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敘述

但由於以這樣一種冷抒情的方式寫出來,反而使詩獲得了更深邃的情感空間。 冷敘述在敘事性得到加強的同時,還強調意象的淡化和口語化。 在詩人漫不經心的平靜敘述抒情中,蘊含著內心深處的躁動和悲哀。

冷敘述:局外人的視點
中國式的冷敘述大概起源於後文革時期,歷史原因,“後文革徵象”對當代社會的深刻而廣泛的影響。作家把自己放在社會,政治之外。
冷敘述的詩人逃離直接讚美、諷刺、憤怒或歡樂的抒情方式。在他們的詩作中熱烈、明朗、單純的情調不見了,詩人蓬勃生髮的激情在極為平淡極為平靜的口氣中緩緩“流出”。他們力避抒情詩那種常見的、極富氣勢的句子,敘述成份大大加強了。詩人在詩中隱匿了愛憎,抒情以局外人的視點、以不動聲色的冷抒情格調,把詩人的個人心態隱遁於詩中,讓讀者以自己的方式去解讀體會詩中的情感。如:“有一個默許總展示不了/於是一個病了/又一個病了/然而窗子總是不見亮光/四季沒有病 /……沒有目的笑最純真/而默許是陰謀/於是病毒開始流行了//(貝貝《默許》)。全詩除了“沒有目的的笑最純真”,“默許就是陰謀”尚有一些哲理點題,有一點愛憎之外,全部用平淡的敘事性句式表達。冷敘述(冷抒情)的手法在這裡用得純熟自然乾淨。“默許”作為詩人的內心渴望、期待與呼喚的寄寓,本來理應充滿熱情與焦灼才是。但由於以這樣一種冷抒情的方式寫出來,反而使詩獲得了更深邃的情感空間。又如“請把手放下盲人俯身/推拿腰部也象推拿石頭/生活的腰多么空虛/引起疼痛/盲人一天又一天推拿按摩/推拿比石頭更硬的腰部//(翟永明《盲人按摩師的幾種方式》)詩人那么平心靜氣地敘述盲人的生活,盲人離詩人很遠,又似乎很近。意境情感飄忽而又深邃。
冷敘述在敘事性得到加強的同時,還強調意象的淡化和口語化。先鋒詩人們從北島、舒婷意象紛呈的“花筒”中走出,以一種純口語、純世俗化的語言方式滲入詩中,讓讀者從中洞見詩人隱約而現的強烈情感。於是,口語成了反意象的銳利武器。詩人們以口語的純淨自然,簡潔樸實為審美標尺。他們這樣寫人生:“我想做一個好丈夫/可是紅腸總是賣完/這個世界不知為什麼/老和我過不去//(王小妮《紀念》)。這樣的語言,粗疏、信手拈來,而背後卻是對普通人生命的深刻挖掘。在詩人漫不經心的平靜敘述抒情中,蘊含著內心深處的躁動和悲哀。他們這樣寫人:“埋他那天/他老婆沒有來/幾個工人把他到山上/他們說他個頭小/抬著不重//(于堅《羅家生》),情感游離於平淡的口語和冷敘靜的敘述之中,又從中透析出來,讓人不能不為之動容慨嘆。
由於敘事性而易失去音韻、平仄、節奏等語言外在特徵,詩人們便特別注意語感語調語勢和語態。他們總是在耐心地尋找語言感覺,有了“感覺”,語言便氣韻通暢,心情便潸然生髮出來。如:“他踩著那些灰塵/不回頭他在預計雨的到來/便望了天空 遇見雲朵和風/他昨天才生病/今天卻能走路並興奮//(陳家橋《人的慣性》),語態平淡舒緩,好象在敘述自己經歷過的事情一樣。讀者從中不僅能觀照出“他”的心態,也可以觀照出自己的心態。從上面所引的詩作中可以看出,作者追求表現語言的語感、語調、語勢,以一種特異的語態,體現特定語境下的心態,詩中開始浸入了散文化筆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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