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生平
他從小隨父在四川西部的森林裡當伐木工,曾多次被評為勞動模範。中共黨員。1958年參加中國登山隊,曾先後登上蘇聯境內的列寧峰(海拔7,134米)、中國新疆境內的慕士塔格山(海拔7,546米)和西藏境內的念青唐古拉東北峰(海拔6,177米)。1960年5月,他和王富洲、劉連滿、貢布3人首次從北坡登上珠穆朗瑪峰。在突擊頂峰過程中,為打通位於海拔8,600米以上極端困難的路段——“第2台階”,屈銀華不怕凍傷.脫掉高山靴,攀上峭壁。在8700米衝刺時,劉連滿、王富洲與屈銀華召開黨小組會,決定貢布接替劉連滿,由王富洲、屈銀華和貢布登頂,而劉連滿甘當人梯,托舉三人上了峭壁。曾獲列寧銀質獎章和體育運動銀質獎章。1965年調新疆體委工作,1979年調回中國登山隊。2016年9月19日,在北京去世,享年82歲。
事件經過
1960年5月23日下午2時,屈銀華、王富洲、劉連滿、貢布4 名突擊主峰的隊員到達了8500米。在他們建好營地之後,屈銀華帶著郭宗岳、群貝堅贊、多加、索南多吉、米馬、雲登、茨仁、卻加、米馬扎西等9 名運輸隊員也趕到了。他們將突擊主峰所需的物資運到了突擊營地,完成了最後一次關鍵性的運輸任務。根據事先的安排,屈銀華留下來擔任拍攝電影的工作,其他9名運輸隊員完成任務後,返回8100 米營地休息。
按原計畫在從8500米突擊營地出發時應該有10筒容積4 升,壓力是170個一180 個壓力的氧氣筒,但因為運輸當中發生問題,結果最後檢查時發現有兩筒已經空了。
他們估計,不是運輸隊員在路上不小心碰開了閥門開關,就是疏忽中把空氧氣筒背上來了。屈銀華的原定任務是拍攝從突擊營地到“第二台階”的電影,由於氧氣不夠,臨時決定他的任務交由王富洲完成,屈銀華也不再隨突擊小組行動。他們輪流吸用幾筒白天用過、尚剩餘一些壓力的氧氣筒,度過了這一夜。
5月24日9時,許競、王富洲、劉連滿、貢布依次從帳篷里爬出來,用尼龍繩串連結組開始出發。不料,剛走出不遠,登山隊副隊長、突擊組組長許競突然倒下了。已是在這樣的高度,卻失去了衝擊頂峰的機會,這是相當可惜的。屈銀華補入了突擊小組,按既定方案,王富洲擔任突擊小組組長。
突擊小組繼續沿著山脊前進。他們每人分得兩筒氧氣,用睡袋裹起來,其中有一筒帶著調節器和面罩,一起塞進背包里,只將面罩留在外面,塞在背包旁邊的小口袋裡,以備使用。此外每人帶有一副冰爪、幾個鋼錐,王富洲還帶了一架電影攝影機,貢布多背了一個用紅旗包起來的毛主席半身塑像和一些電影膠片。劉連滿的背包里多裝了一把鐵錘。他們4個人平均負重量是14公斤左右。
中午12時,他們到了“第二台階”的裂縫腳下。兩個小時以後,他們上到了裂縫盡頭的一塊大岩石上。這裡就是史占春、王鳳祥挖雪洞過夜的地方。
在他們的右側,豎立著一塊筆直的4 米多高的岩壁。他們看到:岩壁表面沒有支撐點,只有一些很小的稜角,無法用以攀登。岩壁上雖有幾條裂縫,也都只有拇指那么寬,它們之間的距離又都在1.5米左右,很不利於攀登。
