從曲藝到音樂無處不在的影響力,是極為罕見的文化現象。梁祝傳說在日本、朝鮮、東南亞和世界各地廣為流傳,也是個頗具"世界色彩"的文化現象。
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駐北京代表青島泰之先生曾說"梁祝是人類珍貴的文化遺產"。
在1600多年的歷史中,梁祝由傳說演化成文學、藝術、手工藝、禮儀、民俗、信仰等。它太著名了,因此,它要"申遺"的訊息一經傳開,頓時引起眾人的不解:梁祝"申遺",有必要嗎?
1997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意識到:過去保護世界文化遺產的重點是有形遺產,對非物質遺產的保護重視不夠。而無形遺產消失的速度往往更快,搶救的任務也更為緊迫,於是聯合國教科文組織新設立了"人類口述和非物質遺產"新目錄。
梁祝目前所申請的,就是這一項遺產。
梁祝"申遺"委員會負責人、中國民俗保護開發研究中心主任陳勤建教授說:"人們熟悉的梁祝,其實只是一個框架、一個概念。它的精神實質和文化核心,實已到了瀕危的境地!"
一個原汁原味沒有走樣的梁祝傳說從頭至尾需要講多長時間?汝南縣馬北村的老人沈疙瘩說:"需要講3個多小時,我現在大概給你說一下吧!"如今,能這樣說的人,只有寥寥可數的幾個老人了。不久的將來,很可能再也沒有人能頭頭是道地講述梁山伯與祝英台的故事了。記者離開時,70多歲的沈老先生非要冒雨送記者不行,他說:"我根據記憶,寫下了唱詞,不知道它能傳下去不?"但很多傳說,他沒有寫下來,因為太多了。
其實,傳說才是梁祝文化的核心,沒有傳說就沒有其他的一切。
據了解,江蘇、浙江都在積極進行梁祝"申遺"工作,但記者在駐馬店採訪時,沒有人提及梁祝"申遺"。
西晉時代的汝南,系汝南郡治的所在地,這兒英才輩出,向有"汝半朝"之稱,而今日江南的諸多族譜堂號仍歸於汝南郡,梁祝就是隨汝南氏族的南遷而南移的。
隨著梁祝郵票於10月18日在駐馬店首發,梁祝回歸故里,但這只是我們邁出的第一步。
不走下一步,客居他鄉的梁祝還不會回來,江南也不會"送客";不走下一步,梁祝傳說也許會死於故鄉,永遠活在他鄉。
好在我們已經走出了第一步……
在汝南,梁祝故事的主要情節都有相應的發生地,如梁山伯、祝英台的出生地,曹橋結拜的曹橋,同窗讀書的紅羅山書院,馬文才的家馬莊,梁山伯、祝英台墳墓……而在其他梁祝傳說的發生地,多是只有讀書地或墳墓而已。而更巧的是,從紅羅山書院到祝英台的家,正好18里路,到和孝鎮梁崗梁山伯的家,也大約是18里。祝英台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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