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父》

《漁父》

《漁父》以簡短而凝練的文字塑造了屈原和漁父兩個人物形象。漁父是一個懂得與世推移,隨遇而安,樂天知命的隱士形象。他看透了塵世的紛紛擾擾,但決不迴避,而是恬然自安,將自我的情操寄託到無盡的大自然中,在隨性自適中保持自我人格的節操。漁父是作為屈原的對面存在的,面對社會的黑暗、污濁,屈原則顯得執著,決絕,他始終堅守著人格之高標,追求清白高潔的人格精神,寧願捨棄生命,也不與污濁的塵世同流合污,雖然理想破滅了,但至死不渝。

《漁父》《漁父》
本文以簡短而凝練的文字塑造了屈原漁父兩個人物形象。漁父是一個懂得與世推移,隨遇而安,樂天知命的隱士形象。他看透了塵世的紛紛擾擾,但決不迴避,而是恬然自安,將自我的情操寄託到無盡的大自然中,在隨性自適中保持自我人格的節操。漁父是作為屈原的對面存在的,面對社會的黑暗、污濁,屈原則顯得執著,決絕,他始終堅守著人格之高標,追求清白高潔的人格精神,寧願捨棄生命,也不與污濁的塵世同流合污,雖然理想破滅了,但至死不渝。

原文

《漁父》《漁父》
《漁父》作者 屈原

屈原既放,游於江潭,行吟澤畔,顏色憔悴,形容枯槁。漁父見而問之曰:“子非三閭大夫與?何故至於斯!”

屈原曰:“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是以見放!”

漁父曰:“聖人不凝滯於物,而能與世推移。

世人皆濁,何不淈其泥而揚其波?眾人皆醉,何不餔其糟而歠其釃?何故深思高舉,自令放為?”

屈原曰:“吾聞之,新沐者必彈冠,新浴者必振衣;安能以身之察察,受物之汶汶者乎!寧赴湘流,葬於江魚之腹中。安能以皓皓之白,而蒙世俗之塵埃乎!”

漁父莞爾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復與言。

注釋

《漁父》《漁父》
1.三閭大夫:掌管楚國王族屈、景、昭三姓事務的官。屈原曾任此職。
2.淈(gu3古:攪混。
3.餔(bu3補):吃。歠(chuo4啜):飲。釃(li2離):薄酒。
4.高舉:高出世俗的行為。在文中與“深思”都是漁父對屈原的批評,有貶意,故譯為(在行為上)自命清高。舉,舉動。
5.察察:潔淨。
6.汶(men2門)汶:玷辱。
7.鼓枻(yi4義):打槳。
8.滄浪:水名,漢水的支流,在湖北境內。或謂滄浪為水清澈的樣子。“滄浪之水清兮”四句:按這首《滄浪歌》也見於《孟子·離婁上》,二“吾”字皆作“我”字。

背景簡介

《漁父》《漁父》
屈原(約公元前339~約前278),戰國時期的楚國詩人、政治家,“楚辭”的創立者和代表作者。20世紀,曾被推舉為世界文化名人而受到廣泛紀念。屈原的作品,根據劉向劉歆父子的校定和王逸的注本,有25篇,即《離騷》1篇,《天問》1篇,《九歌》11篇,《九章》9篇,《遠遊》《卜居》《漁父》各1篇。

在語言形式上,屈原的作品突破了《詩經》以四字句為主的格局,每句五、六、七、八、九字不等,也有三字、十字句的,句法參差錯落,靈活多變;句中句尾多用“兮”字,以及“之”“於”“乎”“夫”“而”等虛字,用來協調音節,造成起伏回宕、一唱三嘆的韻致。總之,他的作品從內容到形式都有巨大的創造性。

《漁父》、《卜居》和《遠遊》三篇作品,王逸《楚辭章句》把它們都歸人屈原的作品,後世學者持不同看法。《漁父》同樣採用屈原與漁父的問答,與《屈原列傳》中的記述大同小異,刻畫了屈原“舉世皆濁我獨清,眾人皆醉我獨醒”的高風亮節,“寧可葬身魚腹,也不蒙受世俗的塵埃”的高貴品質。這幾篇作品雖然並非出乾屈原之手,司馬遷把《漁父》錄入《屈原列傳》,劉向把三篇都輯人《楚辭》,王逸給這三篇作品都作了注釋,使這幾篇作品成為研究屈原的寶貴歷史資料。

