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狐》

《紅狐》屬短篇小說,由作者亮兄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基本信息

《紅狐》屬短篇小說,由作者亮兄創作,第一次登選在小說閱讀網內,2007年完成。

作者介紹

作者:亮兄
其長篇小說《我跟爺爺去捉鬼》正在連載。

文章簡介

初登:小說閱讀網,本文於2007年完結屬於短篇小說。

原文欣賞

紅狐
“看,那邊走來的女生手裡也拿著個你這樣的筆記本。”焦皮拍拍亮兄的肩膀。
“先看好是否漂亮。”亮兄手中的筆不停,繼續寫不能發表的文章。頭也不抬一下。
“嗯?”焦皮不懂他的意思。
“如果漂亮,那證明我們之間有緣分。”亮兄用筆端點點額頭,那說明他正文思泉湧。
“嗯?”焦皮真是頑若冰霜,長著一個容積較大的腦殼,可是沒有裝多少腦細胞。
“如果不漂亮,那就只是一種巧合而已。”他又在本上劃個不停。即使已經開始講課的國防課老師在表示中國收回台灣的決心時,輔助性表演的手從半空豎劈下來,也沒有斬斷他的文思。
在教室到宿舍的途中,行人不像小學生一樣有紀律的一隊隊,也不是中學生那般雜亂的一堆堆,而是一對對黏附在一起並且粘性很好,像是化學老師說的化合物。亮兄則是處於少數的游離態。他經過食堂時,瞥見了生長在冷清角落的一棵小柳樹。他記得某個夜晚去看電影,恰好經過這裡。那時的月光朦朧,他看見那棵小柳樹在微風中翩翩起舞,長長的柳條化為輕柔的絲巾,小巧的柳乾化為輕柔的舞女的軀幹。漸漸的,其他的景物都被夜色熔化,,它卻由模糊變得較為清晰,竟然顯現出頭、手、足。懸空的玉盤適時的襯托自由自在的舞女,成為曠遠的背景。那一刻,他是愣了,像生了根的樹立在原地。那舞女在神秘的月光下盡情的展現優美的舞姿,還頻頻回頭,瞅他一眼。他分明在流水般的月光中看見了她流水般的閃發著月光一樣的光芒的眼睛。他全身滑入清澈明亮冰涼的流水中,既感到清爽兩腋生風,又感到缺氧的窒息。
漸漸的,月亮從薄雲中掙扎出來。那美麗的舞女又幻化為一棵小柳樹。他困難的呼吸緩解過來。
回到宿舍後,他將國防教材丟在桌上,然後坐下來攤開棕色牛皮筆記本繼續寫。
寫了不一會兒,他覺得比較困,趴在桌子上睡覺了。眼前先是一團烏黑,偶爾有幾個不知是什麼顏色的小點在那裡跳躍。越來越多的小點加入舞蹈。漸漸的,它們有規律的餓排列開來,形成一位美女背後的秀髮,接著轉化為一株風中搖曳的小柳樹,小巧的柳乾仿佛一條游泳的水蛇扭動,柔軟的柳條仿佛輕拈絲帶的肢體舞動。跳躍的小點越來越多。那個夜晚的舞女再次浮現,表演那心曠神怡的變化無窮的舞蹈。她頻頻回首,顧若流盼的眼神攝去了他的魂魄。從她眼中流出的月光一般的水,迫使時光倒流,把驚愕的他重新置入那個夜晚的那片月光中。他的注意力被無形的手抓住,集中轉移到她的眼睛上。那是一雙美麗的眼睛。她繼續舞蹈,但少了輕柔多了妖媚。伴隨舞蹈節奏的加快,那眼睛漸漸變為綠色,居然放射出像箭一樣銳利的光芒來。無數的光箭射向他,將冰冷刺入他的骨髓。他冷的發抖,同時嚇的發抖。那不是狐狸的眼睛么?
醒來的時候打了個噴嚏,渾身冰涼。對面的鬧鐘的指針正若無其事的“咔咔咔”走動,一圈一圈的作單調循環。他覺得現在的日子也如這一圈一圈的單調循環。昨天、今天、明天是長相相同的孿生姐妹。就這樣看著表的指針在“咔咔咔”聲中一點點的切去他的生命,他感到恐慌。
“缺少一個女朋友。”焦皮這么解釋現在的心理。
“不,是缺少幾個。”亮兄糾正道,“一個洗衣,一個提款,一個當散步的招牌。呵呵呵。”他不是在說自己的“遠大志向”,而是闡述看多了校園愛情後的總結。大多是玩玩罷了。
說完這句焦皮認為很經典的話,亮兄起身去上晚自習。經過食堂時他忍不住向那冷清的角落瞥了一下。那小柳樹像含羞低頭的長髮美女。他眼光剛剛碰觸它就立刻收回來,莫名的害怕。身邊默默走路的焦皮突然活潑起來:“看,前面的美女就是今天上課我指的那位!”
