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儷捐助門事件

孫儷捐助門事件

2002年3月10日早上,在昆明拍攝《玉觀音》的孫儷,偶然看到重慶衛視播出的大型系列報導《希望在山區》節目,正在報導重慶市巫溪城廂中學貧困的高一學生向海清艱苦求學的情況。她為向海清的命運所感動,於是叫母親通過節目中的熱線傳呼,與向海清取得聯繫,並且開始資助他的學業。 2004年向海清聯考名落孫山,於是選擇復讀,終於在2005年考取上海水產大學。 接站後向海清才知道,這么多年來一直資助自己的,就是著名影星孫儷母女倆。

簡介

第二年也就是2006年國慶後的一個晚上,因拍攝《希望在山區》而與向海清熟識的重慶衛視記者邱朝舉,在跟向海清通話時,才知道踏入大學不久,孫儷母女就終止了對他的資助。
本來,當邱朝舉得知自己報導的人物引起明星的關注和資助後,認為這是一個不錯的題材,甚至決定將這段奇緣納入將於2007年拍攝的《十年變遷看山區》的報導計畫(1997年重慶成為中央直轄市到2006年的9年間,邱朝舉拍攝了《渝疆萬里行》《走進貧困山區》《再訪貧困山區》《希望在山區》《今日貧困山區》等5部大型系列作品)。
邱朝舉很驚詫。他聯想到自己的相同遭遇:從1997年重慶成為中央直轄市以來的9年間,他一直資助大巴山區一個家境貧窮的農家女孩,視如己出不說,還幫助她考上了大學。可是那女孩卻對恩人漸生恨意,最後反目為仇,摔門而去。邱朝舉後來在部落格中寫道:出人意料的結局讓我陷入困惑之中:為什麼向海清與行善積德的孫儷母女之間,竟然反目為仇形同路人?我想用輿論的力量,讓大家集思廣益,幫他們找到癥結所在,最理想的結局是重歸於好。更重要的是,希望人們通過“為什麼人們善良的種子結下的都是變異的果實”的思考,找到“我們到底該怎樣行善?應該這樣報答善良的人們的答案。”
為了詳細了解情況,他叫向海清把他跟孫儷母女的交往過程和交惡細節,用書信的方式寄給他。
11月5日,經過反覆思考,向海清給邱朝舉寫了一封6000多字的長信,並叮囑不要對外公布。他在信中解釋道:“你要的材料還沒有寫。我不知道如何下筆,因為我不想傷害一個曾經給我重要幫助的恩人,用一顆感恩的心面對他人我才會心安。這是我一直沒法寫的原因。”
接著他又寫道:“今天,我想以您的孩子的身份給您寫這封信,向您講述我與鄧阿姨(孫儷的母親)、姐姐(孫儷)的交往。懇請您替我理一理我的思緒,好嗎?”
然後,他詳細回顧了孫儷母女資助他的過程——

