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1566年,也即是勃魯蓋爾完成六幅按季節順序的四季農村風景畫(他的風景畫不是純粹風景,都有人物)之後,就著手創作這幾幅主題性的多人物構圖:《伯利恆的戶口調查》、《虐殺嬰兒》、《施洗者約翰布道》等。這些畫表面上看是取自聖經故事,實際上乃是在借題發揮,用以揭露西班牙軍隊對尼德蘭人民的反動統治。《施洗者約翰布道》一畫,就是在歌頌尼德蘭革命中起過動員和組織民眾作用的加爾文新教的布道會。這種布道會,其實也是一種反西班牙統治的政治集會。
《伯利恆的戶口調查》與《虐殺嬰兒》兩畫,則是借聖經題材以抨擊西班牙士兵用徵稅等法在祖國各地任意鎮壓人民的暴行。
尼德蘭在盛行新教時,曾遭到西班牙王的多次鎮壓。入侵的西班牙軍隊肆意在農村掠奪和屠殺無辜。這種野蠻行為激起了熱愛祖國的畫家的無比憤慨。但在當時的條件下,公開鬥爭只能遭致殺身之禍。人民對天主教與封建統治的反抗心理,主要是通過民間戲劇、笑話與圖畫等藝術形式來發泄的。西班牙最高統治者菲力普二世曾頒布法令、禁止上演未經批准或不敬神明的戲,不然就要處以極刑,但在農村中,統治者比較難以全面控制。勃魯蓋爾的這幾幅宗教畫,主要目的在於揭露天主教會與它的支柱西班牙侵略勢力。據當時人的回憶:上帝的聲音首先是由喜劇帶往農村的,所以那時的喜劇被禁止的程度,比馬丁·路德的書本被禁的程度還要嚴。 關於伯利恆的戶口調查,純屬故事新編。聖經上說:耶穌誕生後,東方三博士朝著耶穌出生的伯利恆方向去朝拜。猶太人希律王在耶路撒冷見到這三位博士,問他們去何處,他們答說去伯利恆拜見猶太人真主。希律王很怕這個真主長大後要奪取他的王位,於是下令將伯利恆的城內外所有兩歲以下的男嬰統統殺死,以為這樣一來,可以消除禍根。猶太王派遣軍隊先到伯利恆挨戶調查嬰兒出生的戶口,然後下令處置。畫家在這一幅畫上所畫的就是這段故事的前一部分。
全畫是以全景高視點的構圖展開的,前景上已有馬車停靠著,在左側一家住戶的門前,已圍著眾多的農民,提示軍隊已進入這戶人家調查。儘管村上的一切異常平靜、生活也沒有什麼變化,但仔細看去,凡有嬰兒的人家都有一簇人圍著,以表示這些門戶已受到士兵的闖入。 畫上所展現的是冬寒時節,它也是1566年尼德蘭人民以破壞聖像運動開始對西班牙進行反抗鬥爭的季節。當時西班牙最高統治者已任命阿爾巴公爵為總督,準備在尼德蘭進行一場血腥的鎮壓。勃魯蓋爾是在事件發生一年的較晚時候,著手畫這兩幅木板油畫(第二幅即《虐殺嬰兒》)的。勃魯蓋爾抓取了這個伯利恆大屠殺的宗教傳說,表露了自己對反西班牙統治鬥爭的同情與支持。 勃魯蓋爾的主題性風俗畫在技巧上的獨特性,乃是對傳統的細密畫形式的繼承性,這也是他早期受荷蘭寓意畫家的包西影響的結果。但他的構圖比較緊湊有力,人物雖畫得很小,卻個個具有圓渾與樸拙之美,這一切構成了勃魯蓋爾的油畫的個人風格。這種風格後被19世紀法國的農民畫家米勒所吸收,並得到了進一步的發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