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門子弟錯立身》

《宦門子弟錯立身》

中國宋元時期南戲作品。

劇演女真族人河南府同知之子完顏壽馬迷戀散樂藝人王金榜,無心攻讀詩書,遭到父親的反對,被鎖在家中。但他為了追求自由的愛情,同自己的心上人私奔他鄉,沖州闖府,流落江湖。結局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父子團圓。此劇描寫一個宦門子弟為了獲得愛情,甘願與藝人為伍,而且不惜犧牲一切,帶有鮮明的蔑視門當戶對的封建婚姻制度的傾向;惟加一個“錯”字,削弱了它的鬥爭精神。

簡介

《宦門子弟錯立身》出自《永樂大典》所收戲文抄本《宦門子弟錯立身》,題“古杭才人新編”。
金國官宦子弟完顏壽馬酷愛雜劇,並對戲曲演員王金榜萌生愛意,王金榜也鍾情於這位知音人。某天,完顏壽馬以喚官身的名義把王金榜邀入府中相會,不料讓父親撞見,王金榜被趕走,壽馬也被鎖入書房。壽馬設法逃走,追趕王金榜而去,一路上歷盡辛苦,並學得滿身技藝。功夫不負有心人,完顏壽馬終於找到王金榜,兩人結為夫婦,以唱戲為生。最後,父子相遇,完顏同知屈從兒子的意願,承認了這樁婚事。
此劇以藝人生活為題材,說到一些南戲、雜劇、院本的劇目,有戲曲史料的價值。

類別

中國宋元時期南戲作品。

作者

書會才人編撰。明《永樂大典》輯錄,今已殘缺。

劇情

《宦門子弟錯立身》《宦門子弟錯立身》

劇演女真族人河南府同知之子完顏壽馬迷戀散樂藝人王金榜,無心攻讀詩書,遭到父親的反對,被鎖在家中。但他為了追求自由的愛情,同自己的心上人私奔他鄉,沖州闖府,流落江湖。結局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父子團圓。此劇描寫一個宦門子弟為了獲得愛情,甘願與藝人為伍,而且不惜犧牲一切,帶有鮮明的蔑視門當戶對的封建婚姻制度的傾向;惟加一個“錯”字,削弱了它的鬥爭精神。

詳情

《宦門子弟錯立身》《宦門子弟錯立身》

南宋時期,中國北方一度為女真貴族所建立的金朝所統治。本故事的發生地河南府,當時即屬於金朝所轄,時為世宗大定年間。河南府同知完顏永康有一位公子,名喚完顏壽馬,為人特立獨行,雖出身宦門,卻不戀功名仕途,偏偏酷愛當時的戲曲一一雜劇。他與民間戲班的漢族女伶王金榜真誠相戀,這自然為其父所不容。父親為了拆散他倆,不僅驅逐了戲班,而且還將他反鎖在屋,剝奪了他的人身自由。壽馬公子並不屈服,他找機會終於逃離宦門,去追尋他的心上人。一路探訪,顛沛流離,吃盡千辛萬苦而志不移。窮困潦倒之際,他終於找到了王金榜,在接受了考察後,他終於被接納進入戲班,成了一名民間藝人,並如願以償地與王金榜結成恩愛夫妻。自壽馬公子離家出走後,父親時常思念。後來,流動戲班再一次為官府演戲時,父子意外地得以相見。最終,父親不得不承認了他們的婚事,認下了兒子、兒媳。故事以喜劇的大團圓結局而告終。
此故事所本的是作於元代的同名“南戲”,劇本署“古杭(書會)才人新編”,實際作者佚名。劇作者雖然在劇名上安了一個“錯”字,似乎表示宦門子弟當了民間藝人是走錯了路,然而,劇本在實際描寫中卻完全是讚頌這種行為,屬於正話反說,意味深長。
該劇歌頌了自由婚姻,反對封建門第觀念,更反映了市民階層要求自由平等的民主意識。它不僅在婚姻上打破了門第界限和民族界限,而且在職業上也打破了門第界限和民族界限。劇作者身處元代,在元代民族等級和階級等級界限森嚴與尖銳對立的情況下,劇作者在劇中所表達的民主思想,以及對“真、善、美”理想的熱烈追求,不僅在當時具有重大意義,在今天也同樣具有積極意義。(《宦門子弟錯立身》與《張協狀元》《小孫屠》同是明《永樂大典》收錄而目前僅存於世的三種戲文,同是中國現存最早戲曲的劇本。據最早的戲曲劇本而編繪連環畫,這在美術出版界尚屬於首創。)

