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殼機動隊中的塞林格情結

the the mean

引子

首先,請一起回憶塞林格(J.D.Salinger)三部作品的名稱:《麥田裡的守望者》(The Catcher in the rye),《笑面男》(The Laughing Man),《香蕉魚的好日子》(A Perfect Day of Bananafish)。大概很多SAC的愛好者立刻就會想起些什麼。SAC中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出現塞林格作品的典故,而笑臉男人更是貫穿全劇的主線。如果你恰好還看過塞林格最著名的《麥田裡的守望者》(下文簡稱為《麥》),那么隱藏的線索也將漸漸呈現在你的面前。
《麥》的主人公霍爾頓對麥田守望者的嚮往,隱隱包含著一種對現實生活的不滿和無奈,可當他覺得無法面對現實時,只是選擇將自己變得又聾又啞,世界在他的眼中是可疑混亂,“假模假式”的。“麥田守望者”的職責,是阻止瘋玩的孩子們墮入深淵。這本書被SAC引用的詞句在11集中第一次明顯的出現。
當那藍色顏料所寫的句子出現在鏡頭中時,估計所有小說的愛好者都會油然而生喜悅和親切吧!下面我們就來逐條理清SAC中出現的與塞林格作品以及其他文藝作品的聯繫。

霍爾頓與葵

11集最後,形跡被托古薩發現的葵,在消去了幾個好朋友的記憶後,給他們留下了紀念品——自己的棒球手套,鏡頭在悵然若矢的沉重音樂中快速拉近,手套上有藍色最佳化顏料留下來的《麥》中的名句“You know what i'd like to be?I men if i had my goddam choice,i'd just be the catcher in the rye and all.”
當然,這句話是拆開來在小說里出現的。在書第22章,被學校開除的霍而頓回到家中,和妹妹菲比聊天。不過顯然當時的他心不在焉:“可我沒在聽她說話。我在想一些別的事兒......一些異想天開的事”,“你知道我將來喜歡當什麼嗎?我是說將來要是能他媽的讓我自由選擇的話?(You know what I'd like to be ? mean if I have my goddam choice?)”雖然妹妹不一定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還是繼續念叨:“不管怎樣,我老是在想像,有那么一群小孩子在一大塊麥田裡做遊戲。幾千幾萬個小孩子,附近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大人,我是說——除了我。我呢,就站在那混帳的懸崖邊。我得職務是在那兒守望,要是有哪個孩子往懸崖邊奔來,我就把他捉住——我是說孩子們都在狂奔,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往哪兒跑,我得從什麼地方出來,把他們捉住。我整天就幹這樣的事。我只相當個麥田裡的守望者(I'd just be the catcher in the rye and all.)。我知道這有點異想天開,可我真正喜歡乾的就是這個。”
葵在看管所扮演的角色,或多或少仿如守望者的職責。他引導那些孩子們,避免他們過渡沉迷網路而對自身造成傷害。可正如同霍而頓的守望者無法辦任何事,只能去阻止事情的發生那樣,葵所做的,也只能是在一旁,默默的守護這這些孩子們而已。