“嘿,你好!他叫亮兄。他旁邊的那個是我,我叫焦皮。”她被焦皮調皮的介紹方式逗樂了,她大方的伸出手來分別和焦皮亮兄握了握:“我是胡紅。”亮兄一驚。焦皮說:“胡紅?多好的名字啊,但是不如叫胡柳的好。你就像一株美麗的柳樹。”亮兄連忙說:“不不。叫胡柳不好。為什麼偏要叫‘紅’或者‘柳’呢?”胡紅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被亮兄的較勁弄得咯咯咯笑個不停。她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拜拜!”焦皮馬上問:“我是機械系的,你是哪個系的啊?”胡紅猶豫了稍許:“我是政法系的。”
亮兄愣愣的看著胡紅漸行漸遠的背影。焦皮走上來一拍他的胸脯,把他嚇了一跳。焦皮斜著眼珠看亮兄。“喲,這么快看上人家啦?”“哪有的事!”亮兄一嚇後反而清醒多了,但接著在走向自習室的一路上,總感覺背後那柳樹下有一雙眼睛盯住了自己,不覺毛骨悚然。焦皮仍興致不減喋喋不休的評價胡紅的摸樣,但是亮兄沉默著,想著另外的有些怪怪的東西。走到自習室門口時,亮兄忍不住突然迅速轉身,仿佛背後躲著一個暗暗追蹤的黑影。焦皮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驚:“你幹嘛呀?兄弟,剛才嚇了你,你報復我是吧?”
亮兄看見一隻紅色的狐狸蹲在柳樹下。在亮兄的眼睛碰觸到它綠瑩瑩的眼睛時,它迅速溜掉了。“看什麼呢?”焦皮順著亮兄的方向望去,“什麼也沒有啊,神經兮兮的!”
“紅狐!”亮兄大叫,汗毛都豎立起來了。
“是胡紅!”焦皮拍拍亮兄驚恐的臉,兀自走進了自習室。
“我說的是食堂那角落裡。”亮兄跟著進自習室,坐在焦皮旁邊。“那裡只有一棵柳樹啊。”焦皮愛理不理的回答。
“你們是大一的吧。”後面一個戴著深度眼鏡的女學生插話了。她可能是大四的,因為她的桌上放著兩本考研輔導書。“那是胡柳。”
“胡柳?”亮兄瞪大了眼睛。
“哈哈,我剛才給胡紅改名為胡柳呢,兄弟你看,咋就這么巧呢?”焦皮樂不可支。
“胡柳是柳樹的一種。古人說這胡柳比一般的柳樹多了一些妖媚之氣。我開始不信呢。但是在讀大三時,那胡柳下曾死過一個女孩子。我親眼目睹了那幕嚇人的情景。”她推了一下深度眼鏡,“古代神幻著作中說女人死在胡柳下,魂魄會變成狐狸。所以我每次經過食堂都是心驚膽戰的。”
“那些書都是騙人的,誰相信呢。”焦皮不屑一顧的反駁。
亮兄覺得有什麼重要的問題被遺漏了,但一時又記不起來。
在回寢室的路上,亮兄在食堂邊站了一會兒。其實這不完全是食堂,下三層是餐廳,上四層全是娛樂場所。小柳樹恰好在七樓一個破舊窗戶的正下方。上完晚自習,夜已經較深了,那窗戶仿佛一個張開的嘴巴,似乎要吞下一切。
第二天,亮兄經過食堂去教學樓上課。食堂外戰了許多。一問,原來昨晚有一個男生從七樓視窗跳了下來。今天早晨被清潔員發現,躺在胡柳下的他居然還有微弱的呼吸,剛剛被弄去校醫院搶救。亮兄湊近人群,只看到一地猩紅的血跡,和那紅狐顏色一樣。
當晚亮兄和焦皮又在食堂邊碰見了胡紅。焦皮大叫:“這不是巧合,這是緣分!”亮兄連忙去捂住他的嘴。胡紅笑吟吟的轉過身來向他們打招呼,亮兄注意到她是個瘦小但很賞心悅目的女孩。寒暄了一會兒,她說:“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拜拜!”
在自習室又看到了戴深度眼鏡的大四女生。她主動向焦皮揮手,意思是叫他們坐到她前面的空位上。“喂,相信了吧?我說了胡柳有妖媚之氣的。昨晚跳樓的男生肯定是受了狐狸的媚惑。”接著,她又神秘兮兮的小聲說:“告訴你倆啊,去年那女孩子是在同一個地方跳下來的。不知道下一個是誰呢,”
“那她為什麼自殺呢?”亮兄找到了這個重要的問題。焦皮眼中分明出現了恐懼。
“女孩子還能為了啥?感情唄。聽說是一個她喜歡的男孩子玩弄了她的感情,一時想不開就、、、、、、”她攤開兩隻手,表示無可奈何,“後來那男孩子心理壓力很重,不願意在這裡呆下去,輟學打工去了。可巧的是怎么又有人在那裡跳樓呢?”
“不要把完全不相干的事情扯到一起,好不好?”焦皮臉色發生了變化。
“那為什麼今天的男生在同一個地方自殺呢?”亮兄問。大四女生望著焦皮點點頭,表示亮兄的話也是她的疑問。
“那視窗好跳,恰好下面又長著一棵胡柳啊。”焦皮聲音雖大,但明顯底氣不足,所以聲音有點戰抖。“那好,你說,你說兩者有什麼聯繫?下一個跳樓的會是誰?”