價值

由於劇中描寫了戲曲藝人的演出生活,對於考察宋元時期的劇目、演出情況、演員和社會生活等,具有形象的史料價值

崑曲

北方崑曲劇院的崑曲新作《宦門子弟錯立身》,謳歌了金代女真皇族後裔完顏壽馬與漢族女藝人王金榜悲歡離合的偉大愛情。這台劇目作為北京市參加第三屆全國少數民族會演的唯一一台節目,9月9日、10日晚在北京長安大劇院演出時,劇場效果尤其好,新老觀眾的掌聲顯示了傳統崑曲難以抵擋的魅力。
《宦門子弟錯立身》沿襲了才子佳人戲的結構,但與傳統的講述不同,融入了對藝術和人性、物質和靈魂等富含人文色彩的思考,故而深邃動人。金代河南府同知完顏永康之子完顏壽馬因沉迷戲劇藝術,與年輕的山東東平府散樂女藝人王金榜發生了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愛故事——才情過人的完顏壽馬,不顧門第的巨大反差,衝破阻撓,跋山涉水,追尋王金榜,終於由一個宦門子弟蛻變為出色的表演藝術家。在和王金榜的相戀中,完顏壽馬擺脫了人生迷惘,藉助戲劇尋找到了生命的價值。經過這番歷練,父親完顏永康最終接納了眼前的事實,闔家團圓,譜寫了一曲女真族皇親與漢族藝人和親的民族團結之歌。
該劇的原始形態是以金代為故事背景的元代劇本,區區四千字,信息含量十分有限,缺乏統一的脈絡,沒有一個完整的故事,並且語言多市井俗語,甚至還有一些黃色科諢。改編者沒有高台教化式的說教,而是以情為主線,完成了戲劇衝突的構建。主創人員在一個“錯”字上,下盡了功夫。“立身”本來是就社會階層而言的,一個“錯”字便打破了性別角色上的男尊女卑,社會角色上的地位懸殊。《宦》劇原文文本雖不完整,可舞台上的崑曲《宦》劇,其故事情節不僅完整,而且可看性極強,不僅由漢、回、滿等多個民族創作人員攜手打造,而且還破天荒地將女真舞蹈、撒滿音樂等藝術元素與崑曲融為一體,聽起來與其他傳統的崑曲有著明顯的區別。改編者對《宦門子弟錯立身》戲文“原意”的拓展,既豐富了人物形象又深化了劇作的思想內涵,這是在“原意”基礎上求得的“真”果。
江蘇省崑劇院院長、青年表演藝術家柯軍擔綱男主角完顏壽馬。柯軍以風流瀟灑、文武兼備的出色表演,塑造的完顏壽馬既有女真人的陽剛之美,又有文人儒雅的風範。王金榜的兩任扮演者史紅梅、魏春榮,同為中國戲劇梅花獎和文化部促進崑劇藝術獎得主,都以自身多才多藝的深厚功力,變化運用花臉、花旦、青衣等多種行當的表演手段,完美地塑造出了流浪藝人王金榜的清純和深情、優雅和嬌媚。

辨證

《南戲《宦門子弟錯立身》所引劇目性質辨正》(張孝進)
永樂大典戲文三種之一《宦門子弟錯立身》(下簡稱《錯立身》)第五出有【仙呂·南排歌】、【北哪吒令】、【南排歌】、【北鵲踏枝】南北合套,內引當時上演的劇目二十九種,錢南揚、譚正璧二先生均認為是宋元南戲舊篇,並分別對每個劇目的內容和存佚狀況作了詳細的考證,得出了基本相同的結論。[1]此後,這種結論被曲學界普遍接受,成為研究宋元南戲的基礎之一,產生了相當深遠的影響。
然而,這種結論的得出並非沒有可議之處,《錯立身》固然是南戲,但戲中提到這些劇目時並未確指其性質,僅是稱作“傳奇”,而“傳奇”一詞,在元代是戲劇的泛稱,同樣可以用來指稱雜劇。元·周德清在《中原音韻·作詞十法》中曾言及鄭光祖的《周公攝政》和王實甫的《西廂記》,稱其為“傳奇”,而二者同為雜劇;[2]元·鍾嗣成《錄鬼簿》中收錄的“前輩才人有所編傳奇於世者五十六人”也全是雜劇作家。結合《錯立身》一戲及所引劇目的具體情況來看,這些劇目更可能是元雜劇而非南戲。本文擬就此問題作一初步探討,以期得到諸位同仁的指正。

