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克維爾與民主精神

托克維爾與民主精神

《托克維爾與民主精神》,作者:雷蒙、 阿隆,16開,平裝,2008年1月1日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出版。

基本信息

內容簡介

本書從社會學、政治學、哲學、法學、文學分析和文體論的視角對托克維爾的民主思想進行了梳理,顯示出詮釋和評論方法的不同性。

特色評論

“今天,在這個千年之末,民主看來正在全世界開創它的勝利之旅,如果我們希望了解民主,托克維爾依然是我們最好的導師,對季這樣的榮譽,托克維爾當之無愧,因為還沒有其他政治思想家能夠更加深刻意識到永遠象徵著民主的榮耀的悖論和崇高性。”

——富蘭克林·R.安克斯密特:《托克維爾與民主的崇高性》

“恰恰在民主社會的當前時刻,我們在托克維爾於150多年前,即在‘民主的世紀’初露曙光之時所寫的論著中,發現了像一盞指路明燈一樣的寶貴指南。”

——菲利普·德拉臘:《有否民主價值?》

本書目錄

反思民主 居安思危——代譯序

卷頭語

第一章 重新發現托克維爾

第二章 托克維爾啟示錄:《論美國的民主》中的文化、政治與自由

平等訴求中蘊含的對民主的威脅

民主心理學

民主的文化結果

自由的精神基礎

第三章 托克維爾的信念

第四章 托克維爾思想的知識淵源

第五章 托克維爾與世紀美國史學著述:一篇評論

第六章 托克維爾眼中的自由與個人主義幻想

第七章 托克維爾與民主的崇高性

隱喻與悖論

中央集權

第八章 托克維爾對於分權觀念的貢獻

自由的保障

自由的行使

第九章 阿歷克西·德·托克維爾著作中的公民教育、國民教育與教育自由

若干歷史裡程碑

教育與自由

平等與國民教育

公民教育、道德修養與民主

第十章 壓迫思想的威脅

第十一章 托克維爾論政治與宗教

宗教的政治進路

政治的宗教進路

托克維爾思想的前景與局限

第十二章 盧梭-托克維爾:關於宗教的對話

市民宗教

自然宗教

啟示宗教

第十三章民族與民族主義

民族性——歷史的解釋公式

一個唯意志論的理念:作為政治聯合體的民族

各種新民族主義

第十四章 托克維爾與政治封閉問題

第十五章 透過家庭通信看托克維爾

“隱私的”托克維爾

極其痛苦的決裂

美國,或曰解讀

過去,現在

“心魔”

“您唯一思念的人

最後的帷幕

第十六章 站在歷史十字路口的阿歷克西·德·托克維爾

第十七章 阿歷克西·德·托克維爾的證言

後現代詮釋與沃林將美國政治看做“後民主”的觀點

第十八章 國家與革命——托克維爾的《舊制度與大革命》中的壟斷權力與社會機制

對於剝奪的一種理性主義解釋

期望與剝奪膨脹雙螺線:一個純失范模型

壟斷權利的邏輯與社會分層

第十九章 譯述托克維爾——經典主義的制約

經典

譯述經典

正確理解的利益

本能

本能和藝術

本書作者簡介

譯名對照表

文章節選

第一章 重新發現托克維爾

雷蒙·阿隆

我們在高等師範學院或者巴黎索邦大學哲學系幾乎沒有讀過《論美國的民主》或者《舊制度與大革命》。就我本人而言,是隨著《托克維爾全集》的陸續出版,才發現阿歷克西·德·托克維爾的。我首次研究他的思想是在20世紀50年代末,當我任職社會學教授的時候。因此,我的學養並非源出於他,儘管我喜歡援引他的文章,甚至借重他的名聲。

眾所周知,托克維爾的著作是高度“獨特”的;給予其啟發的母本觀念,數量甚微。它們卻依然包羅了一些並非敵對而是各有特色的學派重新關注的若干論題。作為19世紀30年代的美國的分析家,革命——他試圖理解的1879年革命,以及他作為見證人和參與角色的1848年革命——的歷史一社會學家,民主和自由主義的理論家,托克維爾涉足今天成為獨立領域的多門學科。在有些人的眼裡,他首先是向美國人闡述某些他們自己的觀念的人;在另一些人的眼裡,他是解釋革命事件,也就是說不是簡單敘述事件,而是解釋事件的深層原因及其後果的先驅者之一;還有些人則把他看做在廣袤的新大陸或者倫敦的沙龍里探索自己國家的奧秘和奇特命運的法國人;像孟德斯鳩一樣,他在法國知識界屬於英國或者美國“派”,因此處於各種運動和抵抗集團的邊緣。