劉連滿在王富洲的保護下,在岩壁上打了兩個鋼錐。誰知他在攀登時,卻連續三次摔了下來。貢布和屈銀華分別嘗試攀登了兩次,也都摔了下來。最後,劉連滿做人梯底座,屈銀華脫去高山靴踩在他肩上,在岩壁上又打了幾個鋼錐。一個多小時後,屈銀華才攀到“第二台階”頂部,也就是這塊岩壁的頂部。貢布、 王富洲、 劉連滿相繼登了上來。這時已是下午5 時。他們從突擊營地到達“第二台階”頂部,竟花了7個小時,其中3個小時便是在這塊僅僅4 米多高的岩壁上面花掉的。
片刻休息之後,他們結組繼續前進。走過“第二台階”上面的碎石坡後,他們踏上了一道冰雪坡。這時,長時間在前面擔任開路任務的劉連滿體力越來越差,高山反應也越來越嚴重,他一連摔倒了好幾次。在海拔8700米處,他又一次摔倒再也爬不起來了。王富洲、屈銀華、貢布把劉連滿安置在一個既避風,又不會發生墜岩危險的一塊大岩石旁的弧形拗槽中休息,準備回程中再把他帶走。
這時,他們攜帶的氧氣剩下不多了。他們在自述中曾寫道:“從8500米出發,在到達8600米的第二台階陡壁之下時,每個人的一筒氧氣只剩下40個一50個壓力。由於背兩個筒上攀費力太大而且返回時需吸用,故決定將每人用過的氧氣筒放在第二台階之下,吸另一筒前進。在到達8700米左右(24日19時),每人的氧氣又只剩40個一50個壓力(合160升一200升),劉連滿因身體不能支持,故決定留下並將他自己用剩的一筒氧氣也給他留下,另外3人繼續前進。”
當時已是19點左右,繼續前進就意味著要摸黑行軍,這在當時中國登山運動中尚無先例。我們可以看看他們是出於什麼考慮做出這個決定:‘當5 月24日19時左右我們在開會討論,根據當時情況應採取怎樣行動時,大家認為雖然天氣將晚,但考慮到原來的氣象預報是25日天氣將變壞,大家的體力與每人所余的氧氣量都不容許再拖太長時間,而且全組也沒攜帶紮營裝備,又考慮到頂峰的風力一般在夜間比較白天要小一些,而當天又是晴空,星光映著雪光,還是隱約地可以尋找一下攀登路線。更主要的是想到了黨的指示與6 億人民的希望,所以就決定只有前進不能後退,不能錯過時機,不拿下頂峰誓不回頭。”
當他們走到8750米左右高度時,太陽的餘光已全部消失,他們只好根據在下邊測定的大致路線與過去的登山經驗,在視域很短的星光和雪光下摸索前進。不言而喻夜行軍困難更大,好壞路線的選擇不太容易,只好在屢攀不上。此路不通時再另找旁處上攀。在攀登岩石陡坡時看不見支撐點,只能用手腳隨時攀登隨時摸索。在進行上下方保護時一方面牢固的固定點不易尋找,另一方面看不清被保護者的具體行動與路線的困難程度,所以容易滑落與發生危險,上方的滾石看不見,不能預防,滑脫工具與失掉的裝備也不易找尋。
在他們到達8800米左右高度時,他們的氧氣基本用完。由於過度疲勞加上每人的氧氣筒中的氧氣太少或沒有了,所以在吸用時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就根本不吸用了。在這樣的高度,還要同嚴寒和複雜艱險的地形拼搏,僅僅依靠空氣中微弱含量的氧維持生命活動。在這成敗關頭,他們要經受的是生與死的考驗。他們開始了人類登攀運動史無前例的艱險歷程。他們共同的信念是:“只有前進,不能後退!”