過程

2002年5月,我從老師手裡拿過鄧阿姨寄給我的第一筆捐款,當時,我的雙手在顫抖,淚水奪眶而出,連老師拍我肩膀都沒有感覺到。當天我就給鄧阿姨寫了一封信,表達了我的感謝之情。鄧阿姨也在回信中說了很多鼓勵我支持我的話。
隨後,鄧阿姨又給我打了第一次電話,她在電話中要我努力學習,還說她和姐姐願意承擔我的費用,直至我大學畢業。後來鄧阿姨又多次提到資助學費和生活費至大學畢業,並叫我報考北京上海等大城市的學校。這期間,姐姐也給我打過電話,還給我寄來一些輔導資料。
2005年我考入上海水產大學,鄧阿姨和姐姐親自來火車站接我,我和鄧阿姨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淚水奪眶而出。隨後鄧阿姨陪我到學校去報到,給我交了學費,生活費按月寄給我,還說只要缺錢就給她們打電話。
開學後,我被輔導員指定為班長,後來又當了學生會幹部。但是,鄧阿姨要求我退出學生會,因為我是一個窮孩子,當學生會幹部後的第一個月用了90元電話費。雖然我做了很多解釋,她還是堅持自己的意見。在這種情況下,我採納了同學的意見,假裝答應了鄧阿姨,但我還是在當學生會幹部。
在學校,吃飯每個月差不多要400元,再加上電費、水費等就要500元左右了。鄧阿姨一直按這個標準給我生活費。但是9月份我在學校注射B肝疫苗花了175元,我把這個情況告訴了姐姐的助理,隨後鄧阿姨就打電話給我,她說我很煩,只知道向她們要錢,有些意外情況我應該自己想辦法解決,做人要自尊……
那次我含著淚水向阿姨道歉。但事後我還是很傷心,因為鄧阿姨在電話里告訴我她養的狗都比我聽話。我問自己,我真的連狗都不如嗎?事實上,為了減輕她們的負擔,我在學校兼任了輔導員助理。只是,頭兩個月的工資我都寄給了媽媽,困為媽媽病得很厲害,沒錢治療。從那以後,我再也不敢向她們要錢了。
後來,姐姐的助理到我這裡取走了鄧阿姨和姐姐寫給我的所有信件和照片,說姐姐做節目需要。鄧阿姨又來學校了解情況,這次了解情況給我刺激很大。在這之後,鄧阿姨和姐姐就對我更冷淡了。這時候,輔導員跟我談了一次心,她告訴我,她會幫助我爭取學校的貧困補助。她說一個人的人格和自尊很重要,要我權衡利弊做出適當的選擇。
2005年11月至今,我每逢節日給鄧阿姨打電話,她都不理我。我們的援助關係也在2005年11月結束。姐姐的電話也轉入中文秘書台,不能跟她聯繫了,發簡訊給她也沒有回覆過,也許是姐姐很忙吧。
據邱朝舉後來在央視《社會與法》節目中說,孫儷捐助沒錯,向海清也是感恩之人,但為什麼會是這種結局呢?於是,他想從社會倫理角度,去探討慈善、捐助、愛心這個話題。
邱朝舉在“西祠胡同”的“重慶記者之家”論壇上,發帖預告將披露“一對明星母女與一個貧困大學生的恩怨情仇”。
重慶晚報記者隆準和吳盈迎從論壇上看到預告後,敏銳地感覺到這是一個轟動的題材,立即找到發帖人。邱朝舉在接受採訪時有言在先:1、不點孫儷的名字,畢竟孫儷母女主動資助貧困學生沒錯;二、不點向海清和校名,以免給其學業和學校造成影響。
重慶晚報記者欣然應允。雙方同時商定:邱朝舉在天涯部落格上首先披露信件全文,重慶晚報則以“據邱朝舉的天涯部落格披露”為由頭報導此事,但為了避免可能造成的負面影響,晚報的報導不上電子版。
2006年11月29日凌晨,邱朝舉以《為什麼善良的種子結下的都是變異的果實——一個貧困大學生與明星母女的恩怨情仇》為標題,將向海清的信全文發表在自己的天涯部落格上。文中僅僅做了一個技術處理——將孫儷的姓名改成了“明星SL”,但又特別提示,這位明星“來自上海,在國內螢屏紅透半邊天”。後來有媒體說,看到他的部落格,很容易推斷這位明星的真實身份。
同日,重慶晚報娛樂版以整版篇幅,報導了“明星和受資助的貧困大學生發生齟齬”的訊息,並摘錄了向海清信件的主要內容。
雖然重慶晚報的報導沒有上網,但並不影響這事在網上傳播。
最先轉載此事的是華商網。這種既有明星信息又有複雜內涵的新聞,讓眾多媒體趨之若鶩,國內很多網站、BBS、部落格和媒體,都捲入這場風波之中。
雖然邱朝舉的部落格和重慶晚報的報導,用“sl”代替孫儷,用“張海清”代替了向海清,同時也隱去了他就讀的“上海水產大學”。但是,網民通過人肉搜尋,很快就將受助人的真實情況和所在學校給曝了光。
儘管披露者邱朝舉的天涯部落格和重慶晚報的報導以及華商網的轉載,都無意指責捐助者和受捐人,可是,網民顯然不願在網路上探究屬於社會學家去研究的課題。“明星效應”使得輿論幾乎一邊倒。
當事一方的向海清成了眾矢之的。針對他的主要意見是:他有依賴思想,光要人家接濟,不設法自救;看到孫家有錢,有點心理失衡,覺得多花一點也沒關係;把他們之間的事情告訴邱朝舉,有點恩將仇報。韓寒甚至用尖酸刻薄的語言在自己的部落格上寫道:“普通老百姓在市內連個大型犬都不允許養,憑什麼孫儷就可以在上海養狼?”短短一句話,以“養狼”為喻,諷刺孫儷所助大學生為“狼”,憑藉著巨大的號召力以及影響力,一時間,論壇部落格儘是“狼”聲連連。天涯社區更有人宣稱成立“白眼教”,揶揄張海清。
針對孫儷母女的主要意見是:孫儷的母親有沒有說“她養的狗都比向海清聽話”,如果說了,就太傷向海清的自尊心了;孫儷的母親有沒有叫向海清辭去學生會幹部職務,如果叫了,就附加了不該附加的捐助條件;因為這些原因中斷資助,也有點太小雞肚腸了。
針對邱朝舉的意見不多,主要是對“將向海清的私人信件放在部落格上”這種行為提出質疑。年近半百的這位全國百佳新聞工作者,無法忍受一些“憤青”的污辱和謾罵,不得不在四天后關閉了自己的天涯部落格。
在網路和平面媒體大肆炒作此事的時候,中央電視台以冷靜的態度,反思著這一事件。央視《大家看法》在2006年12月23、24、25日,用上中下三集的規模,以《孫儷捐助惹風波》為題,詳盡報導了此事;接著,央視2007年1月9日《社會記錄》節目以《種子與果實》為題,從孫儷捐助門事件入手,將邱朝舉與他捐助的貧困學生的來龍去脈展示給了觀眾,引發了社會對於捐助形式和怎么對待愛心的思考。
邱朝舉因披露此事炒紅了貧困大學生向海清,因此,《南方都市報》於2007年1月10日在《2006年網路年鑑:十大推手》的報導中,將邱朝舉列為“中國10大網路推手”的第三名;同年4月18日,鳳凰衛視資訊台在每晚播出的《鳳凰資訊榜》節目中,報導了2006年度大陸網路推手的排行榜,邱朝舉排名第五。
從此,孫儷捐助門事件宣告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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