我同他神交當時所處的氛圍,我在那個時代心存的種種疑問,迫使我潛心研究一個完全的托克維爾,既是美國學家、大革命和民主的社會學家,又是自由主義者的托克維爾。我把他看做一個革命後社會的理論家。他出生於革命時代,依然要參照舊制度來勾畫出正在誕生中的社會的新特徵。美國給我們提供了這個新社會的形象。就本質而言,這樣的形象預示著歐洲的未來,也就是說在大西洋彼岸得到充分發展的民主不可避免,在舊大陸也已經播下種子。

繼工業社會學講義之後,我著手評述歷史社會學的各種主要學說,其成果就是隨後出版的英文版稱為《社會學思想主要流派》(Main Currents of Socio1ogica1 Thought),法文版稱為《社會學思想階段》(Les Etapes de 1apens6e socio1ogique)的著述。我尋找著可以說是自己的先輩。社會學家幾乎都把社會學同現代社會聯繫起來,有時則把這兩者同社會主義联系起來。現代社會有哪些特點?除了卡爾·馬克思,19個世紀的大作家們對我們的狀況給予了哪些啟示?托克維爾呈現在這先賢的長廊里,因為此前孟德斯鳩已經被列入其中。

我用整整一年的時間來研讀《論法的精神》,被這位布雷達議員的名副其實的社會學的方法所震撼。誠然,就其政治觀念及對於三種類型制度的分析而言,孟德斯鳩仍然屬於古典政治哲學的傳統;他依然是傳統社會的某些主流思想的囚徒,但他區分出了各種亞系統(姑且借用帕森斯的概念),研究並確立了特定的物質和精神條件與特定的制度(或實踐)之間的多重關係。孟德斯鳩揭示了社會之物(“社會的”)概念的雙重意義:有別於政治之物(“政治的”)和經濟之物(“經濟的”)的社會之物,作為社會本身的單位的社會之物。社會學的計畫從下述兩重目標來理解並得到檢驗:揭示社會之物的多重表達(法律,習慣與風俗,貨幣與經濟,氣候與土地,人口數量),以及這些不同表達與它們的組合之間的關係及它們的相互依存關係。

托克維爾保存了孟德斯鳩的社會學精神:他從事寫作比孟德斯鳩晚一個世紀,而且也不是那么雄心勃勃,選擇了法國大革命的性質和結果作為中心課題。說他不是那么雄心勃勃,是指他幾乎沒有把自己的視線擴展到法國、英國和美國之外;但在他的眼裡,革命後社會構成一個處於這種原創點並具有自己獨特風格的社會的起點,所以他同樣也是站在世界史的高度。無論是論述美國或者法國,他所思考的都是革命後社會,也就是我們今天所說的現代社會。概而言之,馬克思也沒有論述過革命後社會以外的其他問題。除了這個課題之外,這兩個人物——一個是法國人,另一個是德國人,很少有相合之處;前者是征服者紀堯姆的一個同夥的後裔,後者是萊茵河畔一個出於機會主義而皈依新教的猶太人律師的兒子;一個以開明的保守態度對待他能夠容忍而並不熱愛的社會,另一個畢生反對天上和地下的一切神明,在解釋世界的同時,投身於改造世界。

我的學術生涯的這個時刻,亦即在我撰寫《知識分子的鴉片》(L’Opium des inte11ectue1s)和草擬一種工業社會理論的當口,托克維爾給予了我什麼啟發?

首先是工業社會的定義(在表達其固有特徵的模糊的意義上),這個定義不再以A.孔德為榜樣通過工業來厘定,也不再以馬克思為榜樣通過資本主義和階級鬥爭來厘定,而是通過社會平等或者地位平等來厘定,這種平等在美國已經十分顯見,而在歐洲也已可以預見。現代社會不能容忍大革命遺留下來的矛盾,它產生自把革命動盪遠遠地拋在後面並繼續牽引我們社會前進的運動。在此,很有必要重讀一讀《論美國的民主》“緒論”中激情飛揚的著名詞句:“因此,身份平等的逐漸發展,是事所必至,天意使然。這種發展具有的主要特徵是:它是普遍的和持久的,它每時每刻都能擺脫人力的阻撓,所有的事和所有的人都在幫助它前進。……大家即將閱讀的本書,通篇是在一種唯恐上帝懲罰的心情下寫成的。作者之所以產生這種心情,是因為看到這場不可抗拒的革命已經衝破一切障礙進行了許多世紀,而且今天還在它所造成的廢墟上前進。”