《錯立身》講述的是河南府完顏同知之子延壽馬迷戀上了女藝人王金榜,離家出走、加入戲班的故事,據此推測,該故事可能源於金代並由北向南傳播。從劇本來源看,據《錄鬼簿》載,李直夫(本身即為女真人)和趙文殷各有同名雜劇一本,二人都是元雜劇一期作家,與關漢卿、花李郎、尚仲賢同時代。而南戲《錯立身》中曾提及關等三人及二期作家鄭光祖的劇作,故其產生當在同名雜劇之後[3]。因此,最大的可能是南戲改編了雜劇的同名作品,而並非相反。最有力的證據來源於1985年秋在山西潞城發現的明萬曆抄本《迎神賽社禮節傳簿四十曲宮調》,研究者一般認為該書記錄了許多宋元演劇的劇目、曲目。書中多次提到最後的演出中包括院本《錯立身》一劇,更可證明該劇出自北方,有可能金代已經出現[4]。
以劇情而言,《錯立身》中提到的王金榜屬東平戲班,東平在元代經濟文化相當發達,為元雜劇繁衍的重要地區,雜劇作家如高文秀、張時起、李好古、張壽卿等均為東平人,我們至今尚未發現南戲向北傳入該地的資料。因此,王金榜所在戲班自然也應是雜劇班。這在劇中不乏其例:
1.【題目】“衝州撞府妝旦色,走南投北俏郎君;戾家行院學踏爨,宦門子弟錯立身。”
“戾家行院”見明·朱權《太和正音譜·雜劇十二科》“子昂趙先生曰:‘良家子弟所扮雜劇,謂之‘行家生活’;倡優所扮者,謂之‘戾家把戲’……’”;[5]“踏爨”見元·陶宗儀《南村輟耕錄》卷二十五“院本則五人……又謂之‘五花爨弄’”,[6]“爨”即院本之意,在元代,院本既是一種獨立的戲曲形式,同時亦可用來指代雜劇,如元·無名氏《漢鍾離度脫藍采和》中藍采和所唱【混江龍】,自言“做一段有憎愛勸賢孝新院本”,其後向漢鍾離列舉的全是雜劇,但該詞卻從未指代過南戲,[7]則延壽馬所學非南戲可知。
2.【第二出】淨白:“自家是老都管,吃飯便要滿。要我作皮條,酒肉要你管。舍人使喚我,請甚王金榜。相公若知道,打你娘個本……”
“打你娘個本”,錢先生注云:“‘打你’句,‘本’字義不可通,疑是‘諢’字之誤,言打他一個諢就把事情混過去了,‘娘’字僅用於加強語氣”。錢注不惟曲解句義,而且不協音韻。其實很簡單,“本”就是“院本”,“打院本”在元明一直是演出院本比較通行的說法。
3.【第四出】虔白:“老身幼習伶優,生居散樂……今朝掛了招子,不免叫出孩兒來,商量明日雜劇。”
4.【同出】虔白:“孩兒叫你去來,別無甚事,只為衣飯,明日作甚雜劇?”
5.【第五出】生唱【六么序】:“一意隨它去,情願為路岐。擂鼓吹笛,點拗收拾,更溫習幾本雜劇……”。
6.【第十二出】末白:“不爭你要來我家,我孩兒要招個做雜劇的。”
7.【同出】末白:“你會甚雜劇”,生唱【鬼三台】,中含雜劇名目九種。
8.【同出】末白:“不嫁作雜劇的,只嫁個作院本的。”
9.【同出】生唱【調笑令】,中有“我這爨體不查梨,格樣全學賈校尉”句。
10.【同出】末白:“你會做甚院本”,生唱【聖藥王】,中含院本名目六種。
11.【同出】末白:“都不招別的,只招寫掌記的”,生唱【麻郎兒】,中有“真字能抄掌記,更壓著御京書會”句。
“御京書會”疑即大都有關漢卿、馬致遠等名家參預的“玉京書會”。
12.【第十四出】外白:“六兒,我如今在此悶倦,你與我去叫大行院來,做些院本解悶。”
13.【同出】末稟院本。
由上述例證可知,王金榜所在的戲班是一個兼演院本的雜劇班子。這完全符合元代東平戲曲發展的實際情況。元·燕南芝庵曾言:“南人不曲,北人不歌。”難以想像一個雜劇班子尤其一個雜劇演員能夠同時上演多種南戲劇目,比較合理的解釋是南戲沿襲了雜劇原作的情節甚至辭句,從而形成了《錯立身》這種特有的文本面貌。