譯文

《漁父》《漁父》
屈原被放逐之後,在江湖間遊蕩。他沿著水邊邊走邊唱,臉色憔悴,形體容貌枯槁。漁父看到屈原便問他說:“您不就是三閭大夫嗎?為什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屈原說:“世上全都骯髒只有我乾淨,個個都醉了唯獨我清醒,因此被放逐。”

漁父說:“通達事理的人對客觀時勢不拘泥執著,而能隨著世道變化推移。既然世上的人都骯髒齷齪,您為什麼不也使那泥水弄得更渾濁而推波助瀾?既然個個都沉醉不醒,您為什麼不也跟著吃那酒糟喝那酒汁?為什麼您偏要憂國憂民行為超出一般與眾不同,使自己遭到被放逐的下場呢?”

屈原說:“我聽過這種說法:剛洗頭的人一定要彈去帽子上的塵土,剛洗澡的人一定要抖淨衣服上的泥灰。哪裡能讓潔白的身體去接觸污濁的外物?我寧願投身湘水,葬身在江中魚鱉的肚子裡,哪裡能讓玉一般的東西去蒙受世俗塵埃的沾染呢?”

漁父微微一笑,拍打著船板離屈原而去。口中唱道:“滄浪水清啊,可用來洗我的帽纓;滄浪水濁啊,可用來洗我的雙足。”便離開了,不再和屈原說話。

寫作背景

《漁父》《漁父》
屈原是一個很有理想的政治家,他對於社會、對於人生,都有自己一種很美好的看法,而且為實現自己美好的理想,一直在奮鬥。他的被流放,實際上是他奮鬥遇到了挫折、遇到了失敗。他就是在這樣一個背景下:故國處在一個危機當中、個人的事業處在挫折當中這樣一個困厄的境地,在這樣的情況下寫下了《漁父》。所以《漁父》表現的是屈原自己內心的一種矛盾,和在矛盾面前,自己最終的一個抉擇。

可以把漁父理解為真的屈原在澤畔碰到一個老人,可能還是一個打魚的人,和他有過一番類似的談話。但是,也可能只是屈原自己把自己內心的矛盾,用一種文學的手法表現出來了,也就所謂自設問答。這個漁父可能是個虛構的人,他內心裡有兩面,這兩面在他心裡形成了一種張力:一面就是社會既然如此,我何苦這么執著呢?我也有能力來適應它。適應它,我的處境就會好起來,至少我不會處在危險的境界裡。這是一個聲音。可是另一個聲音也同時在響,說,我的社會理想、我的政治理想、還有我自己人格的追求,不能夠為一時的這種名利,或者是外界的這種誘惑、壓力所動搖。我要堅持。那么這兩種聲音,他把它化為兩個形象,就有了漁父和屈原的這番對話。那么這個作品,我們想這樣來理解,可能是符合實際情況的。

實際上,《漁父》、《遠遊》、《卜居》,完全可以和《離騷》對照來讀。《離騷》也表現了屈原內心的這種矛盾,不過《漁父》是用另一種更靈活、更生動的方式,集中的體現了這樣一種矛盾的狀態。它通篇沒有最後一個結論。屈原沒有說服漁父,漁父也沒有說服屈原,最後漁父自己揚長而去。但是我們知道屈原,他在這篇作品裡,表現的是一種矛盾的心態,但是他最後用自己的行動作了一個結論——這就自沉於汨羅。當然自沉於汨羅這件事情,用我們今天的人來看,對於這種具體的行為方式完全可以有不同的看法。但是他自沉於汨羅所表現出來的,對於自己理想的這種珍愛、對於自己這種操守的堅持、對於自己整個人生價值取向的執著——這樣一種精神,我想我們今天仍然應該抱著一種十二分的崇敬。

藝術價值

當時的人——生活在封建時代的人——只要是作為一個有良心的、有知識的、有頭腦的一個讀書人,或者說一個世人,或者哪怕是一個一般的人,都有這樣一種兩難的選擇。那么對於我們今天的人,其實何嘗不是如此?面臨著一種選擇,最後自己作出一個和自己的人格有著一種提升意義的最後的決定,可想《漁父》在這個意義上可以說,它塑造了一個文化范形。那么這種文化范形的影響是長遠的。另外還有一點,這篇文章很短小,但是寫得很生動,特別是它這種自設問答。這種方式在詞賦的發展史上是一種濫觴之作。