通過研究這位民主哲學家和平等社會學家,我不僅接觸到了我們所知的托克維爾的母本觀念,同時也考察了同他的著作相關的方方面面:對於美國新生的文明的解釋,對於法國大革命的解釋,對於美、英、法三國通過同樣的民主運動所走的不同道路的解釋。

托克維爾在法國重新發現了一個世紀來喪失的光榮和現實感。所有的社會學家都承認他是他們當中的一員,而弗朗索瓦·費雷(Francois Furet)對《舊制度與大革命》讚譽之高,同他對歐拉爾作為巴黎索邦大學法國大革命歷史學家的地位貶抑之低,適成對照。有人把托克維爾回歸時尚並得到公眾關注,部分歸功於我。不管這部分功勞有多大,我始終認為那是微不足道或者意外的。法國思想史或者認識社會學,使我們可以理解昨天的冷漠和今日的醒悟。

1945年,記者們引證了《論美國的民主》第一卷的最後幾行話:“然而,其中的每一個民族——俄國人和美國人——好像受到天意的密令指派,終有一天要各主世界一半的命運。”1955年,發展理論成為既是意識形態又是歷史階段的概念模型。沒有任何東西禁止沿著同樣的路徑,把不論是社會主義的或者資本主義的所有經濟按照大腦的構想來進行分類。1835年,美國走在平等革命的最前頭;1955年,它走在生產力競賽的最前頭。美國再度預告著我們的未來。

在1955年就像在1835年一樣,歐洲人同意到美國去尋找開啟他們未來前途的一把鑰匙。在社會主義傳播之前,托克維爾關於走向地位平等的運動不可抗拒的論點,同闡明野蠻的資本主義和無產者的起義並不相悖。誠然,托克維爾沒有忽視原始工業的暴行。在英國曼徹斯特旅行時他寫道:“在這臭氣熏天的垃圾場中間,最大的人類工業之河找到了自己的源頭,並將養肥整個世界。從這骯髒的陰溝里,流淌出純金。在這裡,人類精神既趨於完美,又變得愚昧;文明生產著它的奇蹟,而文明人重新變得幾乎野蠻……”馬克思的1844年哲學一經濟學手稿又把我們帶回到這種精神。

托克維爾在他的《回憶錄》中提到,工業集中於首都是專制王朝衰亡的深刻原因之一;他並不否認社會主義學說在1848年革命前後年代的作用。《回憶錄》第二部最後幾頁逐一談到了行動家和思想家,毫不遲疑和毫不內疚地參加六月事變軍隊鎮壓工人行動的保守派,以及意識到他們所捍衛的事業的不穩定性的哲學家。托克維爾寫道:“如果專門談論構成我們社會秩序基礎的財產,那么掩蓋或者一般所說的藏匿財產權的種種特權正在被消滅,但這種財產權依然成為人與人之間平等的主要障礙,而且看來是人們地位的唯一標誌,這種標誌是不必要的,我不是說即將輪到把它取消,但至少取消它的想法出現在不享有這種標誌的人們的頭腦里。”

他繼續寫道:“他們的著述——社會主義者的著述——是荒謬的,但他們工作的基礎是哲學家和國務活動家們所能關注的最嚴肅的話題。”托克維爾在1848年革命之後兩年撰寫他的《回憶錄》時,對於財產權和社會主義——“未來的重大問題”進行了深入思考。他的評論家們多次評論說,如果他沿著這樣的道路進一步延伸他的反思,那么將填補一種缺乏社會主義理論的民主理論的空白。

在其政治生涯結束之後,托克維爾決定從事法國大革命的研究之時,重新又回到了這個經常縈繞在他腦際的念頭:從舊制度著手研究大革命;他向後看,而不是向前看。他轉了一個彎,重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上。為什麼平等原則在法國碰到那么多障礙?民主原則在法國能否適配在大西洋彼岸得到充分發展的代議制機構及自由?奧爾良王朝及稍後的第二共和國的毀滅,第二帝國的建立在托克維爾的心中重又喚起了他在《論美國的民主》結尾所表達的不安:“現代的各國將不能在國內使身份不平等了。但是,平等將導致奴役還是導致自由,導致文明還是導致野蠻,導致繁榮還是導致貧困,就全靠各國自己了。”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後,歐洲人懂得了這段話的意思。在分裂的歐洲兩大陣營各自都以民主為標榜,所不同者一方通過普選和議會程式來治理,另一方則是通過自選自封來翻新的寡頭統治:托克維爾的享有自由或者沒有自由的民主的選擇與戰後自由的或者極權的工業社會的選擇,兩者難道不是極其相似嗎?歷史通過頗有諷刺意味的道路,使托克維爾提出的問題重新具有現實意義,儘管表面上它們曾經被馬克思主義思想的統治和歐洲內部的爭論所窒息,或者至少是被掩蓋。

