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遠集

《文遠集》,二十八卷,明姚希孟撰。

文遠集

《文遠集》,二十八卷,明姚希孟撰。
姚希孟,字孟長,吳縣人,(今屬江蘇)。希孟十月,父親就去世了,由寡母一手撫養成人。母親又對他寄寓了很大的希望。後來他和舅父文震孟一起念書,在當時都負有盛名。姚希孟於萬曆四十七年中進士,改庶吉士。他的老師劉一景很器重他。天啟年間,震孟也考入翰林,甥舅並執清議,名氣更是遠播四方,但是,姚希孟的仕途並不得志,他和舅父文震孟被崔呈秀作為獻給魏忠賢的《天鑒錄》列為東林黨成員,遂削籍。後來,魏忠賢勢敗,他的黨徒倪文煥害怕受到株連,就派人送厚禮以求得角脫,被希孟知道而報官,可見希孟是一個很正直也很率真的人。
但是,也正是因為他近於迂的這種正直,使他一直鬱郁不得志,受人排擠,崇禎年間,希孟與姚明恭主順天鄉試,有兩個武生冒籍而中試,在這件事中,群小惡希孟,而把責任都推在他的身上,被當權者溫體仁等藉機貶官,從詹事貶至少詹事,掌南京翰林院,卒於崇禎中。
姚希孟官場失意,受盡排擠,但在文壇卻享有清譽,他的著作除《文遠集》外。還著有《公槐集》、《響玉集》、《棘門集》、《沆瀣集》、《秋■集》、《循淪集》、《丹黃、松癭集》、《伽陵集》、《風吟集》等。姚希孟的文風和竟陵派,公安派頗為相似,率性自然,抒寫性靈。黃道周等人很欣賞他的文章。黃道周曾在《漳浦集》中寫道:“:萬曆初年,閣臣鷙起,文章之道,復歸詞林,李大泌,姚吳門為之歸墟……予不及事大泌,雅交於吳門。下所為,霞蒸岳舉,文行宗表,無有先於吳門者矣。先生安步指辭,宏聲亮實,韓蒲州見之而有王佐之稱,劉南昌因之而有人龍之嘆。
《文遠集》收錄的是姚希孟寫給師長、朋友和家人的書信,大約在崇禎年間刊行,清乾隆年間禁毀書籍,把它列入全毀書目,不差一絲一毫加以銷毀。《文遠集》被銷毀的一個直接原因是其中收錄的許多文章里都牽涉到清軍進攻明王朝的史實,而且在敘述過程中,有許多詞語對清朝統治者有“違礙”,譬如,崇禎二年一月,清軍入關,兵分三路,迅速越過長城,進攻到薊州,接著一直勢如破竹,攻打到了北京的門戶通州,一直大軍壓近北京城北門德勝門。清軍取得了一系列的勝利,然後第二年收兵東歸。在此之後,姚希孟身在京城,他不放心家中妻兒的情況,忍不住滿心地掛念,同時,又害怕家人為他擔驚受怕,於是寫了一封長信給兒子。
詳細地敘述了清軍兵臨城下的情景。他在信中這樣說:虜騎兵逼近城下已不下十多天了。他們只不過在京城附近一帶搶劫人的財產,姦淫人妻女,無惡不作。但是,並沒有開始攻城。自從袁崇煥等人打了兩仗,敵軍也同樣受到了一些損失。而且敵軍中真正的韃子不過才幾千人,另外多半是被迫而投降過去的假韃子。京城裡邊人心惶惶不安,流言四起,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有人說袁崇煥通敵,敵兵是他勾引來的,還傳說皇上已經把他關進了錦衣衛的監獄。他的駐紮在城外的七千多精兵聽說逮捕了他,沒有了首領,也都四散而去。城外的援兵雖然不少,但是只有關寧兵戰鬥力強,勉強可以支撐局面目前都城周圍和通州一帶的敵兵也都撤退了,他們已經開往霸州。
如果有幾千精兵前去追擊,是不成問題的,可以一舉把他們殲滅。可惜的是我們並沒有精兵可使,而且兵部的口令已失去了作用,沒有人聽,是根本行不通的。朝廷現在可依靠的也就是滿桂的軍隊。但是,他們又以兵力不足為藉口,不願意犧牲僅有的兵力,再去作無謂的出擊。這一次,敵軍入侵關內,已經窺知了我朝的虛實情況,駕輕就熟,而且他們還有叛軍作嚮導,這樣就更加對他們有利了。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他們明年再來進攻,那我們的危險就更大了。當前國事就如同一隻在洪濤巨浪中搖盪的漏船。朝中的大臣此刻都無能力,一籌莫展,只有皇帝一人焦勞不安,手足無措,一腔怒氣無處發泄,對那些大臣大發雷霆,把司馬,司空等一些大臣都關進了錦衣衛的監獄,而且其中的一個人現在已經死了。
又例如,姚希孟在他寫給韓鵬南兵憲的信里,和他討論戰策,表現出了對戰士的極大的關切。信寫道:我以為只要我們能夠保住遼陽無事,就已經算是國家的大幸事了。四月里,我去拜訪你,曾經說過“必能戰,而後能守”。從兩軍現在的戰況來看,“不知能進而越遼陽一步,使虜騎所■■之地不終淪膻土耶?抑且以遼陽為鴻溝,而猶岌岌焉口其薦食也?……今苦無兵,有兵又苦無餉,有餉又苦無轉輸之具,捉襟見肘,真足為四夷訕笑。又例如在寫給南大司侯木庵的信里有這樣一段記載,虜騎“直薄都城,忽往忽來,迴翔四十餘日,至十二月十七日之戰,殲吾師三萬餘人,殺二帥,俘二帥,重兵宿將皆盡於此”,然後,“飽其欲而去”。