最後的路程,他們一點兒體力也沒有了,完全是爬著前進的。他們3 人在向主峰前進時,貢在前,王、屈在後,快到頂峰時,發現有一小峰,貢上去後,以為到了。等王上去後,才看見附近還有一高峰,又繼續前進。
主峰在他們攀上的岩石堆的西邊, 他們爬完了這一段路程。1960年5月25日台北時間4時20分,王富洲、屈銀華、貢布登上了珠穆朗瑪峰頂峰。
他們在山頂的活動,眾多的文章和資料都有一致的記載。他們攀上了主峰,仰望頭頂,除了夜空和閃亮的星星,再也沒有可供攀登的路程了。貢布從背包里拿出一面五星紅旗和一尊毛澤東半身塑像,用旗把像包起來,放置於頂峰。王富洲、屈銀華、貢布雖然帶著攝影機,但由於是夜間,卻無法拍攝世界最高峰頂峰資料照片,以及他們在頂峰的活動情況。他們在頂峰停留了約15分鐘後開始下山。
在到達頂峰時,他們詳細檢查氧氣筒,發現有兩個已一點兒都沒有壓力了,所以就在頂峰丟下去,另外一個只剩下6個一7個壓力(合24升一28升)。為了防止返回途中發生意外,他們就將這個快用完的氧氣筒背下來了。在回到8800米左右(25日6時)時,3個人都感到體力太疲乏,呼吸太困難了,他們就將這筒僅有的一點氧氣分著吸完,然後將空筒扔掉了。
這時,天漸漸地亮了,他們回頭便看見了自己攀登頂峰留下的足跡。屈銀華取出一直隨身帶著的輕便電影攝影機,把這一英雄壯舉和值得紀念的一刻,攝人了鏡頭。
他們在8700米處與劉連滿再度會合。
劉連滿在王富洲等3 人離開後,便在背風岩石後睡下,當時他根據自己的身體情況估計,已無生存的可能。於是他花了半個多小時,吃力地用紅鉛筆在日記本上給王富洲寫下一封簡訊:
王富洲:
……我知道我不行了,我看氧氣瓶里還有點氧,給你們3 人回來時用則也許管用。永別了!同志們。你們的同志劉連滿。5.24。
寫完信後,劉連滿便昏昏沉沉地睡去了。良好的素質訓練,造就了他強壯的體魄,對高山缺氧反應的逐步適應,堅強的意志力,以及那隻睡袋,使他最終脫離了死亡的魔爪。一覺醒來,他竟然又重新站了起來。後來他見到王富洲、屈銀華和貢布,第一句話就是讓他們吸他留下的那瓶氧,他們3人都被感動得落下了眼淚。3個人將劉連滿留下的氧氣分著吸用了。
當4 個人返回到“第二台階”頂部那個岩壁下時,天氣變了,天上飛起紛紛揚揚的大雪,能見度很低,行走更加困難。他們又找到上山前所留下的4 個沒用完的氧氣筒,痛快地飽吸了一氣,當時就吸空了兩筒,背著剩下不多氧氣的兩筒預防萬一。當晚 9時左右,他們返回了8500米的突擊營地。在休息以前,大家才將這次登山中所剩下的僅有的幾十升氧氣用完。
在8500米突擊營地,他們商議後決定分批下山。由體力較好的貢布和劉連滿在一天之內趕下山去,一方面求援,一方面送勝利訊息。貢布和劉連滿只在途中8100米營地吃了一點兒東西就一直趕到了北勒。
王富洲與屈銀華27日到北勒,28日到達6400米營地。
5 月30日台北時間13時30分,在世界最高峰——珠穆朗瑪峰上已生活了兩個星期的中國登山隊隊員,全部返回大本營。王富洲、貢布、屈銀華走在隊伍的最前面,
他們受到了熱烈的歡迎。
6月1日,大本營舉行慶祝大會。許競在會上作了這次登山活動的初步總結。許競代表登山隊隊部正式公布:在這次登山活動中,共有53名隊員打破我國男子登山高度7556米的最高紀錄,其中還有28名隊員到達了8100米以上的高度,占世界各國登山隊在過去178年中到達這個高度的69 人次的百分之四十二點二。一次登山活動中有這么多人到達這個高度,在世界登山史上是空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