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嶺

桃花嶺

桃花嶺,位於浙江省麗水市蓮都區的括蒼古道之上。處州府治年代,該地原名馮公嶺,傳說為隋唐時代的善士馮大杲所開鑿,後因嶺上一戶人家的女兒為孝順母親而栽了一棵桃樹,禪仙相助後,桃樹漫山,桃花遍野,故而改名桃花嶺。當地有民諺云:“桃花雲里開,隘頭半天高。”可見地勢之險峻,景色之秀麗。宋時,桃花嶺曾是南方七省通京官道的必經之路。走在這舊時的官道上,我們不難想像出當年曾經有過的熱鬧和喧譁。而撒落在桃花嶺上的浙南“梁祝”故事至今令人咀嚼和回味。

袁枚題詩

“十里崎嶇半里平,一峰才送一峰迎。青山似繭將人裹,不信前頭有路行。”
1782年5月一個陰雨不定的日子,一頂轎子從麗水城出發,晃晃悠悠上了桃花嶺。坐在轎子上的旅客是當時一位了不起的風流人物,他昨日剛剛聽過浙南其一對“梁祝”的悲歡離合故事,此刻走在桃花嶺上,半撩轎簾,面對一眼望不到頭的群山,感嘆腳底下風起雲湧,心潮久久難平,聯想起人世冷暖,靈感所致,即興作了這首語意雙關的詩。
這位風流人物就是當時赫赫有名的大詩人袁枚。

歷史資料

桃花嶺古道桃花嶺古道
桃花嶺,原名馮公嶺,傳說為隋唐時代的善士馮大杲所開鑿。後因嶺上一戶人家的女兒為孝順母親而栽了一棵桃樹,神仙相助後,桃樹漫山,桃花遍地,因而改名桃花嶺。當地民諺云:“桃花雲里過,隘頭半天高。”可見地勢之高峻,景色之秀麗。站在嶺上,雲霧在腳下繚繞,碧綠群山盡收眼底。當時正值五月時節,陰雨不定,袁枚半撩轎簾,看山花爛漫,攬群峰入懷,饒有情趣。
海拔800多米高的桃花嶺。在這山頂上綿延十幾公里長的括蒼古道至今保存完整。宋時,桃花嶺曾是七省通京大道的畢經之地。走在這舊時官道上,不難想像出當年曾經有過的熱鬧和喧譁。路邊的山楂果紅透了,我們一邊咀嚼著鮮美的野果,一邊咀嚼著流傳不衰的歷史傳說和令人心動的悲情故事,走向桃花嶺的最高點——桃花洞。
桃花洞是桃花嶺的隘口,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險峻。這裡建有一個崇景寺,寺里供著關公塑像。有幾個特地從磐安趕過來的遊客,不知是為了尋找古戰場的遺址,還是為了追訪“浙南‘梁祝’”的遺蹤,久久地徘徊著。
“浙南‘梁祝’”故事發生在明朝。當時溫州平陽有一位手藝高超的織綢工名叫高機,他受僱於龍泉富商吳文達,在吳家織造甌綢。吳家工於刺繡的獨女吳三春,與高機暗戀互為知己。一年後,在丫環林聰的安排下,兩個年輕人在繡樓定情決定私奔,並通過甌江到達了溫州。其間,吳文達得知情況後,率家丁日夜追趕,終在溫州江心嶼將這一對桀驁不馴的戀人擒獲。吳文達以“拐騙良家女子”之罪將高機送往縣衙治罪,並將吳三春帶回龍泉另擇豪門。