美國並不樂意指引道路,它所樹立的也許是自己固有的民主運動風格。至於社會主義或者在蘇聯實現的所謂社會主義,並未消除社會和經濟分化。廢除生產資料的個人所有制,消滅的只是自由和代議機構,而不是不平等。試問在歐洲的什麼地方不再有不平等。一方面,這裡不再有奧納西斯、洛克菲勒或者羅思柴爾德,但也不再找得到數以百萬計封閉在自己家族和親近者圈子中的中小布爾喬亞。從1947—1973年這個超常的四分之一世紀中的西歐,顯示了托克維爾早就歸納出的美國的某些特徵,也就是他展望舊大陸未來的特徵。

他雖然缺乏經濟教育,但並沒有陷入比他造詣更深的許多經濟學家的悲觀主義。他已經考察過並且富有前瞻性地進行預測的那種民主社會,首先關注的是福利;它們憑藉工業和商業富裕起來;它們沒有把這些財富只留歸少數人,而是把其中的一部分分配給大多數人,因為它們主張平等原則。在今天已經超越工業化初始階段的自由社會中,托克維爾敏銳的合理預見難道不是已經得到證實了嗎?今天的自由歐洲在許多方面更像托克維爾所想像的歐洲,而不是馬克思依據資本主義積累所預言的那個歐洲。

阿歷克西·德·托克維爾身後的時來運轉,除了幻想的天才,在很大程度上應歸功於歷史的峰迴路轉。

美國人從來沒有忘記或者低估托克維爾,因為他們欽佩他是一個對他們的制度和習俗做出明智判斷的學問家,而不是一個旁觀者。同樣,英國人讚賞他是一個接近他們的法國人,是一個超脫了法國人對立的兩派——否定或者無條件讚美大革命——的典型態度的一位貴族和自由派:他之所以接受大革命,是因為大革命已經發生,但他並不為大革命歌功頌德。不可避免的是民主運動,而不是革命風暴。這樣的風暴不僅把古老的貴族“連根拔起”,而且給自由造成了尚未癒合的創傷。

在法國,托克維爾既被懷疑為反革命分子又被懷疑為共和派,得不到任何寬容,不受任何人青睞,無論是右派或者左派、社會學家或者哲學家。對於他的著作,撰寫法國大革命史的歷史學家們採取了漫不經心的態度,19世紀末的共和黨人們更喜歡米拉波、丹東和羅伯斯庇爾。也許,要最終還原1789年革命的本來面目,必須揭開1917年革命的面具。

我們不應該忘記,在1885年,托克維爾在讀者中間引發的感受即使不是憤怒,至少也是驚詫。他寫道:“我舉目環顧一下這伙既無超群者又無落後者的在許多方面都一樣的眾生,真為這種普遍劃一的情景感到悲愴和心寒。”在這樣的時刻,國家參議員的年薪高達25000法郎,而普通工人每天出賣苦力所得只有幾文錢。以農民和工人為一方,以資產階級和貴族的遺老遺少為另一方,兩者之間的鴻溝是如此之深,以致不由得使人聯想到把自己的營地建在同一片土地上的兩個民族。今天部分成為事實的東西,在那個時刻卻是離法國的實情十分遙遠。認識到機遇的極端不平等和工業化的冷酷的托克維爾,為什麼只為個人自由感到擔憂?使他感到心寒的是,數百萬勞動者在非人的貧困生活中掙扎的那個時代的普遍單調劃一面貌。

作為旅行家,托克維爾洞察全部現實,毫不隱諱任何觀察到的現象。但他並沒有把它們全部裝進他的解釋系統的框架、他的總體世界觀。他屬於高等貴族,並非是由於他的祖先的地位、財富或者資力。托克維爾考察了他分別稱之為民主的或者平等的天命運動自11世紀以來的歷程。在《論美國的民主》的緒論中,他同時追溯了貴族、領主的沒落和走向平等的進步。

……

作者介紹

雷蒙·阿隆,20世紀法國著名的政治哲學家、社會學家和政治評論家,著名的社論撰稿人和專欄作家。他與薩特齊名,被並稱為“兩位全能知識分子”,在西方享有盛名,是法蘭西學院倫理學和政治學院士,哈佛、牛津等大學名譽博士,美國藝術和科學學院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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