紅色的獵人帽

《麥》中曾經多次提到霍而頓自己擁有這么一頂帽子是多么得意——“那是頂紅色獵人帽,有一個很長,很長的鴨舌。我發現自己把所有那些混帳寶劍都丟了之後,剛下了捷運就在那家體育用品商店櫥窗里看見了這頂帽子,只花一塊錢買了下來。我戴的時候,把鴨舌轉到腦後——這樣戴十分粗俗,我承認,可我喜歡這樣戴。我這么戴了看上去挺美。”而在SAC的最後一集,那頂紅色的獵人帽更是成為了素子和笑臉男人在圖書館接頭的信號,他們在帶上帽子的時候都刻意的將其反轉了。當然,這么隱晦的引用,假如觀者對塞林格不很了解就很難注意到。
下面再來看看另外兩部塞林格的作品。這兩部作品都是塞林格“格拉斯”系列的小說,因為裡面的人物都以格拉斯為姓,所以如此標誌。《香蕉魚的好日子》(A perfect day of bananafish)寫於1948年,可以看做是這一系列的第一本小說。小說很短,也很晦澀。“香蕉魚”是主人公格拉斯-西莫對一種魚的稱呼。其實,這種魚是不存在的,只能說存在於西莫的想像中。主人公去過歐洲戰場,個性善良,信仰上帝。但其種種舉止卻被世人認為精神分裂,活在不被理解的世界,大概讓他覺得毫無幸福可言,所以他選擇了安靜的死去。這之前,他和一個小女孩玩的時候,開心的說到了這種魚,之後他回到旅館,沒有驚動自己的戀人,用布包著槍飲彈自殺了。網上有一句評論,“善良者都是那些內心脆弱的人,因為他們不能欺騙自己的心。”香蕉魚似乎在這裡是一種內心不被外界承認的美好。在SAC中,它出現在12集那位在電子腦中放映超現實電影的導演的故事中,大概是用來表示這位神無月涉導演不被使人理解的無奈是和格拉斯-西莫如出一轍吧。
而與笑臉男人的“Should I?”這一問有異曲同工之妙的,則是那位導演的意識殘留在塔其克馬心中的一問了。在12集中,塔其克馬將校女孩送回的時候,那不得螢幕上出現了來回滾動的沙翁名句“to be or not to be”,仿佛是在對每一個進入這個電影世界的人說:to be,or not to be......似乎是在對那些為電影而著迷,不願意回到現實世界得人發問。
在這一集中,素子和這位導演有過一段針鋒相對的對話。個人認為是這部動畫中相當成功的一個地方——
“怎么樣?”
“我當然不會說那是個糟糕電影。不過,基本上無論什麼娛樂都只是一時的,而且也應該如此,想這種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只是一位迷住觀眾使其無法離開的電影,不管它是多了不起的東西,只是有害無益”
“喔,很嚴厲的批評呢......在這裡的觀眾中,也有人一回到現實就會遭到不幸。如果你把那些觀眾的夢想奪走,你承擔得起責任嗎?”
“承擔不起啊。正是在現實生活中拼搏,夢想才有意義.......只是把自己投射到別人的夢想里的話,跟死又有什麼兩樣?!”
“真是一個現實主義者啊。”
“如果你把逃避現實叫做浪漫的話。”
從筆者的觀點看來,無論是站在麥田守護孩子們的快樂,還是變得又聾又啞對黑暗閉口不言;是為了反抗世界的不理解而自殺,抑或是將觀看電影的人們久久迷惑——都是為素子所明確批評的。素子曾經對犯人強烈的表示過對“又聾又啞”的駁斥,也對那前衛導演的ghost做過如上針鋒相對的批評,這愈發使她形象變得冷峻鮮明了。而教本編寫者洗鍊犀利的文筆,更在此可見一斑。
另外一部作品就是塞林格寫於1949年的《笑面男》(The Laughing Man)了。小說的內容與第十一集有很多相似之處。一群少年,屬於一個課後和星期六活動小組,組織名為“科馬齊斯”(Comanches),領隊的是一位成年人,被大家稱為“頭兒”,他給男孩們講述一個名叫《笑面男》的肥皂連續劇。這本小說,在塞林格的寫作生涯中被認為不怎么重要。其中的劇情和SAC各處地方的相似之處以及惹人遐想的地方相當多,也就不一一列舉了。
劇中素子曾經提到,9課早已經對這本小說進行了調查。書中笑面男的行為與笑臉男人的行為也多有相似之處,但蘇子並不認為這會為笑臉男人事件的解決提供很大的幫助。其與SAC最大的聯繫,莫過於那個經常用於笑臉男人攻擊時使用的logo。而其中笑臉男所戴的帽子,更是讓人不自覺的想起霍而頓最愛反著戴的那頂獵人帽。所以說SAC的主線,似乎仍在《麥》這本書中。
《麥》對讀者的影響,可說是相當引人矚目。讀者幾乎都成了主人公霍而頓的擁躉,而這些人之中,又有一些成為轟動世界的謀殺事件的作案者。1989年7月18日,一位瘋狂的青年在洛杉磯用手槍射死了布萊德.希伯林德21歲的女朋友演員麗貝卡。警察在兇殺現場的祥子裡發現了作案用的手槍,染血的襯衫和一本破爛的《麥田裡的守望者》。1980年12月8日,約翰.列儂和他的妻子大野洋子正準備走進自己居住的達科他大廈時,一位叫查普曼的男子輕輕的喊了一聲:“列儂先生”。隨後即扣動了手槍的扳機,他一共開了5槍,四槍打中了列儂。從此樂壇少了一位傳奇人物,而這個叫查普曼的男子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踱到一邊,掏出一本《麥田裡的守望者》,安靜的翻閱,等待警察的到來。最後查普曼被控殺人罪,當警察審訊查普曼試圖了解他的殺人動機時,查普曼說:“我希望你們都真心的讀一讀《麥田裡的守望者》,這本非同尋常的書里有很多答案。”1989年,迷戀美國女演員朱迪。。福斯特的美國青年欣克利,為了引起朱迪.福斯特對他的注意,在華盛頓的希爾頓酒店門前,向剛結束演講的里根總統開了六槍,抓獲他的警察在他的口袋裡發現了一本書,從破舊的程度,可以看出這本書被他經常性的翻閱,那就是——《麥田裡的守望者》。
這些行為,無一不在讓我感受一種所謂“平靜的瘋狂”,而這些謀殺者的暗殺行為,也與笑面男雖然擁有超A級黑客的水平,但仍然採用暗殺這樣的手段的動機非常想像。
《麥》真是這么富有魅力的一本書么?最後一集,完全失去同事訊息的托古薩,面對被隱藏的真實,將《麥》的書從高空扔下,卻正表達了其中另一類的懷疑。反叛的霍而頓覺得世界上的一切都是可疑的(當然艾利和菲比除外),而覺察到這不完美,就只能選擇逃避的態度么?如同笑臉男人退居在一旁觀看鬧劇的發展?象霍而頓為能夠又聾又啞而快樂不已?這都不是正確地選擇。答案,都在那書的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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