【南排歌】等四曲共引劇目二十九種。以南戲而言,十五種不見他書著錄,《楊實錦香囊》、《臨江驛》、《崔護覓水》、《洪和尚錯下書》四種有少量逸曲存於《彙纂元譜南曲九宮正始》,其他十一種全佚。據錢先生研究,全部宋元南戲為一百六十七種,全佚者為三十二種,四曲所引劇目無疑在其中占了很大的比例,同時見於他書著錄的十四種名目與所著錄亦有不合之處。所有這些問題在元雜劇中反而能夠得到比較好的解釋,下面加以詳細論述。
全佚者十一種:
1.《卓氏女鴛鴦會》
雜劇有無名氏《卓文君駕車》一本,《太和正音譜》著錄,較錢、譚二先生所舉戲文《司馬相如題橋記》內容更為接近。
2.《周勃太尉》
雜劇有關漢卿《薄太后走馬救周勃》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
3.《秋胡戲妻》
雜劇有石君寶《魯大夫秋胡戲妻》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今存。
4.《馬踐楊妃》
雜劇有岳伯川《羅公遠夢斷楊貴妃》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明人所輯兩部曲集《詞林摘艷》和《雍熙樂府》輯入時並題為《馬踐楊妃》雜劇,今存佚曲一套。
5.《雷轟薦福碑
雜劇有馬致遠《半夜雷轟薦福碑》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今存。
6.《老萊子》
雜劇不見著錄。
7.《孟母三遷》
雜劇有無名氏《守貞節孟母三移》一本,清·錢曾《也是園書目》著錄。
8.《單刀會》
雜劇有關漢卿《關大王獨赴單刀會》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今存。
9.《劉先主馬跳檀溪》
雜劇高文秀《劉先主襄陽會》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今存。
10.《丙吉殺子立宣帝》
雜劇有關漢卿《丙吉教子立宣帝》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
11.《陳州糶米》
雜劇有無名氏《包待制陳州糶米》一本,清·黃文暘《曲海目》著錄,今存。
未見著錄而有佚曲存者四種:
1.《崔護覓水》
雜劇有白樸和尚仲賢同名劇作《崔護謁漿》二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
2.《洪和尚錯下書》
雜劇不見著錄。
3.《楊實錦香囊》
雜劇不見著錄。
4.《臨江驛
雜劇有楊顯之《臨江驛瀟湘夜雨》一本,惟女主角名為翠鸞,《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今存。
見於他書著錄者十四種:
1.《王魁》
南戲有佚曲。雜劇有尚仲賢《負桂英》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今存佚曲一套。
2.《孟姜女》
南戲有佚曲。雜劇有鄭廷玉《孟姜女送寒衣》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
3.《薛雲卿》
南戲有佚曲。雜劇不見著錄。
4.《郭華》(即《留鞋記》)
南戲有佚曲。雜劇有曾瑞卿《王月英月夜留鞋記》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為《才子佳人誤元宵》。
5.《欒城驛》
南戲有佚曲。雜劇有鄭廷玉《子父夢秋夜欒城驛》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
6.《西廂記》
南戲有佚曲。雜劇有王實甫《崔鶯鶯待月西廂記》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今存。
7.《殺狗勸夫》
南戲今存。雜劇有蕭德祥《楊氏女殺狗勸夫》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今存。
8.《京娘四不知》