影響

《漁父》《漁父》
它對後世的影響,還有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就是說,它這裡面是兩個人物:一個屈原很執著,一個漁父很曠達。可是到後來,對後代的文人發生了影響,這兩個形象往往是揉合到一起的。後來人們很多都願意來談漁父,實際談的那個漁父和屈原里的漁父稍有不同:這個《漁父》篇里的漁父,它是作為屈原的一個對面,不是對立面。屈原是要堅持自己的操守,漁父說,不妨隨和一些,“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就是說我們可以隨環境,自己可以有一個新的選擇,我們適應它。我濯纓也罷、濯足也罷,反正我還是濯了。所以它既有自己的某一種原則和立場、或者行為方式,但是又有一種變動。屈原是執著,他是一種超脫。某種程度上他有一種和光同塵,但是到了後來,很多文人都寫漁父詞,或者是塑造漁父的形象,往往是把這兩個結合到一起。面對著一種或者是不理想的,甚至是污濁的、醜惡的社會,那么我要潔身自好。這是一面,這一面和屈原有相似的地方。另一面追求一種無拘無束的、自由的人生境界,把這兩個結合到一起了。一方面有一種高潔的人格和人生境界,另一方面我還要自由,要擺脫社會的一些名鉤利鎖,或者其它方面的束縛。比如柳宗元“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這個“獨釣寒江雪”的畫面和裡面的這種意味,我們可以體會。它有一個品格高潔,然後是一種自信。再比如他的另一篇《漁翁》:“欸乃一聲山水綠”,這也是漁父撐著船遠遠的逝去了。可是逝去,它不是帶著一種和光同塵的說法逝去,而是帶著屈原這種理想逝去。它是一種結合。那么這樣一種結合在文學史上、文化史上形成了一種傳統。查了一下《四庫全書》,《四庫全書》里點擊一下“漁父”這個詞,出現了2676條。這裡面當然不全和屈原的

《漁父》有關係,有些和《莊子》的《漁父》有關,有些可能就和一般的漁父有關。但是大致分析一下,至少不下於千條和屈原《漁父》有或直接或間接的聯繫。也就是說,它作為一種文化范形,或者是這裡面衍生出來的這種漁父的形象,已經成了一種符號。這個符號就是堅持操守、追求自由這樣一種人生的代稱。甚至於大家都知道的,前幾年演的電視連續劇《三國演義》,一開始的主題曲“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為什麼要說“漁樵”,這個道理都是一樣的,都是有隱逸的味道,而隱逸又和漁父這個意象是連在一起的。所以這個作品雖然很短小,但它卻成為文學史上,甚至於某種程度上文化史上、思想史上的一個經典。

在《楚辭》里,《漁父》是很特殊的一篇。有兩個問題一直在學術界有不同的看法:一個是《漁父》的作者,一個是《漁父》寫於什麼樣的背景,或者說具體的時間。關於作者,古人大多數都相信《漁父》是屈原自己寫的,而今人大多數都認為它不是屈原寫的。但是,儘管不是屈原寫的,也是和屈原關係很密切的人,比如說他的學生寫的。也就是說,不管對於它的作者最後的認定是不是屈原,總之,和屈原是有關係的,和屈原的思想和經歷都很密切,這一點是沒有問題的。第二個問題就是說,他在什麼時候寫的,或者在哪個地方寫的。這大致也是兩種說法。一種就是在懷王的後期,屈原被流放到漢水流域的時候,在漢水下游的某個地方寫的;另一種說法就是到了頃襄王的時候,也就是說到了屈原的晚年,在汨羅江附近。“行吟澤畔”寫的是洞庭湖湖畔,在這個地方寫的。這個作為學術的研究是很有必要的,要找出真相,但對於大家理解這篇作品沒有太大影響,因為它無論是前期還是後期寫的,有一個背景是相同的,就都是屈原被流放,政治上被迫害,個人人生遇到了一種困頓,處在困惡之境下寫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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