浙南梁祝

這一浙南“梁祝”故事發生在明朝嘉靖年間。當時溫州平陽有一位手藝高超甌綢織工名叫高機。其時,沿海一帶正遭倭寇之患,為了謀生,高機背井離鄉,溯甌江而上,幾經輾轉,受僱於龍泉富商吳文達,在吳家織造甌綢。吳家有一工於刺繡的獨女吳三春,在日長月久中,與高機暗戀互為知已。但門不當戶不對,封建制度沒有自由戀愛一說,婚姻之途難於上青天。一年後,終在丫環林聰的安排下,兩個年輕人在東樓定情決定私奔,並付諸行動,通過甌江到達了溫州,其間,吳文達得知情況後,親率家丁日夜追趕,終在溫州江心嶼將這一對“大逆不道”的戀人擒獲。吳文達用金錢開路,以“拐騙良家女子”之名將高機五花大綁送往縣衙治罪,並將吳三春帶回龍泉,緊鑼密鼓地另擇了富陽一豪門婚配。
一年後高機出獄,為打探吳三春訊息,痴情不改,喬裝打扮,重返龍泉,到達時,正逢吳家準備將吳三春三日後出嫁。憂怨中的吳三春認出高機後,恐其父加害高機,故裝陌路不相識,私下卻命丫環林聰暗藏銀元於充飢麥餅中贈送高機。黃昏,丫環林聰引高機至廚下用飯,又遵小姐安排暗藏啞謎於菜餚之中。高機不解,以為吳三春變心,憤然而去。人在痴情中,往往迷神經。一連數天,高機迷迷糊糊地一直走,結果沿官道走上了桃花嶺。這時的他,餓極了,也渴極了,為了度日,高機用麥餅向別人換粥吃,結果,他喝湯,別人卻吃出了銀元。至此,高機方明白原來吳三春在麥餅中暗藏銀元給他做路資,回想起那菜餚中的啞謎,高機方悟吳三春一片苦心,對他一往情深,頓時懊悔不迭,一時氣塞心頭,竟成瘋顛。
瘋顛中的高機在桃花嶺上久久徘徊,次日,朦朦朧朧中感覺到有一支迎親隊伍一路瑣吶嗚啦上嶺來,認為是自己要做新郎了,激動得又跳又舞又叫。坐在花轎里的新娘果然是吳三春。她被迫要到富陽去完婚了,一路上以淚洗面,以往和高機在一起的鏡頭一一在腦海中閃過,巴不得和高機再來第二次私奔,但已是身不由己了。此刻,在桃花嶺上意外見到戀人,嘆江山依舊人事卻不再了,心痛如刀絞,見又不能見,避又不能避,想到傷心處,大叫一聲“高郎,我去也!”遂一剪穿心,自裁於花轎之中。瘋顛中的高機見吳三春已為己殉情,更加瘋顛了,一氣跑下了桃花嶺人投入了滾滾甌江。
桃花嶺泣血,頤江嗚咽!
為情所傷,為情所累,自古多傳奇。一對男女私訂終身,在古時,歷史注定了必然的悲慘結局。歲月流逝,高機和吳三春去了,但倆人追求真摯愛情的絕唱,卻在浙南的千山萬壑中一直迴響至今,令人感懷不己。
其實,“梁祝”悲歌,僅僅是長長桃花嶺的一個插曲而已。自從南宋在杭州建都以來,這條國道線簡直就是一條“詩路”,多少詩人或仰慕此地的風光或感懷世事變遷,在桃花嶺留下多少詩旬,己難以統計。反正,你走一趟桃花嶺,一路走一路吟,一條嶺走完了,還見不到古詩的盡頭。宋朝詩人吳說,借道桃花嶺時,聯繫自己孤獨的心境,寫下了這樣一首詩:“方隨碧澗落,忽在白雲端。樹密晝猶暗,山深睛亦寒。霜風侵枕簟,溪月照杯盤。乍脫塵中趣,孤杯得自寬。”

葉適題詩

同是宋朝詩人,永嘉人葉適過桃花嶺時的感懷就不同了:
“馮公此山民,昔開此山居。屈盤五十里,陟降林廬。公今去不存,耕鑿自有餘。風篁生谷隧,雨旆來岩虛。人隨亂雲入,腿尺聲相呼。四時草木香,異類果蔌腴。採薪得崖花,結綴成襟裾。此亦佳窟宅,可對幽人娛。何必種桃源,始入仙者圖。甌閩兩邦士,洶洶日夜趨。辛勤起芒 ,邂逅乘輪車。山人老白首,名氏不見書。我獨何為者,拊身念居諸。”
此詩歌頌了此嶺開鑿者馮公的功績,不但讚美了桃花嶺的風光,還吐露了對田園生活的嚮往,和對勞動者的肯定。而元代詩人陳高過桃花嶺時,卻是另一番感受了:
“絕壁倚霄漢,乾峰勢如馳。何年五丁士,鑿石連天梯。索纖不可上,仿佛登峨帽。白石齧我足,霜風吹我衣。前途正迢遞,我已筋力疲。寒花道旁開,幽鳥林間啼。彷徨俯自慰,少憩日已西。浮生浪奔走,困踣胡爾為。他年履坦道,慎勿忘險 。”

劉基題詩

明朝開國軍師劉基胸中方略不同凡響,走一趟桃花嶺,有感而詩也就與他人不同
青泥九折度危峰,翠禾千章集遠風。
欲為流離安堡障,寧辭辛苦涉高蓬。
梧桐葉落無棲風,荊棘技寒有怨鴻。
旦文升虛聊望楚,何時重賦定方中。

阮元題詩

清朝大學者、詩人阮元寫桃花嶺的詩,則充滿哲學意味了:
白雲橫絕萬峰齊,更踏東風向嶺西。
揮臂已過白雲上,回頭盡見萬峰低。
何年道士栽桃樹,終古征人散馬蹄。
我向東歐催戰艦,封關哪用一九泥。

宋慶題詩

同是清朝人,才女詩人宋慶寫桃花嶺的詩,女人昧就躍然紙上了:
滿目嵐光撥不開,筍輿扶我上山來。
深閨未識煙霞趣,只解拈毫賦玉台。
遠官歸來曲水賓,妝檯才拂鏡中塵。
人間亦有鍾陵謫,千里雲山別遠親。
郵亭驛路怕蒙塵,喜見蒼山翠霧新。
十里桃源知不遠,阿儂亦是避秦人。
貪睡丫環喚不知,燈前銀燭自題詩。
多情自有天邊月,未照山齋夜靜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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