南戲有佚曲。雜劇有彭伯威《四不知京娘怨》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著錄,比較錢先生所舉《南詞敘錄·宋元舊篇》中的《京娘怨燕子傳書》,名稱更為接近。
9.《張協》
南戲今存。雜劇不見著錄。
10.《樂昌》
南戲有佚曲。雜劇有沈和甫《樂昌分鏡》,《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
11.《牆頭馬上》
南戲有佚曲。雜劇有白樸《裴少俊牆頭馬上》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今存。
12.《孟月梅》
南戲有佚曲。雜劇有王仲文《孟月梅寫恨錦香亭》一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
13.《破窯記
南戲存目。雜劇有關漢卿和王實甫同名劇作《呂蒙正風雪破窯記》二本,《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王劇今存。
14.《趙氏孤兒》
南戲存目。雜劇有紀君祥《冤報冤趙氏孤兒》,《錄鬼簿》、《太和正音譜》均著錄,今存。
綜上所述,二十九種劇目在南戲中今存者二種,有佚曲存者十四種,其中《鴛鴦會》和《京娘四不知》是否為《司馬相如題橋記》和《京娘怨燕子傳書》難以確定,僅見著錄者二種,未見著錄者十一種;其在雜劇中今存者十一種,有佚曲存者二種,僅見著錄者如計入王實甫《呂蒙正風雪破窯記》外的關漢卿同名劇作為十三種,未見著錄者四種。可見,這些劇目在雜劇中存留的痕跡遠遠大於其在南戲中,將它們看作雜劇劇目可能更加符合事實。
尚有兩個疑問:其一、《張協》等四劇,雜劇未見著錄;其二、《崔護覓水》、《臨江驛》諸劇與同題材雜劇相比或劇名有出入,或劇中人物姓名不相符合。這種情況之所以出現,筆者認為有下述兩個原因:第一、元雜劇與南戲類似,劇本多散失,劇目也多亡佚。例如,《洪和尚錯下書》雜劇未見著錄,金院本中卻有《錯下書》的名目,[8]元雜劇承金院本而來,則《錯下書》或許曾在雜劇中存在,只是後來失傳了而已;第二、當然也不排除《錯立身》在演出過程中將所引雜劇劇目與劇中人物姓名改作和同題材南戲相一致,以求適應南方觀眾的習慣,甚至也不排除南戲特有的劇目竄入【南排歌】等四曲的可能性。但是,就整體而言,四曲所引劇目絕大多數還應是雜劇。
結論
從上述研究出發,我們可以進一步探討一下《錯立身》的形成年代。【南排歌】等四曲用南北合套寫成,而且該戲第十二出除插用【四國朝】一支、【駐雲飛】四支南曲外,採用了一整套北曲【越調·鬥鵪鶉】,《錄鬼簿》稱“以南北詞調和腔,自(沈)和甫始”,[9]沈在該書中被列入“方今已死名公才人相知者”,其年輩應與鍾嗣成相去不遠,為元雜劇二期作家。鐘的生卒年據王鋼《校訂錄鬼簿三種》考證,約為一二七七到一三四五年之後,[10]沈即便年長鍾十五歲,其生年也應在一二六二年以後,其始創南北和調當不會早於一二七九年南宋滅亡。因此,《錯立身》的形成自然也應在此之後,該戲中二期作家作品的出現同樣證明了這點。錢南揚先生曾根據戲中以河南府為西京,以東平為府的現象,認為“當系出自宋人之手”。[11]其實,元代戲劇作品和文獻中沿用前代地名已成慣例,金代地名如“南京”(即開封)在雜劇中經常出現,而“東平”稱“府”則有直接證據,據《錄鬼簿》載,高文秀即為東平府學生員。因而,南戲在地名上沿用宋人舊稱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王國維先生在論及宋雜劇與金院本的關係時曾經言道,“然宋金之間,戲劇交通頗易;如雜班之名,有北而入南,唱賺之作,由南而入北;(唱賺始於紹興間,然《董西廂》中亦多用之。)又如演蔡中郎事者,則南有負鼓盲翁之唱,而院本名目中亦有《蔡伯喈》一本;可知當時戲曲流傳,不以國土限也。”[12]元代天下一統,戲曲交通較前代更為發達,南戲與雜劇相互影響,相互融合構成了元代戲曲全面繁榮的景象,《錯立身》於此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例證。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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