其他如《答薊遼總督張石林》,與薊遼總督曹薇垣、與葉兵郭向羲、與李司馬懋明等文章里,都有這類文字。從這些文章中,我們可以看出,作為明朝的太臣;姚希孟對明王朝國事充滿了關心和憂慮,他客觀地分析批評了明王朝在兩軍對壘對所表現的弱點,指斥了朝臣的疏漏和各種不當有的決策性的失誤。從中我們看到的是一個忠臣的拳拳赤子之心。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姚希孟記載的是清軍野蠻地入主中原,展示的也是清朝開國的血淋淋的事實。而這些,也都是清朝統治者不願讓人們看到的不想因此而影響他們所謂的高貴神聖的形象,而《文遠集》不幸則恰巧無意中向人們揭示了這些清政府難以正視的史實,更何況這些文章里凡是提起清軍,使用的都是“虜、胡、夷、寇盜、韃子”之類的蔑稱。這些當然都是清政府難以容忍的,也難怪《文遠集》被禁了。
《文遠集》遭到禁毀的另一個原因,說來就話長了,又和錢謙益有很大的關係。這本集子中收錄有寫給錢謙益的兩封信。姚希孟做官晚於錢謙益,雖然如此,他們志同道合,因此他們的交誼不同尋常,一旦分別兩地,自然書來信往。收錄在本集第十二卷中的信說:“聽說旁落多年的大權漸漸歸於皇帝手子,皇帝開始剪除奸邪小人,不勝欣喜。兩年來,你和我及我舅舅(指文震孟)‘置身刀山戟林之上,受盡迫害打擊。痛定思痛,淚迸肝裂’”。“信里還為被迫害至死的友人感到非常難過。
另外收在第二十二卷的信中說:分別三年,我們相隔幾千里,你對我更加關心,使我非常感動。現在京城裡奸邪之輩“日夜布算,欲去其眼中釘,肉中刺而後快者,弟且第一人,弟求一去何難?而編不欲快其意,使諸酋酌酒相賀,故且留身以聽之。”“不過欲守孤正之脈”,等待天下太平。不想“近事水益深,火益熱……出入於矢石之交而全體不著,非被金剛鎧者不能,可惜我不是這樣的人。等家舅來到後,我就離開,可惜家舅遲遲不來,請你催促他早日來京。”
通觀這兩封信,內容並沒有涉及清人,但問題就出在信是寫給錢謙益的,這樣就不得不禁,這是為什麼呢?還要細述一下錢謙益其人其事。
錢謙益是明清之際著名的學者,他的著述一直受到後世的推崇,但是他的為人品行,後世則一直不侈談,認為他對人對事的態度常常變化不定,沒有自己明確的立場和觀點。黃摩西在《錢牧齋文鈔序》中寫道:“卒之進退失據者,皆以巧致之。”確實,錢謙益多次升官,多次逃脫困境,都是因為“巧”,有時,甚至不惜屈身失節,尤其是他不守節於明,投降於清,而後又有反覆。他的這種為人,讓正直的人失去了對他的尊敬和信任。而這些,也正是導致他作品被禁的一個重要原因。
但無論如何,錢謙益學問精深宏博,這是誰也不可否認的,尤其是他在文學上的成就,歷來受人推崇。乾隆二十五年(1760),沈德潛編《清詩別裁集》三十二卷,請皇上給作序。乾隆看到沈德潛把錢謙益的詩列為首位,心中十分不快。當時乾隆並未看到錢謙益的全部詩作,只是對他不守節於明,率先投降而表示不齒,特別是對他投降清朝,後又有所反覆更為不滿,想到他在明末的所作所為,愈加看不起他。因此乾隆曾明斥錢謙益之非,表示不應錄其詩於首位。但是沈德潛欽佩錢的學問才氣,還是把錢詩放在了《清詩別裁集》的首位。
乾隆三十四年(1769),乾隆發現《清詩別裁集》刊布流行,十分不滿。而且這時,乾隆又讀了錢謙益的《初學集》和《有學集》,發現其詩中仍然有不少懷念明朝及不滿清朝的作品,就連下旨令下令銷毀他的作品。
乾隆三十四年諭“……《初學集》、《有學集》、荒誕悖謬,多詆謗本朝之處,不一而足,夫錢謙益果終為明朝守死不變,即以筆墨騰滂,尚在情理之中,而伊既為本朝臣僕,豈得復以從前狂吠之語列入集中?其意不過欲藉此以掩其失節之羞,尤為可鄙可恥……旨令各督撫將《初學集》、《有學集》於所屬書肆及藏書之家,渝全繳出。至於村塾鄉愚,僻處山野荒谷,並廣為曉諭,限於二年之內,盡行徼出,無使有存留。錢謙益籍沒江南,其書板必當尚存,且別省有翻刻印售者,俱會將全板一併適京,勿令留遺片簡,此旨者實力世道人心起見,只欲斥棄其書,並非欲查究其事,通諭中外知之。”
乾隆四十一、四十二年,又將沈德潛《清詩別裁集》銷毀廢板。
乾隆看不起錢謙益為臣不忠,把他視為像呂留良一樣“涎悖已極”。清禁毀書籍,錢廉益的眾多著述,首當其衝地被銷毀,並且連及他人的著述,凡之和他有關係的,都沒有逃脫被禁毀的厄運,《文遠集》自然不能例外。

相關信息

東平湖褶紋冠蚌
東平湖鯿魚
昊天
蔡顯
北征紀略
一柱樓詩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