“我也不知道。”亮兄說。大四女生也搖搖頭,說:“但我肯定那狐狸還會去害別人的。”
上完晚自習,亮兄馬上去了政法系的公寓樓。他找到了打籃球認識的朋友強子。強子是政法系的學生會幹部,認識很多人。幾分鐘後,亮兄從強子那裡回來。夜很靜,亮兄能清晰的聽見自己扑撻扑撻的腳步聲。接著就不對勁了,亮兄覺得有另一雙腳步聲從背後傳入耳朵。他停住,它也停住;他邁步,它也跟著響起來。幸虧他很快回到了寢室。
焦皮看見他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問他乾什麼去了。
“政法系根本沒有胡紅這個人!”
這晚焦皮和亮兄都沒有睡好。焦皮害怕得緊緊抱住被子。亮兄平躺在床上,想了許久。大概凌晨兩點多的時候亮兄才昏沉的入睡。在流水般的月光中,那柳樹下果然躺著一隻紅狐。它綠瑩瑩的眼睛閃爍著兇狠、報復,也閃爍著悲痛。它嘴角流淌著刺眼的血,死死盯住亮兄。幾秒鐘後,它轉身離開了,像上次亮兄轉身看見的情形一樣迅速離開了,留下早隱匿在身後的一具屍體。直覺告訴他,那是跳樓的男生。亮兄看見屍體的心臟位置被紅狐舐咬破爛了,底下的血像一張紅色的狐狸皮平鋪在地上。鬧鐘把他叫醒了,一身汗涔涔的。
焦皮死也不肯去上晚自習了。亮兄獨自挎上書包走了。快到食堂的時候,亮兄隱隱約約看見前面站有一個嬌小的身影。他深呼吸了一次,走上前去,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你好,胡紅!”胡紅轉過頭:“你知道了我的秘密,你不害怕么?”亮兄笑笑:“我相信你是善良的,所以不怕。”
“那男生的自殺與你有關么?”亮兄問。
“我要報復!我要讓那些心理脆弱的人愛上我,然後我把他狠狠的甩掉!讓他們也嘗嘗女孩子受傷時的感受!”她的聲音很小,但很堅定。
“因為以前你喜歡的人傷害了你,對嗎?”
紅沉默了。
“那你不是和那個傷害你的人一樣了嗎?”亮兄聲音很低,故意將語速降慢。
那晚亮兄沒有去自習室,他和胡紅聊了很久很久。並且此後的每個晚上他都會去食堂前面,將手放上背影的肩膀。胡紅轉過頭。然後開始聊天。
突然有一次聊天的時候,胡紅說:“這幾天來,是你的話語和你的行動讓我知覺了: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虛偽的,其實真誠的人還有很多。我不打算再去加害別人了。”亮兄心頭有種異樣的感覺,既放心又不捨。回到寢室後,他又做夢了。夢中的小柳樹表演著歡快的舞蹈,舞女的眼睛像月光一般柔和,像流水一般清純。這是他近來第一次夢醒後沒有汗水。
焦皮告訴他:在醫院搶救的那個男生忽然好轉得飛快,現在能下床行走了。亮兄聽完馬上趕往食堂。躲在冷清角落的柳樹居然開始枯萎,有一半的柳葉已經微微泛出黃色。
這天晚上,亮兄急急忙忙跑向胡柳的所在地,似乎要去給某一位要好的朋友送行。他看見前面的背影后將腳步放慢,輕輕走上前,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嘿,胡紅!”轉過來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亮兄大吃一驚!那女孩笑了,問道:“不會吧,我有這么嚇人嗎?是不是看多了恐怖片啦?”“對不起對不起,我認錯人了。”亮兄連忙道歉。“看,我在這裡撿到一張明信片。喂,你是不是在找它?你是亮兄吧?”那女孩手裡捏著什麼東西。
“你怎么知道?”亮兄迷惑了。
“哈哈哈,你以為我有妖魔附身知道你的名字啊?這明信片上寫著什麼贈亮兄呢,還有什麼感謝這幾天來你為我所做的一切。不念了,你自己看吧。”
亮兄接過明信片,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上面畫著一隻美麗的紅狐。
次日清晨,又有一大群人圍在食堂前面。亮兄心裡咯噠一聲,急忙擠進去。
接下來幾天,校園里處處都在討論為什麼好好一棵胡柳在一夜之間枯死了。只有亮兄知道,他的一個好朋友已經離開了。
(全文完)

相關詞條

相關搜尋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